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節(jié)
“哎呦,不行了、不行了……” 另一個捕快滿臉通紅捂著鼻子狂奔落逃,指縫間鼻血狂流…… 還有周遭一眾圍觀皂隸捕快,皆是滿眼桃心,心花蕩漾…… 喂! “展大人!展大人!咱們趕緊去巡街吧!”王朝頂著一個紅彤彤的國字臉一陣風似的沖了過來,扯著展昭就往外拖,一邊拖還一邊朝金虔喊,“金護衛(wèi)、金大人!哎呦我的金祖宗,您能不能別每天巡街的時候都來送展大人啊,您這一送不打緊,展大人這一笑……這個月已經昏倒第八個了!” 慢著,咱不是來送展大人的啊,咱…… 金虔張口結舌。 “金虔,展某去去就回?!闭拐衙嫔珟Ьp,回首又是一笑。 “噗通!噗通!” 王朝一臉慘不忍睹扶額:“又暈了兩個!展大人趕緊走吧!” 說著,不由分說就把展昭連拉帶扯拖出了府衙大門。 “不是啊,咱不是那個意思……” 金虔保持著爾康手的姿勢,在空蕩蕩的府衙大門內吹著嗖嗖的冷風。 所以,咱今天依然是一句話也沒說出口?! 所以,咱今天依然是被貓兒的滿級美色攻擊給秒殺了?! no! 金虔狂抓頭發(fā)。 “小金子,你在這干嘛?公孫先生不是讓你……” 一道耳熟到令金虔戰(zhàn)栗的嗓音從身后傳來。 金虔身形一抖,慢慢回頭。 樹影斑駁下,那一襲白衫就如天邊流云,皎潔無瑕,又如寒夜皓月,冷瑟孤寂。 “咱對不起展大人對不起白五爺對不起汴京百姓無顏見江東父老啊啊啊!” 金虔瞬間淚奔,一路掩面狂飆淚珠落荒而逃。 嗖嗖冷風吹過白玉堂凝脂般的僵硬俊臉。 良久,白玉堂才回過神來,搖頭苦笑: “這二人,真是讓人放心不下啊……” * 月波清霽,煙容明淡。 是夜,開封府府衙正堂屋檐之上,一筆如松藍影孤身默坐。 風若游絲,輕輕揚起素藍衣袂,在月光下劃過落寞弧線。 “貓兒,你果然在這?!?/br> 一個吊兒郎當?shù)牡纳ひ舭橹坏廊缪┌子帮h到了展昭身側。 “白兄……”展昭抬頭,輕輕頷首。 俊逸容顏上,一片凝澀,哪里還有白日的半分笑意。 白玉堂眸光一黯,撩袍下坐,頓了頓,扯出一個揶揄笑臉道:“貓兒都快做新郎官了,為何還苦著一張臉?” 展昭身姿筆直,定定望著夜空,輕聲道:“白兄,展某是不是做錯了?” 白玉堂眸光輕閃:“什么做錯了?” “展某是不是不應該在金殿求皇上賜婚……” “怎么?”白玉堂抿緊薄唇,“你求賜婚并非出自真心?” “怎會?”展昭豁然扭頭,字字凝音,“展某金殿所言,字字出自真心,展某……” “好啦好啦!”白玉堂拍了拍展昭的肩膀,“明眼人都看出來了,你御貓大人這輩子就栽到這個小金子手里了?!?/br> 展昭長睫一顫,輕嘆一口氣。 白玉堂看著展昭神色,微微轉過桃花眼眸,看向汴京夜景:“既然出自真心,那又何必言悔?” “展某至死不悔,但……金虔她……怕是早就悔了?!?/br> 展昭垂眼,聲暗近?。?/br> “金虔自金殿歸來,日日長吁短嘆,憂思難眠,每日都欲尋展某說些……展某、展某卻是不敢聽她說,展某只怕,她會告訴展某,她不愿賜婚,她不愿嫁予展某,她對展某……并無男女之情……” 說到這,展昭不由搖頭苦笑:“展某竟是不知自己竟是如此卑劣之人,竟妄圖用一紙圣旨,將金虔綁在身邊……” “等一下!”白玉堂抬起手掌制止展昭,一臉古怪,“貓兒你的意思難道是……小金子不喜歡你?所以不愿意嫁給你?!” 展昭回望白玉堂,黑眸中的濃稠苦澀幾乎遮住漫天月華。 “噗!”白玉堂噴出一口口水,拍腿一陣爆笑,“哈哈哈哈哈!” “白兄!”展昭劍眉微蹙。 “哈哈哈哈,咳咳……”白玉堂停住笑聲,看向展昭,“貓兒啊貓兒,和小金子還真是天造地設!” 展昭容色蒼白,幾欲透明:“白兄何出此言?” “都是傻的啊!”白玉堂桃花眼一臉酌定。 “白玉堂!”展昭皺眉。 “哈哈哈哈哈——”白玉堂又是一陣爆笑良久,直笑得展昭臉色發(fā)黑,才費力忍住笑意,清了清嗓子道,“罷了罷了,不逗你這貓兒了。說正經的,五爺我——”用扇柄一怕胸脯,“我知道小金子的心思!” 展昭劍眉一蹙,周身不自覺旋起寒氣。 “喂!臭貓,五爺我可是來幫你的,你莫要錯殺盟友?。 卑子裉脠A瞪桃花眼。 展昭眸光閃了閃,按下寒氣,沉聲道:“白兄知道什么?” “五爺我知道小金子如此反常,”白玉堂眨了眨眼,“大約是因為……因為……” 白玉堂容色漸凝,望向展昭的一雙桃花眼眸中,凝水若星,瀾光微顫。 “小金子一直以為……貓兒你的心儀之人是……五爺我……” 展昭星眸豁然爆睜,身形劇烈一晃,突然座下一滑,身形驟翻,輕功蓋世的堂堂南俠居然一個不慎從屋頂摔了下去,還帶著身后一大片瓦片稀里嘩啦跌落的華麗背景音。 “哈哈哈哈,貓兒,你真是不濟……”白玉堂爆笑聲線幾乎穿透夜空。 摔在地上的展昭面色是青白不定,狠狠瞇起黑眸,掌心拍地,身形猝拔而起,翻身旋回屋頂。 “荒唐!簡直是荒唐!”展昭怒聲滾滾,“展某與白兄乃是兄弟之義,怎就變成了……變成了……” 說了半句,一向耿直端正的展大人是無論如何也說不下去了,一張俊臉是漲的又黑又紅。 白玉堂定定望著展昭,桃花眼眸中光華流轉,凝睇星旋,忽然,冠玉面上綻開一抹傾城笑意:“是啊,你與白某乃是兄弟之義,生死之交……” “金虔怎、怎會誤會至此……”展昭無力扶額。 白玉堂垂下眼睫,唇角笑意更勝:“這可都虧咱們那位顏大人啊?!?/br> “顏大人?”展昭一怔。 “顏大人曾對小金子說,貓兒你心儀之人乃是與你朝夕相對、患難與共,日久生情之人……”白玉堂笑吟吟道。 展昭微微蹙眉:“有何不妥?” “可是……”白玉堂一臉壞笑將某位好心辦壞事的大人出賣的那叫一個徹底,“顏大人暗示之時,卻是未點名身份,又未明說男女,陰差陽錯之下,就讓小金子誤會五爺我和你這只臭貓……” 展昭眼角一抖,周身開始泛冷氣。 “小金子心思單純,自是對顏大人所言深信不疑。”白玉堂補刀。 展昭黑眸一瞇,冷氣更甚。 “所以,無論之后貓兒你如何明示暗示,小金子都能曲解成……嘖嘖?!卑子裉脮囊粨?。 展昭豁然起身,轉身就欲離開。 “貓兒,你要去哪?”白玉堂壞笑道。 展昭狠狠轉頭,咬牙切齒道:“展某想起尚有公務未稟告顏大人。” 白玉堂憋笑,向展昭招手:“公務又何必急在一時,貓兒,先過來坐下,咱們從長計議?!?/br> 展昭面色變了幾變,最后還是依言坐在了白玉堂身側。 “貓兒,你真的以為小金子對你并無男女之意?”白玉堂瞪著一雙桃花眼奇道。 展昭看了一眼白玉堂,沉默一瞬,輕輕頷首。 “哈哈哈哈哈!”白玉堂又是拍腿一陣大笑。 “白兄……”展昭無奈。 “你們倆啊,可真是……”白玉堂大笑搖頭,“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白兄有話直說?!闭拐涯樕呀浄Q不上好看了。 白玉堂挑眉一笑:“簡單,只要貓兒你按五爺我說得做,定能知道小金子的心意。” 展昭直直瞪著白玉堂,一臉“你靠譜嗎?”的不信任表情。 “怎么?不信五爺?!”白玉堂豁然起身,啪一聲打開折扇,“風流天下我一人”數(shù)個大字在月光下霍霍晃眼。 “五爺我可是風流天下的錦毛鼠白玉堂!” 展昭神色變了幾變,終究還是起身,向白玉堂一抱拳:“請白兄指教?!?/br> 白玉堂如玉容顏上笑容肆意,一副專資深家模樣將展昭全身掃了一圈,挑起眼角道:“就貓兒你這資質,估計也只有一計可用。” 展昭抬眼,星眸璀閃:“何計?” 白玉堂笑容蠱惑:“美人計!” 作者有話要說: 好驚險,居然在周五下班前最后一刻鐘修完了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