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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盛寵妻寶在線閱讀 - 第92節(jié)

第92節(jié)

    雖然陸琉這話說得很在理,可江妙總覺得有哪里不大對勁……待她懵懵懂懂的時候,陸琉已經(jīng)將她抱到榻上,彎腰脫了她的睡鞋。見他在看自己的腳,江妙下意識蜷了蜷腳趾,然后將雙足縮了進(jìn)去。

    他替她蓋好被子,調(diào)整枕頭的時候,手頓了頓。

    江妙登時反應(yīng)過來,一把抱住他的手臂。

    “……怎么了?”他語氣平靜的問。

    江妙搖搖頭,一雙大眼睛瞅著他,道:“沒什么,就是——你都看過了,趕緊走吧?!?/br>
    知道她的顧慮,陸琉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我在坐會兒,等你睡著了就走。放心,不會有任何人察覺的?!彼麑⑹直鄢榱顺鰜?,而后拎著她的細(xì)胳膊放到被子下面,理了理她的頭發(fā),最后捏捏她粉粉的臉,道,“睡吧?!闭Z氣柔柔的,像哄孩子似的。

    見陸琉沒察覺到什么,江妙自然放心的闔眼睡覺。

    今兒天色已晚,江妙一整日都心緒不寧的,眼下心里頭踏實了,自然立馬就睡了過去。

    聽著小姑娘均勻綿長的呼吸,陸琉便知她是睡著了。

    他也該走了。

    他在她的唇上啄了幾下,而后想到了什么,伸手朝著她的枕頭下面摸去。他將東西拿了出來,翻開來看了看,這才會心一笑,登時明白自己該怎么做。之后將其重新放好。

    ·

    次日江妙起來,睜開眼睛想著昨晚的事情,感覺像是做夢一般,也不知陸琉是不是真的來過。

    不過她一側(cè)頭,看著自己枕頭邊上的小螞蚱,便明白那不是夢。

    她在被窩里賴了一會兒,又坐了起來,一臉煩躁的將枕頭底下的避火圖拿出來翻了翻。一想到陸琉那比圖上男子大許多的物件,江妙便絲毫不期待兩日后的洞房花燭夜。

    作者有話要說:

    ·

    陸叔叔:既然媳婦兒這么用功,放心,為夫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

    本來想寫到成親的,但是今天太困了,就想早點去睡了,明天我會早點更~

    反正今天成了親也洞不了房……索性明天成親洞房一起~免得讓陸叔叔憋壞了~

    ——晚安mua! (*╯3╰)

    ☆、第116章:

    ·

    不過這兩日眨眼就過去了。

    待五月初一一大早,寶巾寶綠就去臥房將自己姑娘叫醒。倆丫鬟走到榻邊,將兩側(cè)的床帳挽起,見拔步床上的姑娘整個身子蜷在大紅底丹鳳朝陽刻絲薄被里,只露出一個圓溜溜的小腦袋來。寶巾低低喚了幾聲,瞧著自家姑娘朦朦朧朧睜開眼睛,自榻上坐了起來,轉(zhuǎn)身問道:“什么時辰了?”

    寶綠穿著一身嶄新的比甲,梳得格外整齊的髻上戴著兩朵珠花,笑吟吟答道:“回姑娘,卯時剛過,該起來了。”瞧著自家姑娘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又問,“姑娘昨兒沒睡好嗎?”

    昨日是江妙出嫁前的最后一晚,喬氏該叮囑的話都叮囑過了,倒也沒說什么,只讓她早些睡下,明日有的折騰??山钭蛲聿坏珱]睡好,且翻來覆去了許久才睡下?,F(xiàn)下困極了,若非情況特殊,她真想回到榻上重新睡上一覺。

    只是今兒可不是她能胡鬧的日子。

    江妙洗漱罷,喬氏就進(jìn)來了。今日喬氏穿得特外體面,一身玫瑰紫事事如意妝花褙子,高高梳起的寶髻,簪赤金如意釵,一張臉明艷又喜慶,顯得端莊大氣,是說不出的雍容華貴。

    喬氏后頭緊接著便是她二嬸嬸馮氏,三嬸嬸戚氏,還有她的嫂嫂們。因大嫂宋鸞懷有身孕,便遲些過來,只見薛今月和梁青萱皆乖巧的站在長輩們的身邊,一雙眼睛瞧著正在梳妝的新娘子。

    江妙喊了一聲“娘”,又挨個兒喊了過去。

    之后便坐在妝奩前,任由特意請來的公婆、丈夫、子女俱全的全福婦女安夫人替她梳妝開臉。

    安夫人模樣生得喜慶,先是忍不住夸贊了新娘子的長相,之后一面說著吉祥話,一面替江妙開臉,修齊鬢角。聽著安夫人口中喊著“左彈一線生貴子,右彈一線產(chǎn)嬌男,一邊三線彈得穩(wěn)……”,江妙疼得眼淚汪汪,只覺得太遭罪。

    這般臉若盈光,安夫人笑笑,道:“新娘子這臉白白凈凈的,意思意思就成了。”開完臉,安夫人拿了賞封,才又說了幾句吉祥話。

    之后便是綰發(fā)梳妝。

    這頭發(fā)綰起,便意味著結(jié)束閨閣生活,成了婦人了。

    江妙是新娘子,不需要做什么,只乖乖坐著,任由她們搗鼓。這臉上被抹了厚厚一層粉,唇上抹了喜慶的口脂,這白的白,紅的紅,跟戲臺上唱戲的似的,連江妙自個兒都認(rèn)不出自己來了。江妙覺著,這般模樣,嫁過去,還沒讓陸琉眼前一亮,就得將他給嚇著了。

    待梳妝好,穿上繁瑣厚重的嫁衣,江妙看著鏡子里濃妝艷抹、婦人打扮的自己,才后知后覺的意識到——她真的要出嫁了。

    要嫁給陸琉了。

    江妙有些愣,轉(zhuǎn)過頭看著喬氏,翕唇道:“娘……”小姑娘便是如此,一有什么緊張的,就下意識找娘親。

    喬氏原本是笑著的,這會兒看著面上稚氣未若的閨女,才及笄就要出嫁了,一時忍不住紅了眼眶。江妙見娘親哭了,她也忍不住哭了起來,只將身子埋到自家娘親的懷里,不舍抽泣道:“娘……”

    瞧著這副場景,在場之人也不禁都紅了眼眶。

    喬氏正摟著閨女舍不得時,老太太和江妙的外祖母喬老太太也過來了,身后還跟著江妙倆舅母和表姐們。

    喬老太太看著喬氏,道:“妙妙出嫁是喜事兒,待會兒還得哭嫁呢,這會兒可別把妝給哭花了?!敝皇且幌氲较惹芭畠撼黾薜膱鼍斑€歷歷在目,眼下就瞧著女兒也當(dāng)上岳母了,一時心下也多了幾分感慨。

    聽了喬老太太的話,喬氏立馬忍住。她接過一旁三弟妹戚氏遞來的帕子擦了擦眼睛,才細(xì)細(xì)端詳這明媚嬌美的新娘子,只覺得自己這閨女越看越美,遂微微一笑道:“是啊,瞧娘糊涂的。妙妙乖,先別哭,嗯?”

    江妙喊了人,雖說不哭了,可一雙眼兒卻是紅彤彤的,跟小兔兒似的。她本就生得嬌小稚氣,現(xiàn)下梳著婦人發(fā)髻,穿著大紅嫁衣,才勉強有幾分出嫁女兒的模樣。

    之后丫鬟們又替她補了妝。

    長輩們說完話之后,江妙的三個嫂嫂和剛進(jìn)來的喬慕宜也過來同江妙說話。喬慕宜瞧著面前明艷端麗,即將要出嫁的表妹,也是打從心里羨慕她的。能嫁給宣王,那日后是何等的威風(fēng)。

    而三個嫂嫂中,當(dāng)屬薛今月最舍不得江妙。見薛今月一把抱著江妙,哭得像個孩子似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她出嫁呢。

    待江妙坐在屋子里,和幾位嫂嫂們表姐們說著話時,穿著秋香色褙子的許嬤嬤走了進(jìn)來,欣喜道:“宣王府的迎親隊伍來了?!?/br>
    外頭早已有鞭炮聲噼里啪啦的響著,江妙一怔,下意識的緊張了起來。她坐在屋子里不能出去,喬慕宜笑吟吟道:“我替你出去瞧瞧?!?/br>
    在大梁,新郎倌兒迎親時有打新郎的習(xí)俗,江妙雖然沒堂姐妹,可這任務(wù)自然落到了喬慕宜這些表姐妹手上。江妙有些擔(dān)心,登時伸手攥著喬慕宜的衣袖,道:“宜表姐……”

    喬慕宜道:“瞧你這心疼樣兒。若說你今兒嫁的是尋常的貴族公子哥兒,我今兒定然不手軟,可你瞧瞧,你嫁的是誰?宣王啊,你表姐我再怎么不識趣兒,也不會做出這般犯傻的事情來。”

    也是。江妙彎唇笑笑。以喬慕宜的性子,興許還會刻意放水賣陸琉一個人情。這么一想,江妙自然也不擔(dān)心了。

    喬慕宜打趣兒道:“這么心疼人的美嬌娘,若我是男子,也想把你娶回家了?!?/br>
    江妙面上一燙,便不和喬慕宜說話了。

    這頭著一襲華貴喜袍,腰系玉帶,頭戴金冠陸琉正走進(jìn)大門迎親。見不遠(yuǎn)處的江正懋及江二爺江三爺,還有一些同僚長輩們,陸琉面容謙遜,過去給岳父行禮。

    雖說已經(jīng)漸漸接受這個女婿,可江正懋每回瞧著這位朝堂之上面若玄冰、氣場懾人的年輕王爺,便很難將眼前這個恭順乖巧的晚輩聯(lián)系在一起?,F(xiàn)下見他行禮,又見其身后清一色的錦袍男子,個個出自皇家,身份尊貴,現(xiàn)下竟都過來幫著迎親了。

    不過江正懋不知道的是,就在昨晚,景惠帝還不依不饒的親自來了宣王府,嚷嚷的也要跟在這皇家迎親隊里替堂兄迎親,卻被陸琉一口回絕。

    從這群錦衣華服的男子堆里,走出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少年來,這位錦袍小少年歪著脖子,乖乖巧巧的朝著江正懋行禮,道:“江伯伯,我堂兄都急死了,趕緊讓他把堂嫂抱回去?!?/br>
    脆脆的話音一落,眾人才注意到新郎倌兒身后的小少年,待看清他的模樣時,便是呼吸一滯。這位不就是在宮里橫行霸道、驕縱紈绔的瑞王殿下嘛。

    這小魔王可是捉弄過在場不少的大臣,可人家的身份擺在那兒,有景惠帝和太后罩著,被捉弄了,也沒法跟一個小孩子計較。據(jù)說這瑞王同宣王的關(guān)系好,現(xiàn)在看來,所言不虛。

    江正懋交好的同僚們,此刻見宣王如此重視這門親事,越發(fā)是羨慕,若他們也有個如花似玉的閨女,能讓這不近女色的宣王為之傾倒,那便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F(xiàn)下鎮(zhèn)國公府同宣王府結(jié)了親,那日后放眼整個望城,都不敢招惹鎮(zhèn)國公府了。就連景惠帝,也得賣宣王一個面子。

    江正懋領(lǐng)著女婿進(jìn)去。陸琉進(jìn)去拜見老太太和喬氏。

    老太太和喬氏對陸琉自然是滿意的,這邊上的一溜串高大俊逸的大舅子們,雖然不舍得meimei出嫁,可瞧著這位宣王長相俊美、態(tài)度恭順,舉手投足間儼然是一個溫潤如玉的美男子。若非在場之人有些見過他平素的模樣,任誰也想不到這位便是手握重權(quán)、殺伐果決的宣王。除卻真心疼愛meimei的三個親哥哥,余下的一些堂兄們,對堂妹的確疼愛,可現(xiàn)下看著這位手握重權(quán)的王爺成為了他們的堂妹夫,心下也隱隱有些得意。

    見過長輩,陸琉又朝著十位大舅子一一行禮。

    喬氏和江正懋看在眼里,只覺得以女婿的樣貌人品,他們閨女是怎么都不虧的。只是喬氏仍有些傷感,江正懋伸手拍了拍喬氏的手背已做安撫,二人這才相視一笑。

    因陸琉的身份特殊,雖說他模樣生的溫潤如玉,可到底礙于他的身份,在迎親的事兒上,不敢太為難他。

    江妙哭嫁之后,便由江正懋替閨女將大紅蓋頭蓋上。之后讓大哥江承讓將meimei背上花轎。

    meimei個子嬌小,分量也輕,江承讓對她素來疼愛,現(xiàn)下將人背上轎子后,才低聲道:“放心,若是妹夫欺負(fù)你了,只管來找哥哥們?!?/br>
    江妙蓋著大紅蓋頭,什么都看不清,手里捧著一柄玉如意,耳畔全是熱熱鬧鬧的炮仗聲和敲鑼打鼓的聲音。現(xiàn)下聽了大哥的話,江妙鼻尖酸澀,低低嗯了一聲。

    江承讓這才將簾子放下。他轉(zhuǎn)身,看著身邊穿大紅喜袍的妹夫,見他喊了自己一聲“大哥”,這才后知后覺回過了神,朝著他笑了笑。雖說不舍,可meimei總歸是要出嫁的,這妹夫全家人都滿意,最重要是meimei自己喜歡,還有什么好求的?

    江承讓笑笑道:“妹夫,妙妙就交給你了。”

    陸琉點頭,他見江承讓走過去,站在鎮(zhèn)國公府其余九個大舅子面前,瞧著這齊刷刷的一派俱是男丁,陸琉還真有一種把人家寶貝搶走的不厚道的感覺。只是日后這寶貝再也不是這鎮(zhèn)國公府的,而是他陸琉的。

    想到此處,陸琉的嘴角揚了揚。

    昔日不茍言笑的人,今兒臉上的笑容如春風(fēng)滿面般,他看了一眼喜轎,而后翻身上馬,將新娘子接走。

    門外的喬氏,早已忍不住,哭得滿臉是淚。

    瞧著迎親隊伍越走越遠(yuǎn),江正懋低聲安撫妻子,道:“別看了,咱們進(jìn)去吧?!?/br>
    喬氏吸了吸鼻子,道:“我在看會兒?!?/br>
    ·

    鎮(zhèn)國公府離宣王府不算遠(yuǎn),只是迎親的隊伍走得慢,吹吹打打的,聲勢是說不出的浩大。江妙捧著玉如意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淖诨ㄞI上,先前不舍得情緒仿佛被這熱鬧的鑼鼓聲吹得有些遠(yuǎn)了,心下漸漸開始擔(dān)憂著,日后在宣王府的日子。

    她抬眼,因蓋著蓋頭,入目便是一片猩紅,許是昨晚沒睡多久的緣故,這會兒江妙心情平靜下來,倒是有些困了。

    江妙闔眼瞇了一會兒,心里想著日后該如何同陸琉過日子。而且嫁了人,就不能時?;啬锛遥@事兒她得和陸琉好好商量商量。不過……一想到再過三個月,就要和他一道去岷州了,江妙的心又沉了沉。

    胡亂想了許久,才聽轎子外的許嬤嬤說快到宣王府了,江妙才打了一個激靈。

    之后轎子落下,外頭響著喜慶的鞭炮聲,她感覺到轎子晃了一下,知道是陸琉在踢轎門,便一手捧著玉如意,令一手下意識的扶在邊上。

    接著是跨馬鞍、跨火盆、步紅氈。

    婚禮的排場很是氣派,宣王府的人瞧著陸琉將新娘子迎了進(jìn)來,往常一絲笑容也吝嗇的王爺,今兒俊臉含笑,看得邊上的陸玲瓏也有些傻眼。陸玲瓏今兒打扮的很是漂亮,畢竟已經(jīng)到了說親的年紀(jì),這位剛剛進(jìn)門的三嬸嬸,還比她小上一歲呢。陸玲瓏看著孟氏,笑道:“娘,三叔娶妻真氣派啊,女兒以后出嫁也要這排場?!?/br>
    可陸玲瓏是什么樣的身份,哪能同鎮(zhèn)國公府嫡女出嫁、宣王娶妻相提并論。

    不過,陸玲瓏想著前段日子衛(wèi)寶鈴出嫁,衛(wèi)府這邊有景惠帝撐腰,自然氣派,可馮家那邊,哪里及得上今兒宣王府排場的十分之一啊。這么一來,陸玲瓏越發(fā)堅定,日后定要嫁個和三叔一樣有權(quán)有勢的夫君。

    孟氏才不像閨女這般傻乎乎的,瞧著主母進(jìn)門了,便覺著日后得日子恐怕也不好過了。得虧這主母是個小女孩,興許還能糊弄糊弄。孟氏心下安慰自己,便對著陸玲瓏道:“走吧,咱們回去吧。”

    陸玲瓏卻是驚呼,道:“娘你看,這新娘子的嫁衣真漂亮!”

    孟氏順勢一看,瞧著這嫁衣之繁瑣,做工之精致,也明白這陸琉怕是將這小王妃當(dāng)成心頭rou擱在心尖尖兒上了,恨不得把所有好東西都給她。孟氏雖然驚艷,可面上還是不動聲色,對著陸玲瓏道:“少見多怪?!?/br>
    陸玲瓏不滿的吐了吐舌頭。

    江妙進(jìn)了宣王府的大門,拜堂之后,才被送入了新房。

    江妙坐在榻邊,屁|股下面有什么東西硌著,江妙知道那興許是灑在榻上的桂圓花生之類的,只乖乖坐著不敢挪動,待有人說“新郎倌兒來了”,才下意識的攥了攥雙手。

    她低著腦袋,透過蓋頭縫隙,已經(jīng)瞧見了面前男子的錦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