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頁
片段最后,青年男子躺在雨水中,右手無力地垂在小腹,一人在側(cè)冷聲道:“就是此人殺死了穆長老,與妖族勾結(jié),甚至趁你失憶蓄意欺騙,哄你與他做夫妻……” 青年男子掙扎著,“你才是……你才是幕后黑手……穆長老是你殺的……” 賀雪真怔怔看著,不知不覺間已淚流滿面。 玉簡內(nèi)記憶放完,他被彈了出來,手一松,袖中那枚玉簡摔落在地。賀雪真并未察覺,怔怔在一邊坐下,暗暗想:原來我前世就是那么死的?真可憐!真可憐! 除了可憐,更有一股莫名的悲傷襲上心頭。 就在這時(shí),熒徽劍尊的身影出現(xiàn)在玉簡摔碎的位置,他神情焦慮,還當(dāng)是賀雪真受欺負(fù)了,急匆匆地趕回來,哪知四下一看,一時(shí)怔住。 賀雪真抱著膝蓋坐在地上,見到熒徽劍尊,一時(shí)間沒有反應(yīng)。熒徽劍尊走上前來,扶著他問道:“怎么了?你摔碎玉簡,我還以為你出了事?!?/br> 賀雪真抓著他的袖子問道:“仙師,請你告訴我,前世我是怎么死的?我真的勾結(jié)妖族害人性命了嗎?” 熒徽劍尊身子一僵,手足無措,過了半晌才溫聲道:“你先別難過了,隨我出去吧。” 他扶著賀雪真回到梨花樹下,從食盒中取出佳釀。賀雪真喝了三杯,心中愁緒稍解,看向熒徽劍尊,問道:“你說我們前世有緣,前世我們是師兄弟,對不對?” 熒徽劍尊一怔,不知該怎么回答似的,賀雪真抓著他的手腕,追問:“我究竟是怎么死的?我當(dāng)真做了惡事嗎?” 熒徽劍尊搖搖頭,道:“沒有,你雖然性子冷清,但其實(shí)溫柔純善,怎么會(huì)害人性命……是有些人太蠢太傻,受人蒙蔽,才會(huì)誤會(huì)你?!?/br> 賀雪真松了一口氣:“那就好?!?/br> “陷害你的惡人已經(jīng)被我殺了?!睙苫談ψ鹫f:“那些事都已經(jīng)過去了,這一世我找到你,定會(huì)好好照拂你的?!?/br> 賀雪真點(diǎn)點(diǎn)頭,又問:“那我們師尊又是誰?” 熒徽劍尊表情僵硬,問道:“你問這個(gè)做什么?” “我……我得知前世自己曾愛上這位師尊,師父就是師父,我怎么會(huì)愛上自己的師父,一定也是旁人栽贓陷害我的,對不對?” 熒徽劍尊一瞬間瞪大眼睛,被人打了一拳似的,怔怔看著賀雪真,問道:“你……你說什么?” “我說,我怎么會(huì)愛上自己的師尊,不可能的,我不是這種人?!辟R雪真越發(fā)篤定,那本冊子可不一定是出自自己之手,說不定是誰模仿他的筆跡寫好了塞在他院子里,假做栽贓他的工具。 熒徽劍尊不由得死死捏住衣角,看著賀雪真殷切期待的目光,心中一片冰涼,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我們師尊到底是誰?他還在這天衍宗內(nèi)嗎?”賀雪真問個(gè)不休。 熒徽劍尊垂下眸子,僵硬的身體脫力般松了勁,苦澀道:“你就當(dāng)他已經(jīng)仙去了吧,往事莫再追究了?!?/br> 見他不想多提,賀雪真便不多說了,想起自己擅闖熒徽劍尊的宅院,把靈鳥撞開屋子的來龍去脈解釋了一番。 熒徽劍尊怔怔的,不知聽進(jìn)去沒有。 “那仙師究竟是我的師兄還是師弟?” 熒徽劍尊抬起眸子,看著他,喃喃道:“我是你……師兄?!?/br> “師兄?果然我沒猜錯(cuò)?!辟R雪真精神振奮起來,殷切地看著熒徽劍尊:“師兄,你既然找了我回來,不如你收我為徒吧。師尊既然仙去,我是不能拜他老人家為師了,那我拜你為師也是一樣的。” 熒徽劍尊一愣,問道:“什么?” “我拜你為師,好不好,師兄,從今天起你做我?guī)熥鸢???/br> 熒徽劍尊臉色一變,毫不猶豫地拒絕:“不可以?!?/br> 第98章 世界五 他似是瀕臨失控, 站起來說:“你先回去吧。” 賀雪真出了院子,那院門在他身后轟然緊閉,接著一聲聲天崩地裂的聲音自門后傳出。賀雪真不知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門扉緊閉, 什么也看不到,他有些擔(dān)心。 求劍尊收徒被拒, 賀雪真難免失落受傷。是自己不知天高地厚,劍尊雖說曾經(jīng)是他的師兄, 但如今他只是一個(gè)凡人, 而師兄已經(jīng)地位超然, 又豈愿意收他一個(gè)右手殘廢的凡人做弟子。 是劍尊對他太過體貼縱容,讓他有了非分之想。 賀雪真回到自己的院落內(nèi), 怔怔看著自己的右手半晌,失落地嘆了一口氣, 不知那位劍尊師兄究竟是怎么想的。他收集了自己的畫像和影像, 還待自己百般體貼縱容,顯然與自己關(guān)系很是親厚,可來到天衍宗,他雖說給了自己諸多珍寶靈物, 可卻沒教自己如何修行,自己出言請求, 更是遭他拒絕,他究竟是作何打算? 賀雪真把自己悶在院子里,到入夜時(shí)也不曾出門。 熒徽劍尊在自己的院落內(nèi)發(fā)瘋, 炸了大片的庭院,若不是院墻帶有防御陣法,他暴走的靈力只怕要把這一片山谷都炸了。 這時(shí)好友的訊息傳來, 熒徽劍尊喘著氣,眼眶充血似的紅,靜靜站立在梨花樹下。原本整潔的庭院已是一片狼藉,唯有一樹梨花碩果僅存。 鳥鳴聲響了許久,熒徽劍尊終于拿出玉簡。賀雪真曾偷看過的那名披頭散發(fā)的男子再度出現(xiàn),嚷道:“老孟,我迷路了,你們天衍宗……臥槽,你怎么回事?不是已經(jīng)找到雪真了嗎?你又發(fā)瘋了?梨樹還在不在,讓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