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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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淚水嘩的就落了下來,但一點聲音也沒有,喉嚨里仿佛堵了什么酸澀的硬塊,連抽泣的聲音都發(fā)不出來。 手下似乎很感慨,想說什么卻又沒有說出來,最終只搖頭道:“不好意思于副,我們也只是聽命辦事,那個……你們慢慢聊吧,我就不打擾了?!闭f著轉(zhuǎn)身退出監(jiān)守室,關(guān)上鐵門,密碼鎖咔噠一聲就落了鎖。 地上的于靖忠動了動,直到那個手下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才長長的嘆了口氣,道:“……小兄弟,是我對不起你……” 顏蘭玉等這一句話已經(jīng)等了很久。從兩年前他還在日本的時候,趁著雪夜偷偷放走這個一面之緣的異國特工,到兩年間守著他虛無縹緲的諾言不斷打磨自己最細(xì)微最脆弱的希望,然后又不斷重復(fù)希望到失望的循環(huán),最終在黑暗不見天日的日日夜夜里完全消磨掉了所有信念……他一直在等這句話,他短短十幾年的生命里唯一一個,也是最后一個不愿放棄的等待,就是這句話。 然而真的聽到這句話后,他反而沒有激動失態(tài),也沒有滂沱淚下,甚至沒有那種反反復(fù)復(fù)了幾百上千遍的刺痛和酸澀難言。 顏蘭玉深深地、徹底的吸了口氣,感到空氣在肺部激起劇痛,以至于聲音都非常的嘶啞:“沒有……沒有關(guān)系?!?/br> 于靖忠挪近了點,顏蘭玉這才借著微弱的光線,看見他全身上下都是血,但大多數(shù)已經(jīng)干涸了,不知道是怎么搞的。于靖忠察覺到他的目光,但沒有對自己的傷多解釋,伸手摸了下顏蘭玉的脈搏和耳后溫,說:“你必須立刻得到治療,情況不能再拖下去了。你為什么會來這里?難道他們也想殺掉你?” 顏蘭玉沒有回答。 “聽著,”于靖忠說,“我有一些信息告訴你,這是他們拷問了我很久的東西,你聽完以后回去可以一點點告訴他們,自己掌握好分寸,一定要拖到周暉發(fā)現(xiàn)所有事情以后趕來救你。周暉是我們特別處下設(shè)六個小組的第一組指揮官,你只要遇到他就一定能活下去,告訴他這是我的最后一個指令,一定要讓你活下去……” “沒有用的……”顏蘭玉輕輕說,“不要費(fèi)勁了,沒有用的?!?/br> 于靖忠一把抓住他輪椅的扶手,好像還要說什么,但被顏蘭玉輕微而不容拒絕的聲音打斷了:“我是陰陽師,我自己知道……不要費(fèi)勁了,別讓我說太多話。你先把事情的原因告訴我,怎么會變成這樣的?為什么他們要假扮成你?” 他們僵持了幾秒,于靖忠長長吐出一口氣,頹然道:“……軍委派系中,跟我們互相敵對的一個勢力,他們的一個大佬快死了。” 顏蘭玉靜靜的聽著。 “但對方勢力沒有準(zhǔn)備好交接,一旦位高權(quán)重的大佬去世,他們的整個體系都有崩盤的危險。為了延續(xù)那位的生命,他們必須用到我們特別處的資源,因此我就成了他們的攔路虎。” “一個月前我得知你來到h市,就想趁這個機(jī)會把你接過來,為此暗中派出了周暉;誰知對方利用周暉不在北京的時機(jī)趁虛而入,聯(lián)合所謂‘四惡道’中魔尊的勢力,制服了不愿被他們擺布的第五組長神完天司,煽動副組長央金平措帶動整組叛變,并且假扮成我,把我扣在了這里。” 于靖忠沒有浪費(fèi)時間解釋為什么一個副組長能帶動整個組所有人叛變,而組長本人卻沒有任何號召力。 “他們一直沒有殺我,是因為我還知道很多他們想要的情報,沒有這些情報的話,央金平措無法一直頂替我而完全不露餡?!彼D了頓,道:“——不過一旦對方的計劃成功,那位大佬重新活過來的話,我們特別處會被打壓得一塌糊涂,六個組全部土崩瓦解,到時候隨便什么時候殺我也都無所謂了,因為再也不會有人懷疑央金平措是假冒者了?!?/br> 于靖忠嘆了口氣說:“所以我活下去的希望實在很渺茫,主要就看時間上能拖到什么時候……我本來是想咬死了拖一陣的,不過現(xiàn)在見到你,也無所謂了。老天還算對我不薄,臨死前給了我最后一個機(jī)會?!?/br> 顏蘭玉喘息著,微微笑了一下。 “我反而覺得是老天待我不薄……”他輕輕的道,“我現(xiàn)在覺得,還是很值得的?!?/br> 他抓住輪椅扶手,一點點緩慢而艱難的站了起來。落地的瞬間他踉蹌了一下,于靖忠撲過來扶住他,奇道:“你要干什么?!” “……”顏蘭玉擺手示意他不要問,然后掙脫了攙扶,蹣跚的走到鐵門邊。 他連站著都已經(jīng)很勉強(qiáng)了,從側(cè)面看,本來就秀美如少女般的側(cè)頰更加瘦得可憐。但那單薄的身軀里,又蘊(yùn)藏著一股可怕的、孤注一擲的勇氣,化作強(qiáng)硬到極點的力量支撐著他的脊椎,支撐他站住了,不倒下。 他盯住鐵柵欄,咽了口帶著腥甜的唾沫,下一秒伸手扭脫了自己的肩關(guān)節(jié),整個人憑空縮小,半邊身體像蛇一樣“滑”過了相隔不過數(shù)寸的鐵杠縫隙! 于靖忠愕然道:“——縮骨?!” 顏蘭玉胸腔卡在鐵柵欄中間,極度痛苦的吸了口氣——有那么幾秒鐘他簡直沒法承受那撕心裂肺的劇痛,但緊接著他抬起那只完好的手,扶到同邊肩膀上,“喀拉!”一聲脆響也扭脫了,在骨骼可怕的碰撞和摩擦聲中,一點點從鐵門中硬擠了出去! 撲通一聲顏蘭玉摔倒在地,于靖忠撲上來死死抓住鐵門,用力之大甚至連手指都在劇烈的痙攣。 顏蘭玉喘了一會,示意于靖忠不要發(fā)聲,然后搖搖晃晃爬起來,咬牙把肩膀在墻上一撞,咔擦一聲扭正。 看得出他已經(jīng)很習(xí)慣這種脫臼又接上的過程了,咬牙把手肘抬起來活動了幾下,感覺手指慢慢恢復(fù)了知覺,便走到密碼鎖那邊一個個輸入密碼,幾秒鐘后咔噠一聲鐵門打開。 于靖忠一個箭步?jīng)_出去,把正順著墻往下摔的顏蘭玉抱住,顫抖著慢慢跪坐到地面上。他感到自己眼眶很熱,甚至連呼吸都帶著炙熱酸澀的氣息;而懷中的身軀又非常非常冷,骨頭yingying的硌著手,似乎有無窮的寒意正從骨髓中透出來,迅速吞噬著少年最后一點可憐的生命。 “不……不疼,”顏蘭玉迷迷糊糊說,“別……別哭,別哭……” 他似乎想伸出手,但很快垂落了下去,被于靖忠用力抓在掌心里。這個在諜海中沉浮了十幾年的資深特工全身發(fā)著抖,把臉緊緊貼在少年頸側(cè),腦海中一片絕望的空白。 顏蘭玉的意識已經(jīng)很昏沉了。他只感覺到冷,仿佛整個身體都?xì)埲辈蝗钢L(fēng)的那種冷。他想請求于靖忠再把自己抱緊一點,但其實現(xiàn)在就算緊貼到融入骨血,他也感覺不到了。 “快……走……”他目光渙散而斷斷續(xù)續(xù)的道。 “快……你……快走……” 于靖忠劇烈喘息著,抬起頭,看看幽深僻靜的地下走廊。片刻后他咬牙起身,把少年扛在肩上,搖搖晃晃的邁步向前走去。 第23章 周暉呼吸加重,突然想起了自己身為魔物,第一次看見鳳凰明王的情景 同一棟住院大樓,icu監(jiān)護(hù)層。 楚河用長弓支撐身體,重重坐在地上,用手在腰上抹了一下。 腰封本來就緊,浸透了血更觸目驚心,金色的鳳凰紋在血跡中格外醒目。他提起氣來喘了幾口,感覺被降魔杵擊中的地方一陣劇痛,肯定是內(nèi)臟受損了。 第五組所有人被奪了一魂二魄,就像植物人一樣躺倒在整層樓的各個角落里。神完天司奄奄一息的趴在邊上人事不省,楚河花五秒鐘時間祈禱他沒死,然后一把拔出釘在他腹腔里的純青色長箭,箭頭上立刻淋漓帶起一潑血。 這種長箭的材質(zhì)是鳳凰骨,一共十二支,真正從鳳凰原身上抽出的十二根骨頭。早年神魔混戰(zhàn)的時候被周暉連續(xù)斬斷了十一支,最后一支沒脫弦就被他當(dāng)空而來一把握住了,才得以保留到今天。 后來楚河也考慮過重?zé)捈兦嗉?,但再也無法承受抽骨拔筋的痛苦,就一直沒有付諸行動。后來被周暉得知,這人為了討他歡心,就去獵殺了血海中幾只頂級的大魔,抽出十一根骨頭來送給了他。 嚴(yán)格來說那個時候他們的關(guān)系還沒到可以用“送”這個字的階段,硬要說的話,用“獻(xiàn)”比較合適。楚河用這十一根魔骨重鑄了純青箭,雖然硬度還是和鳳凰骨有很大差別,也沒有凈化和鎮(zhèn)定魂魄的法力,但也一直用到了今天。 現(xiàn)在想想,從使用魔骨當(dāng)兵器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jīng)開始偏離天道的制約了。然而那個時候,為什么他還是接受了周暉的禮物呢? 因為那個男人捧著魔骨踉踉蹌蹌走來的樣子比較慘?還是因為他當(dāng)獻(xiàn)寶一樣的表情太傻叉? 楚河吐出一口氣,將長箭釘在地上站起身。 ——就在這個時候,大廳外傳來一聲輕輕的鈴響。 楚河愣了一下,緊接著又是一陣鈴響如淙淙流水,在風(fēng)聲中跳躍而來。 那聲音讓人非常的舒服,就像風(fēng)鈴在草地上歌唱,鳥兒在陽光下飛舞,心臟都被愉悅和放松塞滿了。他想回頭查看,但全身上下連骨頭都舒服得發(fā)酥,情不自禁跪坐了下去。 緊接著,陽光隱去,烏云飄來,閃電劃破天際,大雨傾盆而下。鈴聲裹挾著冰冷的水鞭和狂風(fēng)席卷而來,楚河痛苦的撐著地想站起身,卻被一重又一重的壓力硬生生逼了回去,恍惚只覺得天地間只剩下自己一人,被暴雨無窮無盡的抽打,濺起滿身淋漓的鮮血。 楚河大口喘息,猛然意識到這是什么——幻境! 金鈴幻境! 楚河抓起剛才從神完天司身上拔下來的純青色鳳凰骨箭,咬牙往自己掌心一扎。這一下掌心頓時被洞穿,劇痛中神智一清,幻境如退潮般層層落下,恢復(fù)了icu大廳滿地狼藉的景象。他猛然回頭一看,只見果然身后站著四個灰色人影! 他在魔尊身邊見過這些人,不用看就能認(rèn)出他們是誰,也立刻知道神完天司為什么如此徹底被做成了傀儡——那是四魔老,每一個都是傳說中阿修羅王級別的人物,手中金鈴創(chuàng)造天魔幻象,能讓神佛都迷失在鈴聲里! 神完天司遇上他們,必定是經(jīng)過了一番血戰(zhàn),但很快力竭被擒,整個過程連呼救的時間都沒有。如果不是被鳳凰骨刺穿,可能他不是在傀儡狀態(tài)戰(zhàn)死就是精神崩潰而死,最好的結(jié)局也是在幻象中迷失一輩子,周暉只能把他關(guān)進(jìn)精神病院。 楚河簡直惱怒至極,猛然發(fā)力就往后退。然而對方動作比他快,四個人同時擲出足有燈籠大的沉重金鈴,半空中叮叮當(dāng)當(dāng)響成一片,化作鋪天蓋地的巨網(wǎng)將他當(dāng)頭蓋??! “你們——” “請跟我們走,鳳凰明王殿下?!睘槭啄莻€魔老沉聲道:“我們會把您帶回地獄道,我們摻合人界的事情,就是為了這個目的。” 楚河猛然撞地,金網(wǎng)整個蓋在他身上,隨即化作無形勒進(jìn)了他的身體?;乙氯艘仓浪呀?jīng)被神完天司拖成了強(qiáng)弩之末,基本喪失了戰(zhàn)斗力,因此根本沒有任何忌憚,兩個人走過來就往他手腕上按去。 “魔尊大人在血海等您……” 楚河一手一個反抓住他們,踉蹌起身暴退,厲聲道:“梵羅要見我,就讓他自己來!你們幾個算什么東西?!” 說著他向虛空中伸出手,遠(yuǎn)處倒在碎石中的長槍凌空飛來,被他一把抓在手里,瞬間反手把兩個灰衣人掃飛了出去! 阿修羅王級別在“四惡道”中的地位極高,而且是四個在一塊,大概從沒聽過“算什么東西”這樣的話。沒倒下的兩個人頓時就撲上來,陰森森道:“明王殿下,魔尊是想讓您活著回去,但沒有說一定要完好無缺的活著——您真身還在的時候確實值得忌憚,但現(xiàn)在還硬氣得起來嗎?” 楚河耳朵里都在流血,其實并沒有聽清他說什么。但緊接著,灰衣人的下一個動作就是伸出手,凌空狠抓—— 跟這個動作相對應(yīng)的是,之前深深陷進(jìn)他身體里的金網(wǎng)驟然抽緊! 楚河發(fā)出一聲連自己都聽不見的痛呼,劇痛簡直能讓人發(fā)狂,瞬間他抓起長槍極度暴烈的劈了出去,只一下就把離他最近的那個灰衣人從肩膀到上臂整個砍了下來! ——鈴鐺從體內(nèi)深處響起,爆開的血霧中,楚河的神智突然一恍。 他似乎突然從現(xiàn)實移到了幻境中,眼前不再是滿地狼藉的醫(yī)院大樓,也不是惡狠狠撲上來的灰衣阿修羅。 甚至他都不感到痛,長槍劈下時爆出的鮮血,就像畫布上詭異的紅墨一樣,成團(tuán)成團(tuán)的褪去,露出漫山遍野微渺的白光。 ——我是死了嗎? 楚河站在空地上,抬起頭,只見蒼茫而悠遠(yuǎn)的長風(fēng)從天際呼嘯而過。 “明王殿下,”身后一個小心翼翼的聲音傳來:“您在這里做什么呢?” 楚河回過頭,目光還非常的渙散,片刻后才緩緩地聚焦起來,認(rèn)出自己身后是三十三重天高聳入云金碧輝煌的佛堂,佛堂臺階上站著個眉目清楚的小沙彌,正恭恭敬敬的看著自己。 他下意識問:“周暉呢?” “什么周暉?”小沙彌奇怪的看著他,說:“殿下您剛才從佛堂跪經(jīng)出來,在這里就站住了。是您有所頓悟嗎?” “……沒……沒有,”楚河茫然搖頭道:“沒有?!?/br> 他又回過頭,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恍惚覺得剛才在面對一個非常緊急的情況,但只要一想腦子就開始暈眩。 這個時候突然佛堂后殿響起一陣獸吼,因為距離的原因聽不真切,但隱約非常的凄厲尖銳。大概連續(xù)嚎叫了幾十秒才猛然聽見“咚!”一聲金屬撞擊巨響,腳下地面震了幾下,停住了。 “……后面是什么聲音?” 小沙彌似乎更奇怪了:“您不知道嗎,明王殿下?佛祖下血海講法普渡眾生,眾魔都對蓮座俯首,唯獨(dú)有一只低級魔物不肯伏跪。因它不敬佛祖的緣故,眼下被擒獲至三十三重天,準(zhǔn)備取其心煉其骨,震懾魔道眾生呢。” 小沙彌又一笑,道:“這魔物桀驁不馴,被刀斧加身受盡刑罰,都不肯皈依天道,這兩日還在垂死掙扎呢。佛祖將它鎮(zhèn)在金剛鐘內(nèi),您剛才聽到的,或許就是它拼命撞擊鐘罩的聲音吧。” 又是一聲沉悶的撞擊響起,整個佛堂都在震動中發(fā)出輕微的嗡鳴。 鳳凰明王皺起眉,問:“是什么樣的魔物?” 小沙彌垂下頭,似乎有一點畏懼:“我……我不知道?!?/br> 下一秒他感覺到輕風(fēng)中衣袂拂起,抬頭只見鳳凰明王擦肩而過,向后殿走去。 他長發(fā)束起垂落在雪白袈裟上,走路時袍袖中似乎氤氳著蓮花暗香。他的身形單薄而修長,走路時影子倒映在佛堂一塊塊金磚上,只看一眼便令人心蕩神馳。 小沙彌情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 佛堂后殿香煙繚繞,正中扣著一只巨大的金剛鐘,震動和吼叫便從鐘后傳出來。 這只鐘,每隔四個時辰便會敲響九十九次,每一次都如九天十地神靈降怒,浩瀚不絕的震響會將鐘內(nèi)的一切事物化作齏粉。自古以來凡是犯了大罪的僧人,都會被鎮(zhèn)壓在金剛鐘下,然后大鐘一敲響,僧人哪怕有金剛不壞之身,都會困在里面筋骨寸斷,活活震死。 鳳凰明王掀開鐘罩。 金剛鐘下還有一層鐵欄,如巨籠般倒扣在地,籠子里趴伏著一頭九尺余高的怪物。 它的樣子似獅又似虎,身上多處潰爛,四爪因為掙扎而露出了森森白骨,鬃毛上滿是腐臭的血rou。大概因為強(qiáng)忍痛苦時撕咬自己的緣故,它的獠牙上全是發(fā)黑的凝固碎rou,看上去既猙獰又狼狽;唯獨(dú)一雙綠色的獸瞳陰森無比,盯著鳳凰明王,發(fā)出不甘心的低吼。 鳳凰明王盯著它,問:“你為什么不跪?” 魔物發(fā)出憤怒的嘶吼,撲上來重重撞到鐵籠! 那一刻它獠牙離鳳凰纖長的眼睫不過數(shù)寸,然而鳳凰明王一步未退,重復(fù)了一遍:“你為什么不跪?” 魔物死死盯著他,呼氣半晌,終于發(fā)出了嘶啞粗糲的聲音:“……為什么要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