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村長這么說也就是賣個關子,就聽他接著說道:“不過您既然問了,就是不合適我也要說。說起來還是小年的時候,我和老沈大叔,還有你三叔一起去縣里辦事……” 過小年的時候,給五保戶的慰問糧錢還沒有到位,村長去要錢的時候覺得自己面子不夠大,索性拉上了我爺爺一起去了鄉(xiāng)里要錢。到了鄉(xiāng)政府才聽說鄉(xiāng)長家里好像出了什么急事,甘大葉縣長剛剛親自打電話,讓鄉(xiāng)長回家看看,看他臨走的時候滿腦門的大汗,什么時候能回來還不一定。 村長一聽就為了難,眼看著就要過年,五保戶這一筆錢糧如果不能發(fā)下去,那一群老頭老太太能三十晚上去他家把鍋砸了?,F(xiàn)在村長手里面的證件都是齊的,差的就是鄉(xiāng)長的一個簽字,最后還是我爺爺說了:“實在不行我就陪你再走一趟,反正鄉(xiāng)長家也在咱們縣。走個來回也就是半天的功夫。別再晚了,讓你在那些五保戶那邊嘮埋怨?!?/br> 這個村長當然是求之不得,客氣了幾句之后,村長聯(lián)系了一輛拉貨的皮卡,要拉著我爺爺去鄉(xiāng)長家把簽字的事情解決了。三叔不放心也跟著上了車,陪著我爺爺和村長去找鄉(xiāng)長簽名。 鄉(xiāng)長的家在我們縣另外一頭的三道坎子村,那里算是縣里的貧困村,我們這位鄉(xiāng)長也是他們村子里面有史以來最大的一個干部了。本來村長和我爺爺都以為這是快過年了,鄉(xiāng)長被家里人叫回去,是有親戚要想要問他們家借錢,家里人做不了主才把他叫回去的。但是他們幾個人到了三道坎子村之后,才明白他們幾個人都想左了…… 他們這一輛皮卡到了三道坎子村村口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這里已經(jīng)停了好幾輛汽車。村長眼見,一眼就看到了停在最中間的那一輛就是縣長的座駕——白色的豐田吉普。也不知道他們這里這里出了什么事情,竟然還把甘大葉給驚動了。 不過不管什么事情都跟他們沒有關系,只要悄悄的進去把鄉(xiāng)長的簽字拿到手就好了。但是去了鄉(xiāng)長他們家之后,才愕然的發(fā)現(xiàn)這里已經(jīng)被人用帆布高高的圍了起來。這還不算,鄉(xiāng)長家的大門口竟然還有警察站崗。看著陸續(xù)有縣政府的人進去,看起來,鄉(xiāng)長他們家真的出了什么大事,現(xiàn)在縣長甘大葉八成就在他們家里面。 知道縣長就在這里,村長也沒有心思去要什么簽名了。當下就要拉著我爺爺和三叔離開,不過我爺爺不干了,不就是一個縣長嗎?有什么好怕的,找鄉(xiāng)長簽了字就走,見了甘大葉就客氣兩句,見不到就算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當下,爺爺也不理村長,拉上我三叔就往鄉(xiāng)長家里面闖。還真巧了,門口站崗的兩個警察都姓沈,論起來一個是我平輩的遠房堂哥,另外一個還要管我爺爺叫做太爺爺。鄉(xiāng)長家出了什么事情,這倆人也不知道。只是聽說鄉(xiāng)長家出了大事,好像還死了人。剛才市長還給甘大葉打了電話,在電話里面把甘縣長罵了一個狗血淋頭,隔著很遠都能聽到市長在電話里面拍桌子的聲音。 這個時候,里面突然傳出來一聲巨響,接著即有人大聲喊道:“出事了!都過來幫忙!甘縣長埋地下面了!” 兩個警察聽了都嚇了一跳,當下也顧不得站崗了,兩個人開門一起向著院子里沖了進去。我爺爺幾個人也跟在后面,看看有沒有什么能幫得上忙的。后面一群看熱鬧的也一窩蜂的沖了,跑到院子里面之后,就見到院子里面的站了一堆人,鄉(xiāng)長家菜窖的位置塌了一個三五米大坑,正有人伸手將滿身黃土的甘縣長從大坑里面拉了出來。 這時甘縣長的下半身還埋在土里面,就聽見他大聲喊道:“下面有東西拉我的腳!下面有東西拉我的腳……”當時換了幾個大個子的人用力將甘大葉從下面的窟窿里面拉了出來。就在將甘大葉拉出來的一瞬間,現(xiàn)場幾個人都被嚇了一跳。就見個甘大葉一起出來的,還有一串干尸。甘大葉兩只腳的腳踝各有一只干尸的手抓在上面,然后下面干尸抓干尸,就像生了蟲子的花生一樣,連上來一串。 甘縣長自己還沒反應過來出了什么事情,他一直以為是下面有什么繩子之類的勾住了他的腳。但是看到上面眾人嚇呆的眼神,又好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一樣。有幾個不長腦子的對著甘大葉喊道:“甘縣長,你可千萬別往下看……”被這幾個人一提醒,還在半空中的甘大葉順勢就向著下面看了一眼,隨后眼前一黑,竟然被嚇得暈了過去。 等到把甘縣長拉上來之后,馬上有人給他捶打后背、掐人中的。甘縣長這才幽幽轉(zhuǎn)醒,這時也顧不得他已經(jīng)濕漉漉的褲襠,被人攙扶起來之后,甘縣長心有余悸的向著大坑下面看過去,就見在大坑里面橫七豎八的躺著十幾具干尸。這些干尸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完全風化,已經(jīng)看不出來是什么時代遺留下來的尸體。 剛才將甘縣長拉上來之前,有人用木棒之類的東西將拉著甘大葉腳踝的干尸手臂打斷,這才把他拉了上來,又有幾個膽大的花了半天的力氣,才將甘大葉腳踝上面的那兩只斷手掰了下來。要不然等甘縣長再看見自己腳踝的那兩支斷手,保不齊還要再嚇暈一次。 這個場景又被現(xiàn)場看熱鬧的村民看到,雖然甘縣長一再的囑咐不可以把今天看到的說出去。縣公安局局長還用保密條令來嚇唬眾村名,但是當天晚上就有經(jīng)過添油加醋的當天發(fā)生的事情傳到了市長的耳朵里,我們甘縣長少不得又挨了一頓臭罵。 因為事發(fā)地點就在我們鄉(xiāng)長的家里,鄉(xiāng)長被叫到市里了解情況,一時半會別再想看見他。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種地步,再想去市里找鄉(xiāng)長簽字已經(jīng)不現(xiàn)實,無奈之下,村長只能想別的辦法。他打電話讓村里的會計準備一筆錢,先替向上吧五保戶的這筆錢墊上,等鄉(xiāng)長回來再把這個窟窿補上。解決了這個問題之后,村長也沒有閑著,他找到了當?shù)叵嗍斓拇迕瘢蚵牫鰜砦覀冟l(xiāng)長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就在今天上午,甘縣長過年之前例行下鄉(xiāng)走訪到了三道坎子村。這次還有市里電視臺的記者和攝像師跟隨,就在路過鄉(xiāng)長家的時候,突然聽到里面“轟隆”一聲巨響,隨后一陣夾雜著土腥氣的一陣煙塵從鄉(xiāng)長家里面撲面而來。緊接著里面?zhèn)鱽硪粋€女人還想殺豬一樣的叫聲:“救命啊!房塌了,快點來救人??!” 甘縣長也是倒霉催的,他想著在記者面前露露臉。反應過來之后第一個就往鄉(xiāng)長家里面沖,后面一群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的村民跟在甘縣長的身后,一股腦的沖到了鄉(xiāng)長的家里。進來之后,就看見鄉(xiāng)長家的胖娘們滿身是血,站在他們家菜窖的前面。 而他們家的菜窖也變了形,上面的房蓋上面破了一個大洞,四面墻有一面塌了一半,另外三面也有不同程度的變形。坍塌的墻壁外面除了碎磚之后,還有七八個黃澄澄的金屬塊。有眼尖的已經(jīng)跑了過去,拿起一塊金屬塊放進嘴里咬了一下,隨后也不管上面有沒有牙印,只是一陣大聲喊道:“金子!這個是金子!” 第三十九章 金之禍 聽到有人見到黃金之后,場面就馬上控制不住了。雖然現(xiàn)在有幾個縣公安局和鄉(xiāng)派出所的警察,但是在黃澄澄的金子面前,這些村民都變得不要命了起來。開始還是眾人在搶地上的黃金,但是沒有過多久,已經(jīng)變成了一場械斗。 這個村里面的人八成都是相互叫得上輩分的遠房親戚,不過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紅了眼睛。別說是遠方親戚了,就算是親兄弟姐妹,都有為了塊金疙瘩扭打在一塊得了。剛才最早喊出有金子的那個人,這時候已經(jīng)被人一棒子打倒在地,隨后懷里的那塊金疙瘩被打他的那個人搶走。 最后,還是甘縣長帶來的警察鳴槍示警才結束了這場鬧劇。眾人都悻悻的站了起來,只有那個挨了一棒子,最早發(fā)現(xiàn)黃金的人還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當?shù)剜l(xiāng)政府的人過去查看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那個人已經(jīng)氣絕身亡,初步檢查之后,致命傷就是后腦海挨得那一棒子。打人的正是死者的本家外甥,金子面前,就連自己的親舅舅都下了狠手。 這個場面被市電視臺的攝像師拍了下來,雖然應甘縣長的強烈要求,這段視頻沒有發(fā)到電視上。但是電視臺的記者還是將自己看到的一切,連同攝像師拍攝的視頻都向自己臺里的領導作了匯報。 沒過多久,市長便從宣傳部長的嘴里知道了事情的經(jīng)過。眼看著就要過年了,卻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而且還是在主管縣長的眼皮底下,說不得,一個電話打過去又是一頓臭罵,還要甘大葉做好善后的工作。甘縣長自己覺得委屈,便將這口氣撒在了我們鄉(xiāng)長的身上,把他叫回來之后,讓他主動去找縣紀委,把自己的事情說清楚,為什么他家的地窖里面發(fā)現(xiàn)了那么多的黃金。 為了防止還有不死心的村民鬧事,甘縣長將縣公安局和周圍幾個鄉(xiāng)派出所的警察大半都抽調(diào)到了這里。防止再在鄉(xiāng)長家的地窖里面發(fā)現(xiàn)什么,甘縣長還讓人用帆布將鄉(xiāng)長家圍了起來,不允許外人向里面窺探。 一切都安排好之后,甘縣長就在原地指揮人扒了菜窖,查看里面到底還有什么東西。眾人三下五除二扒了菜窖之后,就看見有一道拳頭大小的縫隙縱貫菜窖的地面??p隙的兩側(cè)都有少量的金塊散落在了地上。 發(fā)現(xiàn)了金塊之后,為了避免之前的鬧劇在上演。甘縣長把下面干活的人都叫了上來。他帶著公安局長幾個人,親自查看為什么這里會有那么多的金塊。就在甘縣長首先站到地窖口的一瞬間,地窖猛地塌陷了下去,甘大葉的半個身子都埋在了里面。 后面的事情就是爺爺、三叔和村長闖進了鄉(xiāng)長的家里,這個不用重復。因為這個事情實在太過詭異,跟著甘縣長出土的干尸,幾百年前就完完全全的死透了。完全解釋不了為什么會抓了甘大葉的腳踝,還帶出來一大批干尸。 本來甘縣長還想把這里交給市里的考古單位。但市里的考古專家馬上就給了另外的一條路。說這間事情應該向公安和國安兩個單位通報,年前兩個單位分別的成立了針對這種異常事件的部門。 甘縣長分別向這兩個部門匯報了發(fā)生在鄉(xiāng)長家的這次詭異的事件。想不到的是,這兩個部門因為剛剛成立,管理和業(yè)務上面都比較混亂。都不能馬上派下人馬來處理這件事,最離譜的是國安的異常事件處理辦公室,他們要處理的檔案已經(jīng)拍到了五月。也就是說昨早也要再過三個多月,他們才能派人過來查看,什么時候能處理完畢還不知道。 馬上就要過年的時候,甘縣長才想起來三年以前的那次船河大戲。公安部下來的兩位領導,連同小清河村當?shù)氐囊粋€叫做什么和尚的老道,一起下到清河地下的鬼窟窿里面,解決了那次船河大戲鬧鬼的事情。 甘縣長正打算開口讓我爺爺開口請我和孫胖子回來,替他處理一下這起干尸的事件。想不到就在給村長打電話的時候,突然聽說我和孫胖子還有一個中年胖子突然反鄉(xiāng),才馬上趕到我爺爺請我們倆出山。但是聽說了我和孫胖子已經(jīng)不再是公安部的領導,加上還有一個臺灣來的商人,甘縣長怕消息流傳到臺灣,造成更加惡劣的影像。才中途把話岔了過去。 孫胖子聽了村長的話之后,眼睛就瞇縫了起來,他的嘴角微微上揚,自言自語的說道:“黃金的碎塊……這個有點意思啊” 我看出來孫胖子好像是動了心,都是有過億身家的人了,還會在乎這點小錢嗎?怕他頭腦一熱就去主動聯(lián)系甘大葉,說不得我向他暗示道:“大圣,那點金子都是小錢,為了那點小錢冒險,不值啊?!?/br> 孫胖子笑呵呵的看了我一眼,就像沒有聽懂我的話一樣。繼續(xù)對著村長說道:“不是我說,剛才你一直都是金塊、金塊的,從來沒有提到過金條、金元寶什么的。我受累打聽一下,這些金塊是不是什么黃金飾物的碎塊?” 村長聽了就是一愣,反應過來之后,幾乎就是脫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的?聽說甘大葉后來把村民搶走的金塊全部沒收,用這些金塊好像拼出來一個龍爪的形狀。而且送去化驗的金塊前兩天也有結果了,不過這個具體怎么說的,就不是我一個小村長能打聽出來的?!?/br> 聽到村長說的,那么多的金塊最后只拼出來一只龍爪。蕭和尚當場就推了麻將牌,找了個看眼的沈家本家大哥替他。蕭和尚湊到了孫胖子和村長旁邊,非常不見外的沖著村長說道:“你再仔細說說那天你們鄉(xiāng)長家里面發(fā)生的情況” 仔仔細細的又聽了一遍之后,蕭和尚的目光直接繞過了我和孫胖子,向著我們倆身后一直沒有怎么說話的黃然看了過去。同時開口說道:“這個聽著怎么好像羅剎撿鬼骨一樣?” 黃然聽了之后,搖了搖頭說道:“不一樣,如果是里面扔黃金的是羅剎鬼的話,那么那些干尸就說不過去了。而且那些黃金還被檢驗過,是不是鬼骨當場就能知道。還有,羅剎撿鬼骨一般都是在夏天晚上,基本上見到的活人都沒有生還的希望。這次上百人見過,就算是羅剎,也不可能一次決解掉這么多的人?!?/br> 孫胖子和村長在旁邊聽了一個五迷三道,好容易等到黃然說完之后,孫胖子馬上就開口說道:“你們倆能用大白話再說嗎?不是我說,這個羅剎撿鬼骨到底是什么?” 我看了一眼已經(jīng)豎起耳朵的村長,孫胖子明白我的意思,他有些不以為然的說道:“說說神話故事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誰說大年三十就不能說鬼故事的?” “那我就當神話故事說了”我看了一眼孫胖子,繼續(xù)說道:“羅剎是鬼妖的一種,傳說羅剎會把死人的骨頭變成黃金,然后用這種黃金來迷惑眾人,撿到黃金的人會被他打上印記,半夜的時候,它會將撿到鬼骨人的心臟吃掉。但是還沒有聽說過大白天出來的時候” 我的話剛剛說完,據(jù)聽見村長突然開口說道:“三道坎子村從鄉(xiāng)長家出事起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三個人了,現(xiàn)在死尸都在縣里醫(yī)院的停尸房存著,說是過完年公安部就派法醫(yī)過來驗尸。這三個人都是那天參與搶金子的人,后來在他們家里都搜出來那天瞞著沒有上繳的黃金……” 第四十章 苗頭 我、孫胖子,黃然和蕭和尚相互看了一眼,隨后孫胖子先說道:“甘大葉那邊呢?不是我說,他沒收的金子是怎么保存的?是有專人看管還是送到公安局了?” 村長愣了一下,眨巴眨巴眼睛之后說道:“這個我就真的不知道了,他們在哪里存金子,只有問問甘大葉才會知道?!贝彘L說完之后,外面的黑漆漆的天空之中出現(xiàn)了魚肚白,眼看著天色就要亮了起來。 村長向著窗外望了一眼,隨后將早已經(jīng)熄滅的雪茄裝進自己的衣服口袋中。這才對著我們幾個人笑了一下,說道:“天亮了,我真得回去了。上午甘大葉還要帶著人到各村拜年。我去準備一下,他現(xiàn)在正一肚子邪火,別撞到他的槍口上。” 村長的老婆孩子吃完年夜飯就回自己家了,他在爺爺家簡單收拾了一下,又吃了點昨晚的剩菜。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大亮,村長離開爺爺家之后就直接去了村部,十幾分鐘之后,就聽見他在村里的大喇叭上面說起了新春祝福。 我們幾個人熬了一宿,別人還好說,蕭和尚實在是頂不住了。天色大亮的時候,他就像抽了大眼一樣,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打起了哈氣。爺爺和三叔起床出來洗漱的時候,他不知道躲到哪里睡覺去了。 給爺爺拜年收了壓歲錢之后,我和孫胖子拉上了黃然,去三叔的房間睡覺了。睡了沒有多久,正在迷迷糊糊當中,就聽見外面一陣嘈雜的聲音。我把棉被蓋在頭上,正準備排除萬難繼續(xù)睡覺的時候,房間的門突然被人打開,有人悄悄走到了床邊,在我的耳邊小聲說道:“小辣子,等等再睡,你四爺爺一家子來了,說要給你拜個年。你出來和他們說幾句話再睡?!?/br> 說話的是我爺爺,他老人家的面子我不能不給。爺爺口中的四爺爺是他親四弟,現(xiàn)在他這一輩的直系親屬也就剩下他們老哥倆了。當下忍著起床氣走到了爺爺?shù)奈葑永?,見了四爺爺一大家子人,搶先挨個給拜完年之后,就開始閑聊起來。 他們這一大家子人見我的表情都不太對勁,開始還納悶他們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到他們都有意無意的往我頭上看,我才明白了問題出在哪里。我攏了攏這一頭的白發(fā),剛想說點什么解釋一下的時候,爺爺先替我說道:“我們?nèi)覐膰饣貋淼臅r候,見到小辣子這樣也嚇了一跳。后來才知道小辣子當時出任務的時候受了點傷,這白頭發(fā)先是后遺癥。當時他們句里那個孫副局長問大夫了,說這是什么黑色素缺乏癥,不過這病沒什么大不了的,除了頭發(fā)白了之外,再沒有什么后遺癥。別說你們了,就連我們自己家人當初看了都不適應,不過現(xiàn)在看順了,倒覺得這個白頭發(fā)還挺適合我們家小辣子的?!?/br> 聽爺爺給我打了圓場之后,四爺爺家里的人到開始你一句我一句的應承,都是我這發(fā)色時髦,一般人想要這樣的發(fā)色,還要花錢去外面染。不過說了幾句之后,就開始說到了現(xiàn)在的金價一日三漲,買點金貨可是不容易。 不久之前剛剛聽說村長講了一段黃金引發(fā)的血案,現(xiàn)在又聽到他們往黃金上面帶我,不知道他們到底什么意思。一時之間,這個話我有點接不上去了。好在四爺爺?shù)拇髢鹤?,我叫做堂叔的那個人很快說到了正題。一個月之后就是四爺爺?shù)拇髩郏麄兿肫饋懋斈晏珷敔敶髩鄣臅r候,我捧回來的那個金壽桃。想讓我再有便宜的內(nèi)部金貨,也給他們帶一個回來。他們按著收據(jù)發(fā)票給我算錢。 這個不用我回答,爺爺就替我擋了。他說我已經(jīng)不端公家飯了,也沒有這個本事再買什么便宜的金貨了。一聽到這個,四爺爺家里的人就沒了興致,不咸不淡的聊了幾句之后,便一起離開了爺爺家。 當我回到三叔屋里,想繼續(xù)睡一會的時候,不知道那個遠房親戚又來敲門。還制定這次除了給爺爺拜年之外,還一定要見我一面。等我給爺爺叫出來,說了沒有幾句,那位早就出了五服的親戚就開始說到他們家老三要在市里買房子結婚,也不找我借錢,就是讓我找人拉關系減個十幾二十萬的房價。惹得我爺爺當場就落下了臉:“要是小辣子有那個本事,我們家早就搬進城里了……” 接下來這一天里,陸陸續(xù)續(xù)來拜年的人都要見我一面。讓我看在從小他們看著我長大的份上,或是買房子置地,或是找工作看病。讓我搭關系幫個忙,總之他們費用能免則免,不能免則減。我才幾年沒回老家,什么時候把我傳成了這樣一個手眼通天的人物…… 這半天我就算交代了,中午孫胖子和黃然醒過來之后,看見我哈欠連天的樣子,孫胖子還調(diào)侃我說道:“辣子,不是我說,今天你這進進出出的,怎么你們村就你最忙?剛才我聽了一下,你現(xiàn)在真是上管買車買房,下管計劃生育的。好像你都把你們這一片承包下來了?!?/br> 我沒好氣的看著他說道:“你就看著哈哈笑吧,大圣,幫我想個招吧。要不然我們就只能提前提前回去了。才回來一天就這樣,這都叫什么事兒……” 孫胖子笑了一下,說道:“這個還用想嗎?躲不過就跑啊。不是我說,你們縣里這么大,還找不到你一個藏身的地方?隨便找個地方玩兩天,這邊就讓你爺爺說你已經(jīng)回首都了,讓他們有事去首都找你。要是真有人舍得來回的機票錢去首都找你,那就是真有急事,不用你出面,我就替你幫他們把事情辦了。不過話說回來,打電話找你不算啊。” 黃然聽了也是一笑,對著我說道:“這個辦法好,你也順便帶著我們到處轉(zhuǎn)轉(zhuǎn)。好不同意來了這里一趟,起碼也要帶我們?nèi)タ纯达L景什么的吧?” 黃然剛剛說完,就見蕭和尚從門外走了進來。進來之后都沒有和我爺爺客氣幾句,而是馬上向著我們這邊走過來。就見他的臉色不太好,一邊走一邊向著我們使眼色,示意我們回三叔那間屋子。等我們進來之后不久,蕭和尚也跟著走了進來。 蕭和尚進來之后,先把門反鎖上,確定額沒有人在外面偷聽之后,才低聲對著我們?nèi)齻€人說道:“我就覺得這件事里面有蹊蹺,回我那里之后,我查了點資料。你們猜我出來什么?” 蕭和尚說話的時候,已經(jīng)從衣服里面取出來一本紙張都有些發(fā)黃變脆的線裝書。隨后翻了幾頁之后,指著里面的一行小字說道:“連陰環(huán),又叫陰尸環(huán)。以邪制邪的法陣。小家伙們,看來這次的事情小不了。之前死的人算是引子,后面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跟著下去?!?/br> 我和孫胖子聽了蕭和尚的話之后,都是一陣的茫然。孫胖子還倒罷了,當初民調(diào)局裁撤之前,我可是經(jīng)常泡在五室的資料室里面。但是在我的印象當中,竟然都沒有一點關于連陰環(huán),或者是叫陰尸環(huán)這種陣法的介紹。 倒是黃然好像知道一點,他先是一愣神,隨后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蕭和尚說道:“連陰環(huán)要入地十丈,怎么可能一個菜窖塌了,就把它顯露出來?這種地方會有什么了不起的人物,需要極陰位來鎖住他?全國的極陰位兩只手就能數(shù)過來,這么會這么巧,這里就有一個……” 蕭和尚又在懷里面掏出來一張地圖,在床上鋪開之后,指著地圖上面的一個點,說道:“當初我在這里住了三十年,顯得沒事就繪了清河縣的陰陽圖,這個位置還真就是極陰位了。至于出事的是不是連陰環(huán),我們?nèi)タ匆幌?,就什么都知道了。先說好,這次沒人委托,我們看一眼就好,大不了等著上面下來處理事件的人到了,和他們說一聲……” 第四十一章 初到 看著蕭和尚和黃然都有些變顏變色的樣子,我忍不住問道:“什么連陰環(huán),又是陰尸環(huán)的?你們到底在說什么?我怎么什么都沒有聽說過?” 蕭和尚在忙著收拾地圖,黃然說道:“連陰環(huán)和陰尸環(huán)都是一種陣法,是一種陰邪對陰邪的陣法。有據(jù)可查的也只用過一次……” 按著黃然的說法,連陰環(huán)出現(xiàn)還是在宋遼交戰(zhàn)時期。據(jù)說遼國皇帝誤信了jian人讒言,用毒酒毒死了當時遼國的一位統(tǒng)兵將軍。這位將軍死后魂魄不走不滅,一晚上的時間就變成了一種非人非僵的怪物。不分晝夜的向著遼國都城靠近,一路上殘害遼人及其牲畜無數(shù)。遼國皇帝一連派了多名巫師,最后都死在了將軍的手里。 當時有一位被掠到遼國的宋國道士,在這位將軍死前就預言此人若死,必將為患遼國。當時遼國皇帝還大為震怒,把道士下入大牢,準備著把那位將軍的尸首拉回來之后,把該名道士一起陪葬。 但是現(xiàn)在所有的事情都被道士說中,遼國皇帝震驚之余,將道士從大牢里面放出來。以上賓之禮待之,希望這名道士有辦法能降服這個將軍化身的怪物??上o論遼國皇帝怎么威逼利誘,道士都只回答現(xiàn)在為時已晚,將軍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氣候,在沒有什么能制住他的法子了。 最后遼國皇帝使了殺手锏,將從宋國掠來的萬名百姓,都安置在將軍通往遼國京城的必經(jīng)之路上。將軍要殺到遼國京城,就要將這萬名百姓屠殺殆盡。趁著這萬名百姓給他拖延的這一點時間,遼國皇帝開始準備放棄京城外逃。 最后道士無奈之下,給遼國皇帝出了一個陰邪對陰邪的主意。找十二名和將軍同一個生辰八字的死囚,在將軍被毒死的時辰,也把這十二個人毒死。趁他們剛死身體未僵的時候,通過秘術,讓每一個死囚的手都握在前一名死囚的腳踝上。一個抓一個,以此類推,讓他們手尾相交,最后變成一個死人編的圓圈。 這還不算完,道士還要求在將軍必經(jīng)之路上,挖一個深十丈寬五丈,一路斜下的地下空間。將死人變成的圓圈放置于這個地下空間的中央。道士再用朱砂在每個死人的身上畫上符咒,最后找一名死士將將軍引到這個地下空間的死人圓圈里。上面埋伏的軍士將沙土推下,把將軍連同死士一起,深埋于地下。 按著道士的路子來,雖然一時半會湊不齊同一生辰八字的死囚,但是遼國皇帝也管不了那許多,直接下旨,用宋國被掠的百姓代替。而道士為了保全剩下萬余百姓的性命,也只能咬牙默認。最后終于把將軍深埋與地下。而道士再為里面十二位死難百姓和那位死士做法的時候,一道天雷打下來,正擊中道士的天靈蓋。 道士最后也一命嗚呼死在當場,最后還是他的一個小徒弟將發(fā)生的一切都記錄在紙上,因為是利用死者手腳交接形成的陣法,故而后人給陣法起名連陰環(huán),也有叫陰尸環(huán)的。因為道士擺下這樣的陣法,而遭到天譴的,故而后來再沒有人敢擺下同樣的陣法。慢慢的,知道這種連陰環(huán)陣法的人也越來越少。 聽了黃然說完之后,孫胖子眨巴眨巴眼睛,突然問了一句,說道:“那么這個陣法還有用到黃金的地方嗎?不是我說,死人手腳交接這個對上了,那么黃金呢?還有,如果說這個陣法就是當年對付將軍的,后來不知道什么情況把那個位置的土地挖薄了,里面的情況才重現(xiàn)天日?,F(xiàn)在死人編的圓圈出現(xiàn)了,還有將軍和死者,不管怎么樣也還要剩一把骨頭吧?” 黃然聽了之后苦笑了一聲,看著孫胖子說道:“想知道這個到底是不是當年對付將軍的那個連陰環(huán),下去看一眼就明白了。畢竟這個事情流傳了這么久,里面到底有沒有什么遺失的部分,誰也說不清楚……” 黃然的話剛剛說完,就聽見爺爺在敲三叔的房門,邊敲邊喊道:“小辣子,你們在里面干什么呢?甘縣長和村長都來拜年了,你出來見一面。甘縣長有點事情請你幫忙,你出來和甘縣長見一面,能不能幫上忙以后再說?!?/br> 聽到村長和那天出事的主要當事人也過來了,屋子里面我們幾個人相互看了一眼,孫胖子一把開了插銷,第一個笑嘻嘻的走了出去。我跟在他身后出來的時候,就看見甘大葉正在和我爺爺說話,見我出來之后,向著我這邊垮了一步,邊走邊說道:“過年好啊,沈……還是叫你沈老板吧,你爺爺說的有點嚴重了。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請你和那位前孫局長陪我們縣領導班子一起下鄉(xiāng)看看。這么說你也是我們縣里的名人,也讓我們縣政府沾沾你的光……” 就在甘縣長說話的時候,我看到孫胖子走到了村長的身邊,兩個人在一起耳語了幾句。隨后孫胖子就向我使了個眼色,示意我答應甘大葉的要求,我們一起去看看到底是不是什么連陰環(huán)。 我笑著對甘縣長說道:“既然甘縣長都開口了,那我還有什么好說的?只要管我們幾個人的飯,那么帶我們?nèi)ツ睦锒紵o所謂。現(xiàn)在大過年的,哪里還糊弄不出來一頓餃子?” 我故意將‘我們幾個人’的語調(diào)說的重了一點,提示我們這邊還有一個有臺灣身份證的黃然。不過甘大葉就像是沒有聽出來一樣,他客氣了幾句之后,回頭對著我爺爺笑呵呵的說道:“沈老爺子,你這位大孫子就借我一下午,你放心,保證全須全尾的被你送回來,讓他趕上今天晚上的這頓餃子?!?/br> 說到了這種地步,爺爺也沒有什么推辭的地方了。不過他也有個要求,要代表老沈家這縣里的第一大戶,來陪同縣里的領導下鄉(xiāng)村拜年。三叔聽了之后不放心,他也馬上表態(tài),要陪同我爺爺,方便照顧。這個甘縣長也沒有推辭,客氣了幾句之后,邊讓自己的秘書來安排我們幾個人乘坐的車輛。 就在這一群人開始向著外面停車位置走過去的時候,就見孫胖子湊到我的耳邊,說道:“聽你們村長說,公安部派人下來調(diào)查了。派下來的人明天中午到。甘大葉想趁著他們來之前,讓我們這幾個人先看個大概。起碼明天公安部的人到了之后,他心里有點底?!?/br> 孫胖子說完之后,我們已經(jīng)走出了爺爺家的院子。我們幾個人也不用甘大葉安排的小面包,直接上了孫胖子借來的那輛切諾基之后,正準備要走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一向喜歡湊這個熱鬧的蕭和尚不知道什么時候竟然消失的無隱無蹤。只有黃然才知道他的下落:“蕭顧問說他回觀里一下,他有東西落在凌云觀里了。讓我們先走,他回到觀里準備一下之后就跟上來。” 前面的頭車已經(jīng)開了起來,我們幾個人都上了車。跟著前面的頭車一直向著鄉(xiāng)長老家那里行駛過去。四十多分鐘,我們這個車隊到了今天的目的地——三道坎子村。 鄉(xiāng)長家的四周圍還是被帆布層層包裹起來,外面除了當?shù)氐木熘猓谷贿€有持槍的武警在巡邏。武警可不是我們甘縣長指使了得,八成是我們市長發(fā)的話,武警特地來這里看守。眼看著快過年了,可不敢再出現(xiàn)什么異常的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