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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節(jié)

    “唉!”公孫先生眉頭緊皺,在屋中疾步踱圈,“怪只怪展護(hù)衛(wèi)太……唉……”

    金虔此時(shí)也是心思飛轉(zhuǎn),暗道:都是這貓兒,長得太過招蜂引蝶,如今惹禍上身!可是為了開封府的民生大計(jì),為了咱的后半輩子福利保險(xiǎn),無論如何也要保住這只“福利貓”??!

    嘖嘖,實(shí)在不行,就來個(gè)“置之死地而后生”!

    想到這,金虔心一橫:“要不咱先用點(diǎn)藥花了展大人的臉……”

    公孫先生猛然停下腳步,鳳眼直瞪金虔。

    “公孫先生不忍心也是人之常情,可如今形勢緊迫,所謂兵行險(xiǎn)招背水一戰(zhàn),只有讓展大人毀去容貌,或許可有一線生機(jī)……”金虔被公孫先生盯得渾身不舒服,嘴里嘀嘀咕咕說了一大串,“只要避過這一劫,屬下自然有辦法讓展大人恢復(fù)容貌……”

    “金校尉!”公孫先生卻是突然一笑,道,“前幾日珍岫山莊前來滋事一事似乎并未了結(jié)?!?/br>
    “誒?”金虔聞言一愣。

    如今說得是如何保住貓兒,怎么扯到珍岫山莊上了?

    “若是珍岫山莊的二莊主再來擾襲,驚了高麗太子和公主殿下,圣上怪罪下來,開封府可是擔(dān)待不起!”

    “……”金虔眨眨眼,愣愣望著公孫先生。

    公孫竹子誒,您這思維跳躍也太大了,咱這幾顆遲鈍的腦細(xì)胞實(shí)在是跟不上您的速度。

    “所謂江湖事江湖了,若想解開珍岫山莊與開封府的結(jié),怕還是要借助江湖名門之力?!惫珜O先生繼續(xù)道,“珍岫山莊在江湖上頗有名望,似乎僅有陷空島可與之一抗……”

    說到這,公孫先生若有所指挑了挑眉。

    陷空島?!

    金虔眨眼。

    五鼠!

    金虔張嘴。

    白玉堂!

    細(xì)眼驟然發(fā)光!

    “屬下這就修書給白五俠,讓他前來助開封府一臂之力!”顧不得抱拳施禮,金虔一個(gè)閃身就沖了出去。

    屋中,公孫先生白皙面容之上漫上一抹無害儒雅笑意。

    而直奔鴿子棚的金虔,心中更是激動萬分,一邊抓耳撓腮措辭寫信,一邊嘴里嘀咕道:“哎呀呀,果然姜還是老的辣!這公孫竹子此計(jì)真是神來之筆,若想讓那高麗公主移情別戀,何必毀去貓兒的容顏那么麻煩,只需找一個(gè)比貓兒更招蜂引蝶之人前來壓壓鎮(zhèn),當(dāng)擋箭牌不就成了?!”

    “白五爺,別說咱不照顧您,此等出國和親的美差可不是天天能遇到的??!”

    “對了,之前被貓兒緊封的‘美顏丹’好像還剩半瓶,回去趕緊找出來給白五爺敷臉才好……”

    *

    展昭覺得今日有些怪異。

    清早,剛一邁出房門,便見王朝、馬漢、張龍、趙虎四人守在臥房門外,定定盯著自己瞧,一臉依依不舍,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眼花,好似還看見趙虎眼圈泛紅。

    向四人施禮問早后,行至膳房,遇包大人,卻見包大人臉色比平日黑了大半,一見自己便是一臉愁容,唉聲嘆氣許久,郁郁而去。

    擔(dān)心包大人身染疾患,疾行至西廂房,尋公孫先生為包大人診脈,卻只見空房未見人影。

    又行至三班院,欲尋金姓某人,卻聞鄭小柳言道此人整夜未歸。

    不悅。

    高麗公主令人傳喚,嘆氣,行至夫子院,竟見某人早已在玉德太子旁側(cè)侍候,兩眼烏青,似一夜未眠。

    愈加不悅。

    趁太子與公主用早膳之時(shí),將其揪至一旁,訓(xùn)話。

    “金校尉對玉德太子殿下倒是十分用心,如此廢寢忘食?!?/br>
    “謝展大人夸獎(jiǎng)!屬下蒙太子殿下不棄,提拔為貼身侍衛(wèi),屬下自當(dāng)盡心竭力死而后已。”與以往一般,某人仍是言之鑿鑿,但神情萎靡,精神不及平日一半。

    難道也與大人一般,患病在身?

    不悅莫名消散。

    欲探手去摸某人額頭,手還未抬起,就聽玉德太子喚某人伺候,某人一股煙跑了過去。

    握拳。

    看來這幾日某人練功頗為懈怠,下盤如此不穩(wěn),晚上定要令其多蹲半個(gè)時(shí)辰馬步。

    早膳完畢,高麗公主與玉德太子突發(fā)奇想,欲去市集私訪民情。

    嘆氣,陪同。

    一路行來,愈覺怪異。

    府衙內(nèi),一眾衙役一見自己,個(gè)個(gè)神情悲切,精神飄忽,望向高麗公主,卻是個(gè)個(gè)咬牙切齒,握拳怒目。

    府衙外,一路所遇百姓,男女老幼個(gè)個(gè)愁顏淚目,一臉悲痛,更有數(shù)十名女子捂臉淚奔而走。

    莫名非常。

    而某人卻是突然來了精神,細(xì)眼放光,自顧自嘀咕道:“群眾的力量是無窮的,群眾的力量是偉大的,公孫竹子這一招‘發(fā)動群眾、同仇敵愾’之計(jì)甚妙!此正是:眾志成城、同心協(xié)力,舉國上下,團(tuán)結(jié)一致,驅(qū)除韃虜,護(hù)我‘御貓’!”

    再看高麗皇室姐弟,高麗公主,如坐針氈,玉德太子,臉色泛白,二人同時(shí)急聲命侍衛(wèi)打道回府。

    扶額,爆筋。

    揪住某人衣領(lǐng)將其拖回府衙,暗自決定晚間再加半個(gè)時(shí)辰練功。

    暗訪民情無果,只得護(hù)高麗太子與公主回府衙,剛至府衙大院,便聽一個(gè)頗為耳熟的聲音大喝:“貓兒,聽說你招惹了珍岫山莊的人?!”

    一抹白影從屋頂飄然落下,一挑桃花眼,燦然一笑。

    白紗耀日,俊美若畫,風(fēng)姿如云,瀟灑若風(fēng)。

    縱使此人一出現(xiàn)便是麻煩重重,但不得不說,此人確是……嗯……用某人的話說,就是“sao包”。

    “多日不見,白兄是如何得知……”施禮抱拳話剛說了半句,卻見某人一個(gè)猛子竄上前,一把握住白玉堂的雙手,眼淚汪汪呼道:“白五爺,您來得真太是時(shí)候了!”

    不悅!十分不悅!

    一步上前,將某人拽回原位。

    “展護(hù)衛(wèi),這位是?”高麗公主望了一眼那只白耗子,欲語還羞道。

    “這位是……”

    “這位是白玉堂白五俠,陷空島五鼠之一,俠名滿天下,江湖人稱錦毛鼠,素有:‘玉樹臨風(fēng)白玉堂,風(fēng)流天下獨(dú)一人’之贊!”某人又搶話道。

    眉頭一皺。

    什么“玉樹臨風(fēng)白玉堂,風(fēng)流天下獨(dú)一人”,簡直是亂七八糟,律韻不通。

    “哼,男不男,女不女……”一旁玉德小太子嘀咕。

    那白耗子似是沒聽見,倒是朝高麗公主抱拳施禮道:“想必這位便是高麗國的玉清公主,白某這廂有禮了!”

    “白五俠客氣?!庇袂骞鬟€禮。

    之后,這二人便你一言我一語聊了起來,而且相聊甚歡。

    看得某人是雙眼發(fā)光,喜笑顏開,又是端茶,又是倒水,嘴里的說辭是換了一套又一套。

    “白五爺,您這一路辛苦了?!?/br>
    “白五爺果然是少年英雄,俠義心腸,鐵漢柔情,咱打心眼里佩服、佩服!”

    “白五爺如此英雄人物,若是誰家能招白五爺為婿,那可真是天大的福氣??!”

    ……

    心頭冒火。

    趁某人被玉德小太子嚴(yán)令調(diào)離白玉堂身側(cè)之際,恨恨瞪了某人一眼,見某人打了個(gè)哆嗦,不再夸贊某只白耗子半句,火氣散去不少。

    用罷晚膳,去尋某人練功蹲馬步,一路細(xì)細(xì)思索眾衙役一反常態(tài)對某只白耗子十分殷勤之舉,頗為不解。

    難道府中衙役也如那高麗公主一般,被那白耗子的皮相所迷?

    行至三班院衙役某人寢房門前,正欲敲門,卻聽到兩個(gè)熟人對話之聲,不由一怔。

    “今日公孫先生可是將那玉清公主欲招展大人為駙馬之事說了出去……”某人道。

    大驚??!駙馬?!

    “自然沒有!只是,在下將此事報(bào)予大人之時(shí),王朝等人也在,張校尉嗓門也大了些,門外的皂隸衙役或是聽到了些風(fēng)聲,一不小心傳到了集市上也不無可能……”

    “公孫先生所言甚是?!?/br>
    難怪……今日眾衙役和集市百姓反應(yīng)如此之怪!

    “金校尉,今日那玉清公主對展護(hù)衛(wèi)如何?”開封府某首席師爺又道。

    “嘿嘿,公孫先生,您就放一萬個(gè)心好了!有白五俠這位少年英俊玉樹臨風(fēng)的英雄俠士頂在前面,那玉清公主怕早就把展大人忘到一邊去了!”

    “如此甚好,也不枉金校尉熬夜寫百里加急書信將白少俠請來。”

    “此乃屬下職責(zé)所在!只是……”

    “金校尉有何疑問?”

    “公孫先生,若是那玉清公主殿下當(dāng)真心儀白五俠,將其招為駙馬……”

    “白少俠能助高麗與大宋兩國永結(jié)秦晉之好,也不失為一段佳話!”

    “那……若是白五俠不愿……“

    “白少俠既非皇親國戚,又非官府中人,若是從此逍遙遠(yuǎn)去,絕跡江湖,天下又有誰能奈他何?”

    “公孫先生所言甚是、甚是!”

    默默后退,再后退。

    一片朦朧夜色中,一抹紅影孤身而立。

    少頃,筆直紅影直奔府衙大門,朝街尾酒館而去。

    白兄喜喝女兒紅,不如今日就破費(fèi)請白兄暢飲一番,也不枉相識一場。

    *

    二日清晨,夫子院內(nèi),護(hù)衛(wèi)房前,一紅一白兩道身影相對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