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jié)
宋大少覺得腦門青筋暴突,哦不行了不行了,頭好痛! “怎么了?”鐘箏立馬緊張起來,不是說沒事了嗎? “我看看?!痹S醫(yī)生彎腰,一手捏著宋大少的臉頰,把他轉(zhuǎn)過去一點(diǎn),隨意那么瞄了一眼:“唔,沒事?!?/br> 隔著紗布你看出來個鬼!宋宸灝愈發(fā)肯定這斯文禽獸沒安好心。 “剛才好像很不舒服的樣子?!辩姽~擔(dān)憂。 許醫(yī)生于是又捏著宋大少的臉,翻了翻他的眼皮。 這!姿!勢!實(shí)!在!太!丑! 宋大少終于怒了,一把握住了許逸的手腕,拽得許逸一彎腰往前一沖,急忙一挪手撐在他臉側(cè),兩個人近距離面對面,四目相對火花四射。 畫面很美好啊。鐘箏莫名覺得好養(yǎng)眼——醫(yī)生病人什么的…… 旁邊兩個年輕小護(hù)士已經(jīng)滿眼桃花捂嘴。 宋宸灝怒目而視,目光比手術(shù)刀還要鋒利,可惜許醫(yī)生帶著眼鏡,隔絕了所有精神攻擊。 “唔,氣色差了點(diǎn),補(bǔ)補(bǔ)就行了?!痹S醫(yī)生慢悠悠起身。 “不用看傷口?”鐘箏覺得這檢查好草率。 許醫(yī)生撇嘴,拆紗布什么的好煩人,自己的手藝難道就這么遭人質(zhì)疑了?而且看人家虎視眈眈那眼神,精神好著呢。“那是明早的事。唉,你們,探視時間過了,留一個下來,其他可以走了?!?/br> 宋宸灝中午時候受傷,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晚上快十點(diǎn)。得到了無礙的消息,眾人也都放心地離去,大家心照不宣地留下了鐘箏陪護(hù)。 鐘箏嘆了一口氣。 宋大少還在郁悶著情敵的事情,聽見了一挑眉:“怎么了?”不愿意陪? “早知道早上就不該跟你鬧意見的?!辩姽~后悔,同樣是陪一夜,原本是賓館,現(xiàn)在是病房。 “不是把人抓住了么?!彼五窞辛苏惺?,示意鐘箏靠近。 “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鐘箏乖巧地坐在他身邊:“喝不喝水?” “不喝?!彼五窞畵u頭,還好這次只算是皮外傷加輕微腦震蕩,處理一下傷口就行,不要做手術(shù),否則渾身插滿管子那種,那他寧愿自己變成植物人——沒法面對那丑陋的樣子?!拔乙蠋!?/br> 啊?鐘箏呆,然后遲疑:“拿個那什么給你?” “不用,扶我起來就行?!鼻玫脮灪鹾酰€沒到生活不能自理的地步。 咦,生活不能自理……挺好的。 于是宋大少上完廁所之后,很無賴地要求,要洗澡。 “你故意的是不是?”鐘箏跺腳:“我打電話給孟歌,讓他來給你洗!” “不要,他皮糙rou厚!”宋宸灝嫌棄臉:“身上臟死了,睡不著!” “你傷口不能沾水!這是常識好吧!” “我又不洗頭?!彼未笊僖徽f這個就郁悶:“我有一段時間都不用洗頭了?!?/br> 那憋屈的模樣,冷不丁就戳中了鐘箏的萌點(diǎn),忽然之間覺得好可愛好搞笑——高高在上的宋宸灝背后,原來是這樣的嗎?她好像挖掘出了他越來越多與表面完全不同的性子。 “笑什么?”敏感宋大少不樂意了,還不是人家覬覦你美色妒忌哥們我,害我現(xiàn)在弄個光頭無處訴苦?不行,出院之前,他一定要找那個醫(yī)生——許逸是吧,好好聊一聊。 “你好可愛?!辩姽~不吝嗇贊美。他臭屁嚴(yán)肅的時候,她同樣端莊成熟;而他露出無賴孩子氣的一面,她的心里涌現(xiàn)的就是歡喜和輕松。 宋大少很不屑地鼻子里哼了一聲——可愛?居然用這么幼稚的詞形容他?如果是孟歌的話,他早就已經(jīng)揍得他生活不能自理了。 “好啦,早點(diǎn)睡吧。病人需要多休息的?!辩姽~好像哄孩子一樣,小聲哄騙。 “睡了半天,睡不著?!彼五窞局约翰√柗骸罢l給我換的衣服?這床單怎么睡?”潔癖!潔癖王! “好啦!就知道你這樣!”鐘箏好笑著嘟囔,指指自己帶過來的大包:“你車拖走了,里面的行李我拿回家,剛好還有一套歡喜的衣服和床單,都給你帶來了?!?/br> 這么善解人意又賢惠?宋宸灝挑眉,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先換床單,然后洗澡換衣服?!?/br> 又繞回來這個話題了,鐘箏無奈,扶著他沙發(fā)里坐下,然后利落地把床單被套都換掉——她甚至還帶來了他的大白枕頭,雖然不知道用不用得著,但有備無患嘛。 宋宸灝斜靠著沙發(fā),嘴角噙笑,看著心愛的女人為自己忙忙碌碌,心情格外地好。蠢妞兒就是性子犟了點(diǎn)直了點(diǎn),除此之外,里里外外一把手,做家務(wù)一把好手,抓壞人手到擒來。 宋宸灝又忍不住回想起上午鐘箏騎著杜卡迪飛馳單手拖著長長鋼棍的形象,帥得他到現(xiàn)在想起來還心臟直跳?!鞍Γ梨??!?/br> “叫我?”鐘箏指了指自己鼻子,還是沒適應(yīng)這個不太好聽的叫法??粗五窞ζτ痔撊醯哪?,她無奈:“算了,看在你是傷員的份上,不跟你計(jì)較?!?/br> 唉,看在他是傷員的份上,都已經(jīng)不計(jì)較了好多了。 “你中午是拿槍指著我?”宋宸灝打算興師問罪。 “怕我斃了你?”鐘箏笑,而后正色:“當(dāng)時情況緊急,我只能出此下策,對不起啊,以后絕對不會讓你有危險(xiǎn)的可能。” 宋宸灝醒來后,某些大嘴巴的人已經(jīng)基本跟他還原過現(xiàn)場了。當(dāng)時,如果不是鐘箏當(dāng)機(jī)立斷擊斃了綁匪老三,他受的傷就不可能這么輕,重重一擊下來和隨著慣性下來,兩者的力度差的不是一點(diǎn)半點(diǎn)。 看她情緒又黯然下去,宋宸灝勾勾手指頭——這動作今天用著特別有成就感。 鐘箏望天,而后笑著坐在他身旁:“大少爺,有什么吩咐?” “我相信你的?!彼五窞踝∷哪?,凝視她的眼睛:“我愿意把自己的一切交給你,包括這條命。” 這算是最動聽的情話嗎?鐘箏眼眶微酸,輕笑,用額頭抵著他的額頭:“不要,那我不是壓力好大?” “你不是警察?保護(hù)老百姓不是你的工作?”宋宸灝高挺的鼻尖輕輕摩挲著她小巧的鼻子。 “如果是老百姓,我可不會來陪夜?!彼暮粑翟谒樕希脽?,好癢。 “陪夜啊……”宋宸灝低喃著:“好像有點(diǎn)曖昧啊。” “請病人注意自己的身份!”鐘箏靈巧地躲過他的襲擊,白了他一眼。頭都包成阿拉伯老伯了,還不老實(shí)。 “什么身份?我是你男朋友!”宋宸灝理直氣壯,伸手?jǐn)堖^她的身子,軟綿綿靠在她身上——病人么。 “豬啊?!辩姽~拿他沒辦法。發(fā)現(xiàn),以前和他針鋒相對老是吵架斗氣的時候,自己贏面居多;而自從他開發(fā)了無恥耍賴流氓這番技術(shù)之后,她就節(jié)節(jié)敗退完全不是對手。 這樣她遲早被吃得死死的啊。自己是不是也應(yīng)該轉(zhuǎn)換下戰(zhàn)術(shù)。 “你罵我什么?”宋宸灝挖挖耳朵,大有一副你再說一次試試看。 鐘箏捂嘴,笑成彎彎眼:“中午那么大聲喊你,你怎么聽不見?”那時候自己心里頭罵了他不知道多少聲豬頭。 “你太帥了,光顧著看你了。”宋大少很誠實(shí)地聳聳肩。 “去你的?!辩姽~羞,捶他。 這年頭,大實(shí)話都被人懷疑。宋宸灝覺得頭還有點(diǎn)痛,但是身上貌似挺有勁的——麻醉是不是深度睡眠? “干嘛?”鐘箏看他忽然不說話,眼睛直勾勾盯著她,不覺有絲赧然。 “我們一起去洗澡吧?”宋宸灝提議。 鐘箏抓狂,先不論他的提議,就他現(xiàn)在這造型——雖然光頭確實(shí)也很帥,可是纏著紗布的人還露出一種下流的表情,實(shí)在是……好賤。 “自己去!”鐘警官沒好氣:“別動歪腦筋!如果你早上沒有下流無恥,說不定今天就不會躺在這里?!?/br> “如果你早上不拒絕我,我們現(xiàn)在說不定還在重州洞房花燭。”宋宸灝不甘示弱。 “你滿腦子都是齷齪思想!”鐘箏無言以對:“應(yīng)該讓許逸看看,能不能把你腦袋里這些亂七八糟的部分去掉!” 不提許醫(yī)生還好,一提許醫(yī)生,宋大少就不高興。眼睛微微瞇起來,語氣也冷下去:“說起來,你和那個許醫(yī)生,相親過后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我們就相了那么一次,你還出來了?!辩姽~心虛。 “什么叫我還出來了?是怪我壞了你好事的意思?”宋大少醋香十八里。 “哪有這個意思,”鐘箏急忙解釋,不過心里頭不能否認(rèn),如果沒有宋宸灝這個人,她說不定還真的考慮下許逸——就好像跟顧泠瀾上次說的那樣,看得順眼談得來的人,遇到很不容易。當(dāng)然,她只是這么想想而已,不代表自己就是喜歡上了許逸,更不知道許逸心中是如何作想。更何況,她有了宋宸灝,明明確確他就是自己的所愛和追求,她就再也不會動搖。 宋宸灝酸,一酸就是……頭好痛。 殺人于無形的利器。 果然,鐘箏立馬就緊張:“你怎么樣?真的沒有什么啊!我……我心里認(rèn)定是你,你要相信我?!?/br> “你要認(rèn)定我,你還對我拒人千里之外?”宋宸灝心中大為受用,不過態(tài)度依舊傲嬌。喜歡死了聽蠢妞兒傻啦吧唧地告白,平時機(jī)會太少。 “我哪有拒人千里之外?我……”鐘箏不好意思說下去。 “你怎么樣?”宋宸灝偏要她說。 “啊你煩死了!”鐘箏氣惱。她是老實(shí)孩子,哪里跟他似的無賴下流百無禁忌。 “雖然差了只有十幾厘米,可是意義完全不同?!彼五窞畬W(xué)術(shù)探討臉。 “你要死了!”鐘箏已經(jīng)無語凝噎。 “我要去洗澡?!彼五窞约簱u搖晃晃站起身,然后回頭看她:“你不來幫忙也行。等會兒如果我摔倒了,或者傷口碰水感染了,你記得幫我叫你的許醫(yī)生。” 什么叫“你的許醫(yī)生”!鐘箏拿宋宸灝真是一點(diǎn)辦法都沒有。說好的成熟男人呢?說好的商界精英呢?扒開了光彩奪目的外衣,內(nèi)里頭怎么就是這么一個無恥的流氓? 眼看著宋宸灝已經(jīng)晃晃悠悠走進(jìn)了洗手間,鐘箏在外面干瞪眼。不去吧,心里實(shí)在放心不下;要是去吧…… 那顯然就是宋宸灝給她挖的一個大陷阱,色色的。這家伙,最近幾天簡直是無所不用其極地想要誘拐他。是所有男人都一樣,還是他比較特殊? 鐘箏急得跺腳。遇到過那么多大案要案特案,頭痛的程度都比不上一個宋宸灝。她怎么會喜歡上這么一個男人。啊,現(xiàn)在退貨還來不來得及? 難不成,她上輩子欠他的?所以這輩子要這么死心塌地地喜歡上他?不管是原來傲嬌霸道的他,還是現(xiàn)在無恥下流的他。 聽到里面?zhèn)鱽韲W啦啦的水流聲,鐘箏終于忍不住——算了,又不是沒看見過他赤身*的模樣。她就不信,今天他都受傷成這樣了,還能夠做出點(diǎn)什么實(shí)質(zhì)性的舉動來。 鐘箏推門而入,閉著的眼睛猛地睜開,做好了接受大尺度畫面的準(zhǔn)備。沒成想眼睛一睜就看見宋大少衣服穿得整整齊齊,拿著花灑到處噴噴,看見她視死如歸似的進(jìn)來,很無辜:“太臟了?!?/br> 在他印象中,醫(yī)院全是各種病毒,就跟垃圾場全是各種垃圾一樣,讓他受不了。 故意逗她的!鐘箏瞪,好氣又好笑的同時,也松了一口氣:“我來,你歇著?!?/br> 家有潔癖男,真心好悲傷。 宋宸灝抱胸看著她又開始忙碌,嘆氣——多好的機(jī)會??!如果他順著剛才的計(jì)劃實(shí)施下去,應(yīng)該比早上的進(jìn)度更加喜人吧? 可是,這么重要的事情,他不想留在這樣的地方,這樣的時刻,還有這樣的狀態(tài)。 他想給她最美好的。 不知道什么時候出院。他好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題外話------ 我家13812908585也秀才啦,(づ ̄3 ̄)づ!扇子發(fā)現(xiàn)離豪門貴公子的形象越來越遠(yuǎn)了,不過我覺得這樣更可愛一點(diǎn)。 ☆、170 要出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