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攔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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匕首一落地,那人便猛地一握顧遙的手腕,一用力,顧遙就被那人按在衣柜上。 幾乎是轉(zhuǎn)瞬之間,顧遙就變主動(dòng)為被動(dòng),只能對著那人看去。 臉被黑布蒙住,顧遙什么都看不見,只覺得一雙眼格外銳利,像是出鞘的寶劍。 與此同時(shí),空中一聲細(xì)微的嗡鳴,便是“噗呲”一聲,銳器入rou。 那人躲閃顧遙的銀針不及,卻也在避開時(shí),叫顧遙找到一個(gè)空子,一折身握住匕首,再猛地一刺,逼開一個(gè)缺口逃出那人的壓制。 彎腰將匕首往那人喉間劈去,那人的身手比顧遙好,只是一躲便偏開了,顧遙卻已經(jīng)對著他劈頭蓋臉道:“誰?!” 那人不答話,只是目光在顧遙臉上一轉(zhuǎn),身子極其輕盈地一跳,轉(zhuǎn)身從窗臺(tái)上跳走了。 這是二樓,顧遙幾乎是跟著那個(gè)人走到窗口,去看那人往哪里躲去,卻早就看不見人影。 她心知那人身手極好,既然這樣都不見了黑衣人,那么也就沒有去追的必要。 匕首往地上一擱,她自己也席地而坐,對著一片黑暗發(fā)呆。 額頭是一片細(xì)密的汗珠,被初春夜里的冷氣一熏,背后也是涼涼的感覺。 原是不知不覺之間,她已經(jīng)冒出渾身的汗來了。 此時(shí)是沒有法子重新沐浴的,她吹了會(huì)風(fēng),瞧瞧地去看了看春生,見春生好端端的,才回到床上繼續(xù)睡覺。 這一覺,倒是一覺就到了天明。 一睜眼,大片金黃的日光趙進(jìn)來,亮晶晶的極為刺眼。 顧遙和春生去樓下吃早飯,一碟子白饃配清粥,再是尋常不過。 兩人也吃得心不在焉,一面吃,一面聽隔壁桌的幾個(gè)讀書人說話。 那幾個(gè)人似乎都是富家子,言語雖然文縐縐的,可也時(shí)常摻進(jìn)孟浪的話。 是在討論錦云館和紫筠樓里的姑娘。 顧遙一面聽,一面喝白粥,眼角的余光都落到了隔壁桌上。坐在首位的黑衣郎君道:“錦云館這幾年可是在走下坡路了,要我說,這也沒法子,誰叫紫筠樓的花樣多,姑娘也要有趣多了?!?/br> 黑衣郎君對面的灰衣少年撓撓頭,有些靦腆好奇道:“陳哥,紫筠樓有什么有趣的啊?!?/br> 另外兩個(gè)人便一齊笑起來,道:“你年紀(jì)小,錦云館都只去過一次,還是別好奇什么紫筠樓了罷,回去你娘要打你的。” 這話叫灰衣少年的臉越發(fā)紅起來,極為不好意思似的,也卯著勁道:“聽幾位哥哥的意思,也就是和錦云館差不多的青樓窯館吧?” 黑衣郎君握著筷子擺擺手,夾一粒花生米,一邊嚼一邊道:“錦云館是青樓妓館不錯(cuò),可紫筠樓不是?!?/br> 一邊喝口茶,繼續(xù)挑著眉道:“這紫筠樓,并不是妓館,可是里面的美人兒啊,倒是不比錦云館少。若是要說清楚,就是紫筠樓里不光可以狎妓,還可以玩別的,賭博吟詩樣樣有?!?/br> “啊……看起來好玩得很?!被乙律倌晟挡汇兜堑亟右痪?,便有些神游地想什么去了。 黑衣郎君繼續(xù)夾一?;ㄉ讈G進(jìn)嘴里,道:“那可不,可你得有錢啊,那地方,比錦云館還要銷金。” 這句話,那灰衣少年并不怎么聽進(jìn)去,仍舊是自己在想什么似的。 一邊的兩個(gè)人卻擠眉弄眼起來,扇子一摔,露出個(gè)故作神秘的笑來:“三月三上巳節(jié),紫筠樓的蕪寧姑娘要在朝陽臺(tái)上跳舞,據(jù)說位置好的雅間已經(jīng)被炒出了天價(jià)?!?/br> 黑衣郎君嘖了一聲,有些不以為意的模樣,吸溜一下自己手里的湯水,筷子敲敲桌沿:“你們那窮樣,還指望包個(gè)雅間給美人送綾綃?。啃研寻?,多吃兩個(gè)饅頭好去干活吧?!?/br> 剩下三個(gè)人彼此對望幾眼,也就沒話說,于是埋頭去吃飯去了。 顧遙沒了閑話可以聽,才收斂了心神,專心對付自己面前的白饃。 她之前離開上蔡時(shí),還沒有聽說有一家名聲可以壓錦云館的紫筠樓,怎么如今一回來,卻聲名大炙了。 不過她離開了那么久,也沒什么稀奇的。 吃過早飯,顧遙就帶著春生去了上蔡城郊。上蔡城的房價(jià)極高,她是沒有閑錢買繁華地帶的房子的。 去京郊看看倒是可以的,于是便自己往京郊去了,打算好好找找。 顧遙是決定要進(jìn)滄浪書院讀書的,而滄浪書院在上蔡城西,顧遙也就往城西的郊區(qū)去了。 滄浪書院邊上,就是靠南的伽藍(lán)山,而滄浪書院卻是在淞山山腳建到淞山山腰,書院占地頗廣,極其清幽僻靜。 顧遙就在淞山腳下的村莊去找房子,四處打探,最后倒是也看中一間小屋子。 一廳三室和一間獨(dú)立的廚房,雖然有些小,可是比起破舊的顧家茅屋,卻又好多了。 春生是及其滿意的,畢竟從小活得顛簸艱苦,什么樣的日子都過過。 顧遙往前過得再嬌貴,如今也半點(diǎn)不計(jì)較這些。 能活著,能繼續(xù)做自己要做的事情,她就滿足。 等和人敲定下來,她也就帶著春生回客棧,打算明早就搬過來住,在這里安頓下來。 京郊離客棧極遠(yuǎn),顧遙和春生回到會(huì)客棧的大街上時(shí),天色已經(jīng)是迷迷糊糊的黑色了。 紫筠樓一片張燈結(jié)彩,里頭人聲鼎沸。又建造得極為華麗,高度就是尋常樓宇難以企及的高。 就是立在大齊最為繁華的上蔡城里,也顯得熱鬧華美得突兀,顧遙經(jīng)過時(shí),不由也抬眼多看了一眼。 也只是一眼,她得早些回去,收拾了東西,明天安頓下來,好好地看看書,去對付滄浪書院的院考。 可是一盆冰水忽地對著顧遙兜頭潑來,初春的夜里,真是冷得夠嗆。 她推開了春生,自己躲閃不及,淋了個(gè)透心涼,渾身都是濕的。 二樓上響起一聲驚呼,伸出半張美得不染纖塵的臉,絲帕微微掩著口,道:“郎君莫惱,奴……”便咯噔咯噔地急急忙忙往下跑過來。 顧遙不想多做牽扯,只低眉拉著春生,打算直接離開,并不打算耽擱時(sh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