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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雪真瞳孔驟縮,那一瞬間的震驚反應(yīng),瞞不過孟雪鄉(xiāng)的眼睛。 孟雪鄉(xiāng)問道:“怎么了?” 他盼著賀雪真問他,賀雪真卻搖搖頭,勉強一笑:“師兄叫雪鄉(xiāng),我叫雪真,當真是巧了。對了師兄,師尊方才找你,他在天衍宗的議事廳,或許是有什么急事吧?!?/br> 孟雪鄉(xiāng)點點頭,“知道了,我這就去。真兒,你還有什么想知道的,盡管來問,你只需記著一件事,師兄這一次定會護你疼你,永遠不會傷害你?!?/br> 他話里有話,賀雪真如何聽不出來,但他此時已是方寸大亂,臉色蒼白,勉強點點頭,笑道:“師兄,你快去找?guī)熥鸢伞!?/br> 孟雪鄉(xiāng)御劍離開。 賀雪真回頭去找何靜書,他已亂心神,地方都走錯了,對著一叢灌木叫何靜書的名字。何靜書從一棵樹后走出來,叫他:“雪真,我在這兒。” 賀雪真回過頭,匆匆忙忙牽住何靜書的手:“靜書,我從師兄那里弄到了通行玉牒,我這就送你出去?!?/br> 妖族使者被殺一事出來后,天衍宗的上空便罩上了一層結(jié)界,只有宗主與幾位長老們手持玉牒,才能通行無阻。 何靜書觀察著他的臉色,問道:“究竟出什么事了?” 賀雪真一時半會說不清楚,御劍帶何靜書向南飛。飛到半途中,碰上那透明結(jié)界阻住了去路,賀雪真跑出玉牒,結(jié)界打開一人高的出口,兩人御劍飛了出去。 不知飛了多久,氣力難以為繼,賀雪真按下劍,兩人滾落在地上。何靜書抱著賀雪真,讓他摔在自己身上,這才發(fā)現(xiàn)賀雪真臉色難看得緊,額角冷汗直冒,竟像是受了驚嚇,心神激蕩,令得元神不穩(wěn)。 “究竟出了什么事?”何靜書納罕,變回原形,馱著賀雪真向前疾奔。這里是一處陌生的地界,四周一片山嶺,何靜書奔至高處,縱覽地形,有些疑惑:“竟像是有高人曾在此布下迷蹤局,待我尋到此局的生門。” 他也說不清自己為什么會這些,與那次遇險突然爆發(fā)出實力不同,他似乎是從小就懂得這些易經(jīng)數(shù)術(shù),推演一番,尋得迷蹤局的生門,馱著賀雪真,直奔那處而去。 天衍宗。 賀雪真和何靜書不僅失蹤了,還帶走了熒徽劍尊的那方玉牒。 如今前塵鏡的內(nèi)容,也指向了何靜書就是兇手,縱然燕丹等人圍堵賀雪真有錯在先,但抹殺這十條性命,手段委實也太殘忍了些。這事若不處理好,只怕仙門與妖族又要爆發(fā)一場大戰(zhàn)。 而兩人的失蹤,更是坐實了何靜書畏罪潛逃,妖族右護法叫囂得厲害,莫還陵一面安撫他,一面還要留心熒徽劍尊的反應(yīng)。 孟雪鄉(xiāng)發(fā)現(xiàn)賀雪真帶著何靜書逃走,自是震驚不已,難以置信。賀雪真居然會為了那小狐妖拋棄莫還陵和自己,難道自己二人加起來,都抵不得那狐妖在他心目中的分量嗎?!虧他竟還向自己道歉,那時心里有多感動,現(xiàn)在就有多失望痛心。 他即刻加入天衍宗搜捕兩人的隊伍,無論如何,要把賀雪真找回來。 賀雪真修行沒有多久,甚至練習御劍都不過月余,自然飛不了多遠,一行人原本眼看著找到了兩人的行蹤,卻在一片山谷前失去了蹤跡。 孟雪鄉(xiāng)看著眼前熟悉的山谷,卻是大驚失色。 何靜書背著賀雪真,踩著石頭輕巧躍過,沖向一面掛著藤蘿的石壁。兩人一瞬間穿過了石壁,何靜書眼前一花,竟似看到了一個青年,捂著滴血的右手,穿過石壁,跌坐在地,苦澀一笑:“師尊棄我,宗門棄我,想不到連天都不收我。這些人栽贓我勾結(jié)妖族害死穆長老,不過是借我生事,意圖挑起仙門與妖族的爭端。來來去去,還不是為的那妖族至寶?!?/br> 他坐了片刻,笨拙地包扎好右手,踉蹌著爬起來,“我被天衍宗趕走,待他們回過神來,定是要拿了我去妖族問罪生事。偏偏我吉人自有天相,遇到這前輩高人留下來的迷蹤局,我就躲在這里,看他們抓不著我,該怎么辦?!?/br> 青年盤算著,慢慢走遠,何靜書不由自主追上去,那身影卻淡了。 “這是……”他看了一眼四周,這里竟是另一處洞天,周圍的石壁乃是留影壁,能把來往的影像,留存百年之久,方才那名青年,想來應(yīng)該是許多年前曾經(jīng)躲到這里來時,影像被留在這里了。 而何靜書只覺得那青年的身影好生熟悉。 第105章 世界五 賀雪真元神不穩(wěn), 何靜書馱著他,往這處洞府深處走去。沒想到不遠處就有一處茅草屋,屋中空空蕩蕩的, 原本放床榻的地方,只剩下四個灰白的塵印。 他只能把賀雪真放在地上, 替他療養(yǎng)元神。他此前從未學過, 但這些手段好似早就塵封在腦子里,就等著他喚醒。 片刻后, 賀雪真的臉色慢慢好轉(zhuǎn),呼吸平穩(wěn)下來。何靜書讓他平躺著, 一人出了茅草屋, 在這洞天福地內(nèi)四處查看。 方才留影壁上的景象一直縈繞心頭, 何靜書跑回入口處,在那一圈留影壁前轉(zhuǎn)悠, 片刻后,之前看到的那身影再度出現(xiàn), 這一次,卻不是他一人。 青年扶著一身受重傷的成年男子進來, 支撐不住, 把男子放在留影壁前,叫道:“師尊!” 這一次何靜書看清了兩人的面容, 青年竟與賀雪真長得一模一樣, 那成年男子, 卻與熒徽劍尊一般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