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然后她又將班昭乃至長孫皇后從人品到身后的命運全給駁的幾乎是一錢不值,幾乎是將女四書的撰稿人給“輪”了一遍,雖說是叫他們一看之下就怒火中燒,但另外一方面,卻又讓人不得不感慨,她說的那些乖謬的理論,是的確有事實依據(jù)的,尤其是孔孟的那些私德有虧,不挖也就算了,這要是按著她的意思深挖下去,怕是引火燒身,真叫人質(zhì)疑了他們老祖宗的德行。 偏偏他找來的這些個才子們,寫的稿子每一份都是一對一的觀點上的針鋒相對既然是針鋒相對,就要引經(jīng)據(jù)典,就要引用圣人之言,那么這么一來,就不免有人寫的晦澀難懂,另外一些雖然知機的寫了白話,但難免涉及到了一些讓孔景豪黑臉的史實。 所以他把這些東西一份一份的斃掉,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孔景豪的臉色很難看。 偏偏這會兒已經(jīng)有人按捺不住,在底下小聲問他:“孔先生,您倒是說說啊,我們寫到底是哪里不對,這么漫無目的的寫下去,也只是在做無用功而已?!?/br> 孔景豪掃了一眼下面,這會卻找不出具體到底是誰方才出的聲,目光所及就是一片片微笑著看著他的人頭們。 孔景豪皺了皺眉,他也已經(jīng)覺察到了,這些人對他有了輕微的不滿,方才最后那一份他還是說“不行”的時候,底下也已經(jīng)起了一片隱約的sao動。 可惜這批人不是他的下屬,不過是林志森為了配合他的計劃,幫他牽頭找來的幫手,說到底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還不容他頤指氣使,他勉強擠出了一絲笑,終于開了金口:“要說各位的辭藻自然是華麗優(yōu)美,篇篇都是上上之選。但這篇文,咱們真正要達到的目的,并不是教化咱們平日里的那些讀者們,相反的,咱們這篇文的目的,是叫他們拿到枕邊去訓(xùn)妻的。” 孔景豪微微一頓,唇角的笑容終于多了幾分真切:“都說棍下教子,枕邊教妻,夫婦之道,參配陰陽,通達神明,所以這篇文,自然也需要剛?cè)岵?,這才是男女和夫婦的相處之道。若是諸位能將這篇文一則寫的感人肺腑,二則寫的叫人心中警惕,那咱們的目的就真的達到了,像諸位之前那般,反倒是本末倒置了……咱們的讀者,本就是受過孔孟熏陶的文化人,對于是非,自有公斷?!?/br> 不得不說,孔景豪這么一說,底下人倒也心服口服了。 就有人“哦”了一聲,若有所思的想了片刻,就重新開始下筆了。 這一下子,送上來的稿件雖說角度各不相同,寫法大不一樣,但份份都是以孔景豪方才的話為中心展開的,有幾份是走“夫婦感情不該用離婚劃上句號”這樣的以情動人路線,另外幾份是寫哪怕拿了財產(chǎn)也是坐吃山空,日后老來無人奉養(yǎng)之類的恐嚇路線,再有就是重提“男主外女主內(nèi)”,零零種種,但反正是再沒有人去揭孔孟的老底,再去提禮義廉恥的遮羞布了。 這些職業(yè)的撰稿人們都是倚馬萬言的好手,這會兒既然得了他的準話,再寫出來的就自然十分合了他的胃口,但孔景豪看到最后一份,瞳孔卻不由自主的縮了一縮,視線落到了最后的筆者那幾個字上,視線也就隨之落到了如今還坐在一眾人末尾的,像是渾身融在了暗影里,不顯山不露水,顯得格外低調(diào)的那個男人身上。 那個人,就是馮家的《南方青年報》的代表。 而他奉上來的這份稿件,不像之前的人一樣,寫的是孔景豪話里的訓(xùn)誡,而是赤.裸裸的,對瞿凝的質(zhì)疑和反問! 那是對她嫁入唐家這一月多一來一言一行的整理,對她的各種“不符合女四書”行為的不滿和批判,字里行間溢滿的,都是對人不對事!乃至于到了最后,下的定論就是,就是因為瞿凝本身就是這種離經(jīng)叛道的人,她才會寫出這樣子出格的文章來,才會鼓吹什么保障“女性權(quán)益”和“離婚時候的男女平等”。而這樣一份稿件,哪怕是孔景豪這樣的身份地位拿在手里只是輕輕一掃,都覺得燙手的厲害,簡直像是要燙傷了他的手指一樣。 這是他沒想過要走的一步棋,但潛意識里,他根本不敢說,自己一點兒這么做的想法都沒有。 畢竟,如果不想牽涉到一些很學(xué)術(shù)性的概念,那么攻訐撰稿者,幾乎就是業(yè)內(nèi)常用的手段了。 人無完人,要搞臭一個人,可比駁斥一種學(xué)說要來的簡單的多了。 那人仿佛是感覺到了孔景豪的目光,這時候?qū)⒛樜⑽⒙对诹斯饩€底下一點兒,仰起頭來朝著他隱約一笑,竟像是帶著幾分挑釁。 孔景豪的瞳孔一縮,先把其他人的給他們發(fā)了回去,那些幾乎都是一字未改就可以準備付梓了的,眼看天色已經(jīng)將明,男人們活動了一些身體,滅了手里的煙頭,倒掉了殘余的茶水,其他那些人都零星陸續(xù)的散了去。安靜下來了的廳里一時就留下了孔景豪和南方青年報的那人。 孔景豪目光有些復(fù)雜的看著他:“你這么做,是你們家主的意思?” 那人手往上頭一指,點了點頭。 孔景豪的目光越發(fā)復(fù)雜起來:“你們這么做,有想過后果么?” 那人輕輕一笑:“后果?能有什么后果?我們寫的這些,哪一樣是她沒做過的,哪一樣是憑空的添油加醋?若說我們是誹謗,那可能的確會有什么嚴重后果,可既然一切都是真實,那作為媒體,不就是應(yīng)該報道真相么?” 孔景豪抿了抿嘴唇。 瞿凝出嫁的那一日,就已經(jīng)違背了皇室的意思,拋棄了皇室給她特意準備的,耗費了無數(shù)人工的嫁衣,披上了唐少帥找人定做的純白色婚紗。實際上光光這一件事,就已經(jīng)在實行古禮,風格素來守舊的皇室成員內(nèi)部,激起了很多不滿的聲浪。 到后來,她自己親生參與做的事情越多越多,也違背了皇室的要求和唐少帥越走越近,直到現(xiàn)在,更是直接將代表著她和皇室之間某種紐帶關(guān)聯(lián)的寶琴送回了他身邊她要劃清界限,哪怕他有心,但又如何憐香惜玉? 那人看了孔景豪一眼:“孔先生,您也別擔心,要說女人呢,就是翅膀長硬了才會飛的,要是剪掉了她的翅膀,染黑了她的羽毛,她就再怎么撲騰,也逃不出獵手的手掌心。那位,”他說著曖昧的瞄了他一眼,這個那位指的是誰,他們都心知肚明,“的性子冷酷,遲早夫妻離心。您只要逼得她沒別的路走,她最后說不得還會主動投懷送抱呢,”他低低笑了笑,“有道是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您要是心慈手軟了,有朝一日鳥兒飛出了籠子,那才是后悔莫及?!?/br> 孔景豪的臉色隨著他的話漸漸冷了下來:他怎么不知道,自己的心思什么時候被人看的一清二楚了?這馮家好長的手,好亮的眼,也好大的膽子! 他的眼眸微微瞇了一瞇,心里的狂怒已經(jīng)掩也掩不住,面上卻已經(jīng)淡淡笑了笑點了點頭有些人要找死,他何必攔著? 正好丟出去看看,那位殿下現(xiàn)在手段有多利,爪子里又緊緊抓著多少籌碼好了! “……既如此,你們明日就將這份和我們一塊兒發(fā)行便好。反正大家同氣連枝,一同進退,你們到時候也不至于太惹眼?!笨拙昂揽蜌獾恼f道。 那人點了點頭。 他拿過了稿子就出了門,沒走幾步被人拽住了拉進了旁邊的后巷里,他一看那幾個來人就屈膝半跪□:“小姐,屬下按您說的全做好了。” “姓孔的怎么說?”為首的正是馮思嬡,她帽檐壓得很低,聲音也很輕。 “他應(yīng)了。” “那幾家,你都談好了?”馮思嬡問他。 “是的小姐?!?/br> 馮思嬡這才點了點頭:“那就好,做得好。”指示身后的人給了他打賞,馮思嬡的唇角,瀉出了一絲狠辣的笑:我倒是想看看,唐少夫人你,到了四面楚歌的時候,還會不會那么得意那么自信! *** 第二天,幾乎是十幾家在京都叫得上字號的報紙共同發(fā)難,在繼女性報紙知音之后,終于也開始報道了有關(guān)這樁《有史以來第一樁以妻休夫》的案子。 已經(jīng)被釘死在了恥辱柱上的云師長和林小姐,又被拎出來鞭尸了一百遍林小姐那時候得了錢離了京還好一些,云師長在牢里看到那些報道,簡直是恨不得找個地縫好讓自己鉆進去再也不出來,不過有些事情既然做了,哪怕是被拎出來鞭尸,也是沒法逃避的,云師長心里是恨極怒極,但以他當時身陷囹圄的狀況,卻已經(jīng)根本對一切無能為力了。 這回的報道,不同于之前的輕描淡寫,這一次的力度,進行了極大的加強。 很多報紙,甚至是采用了知音的那種格式,在新聞報道之后,加上了很多名人的訪問和社論,有知名學(xué)者的,知名大儒的,知名撰稿人的,乃至于是一些匿名人士的來信。 但他們的口風,幾乎是如出一轍的,首罵壞人姻緣的林小姐,二罵不守婦道的云夫人姜娟,三最后才是輕描淡寫的稍稍譴責一下可憐可悲可恨有眼無珠的云師長。 其中偏向,實際上一看即明。 這些還好,另外大概有四五份,直接就將發(fā)表了支持姜娟離婚的社論的瞿凝,揪出來當成了靶子,直截了當?shù)膶⑺徒攴旁诹艘粋€立場,一個起跑線上,甚至有文章十分惡意的揣測,她之所以這么積極的推動這樁案子,在后頭又出錢又出力,是不是就是因為她自己也想著有朝一日要離婚,怕自己日后凈身出戶的關(guān)系。 而這樣的報紙,就在第二天早晨,送進了上京的千家萬戶。 同樣的,也送到了剛剛晨練完畢,正在桌前吃早餐,急著趕去軍營cao練的唐少帥手里。 他原本正捏著一只包子的手驟然停了,nongnong的長眉倏然一軒,旋即停了正要伸向公文包的手,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捏住了報紙,一張一張的翻了過去,外頭催促他出門的小廝剛進來,就被他喝止了:“我現(xiàn)在脫不開身?!?/br> 看報紙看的脫不開身?您是在逗我? 那小廝眼里分明寫著這么一句話,唐少帥卻只是很嚴肅的點了點頭唐家誰不知道唐少帥平日里是工作狂?這下子陡然要請假,登時變成了當日的大新聞。 唐少帥卻只是無暇他顧,一直等到他翻到了他想看的東西,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嗯,剛好趕上了,恰好,來得及。 他找的,正是他先前吩咐了他的‘御用’記者樂傅雯給他做的專訪,有些事情,他不欲令他的妻子專美于前。 作為夫妻,他們本就應(yīng)該承擔相同分量的壓力,所以在從金允珠的老上司那邊得到了風聲之后,唐謹之就已經(jīng)決定了,他也會盡快,以丈夫的口吻,來評價一下同為人夫的云師長,以作為他上司的身份,來品評一下一個作為一個軍人,云師長到底應(yīng)該承擔什么樣的責任,以及達到什么樣的準則。 幸好,趕上了。 而他的這篇專訪,就是對那幾份報紙胡亂揣測的,最好的一記耳光! 還正巧了,正是同一天,簡直是打臉打的啪啪響,根本不用看,怕那個指使人來捕風捉影他們夫妻關(guān)系的幕后主腦,就該在背后捂著臉哭了! 唐少帥腦補了一下這一幕,唇角的笑容還未完全勾起,卻已經(jīng)被更多的隱憂所沖散了:對她人格和作風的懷疑,他已經(jīng)十分巧合的,一個耳光打回去了。但剩下的呢?另外的那些不是針對她個人而來的呢?她又有沒有準備好呢? 作者有話要說:這是今天的兩更。明天會把剩下的部分收拾掉~~(望天,應(yīng)該能收拾干凈了吧) _(:3」∠)_作收在哪里呀作收在哪里…… 默默繼續(xù)求收藏作者~~……星星眼…… ☆、第84章 雨欲來(3) 假若唐少帥看見瞿凝酣然高臥,直至日上三竿這才起來讀這些報紙時候不疾不徐的神情,那么他心里,就絕對不會存有這樣的疑問。 或許是因為心里已經(jīng)有了數(shù),瞿凝看著這一份份的報紙,感受到那幾分充盈著惡意的攻訐里對她的冷箭,她幾乎可以說一點兒也沒有緊張,甚至連眉毛都沒亂動一絲。 反倒是她最后看到了那篇樂傅雯給唐少帥做的訪問,看到他是用何等溢美的口氣贊揚自己的夫人,幾乎將她夸成了婦女模范,瞿凝這才摸了摸自己的臉,覺得頰邊有點兒發(fā)燒:婦女模范?將她夸到天上有地下無,相夫教子一肩挑,家事外事樣樣拿手,唐少帥如此適時的夸贊,這才是她這一天受到的最大的驚嚇。 這篇訪問,自然用的不是采訪離婚案的名義,而是用的報道唐家軍之后動向的理由而唐少帥,開篇第一句表示,就是“有她打理內(nèi)宅,我很放心”。然后他像是不經(jīng)意的這才提到了軍中剛剛被曝光的貪腐之風,順便提到了“妻賢夫禍少”,所以各種炫耀自己擁有著一個何等溫良賢惠,讓他驕傲又放心的妻子。 這份訪談,對比了另外幾份武斷揣測,空xue來風的對她人品的懷疑,完完全全就是重重的耳光,啪啪啪的甩在了那些人臉上。 瞿凝忍不住的輕嘆一口氣,但唇角卻隱約勾起:咦,自己欠了謹之好大的一個人情?。?/br> 她就算在嘆氣,但心里那種隱隱約約的甜蜜歡喜,卻簡直壓也壓不住,鎮(zhèn)也鎮(zhèn)不牢呢。 相較之于瞿凝的這時候的閑適心境,看到了樂傅雯的這份報道,原本看著那些報紙的“同氣連枝”,心里剛剛才覺得舒暢快意的馮思嬡,就氣的臉色都扭曲了。 殺手锏變成了爛泥潭,她要是不針對瞿凝,僅僅公事公辦,反而不會有這么大一個紕漏,現(xiàn)在好了,那幾個為她執(zhí)筆署名的這幾個人從此就廢掉了這么一來他們還能有什么公信力? 馮思嬡的面色扭曲:她是真的恨,恨怎么會有這么巧的一篇專訪,恨那個女人為什么就有這么好的夫婿,這么支持她的男子! 而她,明明和那人是一樣的花信年華,但她就要伴著一個長她一輩的老頭子過一輩子,這種支持,是她隱約羨慕,但她很清楚她絕對得不到的東西! 盡管她的犧牲是為了自己的親哥哥,但看著他們那樣的恩愛和融洽,她就是眼紅就是妒忌,就是心有不甘! 馮思嬡幾乎把自己的牙齒咬的咯咯作響,半響這才按捺下來想要戳破他們這種幸福的那些惡毒的念頭到此為止,要是做的過了,不單單她的哥哥會阻止她,最重要的是,不能壞了和唐家這邊聯(lián)姻的計劃,那才是最糟糕的情況。先等一等吧,且看一看,瞿凝要怎么應(yīng)對另外剩下的那些大勢。 *** 知音因為是半周報的關(guān)系,出刊是需要一定的時間的,在時效性上,肯定是比不上另外那些早報晚報之類的。 所以在很多人眼里,知音那邊面對大半站到了他們對立面的諸多規(guī)模很大的報紙,卻顯得格外的好整以暇甚至慢悠悠的讓人懷疑,他們到底有沒有想到過這樣捅了馬蜂窩一般的后果,有沒有想到過,隨之而來的,會是讓人呼吸凝滯的一波一波的壓力。 這世上,只能有一個武則天。 這世上,只能容得下一個女皇。 所以武則天之后再無日月當空,就算是在已經(jīng)在講洋化的當下,也不可能會有真正的男女平等,男人們也不可能坐視已經(jīng)被壓在底下上千年的女人,忽然和他們平起平坐。 離婚的權(quán)力,當然是要完完整整的掌握在男人的手里的。輿論的導(dǎo)向權(quán),也是不能交到女子手中的。 實際上林志森和孔景豪在這件事上想達到的目標很簡單:就是要給手伸過了界的知音一個教訓(xùn),好叫她們從上到家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政事是男人的世界,外宅是男人的舞臺,女人最好是就此滾開??拙昂涝诳吹教粕賻浤瞧L談的時候也皺了眉頭,但他旋即就啐了一口,道馮家這是自作自受,誰叫他們自把自為,就將這件事拋到了一邊他行的是陽謀,馮家卻是為了私怨,活該他們倒霉,好在不影響大局。 孔景豪他們聯(lián)系的報館,實際上根本沒將知音放在眼里,在他們看來,這樣聲勢浩大的統(tǒng)一陣線,已經(jīng)足以影響整個社會的導(dǎo)向,不管知音怎么反擊也好,人們也會先入為主,在更多人眼里,姜娟就是“拋夫棄子”,就是蛇蝎心腸的毒婦,而更多人就是會可憐云師長,至于知音上頭的社論,再怎么寫,就算文辭再華麗,詞鋒再犀利,都抵不過悠悠眾口。 這就是陽謀,就是以勢壓人。十幾家報館的聯(lián)手,已經(jīng)足以讓他們打垮一家新建的報社了,更何況對方還是專攻女性市場的,甚至還不是每日發(fā)行的! 但就算心理是輕視著他們的對手的,這些人們行為上卻并沒有絲毫的放松。 接下去的好幾天,在知音的下一期正式面世之前,京城的報紙,連續(xù)三天,每天都用了一個版面,來做這件事的后續(xù)報道。 整個社會的普羅大眾,被卷入的越來越多,為這件事撰文的,也就不只是開始的槍手了,而是真正有了一些“xx學(xué)”大家,教授,前朝秀才,官員之類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而這件事,也就因此,而變成了京城當時最熱門的話題,男人們之間就有了一種共識:娶妻如姜娟者倒了八輩子的大霉。 也就是在這種氣氛里,知音在一個冬雪紛揚而下的灰暗的清晨,又一次的以三十萬份的印刷量,傳遞到了京城的千家萬戶。 *** 孔宅。 上一次那送報紙的小報童這回是輕車熟路的去敲了那朱紅色的大門上一次的銀元雖然沒拿到,但也算是接上了頭,這家出手大方的很,上回還特意說了,下一期的知音一出,就第一時間送十份過來,他們還賞一個銀元。 這一次上頭給的比之前還略多一些,這小報童收錢就收的十分的心安理得。 那老門子在雪花紛揚之中接過了一疊大約有十幾二十份的報紙,關(guān)上了大門往里走果不其然,小主人已經(jīng)提早候在了內(nèi)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