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節(jié)
“歃血盟書,天地為證,牢不可破!若違之,便是逆天道,反倫常,定遭五雷轟頂之罰!”智化字字清晰,“蔣四爺,如此——你可還有疑問?” 額!居然還有這么高端的東西?這也太不科學(xué)了吧! 金虔圓瞪細(xì)眼。 蔣平瞇起豆豆眼,靜靜盯著智化半晌,才虛一抱拳,回身落座。 智化微微一笑:“看來蔣四爺是已然信了在下的誠意。那現(xiàn)在可否讓在下向諸位說一說這擂臺戰(zhàn)的規(guī)矩?!?/br> “規(guī)矩?”蔣平狐疑瞇眼,“莫不是門主對此次擂臺對戰(zhàn)還有什么獨到的見解?” “那是自然!”智化一臉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在座諸位都是江湖上頂尖的高手,若論單打獨斗,天下間能與諸位比肩者可謂是鳳毛麟角。而在下這麒麟門成立時日尚短,根基不牢,高手寥寥,偏又受主上重命,必得此藏寶圖……唉,若不用些取巧的手段提高勝率,在下可沒法向主上交待啊?!?/br> 這人,簡直是、簡直是——讓人恨得牙根癢癢啊! 金虔暗暗咬牙,其余眾人默默切齒。 “廢話少說,你有什么要求一并說了便是,在這磨磨唧唧的老漢我聽著心煩!”裴天瀾一拍桌子怒道。 “裴老莊主果然好魄力?!敝腔σ槐?,“既然如此,那在下就明說了?!鳖D了頓,繼續(xù)道,“此次擂戰(zhàn)分為三日,每日對戰(zhàn)三局,合計勝兩局者為當(dāng)日勝方;三日后,合計勝兩日者,便獲勝。”又掃視一圈,“如何,在下這規(guī)矩可還公平?” 誒?聽起來還真挺公平的。 金虔驚詫。 眾人也有些意外。 “如何判定輸贏?”蔣平眸光一閃,追問了一句。 “自然是由珍岫山莊莊主甄長庭判定?!?/br> 眾人聞言不由面露驚詫之色。 誒?珍岫山莊不是咱們這邊的人嗎?這家伙難道就不怕珍岫山莊吹黑哨? 金虔二次驚訝。 “難道門主就不怕珍岫山莊錯判?”蔣平則是直接將疑問問出了口。 “錯判?”智化好似聽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輕聲笑了起來,“珍岫山莊,百年以來,在江湖上地位超然、屹立不倒,憑的可不僅僅是辨識天下寶器的本事,還有從未失誤的精準(zhǔn)眼力,以及一言九鼎一字千金的信譽。若珍岫山莊能錯判,那天下恐無能信之人了!” 此言一出,眾人突然對這黑狐貍精有了一厘厘刮目相看的感觸。 “何況,在下還有那一百三十六位江湖兄弟幫襯……”智化眉梢挑了挑。 適才那一毫毫的感觸立刻化為烏有。 “難道門主所說的規(guī)矩只有這些?”裴慕文提聲問道。 “差不多吧,”智化頓了頓,“不過在下還有幾個小要求……” “黑狐貍精你他娘的能不能一次把話說完!”丁兆蕙終于忍不住了,破口大喊道。 “唉,何必如此心急?”智化一臉無奈搖了搖頭,輕嘆一聲道,“罷了,想必你們這些草莽之輩自是無法領(lǐng)會何為吟風(fēng)談月之雅,細(xì)語慢慢之味……” “小金子,五爺我記得你上次提過你有一種藥能讓人口吐實言,是什么名字來著?”那邊的白玉堂突然高聲問出一句。 金虔一怔,剛要回話,卻被身側(cè)的展昭占了先。 “展某記得是叫三尸腦神丹,服后尸蟲入腦,噬咬腦髓,苦不堪言,痛不欲生之際,自然字字實話。” 清朗嗓音如玉珠滾盤,明澈悅耳,卻在字里行間,隱有寒煞之氣冷森涌動。 “臭貓的記性果然夠好。”白玉堂輕笑一聲,桃花眼中冰寒光芒乍然四射,直直射向黑妖狐智化,“閣下可是想親身試藥?” 智化面色漸漸沉凝,眸光掃過展昭、白玉堂,最后看了一眼金虔,眉梢一挑:“在下還有三個要求:其一,擂戰(zhàn)之時,每人只可一戰(zhàn),不可連戰(zhàn)。” 眾人一怔,隨即恍然,面色皆沉下三分。 金虔略一思索,便想通了其中關(guān)鍵: 每人僅能對戰(zhàn)一場,也就是說——即便是如裴天瀾這等頂尖高手,在此次擂臺戰(zhàn)中最多只能獲勝一局,而不能憑借其高超武藝連勝,即是說,絕頂高手對擂戰(zhàn)的影響力被大大削弱了。 “其二,每一戰(zhàn),皆由我方登臺打擂之人決定擂戰(zhàn)內(nèi)容,規(guī)定勝負(fù)標(biāo)準(zhǔn)。”智化繼續(xù)道。 眾人先是一怔,緊接著便是萬分惱怒。 金虔臉皮一抽,暗道: 這豈不是說——比什么、是對方說了算,戰(zhàn)到什么程度才算贏也是對方說了算,比賽內(nèi)容和規(guī)則都是對方定的,咱們就算有個裁判——而且是個有百年信譽口碑絕不徇私的公正裁判——嘖!根本是形同虛設(shè)??!而且、萬一……人家要比什么炒菜做飯蒸豆包洗衣燒水刷馬桶之類的,那咱們豈不是要抓瞎了?! “這不行!”韓彰一拍桌子,“萬一你尋一個廚娘過來與我們比試蒸飯炒菜,那我們焉有勝算?!” 英雄所見十分略同??!韓二爺。金虔默默點贊。 智化愣了愣,摸了摸下巴,恍然道:“這倒是個辦法……” “你這個狐貍精還真想這么干???!”丁兆蕙怒發(fā)沖冠。 眾人更是齊齊對智化露出萬分鄙夷的表情。 喂喂,那豈不是變成了一場沒下限的擂臺戰(zhàn)?! 金虔抹汗。 “哈哈哈哈……”智化撫掌大笑道,“諸位放心,雖然我們各為其主,但智化畢竟還是個江湖人,這比試內(nèi)容自然都是江湖功夫,不會偏到旁處去?!?/br> 眾人看著智化的神情中全是一句話:我們信你才有鬼了! “咳,”智化干咳一聲,“麒麟門可沒有閑錢養(yǎng)什么廚娘之類的閑人……” 眾人依然半信半疑。 “門主適才說有三條要求,不知最后一條是什么?”蔣平提聲問道。 “其三就是,雙方擂戰(zhàn)人選都登臺后,才可公布對戰(zhàn)規(guī)則,規(guī)則一旦決定,不可更改,對擂之人也不可更換。” 眾人外加金虔的臉色同時變作黑色。 這一條……若是和前兩條聯(lián)系起來一想,那簡直是坑爹中的戰(zhàn)斗機(jī)?。?/br> 意思就是說——在登臺之前咱們連比啥都不知道,萬一咱們派了一個輕功高手上去,結(jié)果人家卻要求比誰的力氣大……甚至連臨場更換選手也不許……嘖嘖嘖!這三條要求根本就是把我方所有可能獲勝的希望都給掐滅了??!那我們還搞個屁啊! 金虔憤憤難平。 “你!”蔣平咬牙,半晌,才緩幾分怒氣,慢聲道,“果然是陰詭的黑狐貍精!” “那是我們麒麟門高瞻遠(yuǎn)矚!”百花公子一拍胸脯。 “都是江湖朋友謬贊?!敝腔L嘆一聲,一臉無辜道,“在下也是迫于無奈才出此下策?。 ?/br> 這是不是就叫得了便宜還賣乖? 這個人……果然十分、百分、萬分欠扁! 金虔與眾人一般,皆是一副憤然咬牙狀。 智化四周環(huán)視一圈,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起身一作揖:“既然明日之事都已商量妥當(dāng),在下就先行告退,叨擾之處還望諸位海涵?!?/br> “你個sao狐貍趕緊滾!”丁兆蕙拍桌。 “快滾快滾!”韓彰在一旁嚷嚷。 廳內(nèi)頓時噓聲四起。 就連百花公子那張老臉都有些掛不住了,一臉窘迫匆匆往外走,可那黑妖狐智化卻是一臉淡定,從上到下慢慢整理好衣衫掛飾,一步三晃向門口踱步,直到——聽到了一聲帶著哭腔的嗓音:“師父……” 智化腳下一頓,扭頭望向出聲之人。 但見艾虎雙目赤紅,臉色慘白,一臉可憐兮兮望著智化。 “師父,你、你怎么……” 智化眉梢一動,頓了頓,面容涌上懊惱之色:“為師真是慚愧!竟會有你這等不肖徒兒!” 艾虎一雙大眼立時水漫金山:“俺、俺才不是……師父、你才、才是……” 但見智化長眸將艾虎上下一掃,懊惱換幽怨:“瞧瞧你這一身……這也算衣服?唉!為師一身凌云風(fēng)雅之姿,先賢靈韻之態(tài),你不但連半點皮毛都未能領(lǐng)會,還、還這般、這般……真是——嗚呼哀哉!嗚呼悲哉??!” 說罷,竟做出一副不勝悲痛之貌,足下生風(fēng),掩面痛呼疾走,瞬間就消失在廳門之外。 一廳沉寂。 再看眾人臉面之上,有太陽xue亂跳的、有眉梢亂蹦的、有嘴角亂抽的,各類隱忍表情應(yīng)有盡有,總之無一人表情正常。 金虔強忍吐槽欲望,起身拍了拍還傻傻呆立的艾虎肩膀,安慰道:“艾兄……” 艾虎扭頭,頂著一雙紅彤彤的眼珠子,定聲道:“俺沒事!俺、俺相信師父為麒麟門做事一定有他的理由?!?/br> 眾人詫然,望向艾虎的目光里皆顯出同一個信息: 真是個憨厚的孩子啊,咋就拜在那黑狐貍精的門下了?真是糟蹋??! “艾兄真是心胸寬廣,出淤泥而不染?。 苯痱懈卸l(fā)道。 眾人皆是暗暗點頭。 屋內(nèi)氣氛總算恢復(fù)了幾分正常。 “裴老漢,現(xiàn)如今該如何應(yīng)對?”江寧婆婆問道。 “還能怎么應(yīng)對?”裴天瀾長嘆一聲道,“智化這個臭小子,小小年紀(jì)不學(xué)好,竟然來陰的,用一百多人的性命威脅我們就范,如今我們也只能按他劃的框框行事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迸崮轿囊慌猿林攸c頭。 江寧婆婆輕嘆,又望向蔣平:“蔣老四,你怎么看?” “蔣某倒以為,不必太多擔(dān)憂?!笔Y平搖著羽毛扇,一改適才的凝重之色,似有成竹在胸,款款而談:“無論麒麟門如何變換擂戰(zhàn)規(guī)則,但唯有一樣卻是無法更改。” “是什么?”徐慶問道。 蔣平一笑:“是人!” “哈?”眾人莫名。 “麒麟門若想獲勝,所選登擂對戰(zhàn)之人定有過人之處,比試內(nèi)容定為擂戰(zhàn)之人的壓箱絕技?!笔Y平慢悠悠道,“所以明日我等只需依據(jù)麒麟門人參戰(zhàn)陣容排兵布陣,從我方選出與對方同技之人對戰(zhàn)即可。” 此一說,眾人皆是恍然大悟。 如果對方上臺的是暗器高手,咱們也派暗器高手應(yīng)戰(zhàn),對方是用刀高手,咱們就選資深刀客……這就叫:他有張良計我有過墻梯,有的放矢、對癥下藥!水耗子果然是一語道破天機(jī)。 金虔長松一口氣。 “對啊,俺怎么就沒想到呢?”徐慶一拍腦袋。 “讓四弟這么一說,好似也沒啥難的啊。”韓彰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