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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阿媚(師徒文)在線閱讀 - 第53節(jié)

第53節(jié)

    ☆、67|第六十六章

    阿媚準(zhǔn)備離開魔谷的時(shí)候,遇上了昏倒的云川。

    司空小聲地說:“是……是我讓小蟒打暈他的。不過!云川哥哥只是昏倒了,很快就能醒來了。我保證!”爪子拍了下胸口,他萬分認(rèn)真地表示。

    阿媚掐訣逼云川現(xiàn)出原形,將巴掌大的青玉扔進(jìn)乾坤袋里。

    司空問:“娘,我們現(xiàn)在是去妖界嗎?”

    阿媚道:“嗯。”頓了下,她又道:“不。”

    司空疑惑地問:“不去妖界了嗎?”

    阿媚摸著他的頭,說:“也不是,魔谷之外有五界,其中又屬人界最好玩,我?guī)闳ト私缤?,好不好??/br>
    “是去了人界再去妖界嗎?”

    “嗯,司空真聰明?!?/br>
    他歡呼雀躍,臉上笑容愈發(fā)明顯,他又好奇地問:“人界有甜甜的糖嗎?”

    “嗯,有的?!?/br>
    司空太高興了,接連問了好多問題,阿媚皆不厭其煩地耐心回答。他不由攥緊阿媚的衣角,心想,阿媚娘親真好,他問了這么多問題都沒有打他。

    .

    璟流尋遍整個(gè)洞府,最終在黑池里發(fā)現(xiàn)了蹊蹺。他用避水珠分開黑池,再用仙術(shù)破了池底。曼珠已亡,結(jié)界不復(fù)存在,他輕輕松松進(jìn)入二重密室。

    他打量一圈,微微沉吟,離開了。

    外面天色已晚,再不回去,他徒兒定會(huì)擔(dān)心。曼珠已除,他放下心頭大石,世間知曉當(dāng)年之事的人又少了一個(gè)。那一夜巫山云雨,他始終是有私心的。

    但凡有一丁點(diǎn)機(jī)會(huì),說不定此刻她肚里便有他們的孩兒。

    見她待司空那般,若是自己的孩兒,必然疼若珍寶。

    那么,他又多了一點(diǎn)勝算。

    他也不愿將自己的孩兒作為籌碼,可是比起她的決絕,他唯有出此下策。她是他徒兒,他們有千百年的師徒情誼,她的性子他再了解不過。當(dāng)年可以不顧一切喝孟婆水忘記前塵,如今……

    璟流不愿想,可是他必須去想這個(gè)萬一。

    紅影綽約,宛如一團(tuán)焰火在空中飄揚(yáng)。

    她回首,明朗地喊:“師父?!?/br>
    她一頭扎進(jìn)他的懷里。

    她貪婪地嗅著他身上的氣息,夢(mèng)寐以求的男人如今終于落在她手里。

    “師父怎么去這么久呀?云川說他找到十方土了,已經(jīng)帶著司空回妖界。師父師父,事不宜遲,我們現(xiàn)在去找清光毫吧!”驀然她微微推開,心中正忐忑時(shí),他寬大的手掌撫上她的臉。

    輕輕的,輕輕的劃過。

    指腹與尋常人不一樣,帶著粗糙的磨砂感。

    她的心噗咚噗咚地跳著。

    “師……師父?怎……怎……怎么了?”

    他的手指緩緩滑下,落到肩膀,胳膊,手肘,最后停在手腕上。他牽出一個(gè)笑容:“我曾經(jīng)說過,此生我只收一個(gè)徒弟,其余人我看不上?!?/br>
    她說:“是……是嗎?”

    “可惜她忘了。”他驀然捏緊她的手腕,扁平的血玉鐲子應(yīng)聲而碎。碎片扎入他的掌心,帶出了鮮紅的血,可他仿若未覺,面容冷若冰霜,唇角有一抹薄涼的笑意。

    “知她決絕,未料真到了這一日,竟如此傷人。為了躲我,她連臉都不要了?!?/br>
    最后一句,夾雜著低吼。

    綿延山丘依次炸開,迸發(fā)出白色的硝煙,壓制不住的上神之力使得飛禽走獸爭(zhēng)相逃亡?;ㄌ}硬生生地悶出一口血,想要掙脫開他的手,然而徒勞無用,曾經(jīng)再三盼望的溫暖掌心如今如同地獄里的鎖鏈,又冰又寒。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丹華神君,比舔舐人血的地魔還要可怕。

    .

    對(duì)于換了一張臉的阿媚,云川接受得相當(dāng)快。他沒有問阿媚為什么會(huì)換了張臉,更沒有提起丹華神君,他化成人形與司空玩耍,偶爾逗弄著他。

    司空總是乖巧地喊他云川哥哥。

    云川不大樂意,每次都要糾正:“喊叔叔,論起年齡,我比你大幾百歲。”

    司空也不樂意,說:“可是我都叫習(xí)慣了,之前我叫你哥哥你怎么不讓我改?”他又說:“云川哥哥,你為什么說一句話就要看娘親一眼呀?”

    云川被抓了個(gè)正著,紅了張臉。

    “沒……沒有……”偷偷地瞄了眼阿媚,見阿媚出神地望著外面的景致,他方壓低聲音,義正言辭地道:“之前歸之前,不一樣的,你比我小,要聽我的。你聽我的話,我給你買糖吃?!?/br>
    司空眨眨眼:“什么糖?”

    云川說:“我給你買小糖人,讓老板捏成兔子的形狀?!?/br>
    司空搖頭。

    云川絞盡腦汁地說了好幾種的人界有名的糖,司空還是搖頭。他投降了,問:“你想吃什么糖,你說?!?/br>
    司空說:“是不是吃了你的糖,就必須要喊你叔叔了?”

    “對(duì)?!?/br>
    司空很苦惱,問:“為什么云川哥哥你一定要我喊你叔叔呢?”

    客棧里人來人往的,他們隔壁桌坐了個(gè)滄桑的中年人,他喝得醉醺醺的,說:“能為什么?想當(dāng)你爹唄?!?/br>
    云川被嗆了聲,喝進(jìn)去的茶水都噴了出來,驚慌失措地看向阿媚。

    她仿若未聞,從乾坤袋里抽出巴掌大小的龍須糖,摸了摸司空的頭,仍舊一言不發(fā)的。司空咬了一口龍須糖,甜甜膩膩的,有點(diǎn)齁,可是他好喜歡。

    他仰著脖子,問:“娘,什么時(shí)候去妖界?”

    她說:“再過幾日?!?/br>
    .

    暮色四合,阿媚與云川還有司空都宿在客棧里。

    阿媚半夜爬起來,見一旁的司空睡得正香,悄悄地離開房間。離開之前,她設(shè)了個(gè)結(jié)界,以防有人偷襲。明知人界不必妖魔兩界混亂,可有了前車之鑒,她無法放心。

    她尋了一處空的房間,連上傳音密符。

    “阿媚?”

    ……連錯(cuò)了。

    她輕咳一聲,還未開口,傳音密符里便響起急促的腳步聲,隨后是門開的聲音。阿媚怕吵醒司空了,連忙道:“云川!我沒事!不要吵醒司空!”

    他的手微微垂下。

    “阿媚,你去哪兒了?”

    阿媚道:“我就在附近,有點(diǎn)事,過會(huì)回去。”他看了眼空蕩蕩的床榻和睡著了的司空,又輕手輕腳地關(guān)上房門。他慢慢地靠上墻壁,說:“等等,我……我有話想和你說。”

    阿媚問:“什么?”

    “你記不記得在仙界時(shí)你和我說過的話?那天正好是碧霜小仙和蕪衡仙君犯了仙規(guī)……”

    .

    蕪衡仙君墮入畜道,碧霜小仙魂飛魄散。

    她那天得知了丹華仙君的心意,狂喜不已卻又悲傷至極,一為師父,二為將來。

    輕酌小酒,微醺之際,捧著青玉,念了幾句醉話。

    .

    她說:“我喝醉了?!?/br>
    他說:“可我一直記得?!?/br>
    .

    她說若有朝一日你修得人形,我們湊合著過吧。

    他知道是胡話,想要忘記,可到頭來發(fā)現(xiàn)有些人有些話是到了心底即便滄海桑田也無法遺忘。

    .

    他低聲說:“你說過很多很多的胡話和醉話,可是每一句我記得一清二楚。下界后,我找著了你,見你喝了孟婆水,怕有朝一日我也喝了孟婆水,我將你對(duì)我說過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記在了紙上。我從不敢妄想能得到你的垂憐,只想你給我一個(gè)機(jī)會(huì),在你傷心無措時(shí),在你彷徨迷惘時(shí),在你郁郁寡歡時(shí),能想起有一個(gè)人會(huì)永遠(yuǎn)陪在你身邊?!?/br>
    阿媚愣了會(huì),她并沒有掐斷傳音密符,而是冷靜地道:“云川,在你還未化成人形時(shí),在我心中,你是一塊青玉,僅僅是一塊能讓傾訴的青玉。我尊重你現(xiàn)在對(duì)我的感情,但是我對(duì)你沒有任何男女之情,現(xiàn)在不會(huì)有,以后也不會(huì)有。我如今只有一個(gè)想法,就是讓父王活過來。”

    云川的傳音密符主動(dòng)掐斷了。

    阿媚反應(yīng)過來,忽然覺得自己變了。

    曾經(jīng)遇上感情就避之不及的自己,如今也能平靜對(duì)待。曾經(jīng)覺得天大的事情,如今比起生死,不過微不足道。離開了丹華仙君的羽翼在妖界里的二十年,以及人界歷練的一年,她已經(jīng)開始改變,開始成長。

    這世間,除了命,從來沒有缺了什么便不能活下去。

    .

    煉制聚魂瓶之路漫漫,此時(shí)境況如此糟糕,除了樂觀地勇往直前,她沒有其他選擇。

    在黑海水牢里泡了三百年的心肝脾肺正在顫動(dòng),帶著久違的活力。

    她默默地對(duì)自己說——沒有你做不到的事情。

    .

    阿媚深吸一口氣,再次接上了傳音密符。

    之涼溫潤的聲音響起。

    “有兩個(gè)消息,你想聽哪一個(gè)?”

    “好的?!?/br>
    “焰靈玉已經(jīng)煉化成功,聚魂瓶的第一步已經(jīng)落實(shí)。”

    “壞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