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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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曉認(rèn)出,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曾經(jīng)用獸皮袋和水果和她交換手鏈的風(fēng)。 此時此刻,他的臉孔完全扭曲,雙目赤紅,再也難以看出之前那爽朗的模樣。他不停地在地上掙扎著,試圖掙脫其他人的束縛,喉間不時發(fā)出類似于野獸的低吼聲,并不斷試圖回轉(zhuǎn)過頭撕咬他人。 而若是誰被他抓破或者咬破身體,很可能和他一樣發(fā)狂。 一旦出現(xiàn)這種癥狀,是無法進入昏迷狀態(tài)的,捆綁亦是無用,因為只要還活著,他就會不斷掙扎,直到流盡最后一滴血,耗盡最后一口氣。 所以,這種時候,最為干脆也最為溫柔的做法是…… 殺了他。 反正都是死,至少能讓他不那么痛苦。 部落中的人緩緩?fù)撕?,一名年輕女子自眾人中走出,她一手捂著嘴,另一只手中……拿著一把石刀,眼中滿是淚水,難以抑制地發(fā)出了一聲嗚咽。 她是洛洛,風(fēng)的戀人。 原本他們約定紅月之夜后就正式結(jié)為夫妻,并且約定,若是誰不幸在紅月之夜發(fā)瘋,就由對方親手結(jié)束自己的性命。像這樣的約定,部落中的人幾乎都會立下。然而……沒想到它真的會成為現(xiàn)實。 她走到被壓制的風(fēng)的面前,沒有立即動手,而是顫抖地伸出手,想要撫摸他的臉孔,卻差點被咬了一口——如果不是有人及時拉開她的手。 “洛洛,動手吧……” “他已經(jīng)不記得你了……” “讓他早點解脫吧?!?/br> 洛洛的眼淚流得更兇,心里卻很明白,但凡他還有一份理智,就絕不會對她動手。 部落中的女人并不軟弱,洛洛亦是如此。她看著風(fēng)身上越來越多的傷痕,用手臂用力地擦了下臉,站起身,高高地舉起了手中的石刀。 眼看著就要揮下。 “胖達!” 這樣一聲卻傳來。 喊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凌曉。 而隨著她一聲令下,再次化為“巨型國寶”的胖達也伸出肥厚的爪子攔住了洛洛手中的石刀。 其余人都驚訝地看著快步走來的凌曉,十分不理解她為什么要這樣做,更不理解她說已經(jīng)處理好的“包工頭和胖達”為什么會出現(xiàn)。之前已然有人把規(guī)矩都和他們這些外來者說清楚了,紅月之夜部落里絕對不能留動物(哪怕不殺,也要趕出去)——沒理由會這樣啊。 然而,看這只黑白熊,明顯沒有失去理智。 這到底是? 凌曉卻沒時間解釋,只端著一只碗走過來,一手拎住風(fēng)的頭發(fā),將碗里的血紅色液體給他強灌了下去。 部落中人好奇之余,倒也沒阻止她。 一來,他們知道這位少女在配藥上很有些手法;二來,如若真能夠救同伴,誰不想抓住這點希望呢? 碗中的液體很快見了底,凌曉松開手,后退了幾步,仔細(xì)地觀察著,其實她的心里也沒多少譜。 但很快,風(fēng)的掙扎越來越微弱,到最后,居然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雖說如此,部落中人卻大喜,最終一群人商量了一番后,還是將他綁在了附近,用的是獸筋搓成的繩子,結(jié)實異常,他就算醒來時再次發(fā)瘋,也絕不可能立即掙脫。 可即便如此,也已經(jīng)很好了。 洛洛從風(fēng)暈過去后,一直愣在原地不動,好半天,石刀從她的手中墜落。伴隨著這一聲脆響,她雙手捂著臉,跪坐在地,大聲哭了出來。 好在,這哭聲中有后怕,卻并未有絕望。 見到這一幕后,長老問凌曉:“你給他喝的什么?” 其余他紛紛豎起耳朵聽著。 凌曉指著炎,說道:“他的血?!?/br> “……” “……” “……” …… 凌曉自從知道紅月之夜人類也會發(fā)瘋后,就有想過解決的辦法。雖說她不算是這里的人,但萬一呢?她對自己的幸運值可真是一點都不能高估。 可惜,哪怕詢問系統(tǒng),它表示在得到足夠的資料前,也是束手無策。 直到…… 凌曉從追風(fēng)鼠之前所比劃出的話中發(fā)覺到了一絲“貓膩”。 第105章 它說救一救我的同族。 這簡直就好像在說“它的同族在獸潮中絕對不會有事一樣”。 于是凌曉詢問了下,追風(fēng)鼠和胖達很是老實地再次以“情景對話”的模式回答了她的問題。簡而言之,別看這倆家伙的體形一大一小對比明顯,年齡居然是一樣的。 沒錯——十歲。 它們同樣是在紅月之夜誕生的。 但這樣的話,就說得通了。 追風(fēng)鼠中的異類,黑白熊中的異類,以及……人類中的異類。 三個于紅月之夜誕生的生命,也難怪相處地那么好。 雖說追風(fēng)鼠和黑白熊的外表看來并未被紅月影響(也因此未被同族排斥),然而其他方面似乎沒多大區(qū)別。比如說,追風(fēng)鼠和黑白熊都直覺性地在同族聚集躲藏的地方留下了自己的“血”。 受此提示,凌曉進而想到,炎的血會不會也對同族起到作用呢? 于是追風(fēng)鼠和胖達表面上離開了部落,但在獸潮即將開始,其余人無暇顧及這些時,它們又偷偷地回到了部落附近。在確定它們沒有被獸潮影響后,凌曉悄悄放它們進來之余,也終于確定自己的猜想大約是可靠的。 所以有了這一幕。 “炎的血……” “嗯?!绷钑渣c頭,表情淡然地說道,“紅月之夜誕生的孩子,也許并不是災(zāi)厄,而是救星?!边@話,也只有身為外人并且證明了一切的她才能說。 “……” “……” …… 其余人聽到這句話,表情瞬間一變。 炎愣了下后,低下頭,小小的拳頭微微攥緊。雖然這只是一句再簡單不過的話語,但是他覺得,自己一直以來的人生……好像被從倒置的位置整個地掰正了。一直以來所想得到的“他人的認(rèn)可”……好像也不再是遙不可及的事情。 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尷尬。 如若不是這種野獸還在此起彼伏地沖上的情況不適合走神,估計所有人神都要飛了。 之后,因為有炎在,部落中幾個發(fā)狂的人都相繼陷入了昏迷狀態(tài)。 凌曉覺得這孩子也是個狠角色,說放血就放血,眼都不帶眨一下。不過他這種干脆的行為,無疑得到了不少人的贊許。更為得力的是,這種“再沒有后顧之憂”的感覺無疑很大地振奮了士氣,以至于原本很難熬過的下半夜,居然順順利利地就過去了。 當(dāng)那翻涌著血潮的月亮終于消失在天際,部落中的人互相看了眼后,同時癱倒在了地上。 誰不累呢? 身上的獸皮衣全部都濕透了。 所有人都在哈哈大笑,因為無力的緣故,這笑聲一陣接一陣,像極了信號不好的收音機。 不過,誰又在乎呢?反正所有人都是如此。 也無需害怕會有野獸趁機來進攻,它們自己尚自顧不暇呢。一夜的狂奔耗費了它們?nèi)康木?,此刻剛剛恢?fù)理智的它們,也趴在地上不能動彈。傷勢太重的,估計是活不下去了,傷勢較輕的,也懶得逃跑。部落中的人也不會趁機去捕捉它們,誰都至少,至少一周后,它們的rou才能食用。 就這樣,剛才還針鋒相對、似乎不拼個你死我活絕不罷休的人與獸,此刻居然趴在同一個星球的同一片大地上,一聲接一聲地不規(guī)則呼吸著,以這種方式盡情地享受著“生”之喜悅。 一時之間,竟然很是和諧。 部落中唯一能動的活物大概只有包工頭了,因為后半夜的時候,胖達也cao控過石刺。 這小家伙很是聰明,居然懂得乘著石鍋里剩下的藥汁,第一碗給了土豪曉,第二碗給了大長老,之后依次給幾個部落中最為強大的戰(zhàn)士——凌曉覺得她真是看錯它了,它何止是不傻,簡直聰明過頭。 她明知道它有那么點小心眼,但依舊被它這小馬屁拍到有點飄。 休息了一會后,凌曉看了眼自己同樣氣喘吁吁卻無人喂藥的可憐小伙伴們,站起身走到依舊生著火的幾個大藥鍋邊,將一旁那堆積如山的材料一樣樣地往鍋里丟,繼續(xù)熬煮起來。而那幾個戰(zhàn)士也幫忙將熬煮好的藥汁送給部落中的其他人服用,就這樣一個送一個,漸漸的,原本好像“躺尸”一地的人們都被“復(fù)活”了。 安排好“輪班制度”后,人們來不及做些別的,紛紛回到屋子里休息。 凌曉等人亦是如此。 因為算是“客人”的緣故,他們沒被安排輪班,她一覺醒來時,和自己一間屋子的林麟還在睡,昨晚這妹子雖說沒機會cao控石刺或者熬藥,但來回跑腿的她也算是累了個夠嗆,更別提,直面那種場面無疑是很駭人的,所以她熟睡時的表情看來又累又有些不太安穩(wěn)。 對于這種事,凌曉也沒多少法子,事實上,她現(xiàn)在只要一想起昨天那場面,還是會有些不適,只是她的心理調(diào)節(jié)能力要比林麟好上不少而已。 她走出屋時,部落籬笆外的那些“陷阱”已經(jīng)被清理地差不多了。 現(xiàn)在人們正在“鏟灰”,沒錯,灰。 那些還活著的野獸都邁著蹣跚的步伐離開了,而那些終究沒熬過去的野獸,死后幾個小時,就會詭異地化為一堆灰,從皮rou到白骨都是如此,就好像整個地生命力都被抽走了似的。 誰也不知道這究竟是什么原理,蘇天星也沒研究出個所以然,只是這件事顯然又加重了人們對于“紅月”的敬畏之情。 這些灰是無害的,而且可以說相當(dāng)肥沃,所以部落中的人將它們搬運到那些在昨夜被毀壞殆盡的林地上。這里的人靠著這片山林活著,日常生活中的大部分危機也都來源于這片山林,故而,既警惕,又依賴。這些野獸生前活在這片山林中,死后化為塵土,自然也該歸于此。若干年后,埋藏在地下的樹種會從這片混雜著灰塵的泥土中破芽而出,化為新的森林——如果還有足夠時間的話。 無論如何,這次危機算是過去了。 而接下來,就是專心尋找“跳躍點”的事了。 如此想著的凌曉突然聽到有人發(fā)出的一個驚呼,下意識地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原因是有人從灰中刨出了一個人。 這顆星球上還能找到的人類,除了“蛇精病”別無他人。 但讓她驚訝的是,這家伙居然還活著。 她走過去時,發(fā)現(xiàn)他可真是狼狽急了,一頭一臉一身的灰,渾身上下的骨頭也都斷的差不多了,內(nèi)臟也受了重大的傷害,但就是還活著。她對著他身上的傷口看了片刻,算是明白這個完全不知道“紅月之夜”的家伙是怎么活下來的了。 也是膽大。 眼看著逃不過,居然扒在狂奔而出的野獸的腹部上,中途估摸著換了不少次位置,所以十指上的血痕尤其深,指甲都掉光了,可居然就是沒松手,還堅強地活到了現(xiàn)在,她簡直都快被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