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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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鎮(zhèn)國公府,江妙的情緒一直控制的很好,不敢像薛今月那般隨便哭出來。直到回去時,一上馬車,便撲倒了陸琉的懷里,肩膀一顫一顫,嗚咽的哭出了聲。 就在這時,一輛黑漆平頭馬車在經(jīng)過鎮(zhèn)國公府大門,準備往后門駛去。 里頭坐著已是婦人裝扮的謝茵。 謝茵撩起簾子瞧了瞧,看著門口停著的陣仗,又見那輛翠蓋珠纓華車上掛著宣王府的牌子,眸色才暗淡了些。正巧,便見陸琉同江妙一道出來—— 高大俊美的男人,面上滿是柔情,不像平日那般清冷,體貼溫柔的扶著身邊嬌嬌俏俏的妻子上了馬車,顯然是將妻子當成心尖尖兒上的寶貝,生怕這個嬌嬌人兒磕著碰著了。瞧著,便是個普通的溫柔夫婿,哪是個冷血無情的活閻王? 原本她對陸行舟還算滿意,可每每將這位宣王拿出來一比較,謝茵便覺著,陸行便是遠遠不夠看的,只盼望陸行舟日后能爭氣些。又想到陸府孟氏和陸玲瓏的嘴臉,還有待她態(tài)度疏遠的夫君,謝茵衣袖中的雙手,才下意識的攥緊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 一不小心寫多了點,更新就遲了……晚安mua! (*╯3╰) ☆、第140章: · 腳步聲“噔噔噔”的,由遠至近。船艙簾子被打開,穿著一襲淺綠色褙子的寶綠自外面進來,對著守在王妃身邊的寶巾和許嬤嬤道:“王妃好些了嗎?” 寶巾眉頭微蹙,道:“方才又吐了兩回?!痹S嬤嬤也是一臉的愁色。 岷州離望城有些遠,這回走水路,得整整二十多天。八月初一這一日,宣王陸琉便攜妻子到了碼頭,上了去岷州的船。因是事先有所準備,陸琉又是個不舍得可苛待妻子的,倒是將這艘大船裝飾一番,住著也算是舒服自在。哪知江妙坐了幾日船便開始惡心犯嘔,顯然是個坐不得船的,這回的罪可遭大了。 寶巾看著自家王妃這張小臉蛋,原是稚氣未脫,兩頰有些rourou的,這會兒半月未到,便活生生瘦了一大圈。寶巾接過寶綠端來的茶盞,準備伺候王妃喝點兒熱水,卻外頭有動靜,緊接著,高大俊美的男人便疾步走了過來。 寶巾寶綠同許嬤嬤旋即行禮。 陸琉直接走到了妻子的身旁,瞧著小妻子側躺著,小臉蛋陷在柔軟的紅色大迎枕上,格外的惹人憐惜。陸琉是個大男人,尋常出門,自然不會顧及什么,奈何妻子素來嬌養(yǎng),哪里經(jīng)得起和他這一路的奔波? 他輕輕坐在榻邊,將人抱起,拿過寶巾手里的茶盞,輕輕吹了幾下,試了試水溫,不燙了,便將杯湊到妻子的唇畔,柔聲道:“妙妙……” 感覺到唇邊的濕潤,江妙眼睛未睜,便張嘴喝了幾口。 喝了小半杯水,江妙咂咂嘴巴,睜開眼睛看著身旁的陸琉,笑笑道:“陸琉?!?/br> “嗯?!标懥鹛郑砼缘膶毥頃?,將茶盞解了過來,又識相的隨許嬤嬤和寶綠一道退了出去。 陸琉問道:“好受些了嗎?”他捏捏她臉頰的rou,難得生出一種挫敗感來。他原想著將她養(yǎng)得白白胖胖的,未料竟越養(yǎng)越瘦了,若是被岳父岳母知曉了,怕是要責怪她的照顧不周。 江妙只覺得太遭罪,她哪會知曉坐船這么難受?想到這幾日,自己非但沒有做好妻子的分內之事,反而要陸琉日日照顧她,晚上也睡不安生。 她靠在他的懷里,聞著他身上的味兒,才抬手摸了摸他的臉。都憔悴了呢。江妙心疼壞了,抱著他的脖子,將腦袋埋進他的胸膛,悶悶道:“我好多了,明兒就活蹦亂跳了,你不用太擔心。”這話倒是事實,今兒雖然吐了幾回,可明顯比之前舒服多了。 陸琉“嗯”了一聲,但明顯還是不放心,眉頭緊緊擰著,皺成一個“川”字。江妙瞧見了,抬手便替他撫平褶皺,說道:“寶巾都同我說了,再幾日咱們就到岷州了,到時候我得好好休息幾日?!边@便是年紀輕的好處,先前還病怏怏的,此刻說起話來,倒是神采飛揚,一副中氣十足的模樣。 陸琉低頭,用唇瓣碰了碰她的額頭,說道:“好?!?/br> 江妙不想陸琉太擔心她,她不是一個喜歡給別人制造麻煩的,當下便揚起小臉,朝著他笑了笑,而后撅撅嘴,“親嗎?”這段日子她身子不適,這如膠似漆的恩愛夫妻,晚上也只能老老實實的摟著純睡覺,哪里還能再做睡前運動? 又想到自己方才剛吐過兩回,雖然漱了口,可嘴巴里興許還有難聞的味道,是絕對不能讓陸琉親的。 可陸琉見她這會兒聲音脆脆的,這般的有活力,當即便堵著她粉嫩嫩的唇,勾著她舌尖慢慢品嘗了起來。 親了一會兒,江妙的臉頰倒是有些紅潤了,登時變得紅撲撲的。 陸琉見妻子一雙眼兒泛著瀲滟的水色,勾得他心癢癢,大手在她身上用力揉了幾下,才喘著粗氣道:“好生休息,待會兒多吃點?!闭f著又俯身啄了幾下。 江妙乖乖點頭。 之后的幾日,江妙倒是沒再吐過了。 到岷州的前一日,陸琉命船在洛城靠岸,領著身子好些的妻子上岸去。能下地兒走路,于江妙而言,可是最好不過了的,這段日子在船上晃晃悠悠的,哪里比得上岸上讓人舒坦。 洛城是岷州邊上的一座小城,因家家戶戶院子里種牡丹,也有“牡丹城”的雅稱,不過除了這嬌媚的牡丹花,洛城還有兩樣寶:一是美食,二是美人。 誠然,此番上岸,自然是奔著美食去的。在船上,雖說廚子想法子變出花樣來,可到底還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江妙隨陸琉去了洛城有名的天香樓,大快朵頤一番,才去街上散步消食。 因是晚上,江妙身上披了一件櫻紅色的披風,臉頰雖然瘦了些,倒也顯得精神奕奕的。走在街上,江妙倒是察覺洛城的美人果真是名不虛傳,隨便站出一個來,都是水靈靈的,也不知怎的,這洛城的姑娘們皮膚生得格外白皙水嫩些,皆道是“一白遮三丑”,皮膚生得白,再配上姣好的五官,定然是個出挑的美人兒。 她側頭瞧瞧陸琉,見他目不斜視,當真對街上對他頻頻駐足的姑娘毫無興趣。江妙心里開心,嘴角瞧了瞧,朝著邊上賣小吃的攤子走去。 攤主是個四十出頭的中年男子,正將油鍋里剛剛炸好的糕點撈了出來,那糕點呈六瓣,形似蓮花,色澤金黃,中間用紅色點綴成花蕊形狀。雖是街邊小攤,可這糕點做得絲毫不遜色于方才的天香樓。 攤主抬眸,瞧著面前這對養(yǎng)眼的男女,登時露出了笑容,問道:“小姑娘要買蓮花酥嗎?” 原來叫蓮花酥啊。江妙想要,伸手扯了扯身旁男人的衣袖,道:“陸琉?” 陸琉卻道:“這小地方的東西不干凈,待會兒回去讓廚子給你做?!?/br> 攤主原本笑得可親,一聽陸琉這話,倒是不愛聽了,道:“我這蓮花酥是祖?zhèn)鞯氖炙?,在這兒少說也賣了十幾年,買回去的,沒一個說不好吃的,這位公子瞧著樣貌堂堂的,倒是有些小看人了……” 若是在望城,哪有人會對陸琉這般說話?可今兒陸琉上岸,只穿著一身普通的錦袍,隨從也只是在暗處護著,洛城沒人認識他,自然只覺得是位容貌出眾的貴公子罷了。 江妙曉得陸琉并不是這個意思,這段日子她肚子經(jīng)常不舒服,他難免有些小心過頭了。她準備替自家夫君解釋,卻聽到有個甜美清脆的聲音。 “給我來份蓮花酥?!?/br> 江妙側過頭一看,是一對年輕男女。 男子生得高大斯文,站在那姑娘的身旁,至于那小姑娘,約莫十四五歲的年紀,穿著一身粉色襦裙,容貌很是俏麗。 那姑娘自然也注意到了身旁這二人——畢竟倆人生得太過惹眼。她瞅著江妙,愣了愣,之后才看向江妙身旁的陸琉,小姑娘瞧見英俊的年輕男子,難免會有些害羞,當即便垂了垂眼,可瞧見這二人關系親密,便知這二人是一對兒……她側頭朝著跟在邊上的藍袍男子道:“哥哥,你趕緊付銀子吧?!?/br> 江妙這才緩過神,原來這二人是兄妹。不過……細細打量這二人的容貌,眉宇間的確有些相似。想到這位粉衣姑娘看陸琉的眼神,又見她瞧見自己時露出失落之感,自然曉得是因為什么,當即便轉過身,笑吟吟看著陸琉道:“哥哥,我也想買?!?/br> 陸琉一聽她的稱呼,才低頭看了她一眼。 江妙笑笑,沒說話。 粉衣姑娘一聽,登時也回過頭,知曉這二人是兄妹,倒是有些歡喜,眼睛都變得亮晶晶的。 這也難怪人家姑娘會信以為真,江妙本就年紀小,長相稚嫩,這會兒下船,只讓寶巾梳了一個簡單的垂鬟分梢髻,仿佛又回到了閨閣之中的裝束。嬌小的身形,又披著一件櫻紅色的披風,倒是越發(fā)覺得她年紀小些。 原來是哥哥帶著小meimei出來玩。粉衣姑娘將手里的一包蓮花酥分給了江妙,語氣友善道:“若是姑娘不嫌棄,這包就當做是我送姑娘的吧。” 江妙知道,人家姑娘是看在她“哥哥”的面子上,可誰讓陸琉不給她買呢?她笑盈盈的謝過這位姑娘,倒是沒接過,只抬頭看著自家“哥哥”的意思??烧l想,她冷著臉的“哥哥”當即便掏出一錠銀子,丟給了那攤主,“來兩包。” 江妙抿唇笑笑,對著自家財大氣粗的哥哥道:“謝謝哥哥。”又朝著那位好心的姑娘說道,“也謝謝姑娘?!?/br> 那姑娘雖然有些尷尬,可也覺著自己的舉止太唐突了些,只紅著臉看了一眼這位俊美無雙的男子,才朝著他身旁同意容貌出眾的小姑娘道:“不用客氣。聽姑娘的聲音,倒不像是本地的……”便順道問了問這對兄妹的來歷。曉得二人是從望城來的,倒是贊道,“怪不得江公子和江姑娘身上的氣質格外矜貴些,原來是從望城來的?!边@么一來,仿佛對這位公子更感興趣了。 江妙同她說了一會兒話,曉得這這對兄妹姓宋,住在岷州。聊了一會兒,才被她不耐煩的“哥哥”牽著手走了。 這位宋姑娘閨名宋嫣,今年剛及笄,正是剛說親的年紀,她家世出眾,條件又不錯,說親的人都要踏破宋府門檻了。雖說其中不乏樣貌英俊、學富五車的,可同今兒這位公子一比,怕是替他提鞋的資格都不夠。宋嫣轉頭看著自家哥哥,道:“哥哥,我還沒見過江公子這般的人物,年紀輕輕的,氣質同咱們岷州的公子當真不一樣?!?/br> 宋明瑭是宋嫣的親哥哥,也是岷州有名的公子哥兒,目下聽得meimei這般一說,倒是喃喃道:“阿嫣,你不覺得,這位江公子有些眼熟嗎?” 眼熟?宋嫣愣了愣,之后又細細回想那位江公子的容貌,的確有些熟悉感,卻不知道是像何人。 · 這廂江妙隨陸琉上了船,一進去,便被陸琉壓在了榻上。江妙又羞又惱,捧著他的臉,道:“洛城的山水養(yǎng)人,隨便一個姑娘,都是生得這般清麗可人,我喚你哥哥,也是替你行方便吶?!彼@話本是打趣兒,奈何陸琉半點不解風情,壓著她便在她的翹臀上狠狠來了幾下。 啪啪的聲音,格外的清脆。 江妙捂著喊痛,一雙濕漉漉的眼兒巴巴的看著他。 陸琉在她臉上啃了一口,直喘息急急行事。 酣暢淋漓一番運動,次日江妙累得不成樣子,醒得有些晚,就這般偎在陸琉的懷里。待外頭寶巾寶綠的叫了人,江妙曉得船已經(jīng)靠岸,到岷州了,才張嘴在男人的下巴上咬了一口,道:“陸琉?” 他還在睡。 江妙這才又喚道:“陸哥哥,咱們到了?!?/br> ☆、第141章: · 初來岷州,陸琉自然要會見當?shù)氐墓賳T。 岷州雖然離望城遠,卻也不是偏僻的山溝溝,該知道的消息自然是知道的。而這位宣王,官員們也是有所耳聞,那可是堂堂的攝政王!雖說是被貶來的,可人家怎么說也是王爺,這回到他們這個小地方來,自然是怠慢不得的。若是招待的好了,興許人家回去了,日后還能提攜提攜他們。 至于江妙,這幾日倒也沒閑著。岷州這邊的宅子,是個三進三出的,遠不及宣王府氣派宏偉,卻能讓江妙好生發(fā)揮一下,將這宅子布置成自己喜歡的樣子。陸琉就怕她沒事做,能見她開開心心的忙活,是最好不過的。 江妙日日繁忙,不擔心陸琉在外頭整日忙些什么,許嬤嬤卻替這位自家主子cao心起來,憂心忡忡道:“王妃,這男人們在外頭應酬,少不了喝酒,其次便是欣賞歌舞,王爺每日這么晚回來,王妃……王妃不擔心嗎?” 聽著許嬤嬤的話,江妙插花的手一頓,靜靜斂了斂睫。 許嬤嬤這話,算是委婉了,男人應酬,最不可缺的便是歌姬美人。岷州這個小地方,何時來過像陸琉這般的大人物?這回落腳,岷州的官員中,定然不乏溜須拍馬,欲討好陸琉的。討好男人,送美人這招最管用了。 可江妙是信他的——她既嫁了他,吃吃小醋尚可怡情,可若是不信任他,那便是大問題了。 纖纖素手將馨香馥郁的桂花插到大荷葉式粉彩牡丹紋瓷瓶中,桂花雖不像牡丹芍藥那般富貴嬌艷,可勝在這香味好聞,登時滿室幽香,教人心情怡然。 江妙整理花枝,唇畔勾起淺淺的笑意,略略側過頭,白皙小巧的耳垂處那對明珠耳珰一晃一晃的,卻不及她的雙眸來得璀璨奪目,她對著許嬤嬤道:“許嬤嬤,王爺不會的?!?/br> 到底年紀小,心思單純。許嬤嬤如是心嘆。這段日子,王爺待王妃如何,她的確是看在眼里的,可只是新婚燕爾罷了,再怎么著,王爺這身份擺在那兒,不可能一輩子只守著王妃。記著喬氏先前的叮囑,許嬤嬤心下盼著:愿王妃早些懷上小世子。 插完了花,外頭便傳來寶綠的聲音,一聽是陸琉回來了,江妙立馬揚起笑臉迎了上去。 今兒陸琉去見了岷州刺史徐盛,這衣著自然穿得正式些。只是這種公事,江妙身為內宅婦人是不會過問的,這會兒也不過笑容明媚上前,拉著他往里走,又想到了什么,急急回過頭,鼻尖兒恰好撞到了陸琉的胸膛,當下便揉揉鼻尖兒,吩咐寶巾寶綠去準備茶水,又讓許嬤嬤去廚房瞧瞧,她讓廚房給陸琉坐了他愛吃的菜,現(xiàn)在如何了。 儼然是個賢惠的妻子。 交代好了,才握著陸琉的手去屏風后面換衣裳,體貼問道:“今兒你回來的早,肚子餓了吧?咱們晚膳早些吃,好不好?” 陸琉握著她擱在自己腰帶上的小手,道:“不用換了。妙妙,我待會兒還得出去一回,你吃了晚膳早些睡,不必等我?!?/br> 江妙笑容一僵,聽他連晚膳都不吃的意思,心下難免有些不舒坦。這幾日她剛來岷州,雖然不適應,可身邊總歸有他。雖然他也忙。江妙自問是個懂事的,卻不知是怎么回事,這幾日心緒不佳,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她點點頭,道:“我知道了。”又道,“那你早些回來,少喝點酒。晚上有些涼,我待會兒讓陸何幫你把披風帶上。” 陸琉抱了她一會兒,這才親了親她的臉,握著她的雙手,道:“過幾日我空閑了,便陪你出去走走?!?/br> 江妙笑笑說好,曉得他定然有要事,此刻親自回來同她說,就是怕她一直等著他。江妙心下感動,便乖巧的催促他趕緊走,可催促著,握著他的手卻不肯松開。 陸琉靜靜望著妻子,這幾日他都沒怎么好好陪她,而她也乖乖的待在府上沒有出去。她年紀還小,剛及笄,便嫁給了他,目下又離了爹娘隨他一道來,而這岷州,她又沒什么認識的人……陸琉心疼,捧著她的臉又親了親,才道:“那我走了。” 她笑笑,說好。待目送他遠去,才鼻尖一酸,有些想爹娘了。 若是她記得沒錯,她大嫂這幾日便臨盆了吧。可惜,她沒法看見自己白白胖胖的小侄兒出生了。還有璇jiejie……璇jiejie同她大嫂的生產(chǎn)期接近,也不曉得這回生得是小皇子還是小公主。靜靜一個人時,就有些控制不住想起望城的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