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節(jié)
“五弟,你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把你抓回來!” 包廂門被人一腳踹開,渾身散發(fā)著螺旋氣勢漩渦的盧大嫂氣雙手叉腰勢萬千出現(xiàn)在門口,怒瞪杏目在屋內(nèi)凌厲一掃:“展大人和金校尉?”雙眼一瞇,“五弟是不是在這?” “呃……”金虔正想出聲,就覺自己的褲腳被某只藏在桌下的白耗子拽緊一頓狂搖,只能硬著頭皮準備睜眼說瞎話,“五爺他不在……” 可惜,金虔想要為白玉堂打掩護的臺詞剛出口半句就被展昭冰冷嗓音打斷。 “盧夫人,白兄正是在此。” 拽住金虔褲腳的手僵硬了。 “金虔,還不請白兄出來?” 一句話讓金虔頓覺自己頭皮上方又開始嗖嗖地刮西北風(fēng)。 “是!” 金虔一個鯉魚打挺跳起身,慌亂之下,桌布被帶起,立即將某個縮在桌下的白耗子團子造型暴露無遺。 “臭、貓!小、金、子!”白玉堂一閃身竄出,瞪著二人的桃花眼中火光迸裂。 金虔干笑,目光飄移。 展昭神色鎮(zhèn)靜向門外之人一抱拳:“盧夫人,展某就不耽誤白兄的正事了?!?/br> “還是南俠識大體!”盧夫人滿臉笑紋,箭步上前揪住白玉堂的耳朵一路拖走,“待五弟好事一成,定請二位前來觀禮啊!” “臭貓,小金子,你們恁是不講義氣啊啊?。?!” 被揪住耗子耳朵無處可逃的某只小白鼠聲淚俱下的嗓音響徹整座浮白居。 “呃,展大人,白五爺看起來甚是……”金虔望著白玉堂遠去背影,著實有些不忍心。 “他人家事,你我莫要插手。”展昭掃了一眼金虔,“過來,坐下。” “是。”金虔一屁股坐在展昭身邊,眼觀鼻,鼻觀心。 頭頂傳來一聲輕嘆:“莫要拘束。” “是。”金虔坐姿不改。 展昭暗嘆一口氣,頓了頓,從懷中掏出一個布袋,遞給金虔。 “這是?”金虔一愣。 “打開看看?!闭拐盐⒁颇抗狻?/br> “是……”金虔頂著一頭霧水,將包裝的里三層外層的布包解開,發(fā)現(xiàn)里面是一個十分精致的……錢袋! 金虔頓時內(nèi)流滿面: 果然貓兒大人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剝削咱占用“昭”字品牌價值的產(chǎn)品利潤額嗎?這連裝銀子的錢袋都備好了…… “金虔?” 見金虔垂頭許久都不出聲,展昭略顯不安,躊躇道:“你——不喜歡?” “誒?”金虔猛一抬頭,“啥?” “咳!”展昭垂眸,燦燦燭火下,俊顏飄紅,“展某選了許久,似僅有此物你能用的上……” “所以……”金虔一雙細眼瞪得又圓又大,“這是展大人送、送給咱、咱的?” 展昭輕點頭,扭臉,僅用泛紅的貓耳朵對著金虔。 金虔口齒大張,望向手里的錢袋—— 精致繡工,應(yīng)該是有名的蘇繡,看這工藝,起碼在十兩銀子上下…… 貓兒……你…… “展大人啊啊啊?。。 ?/br> 金虔突然一聲高嚎,把還在扭捏的某只御貓驚得險些炸毛,扭頭一看,只見剛剛還一臉死灰的某人正捧著自己送的錢袋一臉感動兩眼淚汪汪的瞅著自己…… 看來這禮物果然合某人的心意…… 某貓的耳朵又紅了幾分。 “屬下、屬下剛剛還以為,展大人此番設(shè)宴乃是為了逼問最近汴京城中出現(xiàn)的那些‘昭’字牌產(chǎn)品的來歷,屬下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展大人果然是謙謙君子、胸懷大度,對屬下利用展大人名頭買賣物品不僅毫無芥蒂,還送屬下如此貴重的禮物,屬下對展大人的敬仰猶如滔滔江水……” “昭”字牌產(chǎn)品?。。?/br> 幾日之前為某人選買禮物時的慘痛經(jīng)歷赫然涌入展昭腦海。 展昭額角一抽。 “你是說那‘昭月衫’?” 金虔一僵。 “還是昭玉香脂?” 金虔垂頭。 “或是那昭春茶???!” 金虔打了一個噴嚏,企圖將自己縮進眼前的飯碗里。 “金校尉!” “……屬下在……” “明早練功加半個時辰!” “展大人啊啊,您聽屬下解釋,屬下乃是為了……” “嗯——?” “屬下遵命……” * 風(fēng)拂樹影露燈燦,清河流波碎玉銀。 剛剛享用完畢味同嚼蠟晚膳的金虔同志此時正垂頭喪氣緊隨自己頂頭上司漫步……呃……巡視汴河河畔…… 心中一片郁悶當(dāng)真是惟天可表。 有沒有搞錯啊啊啊! 這大半夜不回開封府躺在暖和的被窩里會周公,為毛、為毛要跑到這河邊喝西北風(fēng)啊啊啊?! 而且—— 金虔細眼瞄到左邊—— 一對青年男女沐浴在皎潔月光之下,嘖嘖,看那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的姿勢,貌似正在談情說愛…… 細眼又撇到左邊—— 一個小伙子正舉著一支荷花送給對面的姑娘,嘖嘖嘖,八成是在表白…… 顯然今夜這汴河畔就是談情說愛的風(fēng)水寶地人滿為患啊—— 細眼又移向面前筆直如松的藍影,金虔暗嘆一口氣。 話說貓兒大人啊,您大晚上的跑到這兒來作甚?若是您一個不小心多釋放了幾分荷爾蒙,一不小心驚了嚇著甚至拆散幾對花前月下的鴛鴦,哎呦呦,那可就罪過大了啊啊! “金虔,你——”前行的藍影停住了。 “呃?”金虔抬頭。 但見展昭直直站了片刻,回身望向金虔: “你可喜歡此處?” “哈?”金虔四下張望,這才發(fā)覺自己竟是不知不自覺跟著展昭來到一處十分僻靜的所在,放眼望去,四周竟是悄然綻放的純色茉莉花叢,幽香馥雅,盈盈素月。 皎銀清輝之下,茉莉花葉如月華碎綴,藍衫青年靜靜立于其中,眸若澈泉,面似瓣玉,朝自己微微一笑,霎時間,萬物俱靜—— 金虔頓時傻了。 展昭黑澈雙眸定定望著眼前之人,向前一步,略探身貼近金虔,手腕一翻,顯出手掌中心一朵小小的茉莉花。 “金虔,這茉莉……” 眸光漸漸柔和,淡淡紅暈浮上俊顏。 “送——” 金虔細眼赫然繃大,口中卻突然冒出一個風(fēng)馬牛不相及的名字:“白五爺?!” 緊接著,展昭就聽身后傳來一個十分煞風(fēng)景的耳熟喊聲:“臭貓、小金子,五爺我可算逮到你們兩個了!” “咔吧”一個碩大的十字青筋爆裂在展昭額角。 “你們兩個不講義氣的家伙,居然陷五爺于水深火熱而不顧!” 一個頭頂冒著呼啦啦火氣的白耗子竄到了展昭和金虔面前。 但見此時的白玉堂,衣衫凌亂,發(fā)絲亂蓬,哪里還有“風(fēng)流天下我一人”的風(fēng)采,倒像是從什么洪水猛獸手中落荒逃出一般。 “白五爺……”金虔抹汗,“您怎么成了這般尊榮?” “白兄不是在相親嗎?”展昭不動聲色收起手中之物,轉(zhuǎn)身望向白玉堂,冷聲道。 “臭貓你還好意思說!”白玉堂暴跳如雷,“你見死不救落井下石,害得白五爺一人面對那些如狼似虎貌若夜叉的女人——”說到這,白玉堂幾乎咬牙切齒。 “噗!”金虔噴出一個怪聲。 “白兄家事,展某不便插手?!闭拐芽∧樕隙寄芄蜗潞脦捉锉?。 “你、你你?。 卑子裉锰_,唰一下拔出畫影,“臭貓,我今日不打得你滿地找牙我就不叫白玉堂!” 展昭扭頭:“展某沒空?!?/br> “展、小、貓!” 于是,在曖昧叢生的汴河畔茉莉花叢中,一貓一鼠開始了例行的斗嘴劇情。 金虔愣愣站在一邊,抬頭看看夜空,嗯——皓月當(dāng)空,流光溢彩…… 瞅瞅旁邊的茉莉花叢—— 暗香浮動,曖昧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