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節(jié)
“唉,果然江湖高手都是這樣惜字如金啊?!毙さじ暌荒樳z憾道。 “我才不相信有什么江湖高手呢!”丫丫撇撇嘴,端著凳子站在鍋臺邊,從籠屜里取出饅頭,“就算有,也不會來咱們這破地方……” “小丫頭,你可曾見過這個人?!” 突然,一道大嗓門從丫丫的頭頂傳來。 丫丫只覺眼前一花,一張畫著人臉的畫紙就貼到了眼前。 “??!”丫丫大叫一聲,腳下一滑,撲通一聲就摔在了地上。 “丫丫,你沒事吧!”肖丹戈一把抱起丫丫,蹭蹭后退數(shù)步,一臉防備瞪著來人。 涼棚之外,站著八個絡(luò)腮胡子的彪形大漢,皆是短衣短靠,身配鋼刀,長得都是一臉橫rou,兇相競生。 “到底有沒有見過這個人?!”拿著畫像的大汗吼道。 丫丫和肖丹戈將目光轉(zhuǎn)到那畫像之上,只見上面所畫之人,長須白面,一身花花綠綠,竟是一個看起來十分風(fēng)sao的大叔…… “從來沒見過!”肖丹戈和懷里的丫丫同時使勁兒搖頭。 門外八個大漢頓時臉色一沉。 “大哥,咋辦?這襄陽城郊外方圓十里咱們都找過了,可就是沒有這百花公子的影兒?。 ?/br> “這百花公子怕是早就跑了吧!” “你說這木使大人非要找這個叛徒做什么?” “聽說此人是天下第一神偷的師兄,難道是偷了什么東西不成?” 八個人一邊說,一邊走進(jìn)茶攤坐下。 拿畫像的大漢一拍桌子:“店家,上茶!” 肖丹戈渾身一個哆嗦,放下懷里的丫丫,哆里哆嗦拎起茶壺走過去,迅速給八人添好茶水后,又急忙撤了回來。 “丫丫啊,這幾個肯定是江湖人?!毙さじ暄柿搜士谒?,對丫丫小聲道。 “都是肖叔叔的烏鴉嘴……”丫丫一副要哭出來的模樣。 二人說話的時候,那邊的大漢也壓低聲音嘀咕起來。 “我說大哥,咱們這次若是找不到百花公子,那豈不是又要被木使大人責(zé)罰?” “不、不會吧……” “聽說木使大人最擅長把人做成十絕軍……” “十絕軍?那還不如死了痛快!” “大、大哥,怎么辦?” 領(lǐng)頭的大漢想了想,目光轉(zhuǎn)向了躲在一旁的丫丫,咧嘴一笑:“聽說木使大人最近做十絕丹的藥人不夠了,不如就把這小丫頭……” “好,大哥這個主意好!” 其中一名大漢拍案而起,朝肖丹戈和丫丫走過來,一邊走一邊獰笑:“嘿嘿,小丫頭,哥哥帶你去個好地方好不好?。俊?/br> “?。 毖狙炯饨幸宦?,把腦袋縮到了肖丹戈的懷里。 肖丹戈死死抱著丫丫,臉色發(fā)白,步步后退:“你、你們休想!” 大漢冷笑一聲,粗壯手臂一探,就要將丫丫扯過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們竟敢強(qiáng)搶民女,簡直是罪大惡極!” 突然,一聲高喝從茶攤上傳出。 但見剛剛坐在茶攤上的兩個少年手持鋼刀,怒目而視,死死瞪著那八名大漢。 “罪大惡極?”桌上的七名大漢瞥了一眼那兩名少年,拍桌狂笑。 “哈哈哈哈,說的好、說得好,我們揚州八虎,殺人無數(shù),自然是罪大惡極!” “老八,趕緊把那丫頭抓過來,讓這兩個毛頭小子好好長長眼,看看什么叫做罪大惡極!” 話音未落,就見丫丫身前的那名大漢,突然探手搶過丫丫,大搖大擺走回座位,一把將丫丫塞到了桌子底下。 肖丹戈看著自己空蕩蕩手臂,待回過神來,頓時面如死灰,回身抄起一把鐵勺就沖了過來:“放了丫丫!” 可還未沖到揚州八虎的面前,就見其中一人飛出一腳,踹在肖丹戈胸口。 肖丹戈身形立時飛起,撞翻了好幾張桌子,落在了那兩個少年的腳邊,激起一片灰塵。 灰塵之中,兩名少年忽然齊聲大喝“救人!”,就足下生風(fēng)沖了出去,手中鋼刀寒光大閃,向那揚州八虎砍去。 緊接著,只聽噼里啪啦一陣亂響,兩道人影齊刷刷又飛了回來,撲通落地。 肖丹戈掙扎爬起身定眼一看,只見剛剛救人的兩個少年,此時是一個鼻青臉腫,一個頭頂青包,都四仰八叉摔在地上。 “小、小柳哥,這揚州八虎好像很厲害啊!”白面團(tuán)少年已經(jīng)變成了腫面團(tuán),哆哆嗦嗦站起身。 “那又怎樣,打不過也要打!不能讓他在俺們眼皮子底下?lián)屓?!”豹子眼少年已?jīng)變成一眼紅一眼青,咬牙爬起身。 “哈哈哈哈,算了吧,就你們這兩下子,還不夠給爺們?nèi)揽p的!” “沒錯,就你們這三腳貓功夫,還不如——嘎!” 領(lǐng)頭大漢聲音猝然被截斷。 肖丹戈,兩名少年,還有被圈在桌下的丫丫同時雙眼繃大。 而那揚州八虎,更是個個面色驚詫,眼瞪如斗,死死盯著自家老大。 只見那位領(lǐng)頭大漢,保持著一個大笑的姿勢,口齒大張,神色囂張,可嘴里,卻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饅頭。 饅、饅頭…… 今天只有一位客人要了饅頭…… 肖丹戈咽了咽口水,將目光移向茶攤最角落的那個孤身客人。 只見那人,依然是無聲無息坐在角落,毫無存在感,只是盤子最后一個饅頭卻不見了。 “啊,呸!”領(lǐng)頭大漢一口吐掉嘴里饅頭,騰一下跳起身,冷笑一聲,“嘿,今天可真是撞大運了,想不到還有人敢在咱們弟兄的地面上找碴!兄弟們,抄家伙!” 一聲令下,八人同時抄起鋼刀,口中哇哇大叫就向那獨身客人沖了過去。 “啊,小心——” 肖丹戈的話只說了一半,就卡住了。 他眼前出現(xiàn)了做夢也想不到的一幕。 只見那客人不過是手掌輕輕拍了一下桌面,下一瞬,無數(shù)密密麻麻的光芒好似漫天星斗一般,從桌面、茶碗中迸發(fā)而出,化作驚電流星直射揚州八虎面門。 “哎呀!” 只聽揚州八虎同時一聲慘叫,噼里啪啦倒了一地。 再定眼一看,眾人更驚。 那嵌入揚州八虎皮rou中的暗器,竟、竟然是…… “筷子……頭?”腫面團(tuán)少年瞪眼。 “饅頭渣?”肖丹戈口呆。 “茶葉渣?”豹子眼少年揉了揉眼睛。 “你、你是什么人?”領(lǐng)頭大漢在地上一邊翻滾,一邊怒聲呼道。 可那孤身客卻不答話,只是慢慢起身,走到揚州八虎桌旁,探手將桌下目瞪口呆的丫丫抱出,塞到了同樣傻呆呆的肖丹戈懷里。 肖丹戈和丫丫愣愣看著那人。 五官平常,毫無特色,只有一雙眼睛,又清又冷,宛若一潭月下池水。 “多、多謝大俠救命之恩……”肖丹戈愣愣道。 那人面色一動,突然眉頭一皺,向那兩名佩刀少年冷聲道:“帶他們走!” “啥?”兩名少年同時一愣。 可還未等眾人回過神來,就見天色一暗,空中傳來衣袂翻風(fēng)之音,霎時間,十余名黑衣鐵面人從天而降,將整座茶攤圍得密不透風(fēng)。 “鄧車,你走不了了!” 一名黑衣人從隊列中慢慢步出,冷聲道。 秋陽高照下,黑衣人鐵面具上泛出冷冷寒光,更襯得他身后一眾黑衣人殺意森然。 “鄧、鄧車?這小子居然就是神手大圣鄧車?!” “他不是叛變了嗎?” “該死,居然碰上抓叛徒的火使大人手下,太倒霉了吧!” 原本還在地上哀嚎的揚州八虎紛紛手忙腳亂從地上爬起身,縮到了茶攤角落里,個個抱頭縮脖,瑟瑟發(fā)抖。 再看那名獨身客,也就是鄧車,慢慢轉(zhuǎn)身,平靜望著那一列黑衣鐵面隊伍,如夜湖的眼眸里毫無半絲波動:“我隨你們走,莫要傷及無辜?!?/br> “大俠……”身后的幾人頓時眼圈一紅。 “莫要叫我大俠?!编囓嚿硇我活D,輕聲道了一句,抬腳走向鐵面人。 鐵面人冷笑一聲:“叛徒,就地正法!” 隨著這一聲令下,就見那黑衣鐵面軍齊齊一抖手臂,只聽嗖嗖數(shù)聲,無數(shù)鋼絲倏然飆出,好似月弦銀光在暗夜綻開,瞬間擰成四縷,纏住鄧車雙手雙腳。 就聽“吱呀”一聲,鄧車身形驟然騰空,被鋼絲牽住的四肢大開,迎著烈烈日光下,猶如即將被祭祀的活品。 “分尸!” 領(lǐng)軍鐵面人二字一出口,捆住鄧車的四縷鋼絲驟然拉緊,吱呀聲響不絕于耳,刺耳驚心。 鄧車手腕腳腕立時皮開rou綻,殷紅血漿滴下, “?。?!”丫丫慘叫一聲,被肖丹戈死死捂住雙眼。 “嗖嗖——” 忽然,一道十分細(xì)小的聲音破空而來,嗖一下掃過捆住鄧車四肢的鋼絲,四縷鋼絲立時應(yīng)聲而斷。 鄧車身形立時失去控制,直線墜落,幸是鄧車輕功不俗,在空中一個翻身,有驚無險落地,可手腳已經(jīng)是血流不止,剛一落地就一個撲通一下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