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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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哥兇多吉少了,”李湖的表情很有點(diǎn)悲天憫人:“按周暉的脾氣,說不定會吊起來打死吧。不過你也不用太傷感啦,又沒有血緣關(guān)系,又是為了利用才待在你身邊……” 張二少正處在情緒極度混亂的當(dāng)口,聞言脫口而出:“不是!” “喔?” “我哥不是這樣的!”張順頓了頓,似乎想不到能反駁的話,只堅決搖頭:“我哥不是這樣的,他……你不明白,他保護(hù)過我很多次……他現(xiàn)在在哪里?周暉會把他怎么樣?” 李湖饒有興味的看了張順一會,轉(zhuǎn)頭望向車窗外,說:“我不知道,但按我們的機(jī)制,周暉一定會找個絕對安全的地方把他吊起來,先問出所有的事情……” 她的話非常有暗示性,張順不由自主想起了剛剛看到的,被吊起來的地生胎,以及李湖看到地生胎后脫口而出的“熟人”二字。 ——“你哥的法相是天道十大美景之一,很難得呢……” ——“周暉一定會找個絕對安全的地方,把他吊起來……” “那個……那個地生胎,就是我哥的真身?”張順猶如醍醐灌頂,整個聲音都顫抖了:“所以你剛才看到,才會那么震驚?!” 李湖不說話了。 她面對著窗外,張順從車窗倒映上看到她半邊臉,顯得有點(diǎn)叵測不清。 “他被埋在地底下?我要怎么把他挖出來?!”張順整個人都不對了:“那姓周的會殺死他對不對,我擦,那姓周的一定干得出來對不對?!司機(jī)!司機(jī)往回開!回市郊工地,就現(xiàn)在!” 司機(jī)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沒有動,李湖立刻回頭罵道:“根本沒有的事,那不是你哥,別瞎想了!” “但是你……” “周暉怎么能干出那種事,你以為他不會被上頭的人制裁嗎?你們年輕人就是愛亂想這些有的沒的?!边@時候車完全停在酒店大門前,李湖立刻伸手做驅(qū)趕狀:“下去,下去,回去睡一覺你哥馬上就回來了。今天老子跟你說了太多話,要找?guī)讉€帥哥來好好補(bǔ)一補(bǔ),別耽誤我的黃金夜生活?!?/br> 她表現(xiàn)得越若無其事就越是可疑,張順驚疑不定的抓著車門把手不下去,掙扎道:“那你告訴我那個地生胎到底是什么……” “滾蛋,老子小日子過得好好的,為什么要去給自己找麻煩?”李湖一邊用手推一邊用胸擠,圓滾滾的d杯迫使張二少不得不向車外退去:“走走走,都這么晚了,你還不走是想蹭飯嗎?想得美!” 張二少被她硬推出車外,還沒來得及再多追問兩句,車門啪一下關(guān)上,緊接著一溜煙就掉頭跑了。 張二少拔腿追了好幾步,最終才無可奈何的眼睜睜看著黑色賓利駛進(jìn)了大街上車輛的洪流中。 · 后視鏡中可以看見張二少失魂落魄站在街邊的身影,司機(jī)收回目光,無奈的嘆了口氣:“六組長……” “嗯哼?” “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李湖正從小包里掏出紅色指甲油,精心填補(bǔ)著小指上缺損的那一小塊,聞言頭也不抬,“放心吧,不論誰死了都是可以接受的?!?/br> 她舉起手,對著光欣賞自己完美無缺的指甲,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畢竟是佛骨……” · 國安特派這些人下榻在h市一個政府指派的四星級酒店里,為了保持行動隱秘性,專門包了一整層樓。李湖回來時天色已經(jīng)黑了,她走在鋪著厚厚地毯的走廊上。高跟鞋像貓走路一樣發(fā)不出半點(diǎn)聲音。 經(jīng)過周暉的房門前時,她突然頓了頓,露出疑惑的表情,緊接著掏出備用房卡刷開了門。 ——周暉站在床邊,正俯下身,往楚河側(cè)頸上注入一管針劑。 “我擦!快住手!”李湖立刻三步并作兩步走進(jìn)去:“打多了會死人的!” 周暉把針管刺進(jìn)楚河的血管里,頭也不抬嘲笑道:“想什么呢?” 李湖這才注意到針管里的液體是血紅色的,而楚河盤腿坐在床上,發(fā)梢微濕,雙眼緊閉。周暉聚精會神把最后一滴液體都注射進(jìn)去,才拔出針管哼道:“老子可不是不死鳥,這管心頭血差不多是四分之一的分量了……上哪兒找我這么好的老公去。” “……”李湖從鼻孔里說:“呵呵!” 楚河下垂的眼睫顫動了一下。很難形容他那種情欲抒發(fā)又沐浴過后暖洋洋的慵懶氣息,仿佛從皮膚下都透出一種柔光來。李湖頓時像被抽了骨頭一樣摔上床,嬌嬌滴滴的把頭枕在他大腿上,看了看周暉,笑嘻嘻問:“怎么樣?您二位的拉鋸戰(zhàn)最后誰贏了?” 周暉一邊處理用過的針管一邊問:“你聽過張三下棋的故事嗎?” “怎么說?” “有個人叫張三,特別喜歡下棋,屢戰(zhàn)屢敗而屢敗屢戰(zhàn)。有一天他下完棋回家,老婆就問:‘今天輸贏如何?。俊瘡埲f:‘第一局我沒贏,第二局他沒輸,第三局我想平,他沒讓’——從這個故事中你能得出什么結(jié)論?” “張三真是個臭棋簍子?” “不,”周暉說,“我想說的是這個追根究底的老婆很討厭,如果我是張三一定休了她。” “哈哈哈哎呀那真是太可惜了,”李湖頓時撫掌狂笑:“幸虧我不是你老婆,只是你緋聞二奶哈哈哈!” 周暉的臉黑了,惡狠狠把李湖和楚河兩個人都瞪了一眼。 可惜楚河安之若素的閉著眼睛,李湖則自顧自翻滾大笑,栗色的卷發(fā)散開披了一床。好不容易笑完了她才爬起來,下巴擱在楚河膝蓋上,很嗲的問:“喂,二位,要是我做了什么事情,讓賢伉儷可能會覺得有點(diǎn)cao蛋怎么辦?” 周暉問:“你不是經(jīng)常做cao蛋的事情嗎?” “我說如果呢?” 周暉還沒說話,楚河閉著眼睛一動不動道:“弄死你?!?/br> 李湖又哈哈大笑,向他飛了個媚眼兒,撐著下巴不說話了。 ! 第11章 請你轉(zhuǎn)告他我的死訊,請你問問他為什么失約。 可能是因為李湖的暗示,那天晚上周暉亂七八糟的做了很多夢。 人活到他這種程度,做夢自己是知道的,他也覺得奇怪怎么會想起那么多久遠(yuǎn)又隱秘的往事,而且這些事情,過了千百年滄桑的光陰,竟然還清晰得像昨天一樣。 那是鳳凰生育長子的時候,天象奇詭,乾坤不穩(wěn),母體內(nèi)丹被胚胎急劇吸收,很多人說鳳凰這次撐不過去了。 鳳凰以涅槃而不死,但不代表就能永世長存。一旦魂靈歸于三十三天之外的無窮歸墟中,說是成為永恒,但其實也就跟死亡沒什么兩樣了。 周暉在天道百丈金佛前跪了七天七夜,手里捏的一串青色佛珠,不知轉(zhuǎn)了幾千回。 “你皈依嗎?”佛第一次問。 周暉沉默良久,說:“不?!?/br> 佛堂外雷鳴電閃,下起傾盆大雨,無數(shù)閃電如蜿蜒的巨龍般從天而降,將人間大地鞭笞得萬里焦土。 胡晴撐一把油紙傘,從山下彎彎曲曲的青石徑上走來,站在佛堂門口。他就像雨夜中的孤魂野鬼一般,濕漉漉的臉上非常透出灰白,幽幽道:“撐不住了?!?/br> “……” “鳳凰說,如果到了最后,可以犧牲內(nèi)丹來保胚胎?!?/br> “……” 佛堂內(nèi)燈火如豆,周暉的側(cè)臉有一半隱沒在黑暗中,顯得晦澀不清。 佛再次問:“你皈依嗎?” 這次過了很久很久,久到胡晴以為他都已經(jīng)維持這個姿勢睡著了,或干脆化作石頭生根在地下了,才聽到他突然開了口,用嘶啞的聲音說:“不。” 第十天,天地倒傾,黑風(fēng)大作,暴雨無休無止,如傳說中的寒冰地獄。廣袤世間妖鬼狂舞,冰川坍塌,海水倒灌,大地在血與火的炙烤中顫抖著裂開。 周暉全身顫抖,指甲用力掐進(jìn)佛珠,將幾片青色琉璃掐得布滿龜裂。 佛第三次問:“你皈依嗎?” 鋒利的裂片深深陷入他掌心,血絲順著細(xì)密的裂紋進(jìn)入佛珠內(nèi)心,在一星燭火下反射出迷離詭麗的微光。 “我……” 他想說我愿意皈依,但幾個字的重量如同天崩地裂,壓得他脊背彎曲,幾乎每一寸骨骼都要從中崩斷。 “我……” 他緊緊閉上眼睛,顫抖著張開口,這時卻突然聽見佛堂前傳來一聲:“生了!鳳凰幼雛降生了!” “孔雀降世,智慧光明,功德圓滿,佛法通達(dá)!” “摩訶摩瑜利羅阇,生而落地,如雪山金陽,封孔雀明王!” …… 周暉全身驟然一松,仿佛突然卸下千斤重?fù)?dān),長長的、徹底的吐出一口氣。 然而這口氣,就再也沒能吸回去—— “孽障!太遲了!”佛音如炸雷般在遙遠(yuǎn)的三十三重天上響起。 “執(zhí)念不悟,無法教化,你失去了最后的機(jī)會!” “你將刀斧加身,淪落地獄,永生永世遭受無法輪回贖罪之苦!” 周暉抬頭只見金剛怒目,佛相莊嚴(yán),仿佛隨時隨地要倒塌下來擇人而噬。他猝然退后數(shù)步喘息著,只覺得全身上下如被冰水浸透般冷汗涔涔。 就在這個時候,胡晴從佛堂外狂奔而來,聲音尖銳得幾乎變了調(diào):“周、周暉!快去看看,新生兒的眼睛——” 周暉猛然轉(zhuǎn)身,只見九尾狐臉色青灰,神情充滿難以言喻的恐懼和驚怖,不由問:“怎么了?” “新生兒睜開了眼睛,”胡晴顫抖道,“瞳孔里映出了……鳳凰的死相?!?/br> 佛珠啪嗒一聲掉在地上,絲線斷開,青色琉璃珠叮叮當(dāng)當(dāng)散了一地。 · 周暉猛然睜開眼睛。 窗外不知什么時候下起了大雨,噼里啪啦打在酒店的玻璃窗上,空氣中漂浮著難以察覺的潮濕咸腥氣息。 楚河正越過他,伸手去夠他那邊床頭柜上的手機(jī),見狀一言不發(fā)轉(zhuǎn)了回去。 周暉笑起來,翻身重重壓在他身上,一手順勢就往下摸索:“我都不相信你還沒被教乖……嗯哼?吃多少次虧才能學(xué)聰明點(diǎn)?” 黑暗、溫暖的房間里剛剛平息下來的情欲氣味又開始蒸騰,在朦朧的雨夜中,格外讓人意識昏沉。楚河發(fā)出一聲模糊的呻吟,手下意識抓著床單,被周暉在聳動的間隙抓住手指,反扣在自己掌心里。 “我只是想……打個電話……” “沒信號的,”周暉一邊用力吮吻他,一邊發(fā)出粗重的喘息,“結(jié)界中你我都一樣,還是你以為能出去?……沒那么簡單,老子告訴你……” 光裸的身體摩擦蒸騰出炙熱的溫度,讓人格外貪戀沉溺。有那么一瞬間楚河覺得黑夜就像深不見底的水一樣,足以把人活活溺死在里面;他竭力仰起頭,大口呼吸著,卻覺得卡在自己咽喉上的手越來越緊。 最終在快要窒息的時候,他腦子里突然閃過迷蒙不清的光,像是五彩斑斕的色塊轟然炸開,整個人過電一樣顫抖,手腳發(fā)軟,連內(nèi)腑都在痙攣。 他發(fā)出一聲自己都沒聽見的,痛苦而又令人血脈賁張的喘息。 周暉也大口呼吸著,半晌才漸漸平復(fù),低下頭兩人短促的親吻了一下。 楚河疲憊至極,躺著一動都不想動。周暉側(cè)臥在他身邊,黑暗中可以看見汗水在結(jié)實赤裸的上半身閃爍著,聲音帶著滿足過后懶洋洋的沙?。骸跋氪螂娫捊o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