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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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凝喝完了這杯茶,就叫人備了車子,找了金允珠。 *** 金允珠這時節(jié)十分忙碌。 知音一炮而紅,訂閱的量,幾乎是一日千里。 英文版的,因為愛麗絲他們那起案子的宣傳,幾乎是租界外籍女子一手一份,這量就十分的可觀。甚至有些英文不大好的,派人過來詢問有沒有別的語言的版本。甚至有人過來商量,是不是將時尚美容的部分,做成月刊,跟船一起每月送回大洋彼岸去一次。 種種事兒,金允珠有些已經(jīng)自己下了決定,另外一些卻得等真正的負(fù)責(zé)人瞿凝來拍板定案。 中文版的,目前別的偏遠(yuǎn)省市還沒普及到,但京都周圍,也已經(jīng)是賣得很好了。 只是金允珠手下招編輯,招記者的事情,卻進(jìn)展的不太順利因為是辦給女人看的東西,所以要求從記者要編輯,最好都是女性。但一則真正有時間有熱情又有本事的女人不多,二則她們暫時也開不了太高的薪水,所以目前幾乎是每件事都還是要金允珠親力親為,瞿凝到的時候,看著金允珠幾乎是忙成了個陀螺,簡直一刻不停。 瞧著她忙成這樣,瞿凝不聲不響的幫她處理了幾件公文,待得金允珠反映給過來老板到了,來不及給她報喜,立刻就“抓壯丁”,滿臉驚喜:“唐少夫人,好多事兒要您處理呢。您來了真是太好了……” 瞿凝干咳了一聲。 她偷偷摸摸的翻了個白眼:瞧著金允珠忙成這樣,她真是無比慶幸自己沒有親力親為啊。這要是報紙的事兒事事要她自己處理,估摸著唐少帥就得逼著報紙???。 她將手里的渣打銀行的支票放在了金允珠的案上,無比自然的岔開了話題,手伸到桌子的另外一側(cè),拿起了上頭的那些稿件。 “這些就是下一期要刊登的內(nèi)容?” 她之前已經(jīng)告訴過金允珠了。 這一期出刊之后的反應(yīng),幾乎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而這一期的豪門揭秘,則是在文章的最末尾,登上了知音雜志社的地址,又附上了一行小字:您想要自己的想法登上知音頭版么?如果您對這期的報道有什么看法,請務(wù)必不吝賜教。 “這些都是我選出來的幾份讀者來信?!苯鹪手辄c了點頭說道,“按照您的吩咐,選了語調(diào)最激烈的兩派。”她說著有些咋舌的“嘖”了一聲,“其實我還真沒想到,真的會有人覺得,云師長和云夫人的感情不在了,就應(yīng)該讓他們離婚的。” “這很正常,”瞿凝一份份的看信,面上表情平靜,毫無波瀾。 金允珠想起了自己當(dāng)時看到那幾份說到“休妻”什么的理論的時候有多么憤怒,就有些慚愧了:果然,跟少夫人比起來,自己還是養(yǎng)氣功夫不到家啊,喜怒形于色,唉。 瞿凝一份份看完,對金允珠贊許的點頭笑了一笑:“你選的幾份,都很有代表性,很好?!?/br> 稱贊了一句,她便有些不好意思的又咳嗽了一聲,“不過今兒個我不是來看這些的,你辦事兒,我放心。我今天來,是要約你去一個地方,咱們估摸著要去找一批人,談一件事兒。” “……”金允珠聽完就要淚流滿面了,她看向墻角還沒看完的一麻袋讀者來信,和只有小貓三兩只的編輯部,只覺得自己嘴角抽搐,抱著最后一絲僥幸,她問瞿凝道,“大概要多久?” “這個嘛……”瞿凝望天,總覺得把忙成這樣的她還給一塊兒拖去很不人道的樣子,“一整天?” “……” 金允珠差一點就要一口拒絕了,只是她的眼光落到了桌上的支票上頭,看見了上面的數(shù)字,原本到口的拒絕,卻再也說不出來。 瞿凝的經(jīng)濟(jì)狀況,她是大抵知道的?;适业囊话俣_嫁妝到底價值多少錢,她也是知道的。所以這二十萬到底代表著什么樣的意義,她就更清楚不過。 有了這么一筆錢,本來捉襟見肘的財務(wù),能得到什么樣的緩解,人員上的壓力,能得到什么樣的改善,她也了然。 所以她垂頭喪氣,默默點頭答應(yīng):“好?!?/br> 如果瞿凝知道她這會兒感動的神色是因為以為她賣了嫁妝,她大概真的會笑瞇瞇的來一句:哎呀,這真是一個美妙的誤會啊。 ☆、第57章 余波(4) 金允珠跟著瞿凝一起,以一種完全摸不著頭腦的心情,逛遍了上京的脂粉鋪子。 她們先去的是幾家金允珠記憶里專門賣洋貨的脂粉鋪子,沒出意外的,這些鋪子里頭先前生意極好的那些口紅,如今已經(jīng)被放到了最不起眼的角落里。 她帶著金允珠一家一家的走,但好像看樣子,一直都不太滿意。 金允珠心底的不解,也是越堆越高:難道看到一篇報道有了這么嚴(yán)重的下架后果,她還不滿意?老板的心,得是有多大?。?/br> 好不容易進(jìn)了一家店面不算太大的“鄔記”,這家店不是她們走過最大的,但她們在這兒找了很久,不僅僅沒找到口紅,更重要的是,舉目四望,四下查看,哪怕是最小的角落也沒找見一件舶來品,相反的,這家店賣的貨物上頭,都印著他們自己鄔記的商標(biāo)。 金允珠對女人的東西不熟,但對這些商家,卻略略有點兒印象:“這家鄔記,是老字號。但這十幾年,生意一日不如一日,如今不過是靠著地段好,勉強(qiáng)支撐罷了?!?/br> 瞿凝點點頭,走進(jìn)略有些黑暗的店面里,伸手去拿起放在架子上的東西來細(xì)細(xì)的一樣樣看,甚至還打開胭脂盒子嗅了嗅,半響微微勾起了唇角:這就是她要找的東西。 她直起身體走到柜臺前面,仿佛是漫不經(jīng)心的問那個正微笑著等著她們的小伙計:“你們這怎么沒見著口紅?” 伙計的回答很干脆:“口紅?咱們鋪子是不賣這個的。” 瞿凝皺緊了眉頭,仿佛萬分不解:“為什么?”她頓了一頓,“我就是愛那個艷麗的顏色?!?/br> “咱們店里是不賣洋貨的?!被镉嬕ё指裢獾那逦曇羟逶絽s帶著一種堅定的味道,“咱們鄔記,只賣自家生產(chǎn)的胭脂水粉,洋貨不進(jìn)咱們店面,這是老客都知道的道理。” “連口紅都沒有,還開什么脂粉鋪子?”瞿凝低聲的嘟囔道,白了那面容清俊的小伙計一眼,“怪不得門可羅雀!” 小伙計倒也沒惱,撓了撓后腦勺:“夫人您也別這么說,這口紅雖好,如今卻驗了出來,是有毒的。咱們鋪子的胭脂顏色雖然略略暗淡一些,但勝在天然。口紅妨子,夫人總不會為了漂亮,連子嗣大事都不顧了吧?” 瞿凝猶自嘟囔著不信,那小伙計笑吟吟看了她一眼,從柜臺底下唰啦抽出一張報紙來遞過去金允珠在后方看的眼角抽搐:什么叫關(guān)公門前弄大刀?這就是了??!那一疊滿滿的,可不就是知音么! 瞿凝接過來瞅了一眼也笑了,她斜身倚靠在柜臺上:“好了好了,你們家掌柜呢?在么?我有樁大生意,得跟他談?!?/br> 那小伙計瞧著她驟變的表情一眼,呆了一呆。待得反應(yīng)過來,也微微嚴(yán)肅了起來,收了臉上的笑:“我就是掌柜。我姓鄔,單名一個涼字。不知道夫人怎么稱呼?有什么事?” 金允珠這時候想起了什么,湊到瞿凝耳邊低聲說道:“鄔家的掌柜夫婦早逝,他們唯一的獨子繼承的家業(yè),據(jù)說年紀(jì)的確不大,今年大概最多二十歲?!?/br> “……”瞿凝默默看了面前的小年輕一眼,點了點頭,端正了自己原本慵懶的態(tài)度,手指輕輕敲了一敲桌上的報紙,“說別的都是虛名。你既然用的是我親自督辦的報紙來宣傳生意,你就不該沒聽過我這個老板,至于稱呼,如果你愿意的話,你可以喊我一聲唐少夫人?!?/br> 鄔涼臉色一變:“真沒看出來,竟然是少夫人當(dāng)面!是鄔某失敬了!” 他說著肅容一躬身低頭,表現(xiàn)的格外恭敬,這個鞠躬,也像是接近了一百八十度,十分誠心誠意的樣子。 瞿凝任由他低下了頭去,手指輕輕敲著椅子的扶手,沉吟道:“鄔少有必要如此客氣么?” 鄔涼一躬已畢這才抬起頭來,一雙眸子像是火焰一樣的灼灼,全沒了方才懶洋洋笑吟吟的味道:“這些天多虧了少夫人的報道,我們店里的生意,才能以這種可見的速度好起來。這不是客氣,我的這一躬,少夫人當(dāng)之無愧?!?/br> 瞿凝沒回應(yīng)他的話,反而是靜靜望著他的臉,這張青年人的臉頰上,還沒染上世故的圓滑。 都說仗義每多屠狗輩,負(fù)心多是讀書人,這世道這樣不公,像鄔涼這樣的小商人,明明眼看著家里的家業(yè)快到窮途末路照樣還是堅持不賣舶來品,但更多手握權(quán)勢的人,卻為了這樣那樣的利益,肆意的出賣著整個國家和民族的利益尊嚴(yán)。 她的眼中閃過了一絲難言的悲哀,出口的聲音也帶上了幾分稍稍的低沉:“鄔少當(dāng)家,我想問一問你,你的店里,為什么從始至終都不賣洋貨?” 鄔涼怔了一怔:“我……”對上她帶著鼓勵之色的眸子,鄔涼心里對她另外一個身份的畏懼,漸漸的暗了下去,“因為多賣一件洋貨,實際上就是少養(yǎng)活一個我們?nèi)A夏的工人。我鄔記在百年之前,在各地有作坊二十余間,能養(yǎng)活四五百工人。但現(xiàn)在,淪落到只剩下京城這一間鋪子,上京城郊一間作坊的地步,我親手給那些工人們發(fā)過遣散費,我知道那種痛。少夫人,我……”他的聲音帶上了隱約的哽咽。 稍稍一頓,鄔涼看向瞿凝的眼光里,多出了幾分期盼:“少夫人,我知道您是貴人。若少夫人能幫幫我,幫幫鄔記,我愿意日后但有收益,除工人的工錢和經(jīng)營運轉(zhuǎn)的費用之外,一概奉于少夫人腳下?!?/br> 瞿凝啞然失笑,搖了搖頭:“你把我當(dāng)成什么人了?”她目中原本因著他之前的話而染上了悲涼之意漸漸褪去,她拉了一把金允珠,對鄔涼笑道,“你不該跟我說這些的,吶,這位是我們的報紙主編,要談報紙的廣告,你也該跟她來說才對??!我可就是個甩手掌柜?!?/br> 金允珠目瞪口呆,對上鄔涼掃過來的眼眸,她居然微微紅了臉,低低咳嗽一聲有點兒羞澀:“鄔少當(dāng)家?!?/br> *** 金允珠很苦逼的完全是被趕鴨子上架但等到真正開始談了,她卻也定了定神,拿出了主編的架勢來。 不過很可惜,這個完全就是……被浪費了的。 因為那位本應(yīng)該寸土必爭的鄔少當(dāng)家,完全就是那種“不用你討價還價,你要什么都拿去,光你要的給你還不夠,再添上幾分還覺得自己給的不夠”這種態(tài)度,合作的簡直要讓金允珠心里浮起幾分罪惡感來。 自己難道欺負(fù)了一個老實人不成? 你讓一分,我自然也不能太得寸進(jìn)尺,在這種格外和諧的氣氛底下,知音報的第一份廣告合約,就這么格外順當(dāng)?shù)恼勏聛砹恕?/br> 而廣告的費用,是后世人完全無法理解的價格:鄔記的10%股份。 也就是說,知音是用廣告位入股,參與到了鄔記的分紅當(dāng)中。這種情況,換了后世可能完全是無法想象的。不過當(dāng)然了,等時間到了后人能去考證這件事以及爭論是否劃算的時候,鄔記的10%股份也已經(jīng)膨脹到了價值太高無法衡量的程度,而知音的廣告位,更是一位難求。這也就導(dǎo)致了考證時候的難度太高,以至于根本計算不清楚,到底誰賺誰賠了。 不過在當(dāng)時,金允珠只知道,這個合約談下來之后,瞿凝對她的吩咐格外的仔細(xì):“下一期美容的部分,我們沒必要直接替他們做廣告。你要做的很簡單,就是追蹤‘口紅有毒’的后續(xù)。把那些用了口紅中毒的人找出來,讓她們現(xiàn)身說法,再報一報官司的后續(xù),我估計,美國的pv,為了自保,是要把整個產(chǎn)業(yè)鏈行業(yè)全部拉下水的。到了那個時候,整個口紅的市場,就都完了?!彼郎?zhǔn)備給杜克那邊出個主意,之后pv為了保住自家的股價,肯定要拉一眾同行下水,到時候所有的口紅都會爆出重金屬中毒,另外的一些化妝品,估計也躲不過,這一切,她早就已經(jīng)算計好了,金允珠聽著,卻沒她想的那么多那么遠(yuǎn),“這部分只需要實話實說,一點也不用夸大,然后你再去請一位常年使用鄔記產(chǎn)品的老顧客,拍照來對比她們的皮膚和健康狀況。讀者都是有眼睛的,這樣的廣告,比直接的敘述要好的多?!?/br> 瞿凝頓了一頓,目光幽深莫測:“鄔記的產(chǎn)品我聞過,很有特色。他家胭脂,雖然顏色微微暗淡一點,但都是純手工的,只可惜有些顧客不識貨,只追著舶來品的潮流。不過那些外國人最崇拜最喜歡的,就是手工制造的東西,她們可是識做的很,只是苦于沒有那個銷售渠道罷了。你在英文版本上頭,一定要著意提出這一點。純天然,無添加劑……哦,不,我的意思是,沒有化工產(chǎn)品的參與,之后鄔記的東西能不能走出我們的國門,就看你的這篇報道能有多成功了。現(xiàn)在口紅有毒,這塊市場就是完全的空白,以前她們不用我們?nèi)A夏的產(chǎn)品,是嫌棄顏色太土,但現(xiàn)在,為了子嗣和健康,她們暫時是沒得選擇的。至于顏色……稍稍暗淡的顏色,也有它的妙用,這個妝容的部分,就由我自己親自來執(zhí)筆好了?!?/br> 金允珠聽得簡直瞠目結(jié)舌。 怪道那位鄔少死命哪怕是倒貼都要巴上少夫人呢。少夫人的這些點子,銷售的方式,要是她要自己去開一家店,都肯定能賺的缽滿盆溢的啊! 她心里想著,也就自己問了出來:“少夫人,您為何要這么便宜那位鄔少?” 瞿凝看了她一眼:“因為這個天下在這個時代,真正愛國的商人已經(jīng)太少了啊,更多的人,都在五斗米面前折了腰。剩下的那些有氣節(jié)有腰桿的,我們力所能及,能扶持一位是一位,何況他并不是扶不起來的劉阿斗。那位鄔少,看破了我的身份就肯放棄一些不太要緊的小節(jié),他識時務(wù),懂做人,卻又有原則有底線,我為何不幫他一把?何況外子是唐少帥,對我來說,若真的把眼光放在了如何去聚斂錢財上,也就太狹隘太短淺了?!彼戳艘谎劢鹪手椋敖鹬骶?,為我做事,你得牢牢記住一件事,誰才是我們真正的敵人?!?/br> 她的話說的很淡很輕,但這句話,卻讓金允珠當(dāng)晚輾轉(zhuǎn)失眠了。 作者有話要說:甜蜜戲?額……這幾章木有啦……事業(yè)線的時候我就只讓小唐打個醬油了_(:3」∠)_大家稍安勿躁 么么噠~~希望睡醒起來能看到好多好多留言~~╭(╯3╰)╮ ☆、第58章 反轉(zhuǎn)(1) 眼看著這一天談完事情已經(jīng)日頭西斜,瞿凝本準(zhǔn)備立刻回家,但金允珠卻還要回編輯部去繼續(xù)審稿。 兩個人本準(zhǔn)備在熱鬧的街市上就作別,瞿凝卻忽然想起了什么:“金記者,你說如果要哄人,要送點什么好呢?” “????”金允珠一愕:總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啊。 哄人?這位少夫人的身份地位還需要哄誰費心討好誰么?但作為夫人她要去哄那位冷面少帥……總覺得有哪里不太對。 金允珠干笑了兩聲:“我還沒成親呢?!毖韵轮?就是哄男人這種事情,實在不在行啊。 瞿凝斜睨了她一眼,低低咳嗽了一聲,揮了揮手:“不多耽擱你了,你先回去忙吧?!?/br> 金允珠這才如蒙大赦一般的跑了。 瞿凝一家一家店的逛過去,視線下意識的在那些男性顧客身上停頓了一下:她方才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她成婚之后,唐少帥最少還送了她一把量身定制的手槍,但她,卻還什么都沒送過給他。 總覺得夫妻之間是要禮尚往來才好的,但她上輩子沒談過戀愛,這輩子也沒有這方面的經(jīng)驗,要“討好”一下枕邊人,總覺得,好像有那么一點技術(shù)上的疑難。 這會兒一家一家店的逛過去,琳瑯滿目映入眼簾,但一下子卻也實在想不出來,到底要送他什么好。 她的事業(yè)進(jìn)展能夠順利,報紙如今能做起來,多方面的事情能一如她所愿,其實也多賴他的開明和支持。有些東西他哪怕不直接說,可她背后那種隱性的,穩(wěn)定的支持卻一直都在,作為家庭真正的支柱,他的作用,不可或缺。 瞿凝想起來,是覺得感激他的,可是到底要送什么酬謝呢?他有什么缺的呢? 她逛到太陽下了山最后怏怏回家,空手一無所獲。 心事重重,乃至她吃飯的時候就有些心不在焉,寶琴給她添了好幾次的飯,她都差點夾到碗外頭去了。 唐少帥看在眼里,當(dāng)時不動聲色,等侍女們收拾了碗筷退了下去送了茶水上來,他這才仿佛漫不經(jīng)心的開口問她:“有什么難處?” 瞿凝聞聲抬頭看了他冷峻的臉龐一眼,最后卻只是沉默的搖了搖頭:要送人禮物,叫人家自己開“想要什么”的單子,或許送的東西是討好了,但總少了幾分心意。何況多多觀察,總會明白他的喜好的,直接問大概就沒有必要了吧。 唐少帥眉心隱隱一皺:既然沒有難處,吃個飯差點把飯粒灑一桌子是怎么回事? 如此反常,卻還要瞞著他又是怎么回事?平時他們互相不是都很敞開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