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瞿凝這時候才把陸淵的身份跟情況跟她細細說了,最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語意放的柔和了:“你哥哥也說了,你們幾個的婚事,他是不打算拿來做聯(lián)姻的籌碼的。你哥哥是個冷臉慣了的,就算心里對你們有兄妹親情,到底母親早逝,有些后院的波折手段在里頭,他漸漸養(yǎng)成了這個疏離的性子,也就不好對你們直接開口了。不過你得知道,你大哥他心里,也是想著你們幾個meimei的?;槭碌氖虑?,也是一樣。陸淵這人的心性人品未來的潛力都很不錯,不過我們也沒有強迫你非要嫁過去的意思,到底如何,讓你們先見一面,心里有個底兒,我們再做打算?!?/br> 一早就已經一招一招的將她的后路都給堵死了,大喜大悲大驚之下,唐依柔這會兒只剩下點頭感謝的份兒了。 ☆、第62章 反轉(5) 要說瞿凝就這么簡簡單單幾句話就能叫唐二小姐死心塌地,那自然是假的。 不過她們彼此都很清楚,唐家后院的格局,在馮思嬡嫁進來之后,將會有一個非常巨大的轉變。 像唐大帥后院現(xiàn)在的這些掉了漆的老黃瓜們,肯定是不如馮思嬡這種嫩的掐的出水來的女人值得憐愛的,所以二姨娘本就沒多少的寵愛,可以預見的,在之后會稀薄到什么樣的程度。 而馮思嬡對就唐依柔瞞騙欺哄,當然對她也什么照顧的意思,所以唐二小姐這樣還算會審時度勢的女人,立馬選擇了站隊,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忠心與否不好說,但最少,今時今刻,她絕對是沒別的路走的。 在瞿凝看來,暫時的,這也就足夠了。 跟陸淵那邊約好了之后來唐家吃便飯,瞿凝就一頭撲進了要上庭這件事里頭,埋頭進了密密麻麻的律令條款里。 當時京都的離婚法庭,仍舊沿用前朝時候的稱呼:而云師長的離婚案子,將要進行判決的“法院”,則依舊叫做京師高等審判庭。 負責她們這單案子的,則是高等審判庭的推事黃碧義。 都說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既然此役關乎重大,瞿凝就自然不會看輕了這位黃推事,相反的,她如今手頭上的案卷之一,就是這個人的履歷,家境以及性格的分析。 在正式開庭之前,黃碧義已經將夫妻二人叫過去調解過了,而按照姜娟的反饋,其實黃碧義看似不偏不倚,但實際上,總是有那么幾分男性角度的偏向的。 中國人素來有個習慣,叫做“勸和不勸離”,當日在調解的時候,這位推事也是一樣,苦口婆心的將兩人都勸解了一番,又叫云師長作揖道歉,問姜娟是否能轉嗔作喜,還念舊日夫妻之情。 姜娟只是不依不饒,而這位黃推事,則是一番嘆息之后,這才決定了開庭的日子。 姜娟有些忐忑的對瞿凝說道:“那位黃推事嘴上不說,我卻能感覺得到,他其實是不太看得起我的?!?/br> 法官有稍稍向著一方的偏向,這一點,瞿凝也是意料到了的。 她面前的案卷上頭,則是說了為什么:黃推事的母親當年好吃懶做,又好口舌,他父親十分粗暴,平日里稍有違拗,就是一頓拳腳相向。但就是如此,兩人還是安安穩(wěn)穩(wěn)的一路夫妻到去世了。在黃碧義看來,這種互相忍耐,怕也是婚姻的一種方式之一吧? 這樣不幸的婚姻依舊能不離不棄,像姜娟這樣死犟著非要為了“屁大一點事兒”離婚,在他眼里,怕是沒多少好感的。 瞿凝叫了姜娟過來,將她手里的資料指給她看,一邊解釋道:“自有離婚法以來,至今已有七年。這七年間,在京師的高等審判庭要求離婚,還調解無效以致要上庭的,你是頭一人?!?/br> 姜娟悚然一驚,有些驚懼的望向瞿凝。 “在地方法院要求離婚,最后也判了離的,我們來看看,一共只有兩樁。全是因為丈夫虐打妻子以致傷殘,還證據確鑿有旁觀者為證的,這才能判了離。一般的重婚納妾,一概是以證據不足為由,判了女方輸?!宾哪粗掷锏木碜冢裆珴u漸肅穆起來回想起她前世真正開放之后的離婚,和現(xiàn)在這時候的離婚,兩者的公平公正公開程度,哪里是同一個級別上的? 她看了一眼姜娟:“你的離婚案子,若不是因為我的關系,怕是還未必能拖得到上庭。因為并非每個男子都是至誠君子,很多男人因為自己都做不到潔身自好,所以在他們眼里,像云師長這樣的錯誤,就自然是應該被原諒的,否則,當事情落到他們自己頭上的時候,他們也就沒有了這樣那樣的借口?!?/br> 姜娟的點了點頭:“我明白。我這些日子受到的攻訐,有多少是出自公心多少出自私念,我自能分辨的清楚?!?/br> 這些時日,姜娟的確背負著巨大的壓力。 社會輿論的,她周圍人的,有男人的有女人的,有說她不識好歹的,有不屑和她為伍的,甚至去買菜的時候,還有大媽唾了她一口罵她傷風敗俗最后不把菜賣給她的。 法庭現(xiàn)在還沒判,社會卻像是已經判了她有罪一般,這樣的壓力,她卻一個人默默的扛下來了。 瞿凝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空話套話這樣安撫的話,她若想說,當然可以說一籮筐,但在現(xiàn)在,所有的這些話,對她的實際狀況,都毫無幫助。 所以她唯一能為這位瘦弱身形卻扛著巨大的壓力,沒有被壓彎脊梁的女人做的,就是贏!這一場官司,她們一定要贏! “在現(xiàn)在的律法里頭,是明文規(guī)定了一夫一妻制度的?!宾哪毤殞λ治龅?,“但矛盾的是,同時它又規(guī)定了,妾室不屬于妻子。不過這里有一條,是我們可以拿來做一做文章的,”她指了指,念出來,“得妻之明認或默認而為納妾之行為,其妻即不得據為離婚之請求?!?/br> 看了一眼姜娟:“而云師長和那位林小姐的事情,十分明顯的,并未得到你的默許或者明許,也就是說,沒有過了明路。另外,能做文章的,就是云師長的確犯了重婚罪,而不是單純的納妾。那位林小姐不是口口聲聲說自己是真愛么,所以我們需要的證據,很簡單,就是他們的相處,一則沒有經過你這個做妻子的同意,二則,他們平時的相處,是以夫妻自處的,而不是夫和妾?!敝皇钦f的簡單,這兩條要證明,卻十分艱難。第一條,可以說是口說無憑,便是姜娟哭喊說她從不知道云師長和林小姐的jian情,在法庭上,當事人的哭訴,卻無法被作為證據。而第二條,什么樣的相處算作“夫妻相處”,什么樣的又算作“夫”和“妾”,這又是一個很模糊的概念。 但能證明這些,不過是能保證法庭判云師長是這場婚姻當中的過錯方而已,距離她們真正的目標,卻又還有一段距離。 瞿凝微微沉吟,眉頭皺成了一團:果然,有些事情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是真的艱難啊。尤其是,當這種事情是“開天辟地”以來的第一樁的時候。 *** 耿夫人次日和陸淵一起上門拜訪,唐少帥這一天特意留在了家里。 唐二小姐一早就來找了瞿凝,臉色或許是因為緊張而泛著微白,不過瞿凝打量著她眼底雖有紅絲,但臉上的妝容甚為端莊柔和,看著竟是十分完美的襯托出了她身上的那種淑女的氣質。 這姑娘想通了之后,做事竟不用瞿凝再行吩咐一句:從身上的行頭到臉上的妝容,毫無一絲錯亂,動靜嫻雅,顯見得是真心來“相親”的。 瞿凝看她臉色蒼白,心底暗嘆一聲“不管什么樣的女人,遇到婚事總是會失了冷靜”,一邊拉了她的手,拍了拍:“別緊張。那位陸師長肯上門來相看,之前也先花了兩三天打聽過你的情況,可見得是對你這個人有意的。他若不想娶你,一早推了就是,所以你大可放寬了心思,平常心處理就好?!?/br> 唐二小姐被她一番話說的紅了臉,透過屏風的縫隙往外看去。 外頭,唐少帥正跟一個年紀輕輕,舉手投足很是利落的男人說話,兩個人相對而坐,能看的出來,那位理著平頭,嘴角微微掛著一絲笑容,長相動作都很陽光的男人對少帥的態(tài)度略顯恭敬,但又不會讓人覺得諂媚,其中分寸,可以說拿捏的恰到好處。 唐依柔這么稍稍一看就微微紅了臉,目光在那人臉上轉了轉,旋即就有些不好意思的收了回來,覺得整顆心都在砰砰亂跳。 先前答應瞿凝的時候,她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只要這位陸副師長不是太糟糕,她就肯定答應嫁了。 不過在唐二小姐想來,二十三歲還沒成婚的男人,估計也不會是什么太好的貨色,當然像她哥哥那樣的是例外中的例外,也是特殊情況。誰知道今兒個看了一眼陸淵,她立時覺得自己之前的估量被完全推翻,竟是臉紅心跳難以自拔了。 偏生瞿凝那個促狹的看著她垂了頭的樣子還低低笑了一聲,故意問她:“二meimei,這邊能看的清楚么?” “……”嫂嫂您就別嘲笑我了好嘛?唐依柔低了頭,一張臉紅的都要滴血了。 瞿凝這時候笑著站起身來,大大方方從屏風后頭走出去,外頭的那男人一愕,停了和唐少帥的談話,只輕輕瞅了她一眼,就立時垂下了眼簾,一眼也沒多看:“卑職見過少帥夫人!” 旁邊耿夫人站起來笑道:“少夫人可算來了,我還以為您貴人事忙,今兒個來不了呢。” 瞿凝笑著擺了擺手:“就算是再忙,咱們少帥都為了二meimei的婚事特意抽出時間來了,我這個做嫂嫂的,又怎么可能袖手旁觀?” 簡單一句話,屏風后頭的唐依柔覺得眼眶一熱:陸淵父母雙亡,上不用伺候翁姑,下不用撫養(yǎng)后輩,但她日后的地位,完全取決于娘家這邊能給她什么樣的支持。 先前她還擔心瞿凝說的,關于她哥哥的那個話不過是個場面話,今兒個卻見平日待她們不算太親近的唐少帥真的特意在這個時間留在了家里,嫂嫂也是真的幫她挑了一個好對象,她心里的感慨萬千,就自不必贅言了。 在這時候,她心里對這樁婚事,就已經有了七八分允諾的意思了。 瞿凝坐下來,大大方方問了對面的男人一些他在日本求學時候的事情,問了一些他在軍中征戰(zhàn)的事情其實很多都是她事先已經調查過的,在這時候問,除了是一種說給屏風后頭的人聽的意思之外,也是為了考察面前這個男人的性格。 她開了口,唐少帥就只是在旁邊作陪,偶爾開口補充一兩句,卻不再多言了。 兩個人來來回回聊了一會,瞿凝看著這陸淵的眼光里,就多了幾分復雜:她能聽得出來,陸淵不是那種把妻子看的很重要的人,可以說,這是個感情淡薄的人。若說唐少帥還是外冷內熱的話,那么陸淵就是外熱內冷,看上去溫和陽光,但實際上,極為的不好親近。 他把自己的婚事也當成了要往上爬之一的籌碼,可以說,只要他在唐家軍一日,只要唐依柔還是唐二小姐一天,他就肯定會善待她。但假若唐家失勢,那么想必到了那時候,她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而這樣的男人還善于言辭,善于交際,說話做事都叫人覺得如沐春風,又有一張騙人的好皮相,怕是他要哄著唐二小姐的時候,也能把她哄得暈頭轉向,渾然不知道他的真正意圖的吧? 唐二小姐玩的過他才怪! 瞿凝在心里,默默給“如果嫁過去肯定會被玩壞”的唐依柔點了個蠟。 因為事情進行到了這一步,方才又見了唐依柔嬌羞的樣子,她可能會說“不好”這兩個字么?這樁婚事,差不多就可以這么定下來了吧。 ☆、第63章 中西(1) 陪坐著聊了一會,再吃了真的是很簡單的便飯,唐少帥就起身叫人送了陸淵和耿夫人出門。旋即他站起身來,拉了瞿凝的手,一起繞到屏風后頭。 唐依柔有些慌張的抬起頭來,正對上少帥肅穆而方正的臉龐,這張對她來說透著幾分陌生的臉孔此時正微微低下來俯視著她:“可還看的中意?” 唐少帥的問詢十分直接,一點也不顧及唐依柔的面子和女性的矜持,這倒是這人一貫的風格。 他既然如此難得的為了這種兒女□□開了金口,瞿凝也就不再多言,眼瞅著唐依柔幾乎要把自己的下唇咬得滴出血來,最后卻還是隱約點了點螓首,臉卻已經紅透了。 這就是十分愿意的意思了。 瞿凝笑吟吟拍了拍手:“既然二meimei也愿意,那我過幾日就叫耿夫人來談一談吧。” 她旋即有些遲疑:“只是父親那邊……” 這個父親,說的自然是唐大帥了。 唐少帥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緊緊握住了她的手:“放心,我來處理。” 唐依柔感激的看了一眼唐少帥,她這時候的表情就多了幾分真切:“多謝哥哥?!?/br> 唐終的回應,只是隨意的揮了揮手。 瞿凝看著他的面癱表情就知道他心里的吐槽了:又不是為了你的感激才幫你這個小忙的。 她低頭微微忍不住低笑了一聲,只獲得了對方格外不明所以的一瞥。 *** 瞿凝不知道唐少帥到底是怎么去跟唐大帥談的,反正她知道的只是,耿夫人那邊不幾日之后找了人上門來提親,唐大帥的臉色很不好看,但終究還是應下來了。 唐二小姐的這樁婚事,唐大帥也沒交給她親生姨娘去cao持,而是交給了她這個既是媒人又是嫂子的少夫人來辦理叫瞿凝出面,反倒是給唐依柔面子,也是給這樁婚事面子的意思。 唐二小姐對此很是感激,幾次三番的來送了不少她自己做的小東西,像是荷包絲帕等等,看得出來,全都是用了心的。 而且?guī)状稳^來找瞿凝說話,明里暗里的,都表達了投誠的傾向。 瞿凝自然沒一口應下,往往只是笑笑不接茬,最后重復了幾次,她終于表達了她的意思:投誠得有投名狀。 唐依柔回去考慮了一兩天,這一天過來找她的時候,聽話的帶上了干貨:“以前哥哥的手段狠戾,又不常歸家,我們都以為,他對我們這些非同母所出的庶出子女沒多少親情。不瞞嫂嫂,我也做過不少錯事。”她小心的瞥了一眼瞿凝。 瞿凝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角:唐依柔的小動作是不少。二姨娘當初打理后院的時候,克扣了不少唐三小姐的錢糧,又在她的飲食里做了些小動作,導致她個頭不高,看上去比實際年齡還要小上一兩歲。 唐二小姐和唐三小姐明明真實歲數(shù)只差一歲,但看上去,卻像是差了三四歲的樣子她倒是能明白二姨娘為什么要這么做,就是為了日后在擇婿的時候,能將她們區(qū)別開來,讓唐依柔多一點選擇。 另外扣下來的那些錢,也都充作了唐依柔的嫁妝,這也就是為了她日后嫁出去能得夫家的歡心。不過實際上,在她看來,這些小動作不過都是本末倒置罷了。 有一個像唐少帥這樣的哥哥,不好好抱大腿籠絡住了,卻偏要想辦法挖他的墻角,日后家里改朝換代,她們又能得的了什么好? 如今唐依柔來找她坦白,瞿凝卻是不滿意的,所以她只是淡淡答道:“少帥不過是吝于言詞,拙于詞鋒罷了,何況到底男女有別,他就是心里疼愛你們這些meimei,我想他也是不會直接表達的?!焙喼本褪墙o那個撲克男臉上貼了好多的金啊有木有! 唐依柔聞言輕嘆一口氣,點了點頭贊同道:“其實我也知道怪不得哥哥,但當初的事情……”她微微蹙了蹙眉頭,“其實當時的大姨娘她們,也是冤枉?!?/br> 這話瞿凝就不愛聽了。 生為人子,如果母親被人謀害,難道不該報仇? 雖說手刃年長一輩的姨娘們的確于名聲上有損,對付自己一輩的那些庶兄妹聽上去有傷天和,但在瞿凝想來,如此快意恩仇,方是男兒本色。 若唐終當日明知是誰害了他的母親卻礙于自己的名聲而隱忍,她反倒是要覺得這人太可怕也不值得托付終身了。 所以她皺了一皺眉,看了唐依柔一眼:“但少帥并未傷及無辜不是么?最少你們和你們的姨娘們,不是都好好的活到現(xiàn)在了么?”言下之意,就是這已經是少帥的仁慈了。 唐依柔有些訝異的看了一眼瞿凝,她旋即擺了擺手:“不不不,嫂嫂你誤會我了,我不是那個意思……”她頓了一頓,微微皺了皺眉,看著瞿凝因著她的吞吞吐吐而臉現(xiàn)幾分隱約不耐,她方才不再賣關子,急急忙忙的補充道,“當時哥哥不在家里,沒有親眼見到母親的去世,他只是派人去檢查了母親的一小段骨殖,來確定母親確系中毒。但我和三meimei,那時候卻是在母親身邊親身侍疾的,”唐依柔說著臉上現(xiàn)出了幾分驚恐的神色,左右看了看,這才湊到瞿凝身邊低聲說道,“不瞞嫂嫂,母親的確是日漸一日的虛弱,但母親去世那一日,我分明記得,她前一晚還好好的,還能坐起身來走動,大夫也說,她的病情在好轉。然后第二天,忽然就去世了……若說那毒性是讓母親日漸虛弱的原因,但那是慢性毒,按照道理來說,不該突然發(fā)作的?!?/br> 她聲音越說越低,說完竟然打了個寒噤,看向瞿凝的眼中多了幾分驚怖:“我和姨娘私下底也都討論過這件事兒,我們總覺得,母親的死……不是中毒這么簡單。而大姨娘她們,更是被真正的兇手,拉出來做了就替死鬼。” 瞿凝心如明鏡:這才是唐依柔真正的投名狀!這才是她覺得,足夠證明她誠意的殺手锏。 所以她沉吟著點了點頭:“你說你和三meimei是一起在母親身邊侍疾的,你們是輪班一人一天,還是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