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節(jié)
白玉堂暗翻白眼,忿忿小聲嘀咕道:“開封府的人果然jian詐!” 顏查散若有所思。 金虔則是對躺在公孫先生屋里的那位不知道是普通的幸運百姓還是倒霉的jian細備選同志產生了深切的同情:兄弟,被公孫竹子盯上了就自求多福吧! 最后的討論結果就是,將叫花子少年軟禁在開封府備查備用。 討論完第一課題,包大人清了清嗓子,開始討論第二課題。 “金校尉,你今夜和白少俠外出調查汴京鬧鬼一案,可有發(fā)現(xiàn)?”包大人正色問道。 “屬下并無發(fā)現(xiàn)?!苯痱氐馈?/br> 白玉堂也接口道:“這鬧鬼一事本就捕風捉影、毫無根據(jù),那些百姓膽小怕事來求開封府也就罷了,怎么皇上也對此事如此上心,還頒下嚴旨令開封府十日內破案?” “白少俠有所不知,”包大人聞言,臉色瞬時一沉,“這鬧鬼一說之所以鬧得滿城風雨、天子震怒、朝綱不穩(wěn),全是因八個字。” “八個字?”白玉堂和金虔滿面疑惑。 包大人眉峰沉目,壓低嗓音道:“國之將亡,鬼魅橫生!” 一室死寂。 包大人、公孫先生、展昭三人面色沉凝。 顏查散面色微變,白玉堂微瞇雙眸,金虔則是細眼瞪圓,心中哀嚎不止:咱就知道,咱就知道這花廳的風水不好!每次一到花廳開會加班討論案情,案子就一定會升級。就沖 “國之將亡、鬼魅橫生” 這八個字,這案子便從擾亂城市治安的民事案件升級到了影響國家存亡的高調政治事件!蒼天哪!咱想過兩天消停日子咋就這么難哪! “這八字是從何而來?”顏查散問道。 “無人知曉?!惫珜O先生搖頭,望向眾人,沉下嗓音,“這八字似是憑空冒出一般,前后不過五日時間,便隨鬧鬼一事瘋傳全城、婦孺皆知,致使汴梁百姓人心惶惶,人人談之色變?!?/br> “如此厲害?!”白玉堂冷笑一聲,“這其中怕是有鬼吧!” 當然有鬼! 金虔望了一眼白玉堂,心中暗暗吐槽: 沒聽公孫竹子說這八字和鬧鬼的事兒是一撥兒的嗎?! “的確有鬼!”展昭劍眉一豎,黑眸凜然,“但此‘鬼’非彼‘鬼’,只怕是惡人為禍,意圖不軌,欲借鬼魅之說妖言惑眾、動搖國本、危害社稷!” “想不到你這貓兒腦袋也有清楚的時候嘛!”白玉堂挑眉道。 “不管是真鬼還是假鬼,此案背后定然不簡單!”公孫先生沉吟,捻須慢慢道。 “只是此案如此詭異,時間又如此緊迫,”顏查散沉吟,又抬眼望向包大人和公孫先生,“這……該如何查起——”。 豈料包大人和公孫先生卻是對視一眼,同時露出笑意。 不好?! 金虔渾身汗毛瞬間立正,蹭蹭倒退兩步,暗道: 每次公孫竹子笑的時候都沒啥好事,和包大人一起笑的時候更是厄運當頭,難道又要拿咱開涮?! 果然不出金虔所料,下一刻,公孫先生就望向金虔,容光煥發(fā),笑顏璀璨:“這恐怕就要有勞金校尉了!” 有沒有搞錯???!咱的預感要不要這么靈驗啊?! 金虔心中哀嚎,一張臉都皺了苦菜花包子。 一旁的展昭望了金虔一眼,眸光一閃,上前抱拳朗聲道:“展某愿替金校尉助大人一臂之力!” 貓兒大人,您真是大慈大悲的菩薩貓??! 金虔細眼閃爍。 “小金子的事兒就是白某的事兒!”白玉堂也上前一步提聲道。 白耗子,您真是救苦救難的好老鼠啊! 金虔連連點頭。 可惜,公孫先生卻是十分不賣這一貓一鼠的面子,一句話就把金虔打入谷底。 “展護衛(wèi)、白少俠,你二人雖然武功卓絕,但此事卻是非金校尉不可!” 展昭、白玉堂聞言同時一愣,不由望向金虔。 “那、那個,到底要屬下干嘛?。?!”金虔抖著嗓子問道。 公孫先生笑得和藹萬分:“自然是金校尉的看家本領——捉鬼!” 圈了個叉叉的!咱就知道咱就知道公孫竹子一笑沒好事禍事傳千里! “可是今夜屬下并無發(fā)現(xiàn)……”金虔企圖力挽狂瀾。 “這只鬼,并非是街上的‘野鬼’、而是府中的‘家鬼’。”包大人眼中精光一閃,冒出一句。 “啥?!”金虔傻眼。 其余幾人也是一臉莫名其妙。 “請恕顏查散愚鈍,包大人和公孫先生的意思是?”顏查散問出了眾人的心聲。 包大人微微一笑:“今日早朝之后,工部侍郎羅東陽羅大人曾私下找過本府,稱府中頗為不寧,疑是穢物作祟,希望能請本府中的奇人——”望向金虔,“從六品校尉金虔金校尉過府探查,驅鬼辟邪……” 金虔雙眼瞪得像兩粒龍眼:“朝廷命官家里也鬧鬼?!” “城中鬧鬼一事,傳聞繁多,范圍太廣,自然不易查尋,而羅大人府中鬧鬼一事,卻是極易鎖定目標?!惫珜O先生分析道,“所以在下和包大人已經(jīng)商量妥當,明日下朝之后就去羅大人家中查探取證,并在夜間就加強汴京街巷巡視,雙管齊下,定有收獲! “屬下遵命!”展昭抱拳道。 “……屬下遵命……”金虔也條件反射抱拳高呼。 白玉堂、顏查散對視一眼,也抱拳同聲道:“白玉堂(顏查散)也愿助包大人一臂之力!” “好?。 卑笕它c了點頭,凜凜眸光掃視眾人,“不論此‘鬼’是真是假,十日之內,本府定會令其無所遁形,將其繩之于法,以儆效尤!” 此言一出,震耳發(fā)聵,余音清神。 眾人精神一震,異口同聲:“謹遵大人吩咐!” 金虔也包子里混卷子表了表決心,暗地里卻是把涌到嗓子眼兒的郁悶血硬生生吞了回去。 這豈不是意味著從明天開始咱就要早班白班晚班夜宵班全程參與吐血支持,一天十二個時辰連軸轉的加班?!額滴蒼天啊啊?。∵@還讓不讓人活啊啊???!! * 明確了基本綱領,確定了作戰(zhàn)目標,開完了戰(zhàn)前動員激勵大會,包大人和公孫先生終于大發(fā)慈悲,放眾人回房歇息。 白玉堂好容易得空抽身,立即沖回房取了皂角換洗衣物沐浴用具直奔開封府澡堂清洗抬那個叫花子少年時沾上的一身怪味。 顏查散朝幾人打過招呼,也離開夫子院。 金虔幾乎喜極而泣,竄出花廳就足不沾地一溜煙就沖向了自己的宿舍,可手剛碰到門板,就聽身后響起了噩夢一般的清朗嗓音。 “金虔,今晚練功……” “展大人啊啊啊?。。 苯痱鸵晦D身,一把揪住身后之人的衣袖,開始一把鼻涕一把淚吐苦水,“屬下這一晚上又是抓鬼又是抬人又是受驚又是開會加班,是又驚又嚇又苦又累,明日還要早起查案,展大人您行行好,今晚練功一事就……” 修長手指握住金虔手腕,頓了頓,才緩緩將金虔的手拉離袖口,清朗嗓音柔和若風:“今夜不必練功,早點歇息?!?/br> “誒?”金虔猛一抬頭,望向展昭。 朦朦月色下,素藍身形如松影,拂動發(fā)絲若水墨,俊逸五官似蒙上一層霧氣,柔暖溫潤,清神澈心,竟讓金虔一時間看呆了。 展昭黑眸一顫,流光閃轉,隱漫朦水,慢慢垂首貼近金虔,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卻在距金虔還有三寸之時生生剎住,聲線微?。骸霸缧┬??!?/br> “?。?!?。∈?!是??!”金虔赫然回神,愣愣點了點頭。 展昭微一頷首,轉身向夫子院大門走去。 “展大人?”金虔納悶,“您不回房歇息嗎?” 展昭腳步一頓:“展某……展某還要去練劍……”說完,就匆匆離去。 “練劍?!”金虔撓撓腦袋,推開房門,“這深更半夜的練得哪門子劍???” “金兄!”一個聲音突然出現(xiàn)在金虔背后。 “啊啊啊呦!”金虔驚得渾身一哆嗦,猛然扭頭,待看清來人,頓感一陣虛脫,“顏兄,你別一驚一乍的嚇人?。 ?/br> “顏某唐突,還請金兄見諒?!鳖伈樯⒊痱槐?。 “啥事兒?”金虔無精打采問道。 顏查散四下望了望,壓低幾分聲音,正色道:“顏某有要事相告,還請屋內詳談。” “又來?!”金虔暗嘆一口氣,心中一百二十個不情愿。 自從上次那晚來了一堆人詳談,弄得亂七八糟雞飛狗跳,害咱損失了一張桌子,還導致貓兒神經(jīng)衰弱陰陽怪氣了好幾個月——嘖,都造成咱的心理陰影了。 “那個顏兄啊,不能明天再說嗎?” “此事與金兄息息相關,還望金兄莫要推脫,誤了大事!”顏查散十分堅持。 “嘖,好吧!”金虔有些無奈望了顏查散一眼,躊躇半天才將顏查散請進屋落座,剛要關門,卻被顏查散喚住。 “金兄,還是開著門說話方便?!?/br> “???”金虔扭頭瞪著顏查散,臉皮微抽。 那不如站在院子里說好了你非要進屋來說這豈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啊喂! 顏查散話一出口,這才發(fā)覺有些不妥,又被金虔瞪得臉皮發(fā)燒,不由又站起身:“還是、還是在院子里說罷?!?/br> “行了,就屋里坐吧!”金虔一把將顏查散按回座位。 “這——”顏查散望了金虔一眼,似是有些不安,往金虔遠處位置挪了挪,才深吸一口氣,開口道,“今日公孫先生回府后,曾喚顏某至花廳問話——都是關于展大人的。” “展大人?”金虔一臉莫名,“問的啥?” “就是——展大人在杭州一舉一動?!?/br> “杭州?”金虔更加納悶,“杭州之行的來龍去脈線索細節(jié)展大人不是早就稟告包大人和公孫先生了嗎?” “并非案件之事,而是、而是——”顏查散搖頭,望了一眼金虔,欲言又止,磨蹭了半天才繼續(xù)道:“關于展大人的——終身大事?!?/br> “終身大事?!”金虔頓時汗毛倒豎,一個猛子竄上前揪住顏查散的脖領子,驚呼道,“公、公孫先生不會是因為咱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害展大人丟了幾乎到手的財大氣粗背景雄厚的丁家小姐而要對咱秋后算賬了吧?!” “咳咳……”顏查散雙頰漲紅,費勁九牛二虎之力從金虔的魔爪中掙脫,使勁喘了兩口氣才緩過勁兒來,道,“公孫先生是、是問,展大人拒絕丁小姐的婚事,是否是因為展大人已有心儀之人?” 說完,定定望向金虔。 可再看那金虔,卻是細眼圓瞪,口齒半開,一副受驚過度的模樣,傻呆呆愣了半晌,才哆哆嗦嗦擠出一句:“就、就算公孫先生神機妙,這也有點夸張了吧?!這、這種事兒也能未卜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