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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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妙固然堅信陸琉沒有出事,可心里難免被影響了,晚上和兒子一道上榻睡覺的時候,只睜著眼看著兒子的小臉,想象那張放大版的俊顏。 江妙捉著兒子rou呼呼的小胖手,湊到嘴邊親了親。 陸琉,我有些害怕。你快些回來,好不好? · 陸琉出事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望城,這鎮(zhèn)國公府自然也是收到了消息。喬氏聽到后,差點暈倒,當即同江正懋領(lǐng)著兒子兒媳,一大幫人就這么浩浩蕩蕩的來了宣王府。 是鎮(zhèn)國公府的人,宣王府的下人們,自然一個個都畢恭畢敬的,將一行人引到了玉磐院。 待喬氏進屋之后,看到閨女如往常一般——她那憨態(tài)可掬的小外孫拿著布老虎在羅漢床上玩,閨女便僅僅坐在床邊,正低頭做著袍子。瞧著袍子的款式和大小,就知道是做給女婿的。 若是往常,自然是一副令喬氏安心的賢妻良母模樣。 可如今看到這般場景,喬氏的眼圈忍不住紅了紅。 江妙抬眼,看著喬氏,倒是笑了笑,喊道:“娘?!庇挚粗鴨淌仙砗蟮牡?,三個哥哥和兩個嫂嫂,除卻正在做月子不能出門的三嫂梁青萱,這人竟都過來了。 喬氏過去,一把握住閨女的手,道:“妙妙,女婿的事情……” 江妙垂了垂眼,說道:“娘,這等荒謬之事,女兒怎么能同爹娘說呢。娘放心,陸琉很快就會回來了?!彼τ鴨淌弦坏雷拢殖溆嘁淮髱腿?,道,“爹爹,哥哥嫂嫂們,站著做什么,都坐下吧。” 而后又吩咐寶巾和墨琴泡茶去。 江妙放下手頭的活兒,將努力在羅漢床上爬的胖兒子抱了起來,沖著喬氏道:“娘,你可知道,澈兒會開口叫人了?!苯畹哪樕蠞M是當娘親的自豪感,喃喃道,“沒了澈兒之前,女兒不知娘養(yǎng)女兒的時候有多辛苦,這些事情,自個兒經(jīng)歷過之后,才會真真切切的了解?!?/br> 小家伙見著外祖母,也是極開心的,拍著小手興奮的嚷嚷了幾聲。只是小家伙原是很喜歡喬氏抱的,今兒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一個勁兒的賴在江妙的懷里,誰也不想抱。 江妙見狀便道:“澈兒越發(fā)黏著我了。” 喬氏看著閨女這般的狀況,也知道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只道是閨女一時受不了這么大的打擊,所以還沒接受。 只是—— 若是幾日后,女婿被送回宣王府,那時候,她這閨女,便是不接受,也得接受了。 喬氏是個疼閨女的,這從小到大,都沒讓閨女吃過什么苦,這種事情,即便是她都難以想象,何況未滿十六歲的閨女。 如今閨女舉止如常,可喬氏卻是不放心,決定留下來陪閨女,私下交代了長媳宋鸞,讓她暫時處理府中中饋一時。畢竟鎮(zhèn)國公府不能亂。而這年關(guān)將至,府中事情忙,是決計不能沒有女主人的。其他人,喬氏也都讓他們回去了。只是二兒媳同閨女的感情最好,說什么都不肯走。喬氏沒法子,便同二兒媳薛今月一道留下來,陪著閨女共同面對接下來的事情。 可喬氏擔心二兒媳的性子,她閨女還沒什么,她若是先哭哭啼啼,那可就不好了。 只是薛今月素來沒法隱藏自己的情緒,待聽到宣王妹夫中了毒箭身亡,更是氣得牙癢癢道:“那皇上不是同妹夫的關(guān)系很好嘛?這種事情,怎么就偏偏讓他去了?明知道兇多吉少,他自己為何不去,若是他自個兒去了,出事的也不是妹夫了!” 這話豈能亂說? 只是江承許也是站在meimei這邊的,聽著妻子紅著眼激動的模樣,也是心疼自己這寶貝meimei。又聽著妻子喃喃道:“妙妙怎么辦?澈兒還這么小……” 薛今月有些激動。方才在江妙的面前,她極力忍著不敢表現(xiàn)出來,如今出來了,才能好好發(fā)泄一番。薛今月哭得一塌糊涂,任憑江承許如何安慰,也無濟于事。而江承許也是心疼壞了自己這個meimei,又見妻子這般的模樣,更是方寸大亂。 宣王府這邊亂糟糟的,唯有江妙的玉磐院,日日陪著剛會說話的兒子聊天,聽著兒子能開口叫爹爹,又能叫娘,江妙心里是說不出的成就感。 全望城的人,都知道宣王出了事,那泰安胡同的陸府,自然不可能不知道的。 陸行舟就這般站在窗前,看著外面的白雪紅梅,清俊的容顏一如往昔,只是眼底泛著青黛,已是兩宿都沒這么闔眼了。 孟淼端著剛煲好的雞湯進來,男人的房間里不燒地龍倒也正常,可大冬天的,外面下著這么大的雪,竟開著窗戶站在窗前,那當真是不要命的!孟淼立馬將托盤放下,過去將陸行舟拉了過來,道:“你這是做什么!” 陸行舟沒說話,可孟淼哪里不知,他是聽到宣王出事的消息,才成了這副模樣。 孟淼一張小臉瘦的下巴尖尖,清澈的眼睛蒙著一層濕漉漉的水汽,深吸了一口氣道:“你既然這么在意她,為何不親自去看看!” 親自去看她?陸琉想,他何嘗不想去看她? 只是—— 他又何嘗不知道,她根本就不想見到他。 · 只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宣王陸琉出事之后,那蟄伏已久的魏王,趁著望城的精兵強將皆去前線作戰(zhàn),便瞄準這個好時機,一舉攻下望城。即便是擔上謀反的罪名,卻也比戰(zhàn)戰(zhàn)兢兢過一輩子要好。 景惠帝自問待這位皇兄不薄,哪里會想過,他竟做出這等忤逆犯上的事情? 紛紛白雪落下,穿著藏青色斗篷的魏王就這般抬頭看著城門之上的年輕帝王,騎在馬上英姿勃發(fā),哪有半分落魄王爺該有的樣子? 景惠帝忽然想起,當年最該坐上這個皇位的人,便是他這位皇兄。只是堂兄同他說過,魏王心眼兒小,若是他登上了皇位,那他這個素來被父皇疼愛的小皇子,肯定不會有好下場。那時候他念著母妃,念著皇姐,便決定參與奪嫡,不能讓皇位落入魏王手中。后來魏王落敗,他念著往昔的兄弟情,只將他貶去封地。而這兩年,他對堂兄存著不滿,便有些想念這位皇兄,見他在封地過得不好,就心軟將他重新調(diào)回望城。 魏王和堂兄不一樣,他從來不會忠言逆耳,只會順著他的意思。那時候他正需要一個支持自己的人,便時常去找他說話。 他原以為,皇家的兄弟也是骨rou至親…… 只是這世上,只有這么一個義無反顧扶著她的堂兄。 景惠帝看著馬上得意的魏王,眼看著城門即將要失守,心里沒有半分恐懼和害怕,有的只是對堂兄的愧疚。 景惠帝側(cè)過頭看著身旁的霍璇,見她也是從容淡定,才啞聲道:“阿璇,你帶著宸兒走吧。” ……他終究還是虧欠了她。 霍璇搖搖頭,寒風吹得她的臉頰有些紅撲撲的,這鼻尖兒都凍得有些泛紅了,啟唇道:“陸子恒,我霍璇既是你的妻子,答應過你要同你共度難關(guān),便不會拋下你?!?/br> 景惠帝心中一動,忍不住伸手,牢牢將身側(cè)之人的小手握住。 即便她還沒有愛上他,可有了這句話,他還有什么可求的? · 皇宮正值千鈞一發(fā),宣王府這邊,自然也波及到了。昔日魏王落敗,這其中最關(guān)鍵的,便是宣王陸琉。魏王是個記仇的,如今哪能不趁機討回來?如今便派了一隊人馬,將宣王府團團圍住,等著他解決了景惠帝,就過來好好算算賬。 玉磐院里,許嬤嬤急急忙忙走了進來,將事情稟告了江妙。瞧著這小王妃,前幾日剛剛經(jīng)歷了喪夫之痛,如今又迎來這等無妄之災,實在是令人心疼。 江妙聞言,只是抱著兒子的手頓了頓,旁的倒是沒什么表情。 她有些慶幸,今兒她娘親和二嫂恰好回府去了,如今還沒回來。 江妙安心在宣王府待著,而她懷里的小家伙,仿佛也聞到了不安的氣息,窩在娘親的懷里,不哭不鬧,卻也不肯吃東西。 皇宮那邊如何了,江妙不知道。 雖然宣王府這邊安安靜靜,卻也不能說明景惠帝那兒能撐住。 江妙將小家伙哄著睡著了,小心翼翼放心了搖籃里,等聽到身后有動靜,以為是許嬤嬤,才喃喃道:“難為許嬤嬤照顧我這么多年,卻什么福都沒享過。還有寶巾,原本想給你說門好親事的,可回了望城,倒是耽擱了……還是寶綠有福氣?!?/br> 她喃喃說著,側(cè)過頭,看著面前身形高大卻做小廝打扮的人,驚訝了一陣才道:“你怎么來了?” 面前之人,竟然是陸行舟。 陸行舟道:“眼下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是想法子帶你出去的。妙妙,魏王這次謀反,是做足了準備,皇上身邊沒人,又沒有兵馬,根本就不是魏王的對手。昔日算是三叔害得魏王同皇位失之交臂的,如今三叔沒了,他定然會將這筆賬算在你和澈兒的身上……我?guī)阕撸阌憛捨乙矝]關(guān)系,我只要把你帶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你和澈兒能好好活下去,就夠了?!?/br> 這個時候能來救她,江妙是意想不到的。若是半點都不感動,那是騙人的。 江妙道:“不用了?!?/br> 陸行舟卻是要著急壞了,上前一步,說道:“再不走就來不及了!”他蹙著眉,無奈道,“我也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上輩子欠了你。我?guī)銈兡缸映鋈ィ菜闶莾斶€,你留在這里,皇上自身都難保,只能是等死……你不為自己想想,也該為澈兒想想。” 陸行舟雖然不適合出現(xiàn)在這里,可眼下這節(jié)骨眼上,哪里還計較這些?許嬤嬤雖然不喜歡陸行舟,卻也能看得出來他是真心護著王妃的,當下便勸道:“王妃,跟著大公子出去吧?!?/br> 江妙想了想,看著陸行舟道:“你有把握安全出去嗎?” 陸行舟看著面前女子明媚的容顏,點頭,卻道:“只能帶兩人?!?/br> 江妙知道自己平常是小看了陸行舟,這輩子的陸行舟,的確比上輩子成熟了許多,當下便從搖籃里,將小家伙抱了起來,在他熟睡的小臉上親了一下,遞給了陸行舟。 陸行舟松了一口氣。他原想著,自己不會這么快勸動她的。 陸行舟立馬道:“你趕緊換身衣裳,咱們一道出去吧?!?/br> 江妙看了一眼屋內(nèi)的丫鬟嬤嬤,對著寶巾道:“你跟著大公子走吧?!?/br> 寶巾一愣,忽然明白了,當即便跪了下來,紅著眼道:“王妃……” 陸行舟也是一陣詫異,抱著懷里的小家伙,壓低聲音道:“妙妙,你——” 江妙抬眼看著陸行舟,說道:“你平平安安帶著他們出去,便算是補償了上輩子你欠我的。陸行舟,咱們兩清了,你走吧?!?/br> 外面越來越亂,陸行舟知道自己不能再久留,眼看江妙這副看淡生死的模樣,明白自己是不可能全動她的。他低頭看了看睡得香甜的小家伙,說道:“好,那我走了,你放心,我即便是死,也會護澈兒周全的?!?/br> 江妙點頭,只是寶巾不肯走,最后陸行舟還是只帶走了小家伙。 梅園那邊的人,也都到了玉磐院。 田氏是個膽子怯懦的,這會兒正抱著年幼的平哥兒,戰(zhàn)戰(zhàn)兢兢站在陸二爺?shù)纳砼浴?/br> 陸二爺患有腿疾,拄著拐杖站在那兒,一身青衣長袍,倒是有幾分臨危不懼的錚錚鐵骨。 陸二爺看著這位年紀輕輕又生得柔弱的弟妹,見她一張小臉白凈,面上并未有半分畏懼之色,心下才生出幾分欽佩。 聽到前院混亂的聲音,田氏卻是嚇得小臉慘白,一把扯住陸二爺?shù)囊滦?,道:“二爺,你想想法子,想想法子送平哥兒出去。他才五歲,他不能出事……平哥兒是田氏的命根子,也難怪田氏會如此擔憂了。 陸二爺看著田氏懷里的平哥兒,這兒子雖不是他親生的,可養(yǎng)在身邊,總歸有了感情。這會兒見素來愚鈍木訥的平哥兒并未哭鬧,才從田氏懷里牽過平哥兒的手,語氣溫和的問他:“怕不怕?” 平哥兒瞅瞅田氏,又瞅瞅極喜歡的三嬸嬸,而后才看著陸二爺,回答道:“有爹娘和三嬸嬸,不怕。” 陸二爺贊賞的摸了摸平哥兒的腦袋,欣慰道:“是爹爹的好兒子?!?/br> 平哥兒生得笨,雖然年紀小,卻時常從下人口中聽到那些話,知道自己笨,讓爹爹不喜,便極力做得最好。如今得了爹爹的稱贊,平哥兒一張小臉也露出了微笑,低頭看了看同爹爹緊緊握著的小手,自豪的挺了挺腰板。 小小的身子,就這么同江妙、陸二爺站在一塊兒,一起面對接下來的事情。 魏王沒有兒子,只有一個獨女羅安郡主。 只是江妙沒有想到,自己再一次見到這個刁蠻嬌縱的羅安郡主,會是這樣的場景。 羅安郡主瞧著江妙,也忍不住笑了笑,臉上是勝利者的姿態(tài),嘆道:“小時候便覺得你不識趣兒,沒眼光,未料長大了,這眼光還是差得一塌糊涂……選誰不好,偏生選了這個短命鬼。”她喃喃道,“……早知道如此,當初你落水的時候,不如就那樣淹死得了,如今也不用遭罪了?!?/br> 說起來,當年羅安郡主不慎將她推下了荷花池,也算是促成了她和陸琉的姻緣。 魏王想要翻身,羅安郡主也想重新過回往日風光體面的日子,這是人之常情,她也不好說什么。 羅安郡主道:“念著往日的交情,本郡主也不折磨你,等我父王來了,你即便是要尋死,也是沒機會的。江妙,本郡主心腸好,這便送你上路,也算是給你留個清白身子,讓你在九泉之下,也有臉面見你那短命夫君?!?/br> 說著,便喚來身旁的侍衛(wèi),拿起弓箭瞄準了江妙。 江妙定定的看著面前明媚含笑的女子,聽著她的話,都是想起了小時候她初見陸琉,替他出鲅魚餃子的事情。那個外冷內(nèi)熱的少年啊……她經(jīng)歷過生死,本是很惜命的,可這個時候,她突然不怕死了。若是陸琉在,肯定不會眼睜睜看著皇城時候,景惠帝出事的,所以…… 他是真的…… 她是愿意陪他的,爹娘哥哥們也一切安好,她也總算是聽著兒子叫了爹娘,心里倒是沒什么遺憾了。她討厭陸行舟,可是在這種關(guān)頭,他愿意冒著這么大的風險來救她,也算是還清了上輩子他欠她的。這么想來,江妙倒是覺著,就這么去陪陸琉,也是挺好的。 他答應她的事情沒做到,她正好可以找他去算賬。 他肯定,會好好哄她的吧。 江妙嘴角微微翹起,望著羅安郡主看自己的眼神有些驚訝,卻還是用力的拉開了弓箭,瞄準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