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猩紅的酒意越發(fā)猙獰，那點紅越發(fā)澀。

    良久，陸崇文鈍鈍摸著她的腦袋，說：“薇薇，我什么都不要你還，你要是想離開，現(xiàn)在就可以走。”

    衛(wèi)薇眼中有一些脹，脹得好難受。

    她不習慣欠人的東西，從來都不習慣，更不要說欠陸崇文這么多。

    她怎么可能走得了？

    衛(wèi)薇去握他的手。

    男人的指尖微涼，她慢慢的握住，裹在自己的掌心里。

    她將那根未完的煙抽出來，在煙灰缸里掐滅，衛(wèi)薇握著他的手，只是仰望著他。

    她的眼很黑，陸崇文根本不敢看，他偏著頭。

    “崇文叔，”衛(wèi)薇仍是輕聲喊他。

    “薇薇，你太年輕了，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在說什么……”

    “我知道的！崇文叔，我都知道?！毙l(wèi)薇捧著男人的手，“只要一想到欠你那么多的債，我連一個字都看不進去，我根本沒法學習、沒法考試了。崇文叔，我求求你了，就賞個臉吧，別讓我這么不安……”衛(wèi)薇說著，眼圈兒一紅，又哭了。

    那雙眼濕漉漉的，還是讓人心疼。

    陸崇文嘆了一聲，替她擦淚。

    他的指腹撫在她的臉龐，溫柔極了。

    衛(wèi)薇就那么看著他，蹲在他的身旁，可憐的要命。

    又嘆了一聲，陸崇文彎下腰，抱她起來。

    像過去無數(shù)次他曾經(jīng)抱過的那樣。

    衛(wèi)薇摟著他的脖子，坐在他的腿上。

    她里面一.絲.不.掛，只披著陸崇文的西裝，這么一動，西裝也滑到了男人的腳邊。

    衛(wèi)薇就像一塊白璧無瑕的玉，就這么赤.裸裸的呈現(xiàn)在陸崇文面前，美得不可思議。

    她羞赧，卻仍是鼓著勇氣抬起眼。

    她害怕，一顆心砰砰砰的跳，她只有緊緊摟著他，才沒有那么不安。

    黑暗的夜里，沒有光，只有兩道相互依偎的剪影。落在繁華的夜幕里，格外渺小，只有彼此。

    陸崇文終于傾身吻她。

    衛(wèi)薇闔上眼，在他的懷里，承受著這個吻。

    衛(wèi)薇從來沒有這么害怕過，她只能軟綿綿的靠著他。

    陸崇文吻她。

    他的掌心很暖，卻還是令她顫抖，衛(wèi)薇愈發(fā)不安，忍不住瑟瑟發(fā)抖，揪住他的衣襟。

    可是，陸崇文卻突然不吻她了。他稍稍離開一些，只是望著她。

    衛(wèi)薇也睜開眼。她被親的一雙眼里全是漣漪，水汪汪的，帶著千嬌百媚的紅，還有些迷離。

    兩個人靠的好近。

    陸崇文說：“害怕么？”

    衛(wèi)薇不說話，只是那樣望著他，楚楚可憐。

    親了親她的額頭，陸崇文說：“閉上眼?！?/br>
    他的聲音柔軟，衛(wèi)薇難得聽話。

    也許是闔上了眼簾，她身體其他感覺越發(fā)清晰。男人的指尖修長而微涼，帶來陣陣戰(zhàn)栗，衛(wèi)薇還是害怕，到了那最柔軟嬌嫩的地方，她身體不自覺的緊緊繃起來……下一個瞬間，衛(wèi)薇忽然仰面，脖頸是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

    然后，衛(wèi)薇只覺得無力。

    她靠在陸崇文的肩頭，無助的靠著，承受著那不一樣的涼意。

    “還怕么？”

    男人的聲音溫柔。

    ☆、第三九章

    沒有開燈，整間客廳還是很暗，飄著灰蒙蒙的月光，大面落地窗后的背景無限繁華。

    那些五顏六色的光影不停搖曳著，交織著，讓人迷亂，摸不著方向。

    很黑，還很安靜。

    這是一個狹小的世界。

    陸崇文抱她回臥室。

    衛(wèi)薇摟著他，靠在他的胸口，還是不安而忐忑。

    剛才他問她，還怕么。

    那個時候，衛(wèi)薇無力的睜開眼，正好對上男人的目光。他的眼眸底下氤氳著微薄的光，在這樣一個夜里，顯得曖昧又旖旎。衛(wèi)薇根本不能看其他的地方，她也不敢看別的地方，她還坐在他的腿上，被迫分開，他的手指還停駐在最柔軟最嬌嫩的地方，涼涼的，慢慢的，緩緩的，是一重又一重陌生的異樣。

    衛(wèi)薇不知道該說什么，她甚至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只能摟住陸崇文的脖頸，靜靜而無助的望著他。

    卻不知自己已經(jīng)美的讓人發(fā)瘋。

    陸崇文深深的吻她。

    衛(wèi)薇闔上眼，那種異樣越發(fā)明顯。她的唇畔不由自主溢出輕輕的破碎的聲音，她的身體不由自主想要往后縮，想要逃離男人指尖的那份涼意，但陸崇文托住她的腰肢，又送進去一指涼意。衛(wèi)薇悶哼一聲，還是如先前那樣，繃著然后又無力……

    她在他的手里，徹底的，成了一尾魚，恍恍惚惚的像是來到一處山澗口，甚至都能聽到潺潺水聲。

    衛(wèi)薇沒有絲毫力氣，只能靠著他，下一秒，陸崇文將她抱起來。

    兩個人的臥室，窗簾未闔。五月的天氣清明，黑暗的天幕上面，墜著無數(shù)的星子。

    衛(wèi)薇躺在那兒，能看到外面璀璨的漫天星光。

    她一.絲.不.掛，本該覺得冷的，可剛才已經(jīng)被陸崇文折騰出些許綿密的汗。在他沉沉的注視下，她滑溜溜的，越發(fā)像一條魚。

    男人覆上來，衛(wèi)薇盯著他的雙眼。

    陸崇文的眉眼生的很好看，溫文爾雅，風流閑適，總是透著一股懶洋洋的氣質(zhì)，笑起來的時候，唇角彎著，漫不經(jīng)心，越發(fā)勾人。

    “崇文叔。”衛(wèi)薇輕輕喚他。

    “嗯?！?/br>
    陸崇文應(yīng)了一聲。

    他吻她的眉眼，吻她的紅唇，沿著女孩漂亮的脖頸一路耐心往下。

    衛(wèi)薇真的太年輕了，年輕到澀，就算有了先前的安撫，他仍然怕弄疼她，如今每一個吻都是柔軟的，裹著男人的無比憐愛。

    他吻她，動情又溫柔，極盡體貼。

    衛(wèi)薇手無足措，她不知道該做什么好，只能躺在他堅實的身下，聽之任之。

    她被親的神思迷惘，渾身沒了力氣，一雙眼迷離的睜著，對著漫天星光，眉角眼梢間全是淡淡的粉色，綻放出少女獨有的旖旎。

    她忐忑而不安，羞赧而無助。

    這是衛(wèi)薇第一次完完整整的面對一個男人，面對一個喊他叔叔的男人。

    那是一道世俗的禁忌，無形卻又堅硬，如銅墻鐵壁橫亙在周圍，可如今，她卻在等待著，等待著墻塌下來的那一刻。

    她欠了陸崇文那么多，只能這樣償還，不然她心下難安。

    在男人密密而溫柔的親吻里，衛(wèi)薇這樣想著，這樣不停的安慰自己。

    可是，當他真正進入她身體的那一剎那，衛(wèi)薇攀附著男人的肩膀，額頭無助的抵著他的胸口，她還是哭了。

    她怕疼，偏偏現(xiàn)在疼的要命，又硬又燙，比剛才疼多了，像是要被徹底撕裂開，是無以言表的痛楚。

    這種痛楚令她成了一個女人，一個真正的女人，一個屬于他的女人。

    說不清道不明的，衛(wèi)薇的眼淚掉個不停，一串接一串，全變成晶瑩的珍珠，讓人心疼。

    陸崇文替她擦淚。

    衛(wèi)薇還是哭。

    陸崇文抱她起來，兩個人沒有分開，她就坐在他的身上，頭枕在他的肩膀上，就那么無力的擁著他，仿佛委屈極了。

    “薇薇?！标懗缥暮八?。

    衛(wèi)薇“嗯”了一聲，沒說話，聲音悶悶的，啞啞的。

    陸崇文摸著她的腦袋，他沒有動，也沒有問她為什么哭，只是溫柔的抱著她。

    其實陸崇文很不好受，只是，她始終是個孩子，現(xiàn)在這樣，他已經(jīng)是個徹頭徹尾的禽獸了。

    衛(wèi)薇哭累了，終于抬眼看他。

    她眼睛紅紅的，真像個被寵溺的孩子。

    陸崇文笑了笑，還是替她抹淚。

    他的指腹柔軟而微涼，碰到她臉頰邊時，衛(wèi)薇終于意識到了什么，她的臉忽然就紅了，面紅耳赤，耳根子也發(fā)燙。

    “崇文叔?！?/br>
    她聲音嗡嗡的。

    “嗯。”

    “薇薇?！?/br>
    陸崇文仍是輕聲回應(yīng)著。

    衛(wèi)薇又看了他一眼，不經(jīng)意之間，無限嬌羞。

    陸崇文抱她下來，他重新覆在她的身上，慢慢的，用盡溫柔。

    衛(wèi)薇只覺得自己又變成了那條魚，那一波一波的浪涌過來，將她湮沒，她只能無力的順著飄著。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終于看到一束光，伴隨著漫天璀錯的星辰，她迷離的遙望著，耳邊有輕微的鳴聲，她失聲了，什么都聽不到了，她微微仰起頭，只能看見陸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