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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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的楚然并不像后來那般沉靜淡然,他還沒有經(jīng)歷過漫長時間的病痛折磨,還沒有麻木。 這時候的他,尚且還有著穿越最初的最原始的性子,他會生氣,會暴怒,會因為無休止無法忍耐的病痛而怨恨甚至是遷怒別人,無法完美的控制自己的脾氣。 所以,當時藏無涯被楚然罵了一個狗血淋頭之后,只是愣了幾秒,然后心想,這孩子怎么脾氣這壞!卻理所當然的覺得,他脾氣壞是應該的。 畢竟,他是這樣的難過。 陷入暴怒怨恨之中的楚然沒有發(fā)現(xiàn),當時藏無涯看他的眼神是憐憫且憐惜的。 后來,楚然想,他在剛去千機門的時候,在最初的那段時間里,他對著藏無涯的脾氣很壞,肆意的發(fā)火,生氣,怨恨刻薄的說話。正是因為藏無涯對他的包容,那種無條件的的縱容一般的包容。 因為,從來沒有一個人,像這樣的對他好,為他著想。 將他真正的當成是一個孩子來看。 很長的一段時間,藏無涯是楚然唯一當做是親人、依靠的存在。 藏無涯總是說他脾氣不好,每次在楚然對著他發(fā)怒之后,他都會一臉無可奈何的表情對著楚然說道:“你?。∧氵@樣壞脾氣,以后可怎么辦是好?誰能和你相處?” 楚然每次聞言,都一臉不屑說道,“我才不要和那群傻逼一起玩!” 事實上,當時在千機門里,楚然的人緣雖然不好但也不壞。很多師兄師姐都愛逗他,用各種諸如冰糖葫蘆、糖人等小玩意逗他玩。每次楚然都是繃著一張笑臉,面無表情的接過,然后禮貌而客氣的說一聲,“多謝師兄師姐?!?/br> 導致大家都知道千機門里來了一個很漂亮的孩子,雖然看上去冷冰冰的,但是其實是個很乖的孩子。還是那句話,畢竟長得漂亮。以至于,在很長的一段時間,總是有閑的發(fā)慌的師兄師姐大老遠的特意跑過來逗他,塞他一手糖。 這時候楚然即便是不耐煩,也會收下,然后冷著一張臉客氣而禮貌的道謝。 這讓藏無涯很驚訝,他以為這孩子會受不了的直接翻臉,隨后便一臉欣慰的笑了??聪虺坏哪抗庠桨l(fā)柔和,這孩子心里知道分寸,比他想象的更加聰明。 或許,那時候藏無涯內心也是高興的,因為這孩子對他是不同的。他對著所有人都是禮貌客氣的,并且忍耐,哪怕是不喜歡也會忍著。唯獨對他,脾氣壞的像只張牙舞爪的貓。 這是不是意味,這孩子是真的將他放在心上? 如何能不將這樣一個人放在心上? 他突然出現(xiàn),如同黑暗里涌入的一道光芒。將你帶離那個你厭煩的勾心斗角的世界,來到另一個安靜的簡單的世外桃源,無限的包容你,事事為你著想。 像一個真正的父親,真正的親人一般,教導你。 當時的楚然是感激的,他感激藏無涯在他即將崩潰,對這個世界失去信心,從而憎恨一切的時候出現(xiàn),當他帶走。事實上即便是現(xiàn)在,楚然依舊是感激他的,若非當年他的教導,或許……他會變成另一個人也不一定。 一個與現(xiàn)在的他截然相反的人。 楚然一直以為,他會繼續(xù)這也生活下去,在千機門里過著安靜簡單的日子,以后長大了有能力回報藏無涯。 報恩,一個聽上去很可笑的字眼,卻是當時楚然真心的想法。 后來的楚然回想起當初的時候,忍不住笑了,笑的冰冷而嘲諷,想不到自己竟然也有這么單純的時候。那時候的自己,還真是純情??! 傻的可愛。 曾經(jīng)楚然以為,藏無涯是真心為他好,沒有條件的縱容他,他有時候甚至暗搓搓的想過。如果有一天他遇險,比如被綁架了,對方要用一把極品仙器來換他,藏無涯也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想想還是有點爽的…… 后來他發(fā)現(xiàn),藏無涯為了一把極品仙器把他給賣了。 第158章 祭劍 楚然的表情木然的站在銀白的細沙地上,四周是艷麗濃稠的近乎妖異不詳?shù)纳汉鳂鋮?,美的如同淬了毒一樣?/br> 與他隔著十尺地的前方,一襲紅白相間長袍的龍命,隔著一層水流一般的波紋,與他遙遙相對。 龍命妖異邪性的臉上帶著沉著冰冷的表情,一雙猩紅的如同要流出血液一般的紅眸,靜靜地注視著他。這個孩子……他在想些什么?龍命靜靜地看著楚然臉上那木然而莫名悲涼的表情,不禁好奇,他透過我看見了什么? 楚然的目光穿透了龍命的臉,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男人,勾起了他最沉痛的過往。 那些曾經(jīng)讓人幸福的幾近落淚的幸福時光,就像是一顆包裹著劇毒的甜美糖果,剝開糖衣,下面是赤裸裸的慘烈真相。 楚然五歲的時候,被藏無涯從楚家?guī)ё?,去了赫赫有名的千機門。 七歲的時候,重新回去了楚家。 那兩年的時光,是他生命中最美好的歲月。 即便是現(xiàn)在,楚然每每回想起那段時光,都只覺得幸福的讓人不真實。 而越是幸福美好的東西,破碎的時候,越發(fā)慘烈。 昭帝五年,這是一個動蕩不安的年代。 剛坐穩(wěn)皇位沒幾年的齊昭帝,遇上了他皇位生涯最大的危險,稍有不慎,就會落得和他前頭的兄長一樣,把這條命丟在了皇位上。大齊的龍脈之地——驪山,被一道九天神雷劈的山體開裂,自上而下一道萬丈深的裂縫將驪山分為兩半。 頓時天下皆驚! 朝堂嘩然,當時以世家為首的眾朝臣稱,“天子有罪,故而天降警示,是以為平息天怒,天子當以身謝罪?!?/br> 這竟是要逼宮了! 齊昭帝氣得渾身發(fā)抖,卻無可奈何,皇權衰弱,世家崛起。他這個皇帝處處受制,雖不是傀儡但也強不到哪去。無奈之下,天子只得祭天告罪,下罪己詔。 三日后。 驪山的那道萬丈裂縫地涌黑氣,這黑氣劇毒無比,所到之處,草木死絕,牲畜不存。 天下惶恐,盡傳天子無道,觸怒上天。 年輕的齊昭帝惶惶不可終日,他坐在至高的龍椅上,面色木然,看著底下步步緊逼的世家臣子。 他想起了他的兄長,就是被這群人給逼死!他想起了他太祖,當初便是用這樣的手段逼得末帝退位。卻沒想到,數(shù)千年后,同樣的手段被用在了他的后代子孫上。 天道循環(huán)! 這江山終要斷在我手上。 年輕的齊昭帝縱使?jié)M心不甘,依舊不得不閉上眼睛,滿心絕望,這一次逃不過了。 而就在這時,當時的國師藏無涯站了出來,這個仙風道骨被譽稱為人間仙客的男人,聲音低沉說道:“驪山之變,非天子之錯,非人力之禍。” “驪山是上古遺地,龍脈所在,亦是封印之地。上古正邪神魔大戰(zhàn),道祖封三千神魔于驪山之下。如今數(shù)十萬年過去,封印松動,故而天降雷劫,為滅三千神魔?!辈責o涯款款道來,述說這段不為人知的上古往事,“如今,神魔未滅,封印減弱,魔氣外泄?!?/br> 他此言一出,滿場皆靜。 這等上古隱秘,只有傳承久已的古老宗門才會有所知道,在場的朝臣聞所未聞。 半響,有朝臣質疑道,“你說驪山是上古神魔封印之地?這魔尚且好說,這神……” 藏無涯目光輕瞥了他一眼,語氣不咸不淡的說道:“上古神魔之事,豈是你我可以置喙的?” 當下這朝臣就不語了,藏無涯的話……細思恐極。如他所說,那九天之上的神佛,豈是他一介修者可以質疑的?他就是再想弄死昭帝,也不敢拿神佛做幌子。 一直坐在上位不語的齊昭帝,猛然抬頭,目光看向藏無涯,他極力的鎮(zhèn)定壓抑住內心的顫抖,說道:“那國師可有良策?” 這一刻的齊昭帝看向藏無涯的目光,帶著他自己的都沒有發(fā)現(xiàn)的懇求和希望,如同一個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藏無涯聞聲微皺了眉,他抬頭目光看向齊昭帝,緩緩說道:“貧道曾聞太祖曾得一柄上古仙劍,可用它來鎮(zhèn)壓驪山魔氣。” 昭帝聞言,面露苦色,說道:“國師有所不知,那柄上古仙劍……卻是一把殘劍,只怕當不得重用?!?/br> 藏無涯說道:“陛下不必擔憂,臣有一弟子,命格奇特,以他祭劍,可喚醒仙劍的兇氣?!?/br> 昭帝聞言,頓時大喜,說道:“那便勞煩國師了!” 藏無涯口中的那個命格奇特的弟子,就是倒霉的楚然。 打死楚然他都不會想到,藏無涯竟然會拿他去祭劍。 所以當那天,藏無涯和往常一樣,在道觀里和他用過午膳,對他說道:“明日你和我去一個地方?!?/br> 楚然只是疑惑的抬頭看了他一眼,說道:“去哪?” “驪山?!?/br> “哦!”楚然當下也沒多想,理所當然的說道:“你要去開壇做法嗎?” 藏無涯喝茶的動作一頓,說道:“為何這樣說?” “我聽說驪山被雷劈裂了,地涌奇怪黑氣,你是國師,肯定是要去驪山開壇做法,解決后患吧!”楚然毫不疑他,繼續(xù)說道:“我聽說前不久,皇帝都祭天告罪了??上]用,還是得勞你出馬。” 五歲大的孩子說的頭頭是道,說完還滿臉遺憾,“皇帝祭天的那天,本來神師兄要帶我一起去觀禮的,結果那天我生病了,沒去成?!?/br> 藏無涯頓了許久,聲音淡淡說道:“沒什么好看的,不過是一群人裝腔作勢罷了?!?/br> 所謂祭天素來都是皇家慣用的手段,自稱天命之子,祭天禱告,以求國泰民安。說到底,就是忽悠百姓的。 楚然仔細想了想,點了點頭,說道:“說的也是。” 說罷,他抬頭目光看向藏無涯,興致勃勃的說道:“那你呢?你開壇做法是個什么樣子?” “……”藏無涯。 他該怎么告訴他的徒弟,他其實真不是神棍呢? 他不開壇做法…… 看著楚然那張興致勃勃的臉,藏無涯垂下眼眸,說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br> “哦!”楚然也沒追問,藏無涯說得對,到時候他就知道,現(xiàn)在問那么多做什么。 幾天后,楚然跟著藏無涯一起出了皇城,以龍馬拉車,登上驪山。 到了山腳下,藏無涯撇下侍衛(wèi)、仆從只帶了楚然一個人登山。 “不帶他們,是怕他們擾亂你做法嗎?”楚然一邊走在前面,一邊問道。 藏無涯臉上神色淡淡,沒有說話。 楚然繼續(xù)興致勃勃的問道,“我覺得這山有點高,爬起來很辛苦,要是有纜車就好了?!?/br> “啾的一下,就飛上去了?!背坏氖直葎澲f道。 走在他身后的藏無涯看著他臉上興奮的神情,心中默然,他想,果然還是要經(jīng)常出來走走,總是悶在道觀里不好。 他嘆了一口氣說道:“雖然不知道你說的纜車是什么,但是……” 他往前踏了一步,一把抱起了楚然,足尖一點,御風而起。 騰云而起,駕霧而去。 目之所及,云霧環(huán)繞群山,群山渺渺,如眉峰青黛。 “你想要飛,這點,為師還是能做到的?!辈責o涯靠在楚然的頭頂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