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末世重生之重歸于郝、[綜]廢太子求生記、穿成炮灰之后[快穿]、[綜武俠]公主藏劍、紅樓之黛玉為妻、把我的爽文劇本還給我[快穿]、懸疑文的偏執(zhí)反派都想獨占我[快穿]、循循善誘、最寵愛的你、泥垢,重生不是這樣的
現(xiàn)在,就算想不走都已經(jīng)不行了。 雖然不知道張瑞云跟林母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但她想弄死她卻是肯定的。人在屋檐下,躲得了今天,也躲不了明天。 陸秀當即準備出逃。不過,就算要逃,她也得給他們留下一些紀念品。 她拿起那本已經(jīng)沾滿了她的血的詩集,把事先寫好的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塞進了詩集。寫下那首詩的時候,她心情不錯,不僅寫下了中文版,甚至還配上了英文和日文的翻譯。本就是為了裝逼才默寫出來的詩,下面甚至還配了一段裝逼范十足的文字。 “燒你一首還你一首,配上英文跟日文翻譯,省得你再埋怨我,會說日語卻不告訴你!哦,其實我還會一點法語,不過只有半瓶水,就不在你面前晃蕩了。 從明天起,我就徹底自由了!如果沒有你,我說不定一輩子都沒辦法鼓起勇氣去追求自己的夢想!謝謝你!”后面還畫了一張吐舌頭的笑臉。 相比那首《我將你的心帶在身上》,這才是最好的分手宣言?。‘敃r寫下這些的時候,陸秀覺得自己特有才,現(xiàn)在卻只覺得好笑。早知道就不跟林鳳麟玩這種無聊的游戲了,如果她干凈利落地拿錢走人,說不定就不會遇上這樣的事了。 哦,不對!也沒用!前世張瑞云肯定不可能同意簽字離婚,但她依然還是死了! 深夜出逃太危險了,她在半睡半醒間熬到黎明將近才準備行動。 為了讓游戲顯得更好玩,她沒有收拾任何行李,只是撈起了那臟兮兮的一百大洋。用椅子頂住了門,然后從窗戶爬了出去。清除了窗戶上的痕跡后,才把窗關(guān)好。 接著,她大搖大擺地去廚房包了不少糕點,最后,才從側(cè)門走了出去。 之前大廳那邊鬼啊鬼的鬧了半天,整個林府人心惶惶。雖然有人看到了她,卻沒一個人敢出來阻攔。這也難怪,現(xiàn)在的她依舊一臉的血,一身白衣,還臭氣熏天,如果有人敢過來找她麻煩,那才真叫有鬼了。 第6章 在這個時代,這身白衣跟滿臉的血是最好的保護,天還沒亮,衣服陸秀沒舍得換掉,只在附近找了水潭,洗了把臉,然后洗干凈了那一百大洋。 雖然惡心,但擦干凈后,她還是把錢放進了棉衣貼身的口袋里。 接著,她靜靜坐在橋邊的一塊石頭上,一邊吃糕點,一邊等天亮。因為怕冷,出門前她特意穿了兩層棉衣,雖然正是黎明前最冷的那段時間,但卻依然在忍受范圍之內(nèi)。 隨著天色一點點亮起來,陸秀終于看清楚了這個城市的模樣。這是一座江南水鄉(xiāng)的小城,跟影城那一溜嶄新的建筑不同,這邊大部分建筑都已經(jīng)有些年份了。青石板的街面,灰撲撲的門板。晦暗的天光下,給人一種喘不過氣來的壓抑感。 相比街上,反而是水邊的景色好看一些。連著好幾天都是大太陽,剛剛穿越過來時的那場大雪已經(jīng)化得差不多了,只有橋洞背陰的位置還剩下一些殘雪,水面沒有結(jié)冰,微風拂過,水波粼粼。 陸秀正盯著水面出神,忽然聽到橋洞那邊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循聲望去,才發(fā)現(xiàn)橋洞下一名戴著氈帽的干瘦老頭正瞪大眼睛驚恐地盯著她。這才猛然意識到自己還一身白衣,連忙把罩在外面的白衣脫了下來,順便整理了一下亂蓬蓬的頭發(fā)。 “晦氣!大清早的,扮什么女鬼!也不怕觸霉頭!”老頭立刻開始罵罵咧咧,他剛剛顯然被嚇得不輕,聲音很大,面目猙獰,恨不得撲過來揍她一頓。 陸秀連忙落荒而逃。 時間太早,小城還在沉睡之中,等了半天,街邊的一家店鋪才終于打開了大門。陸秀連忙過去問路。除了根據(jù)拍戲得來的知識知道這是一座距離上海不遠的小城外,她對這里一無所知。張瑞云倒是稍微有些記憶,但她是養(yǎng)在深閨的路癡,根本連火車站在哪個方向都不知道。 這是一家裁縫鋪,店鋪的伙計見她過來原本還很熱情,得知只是問路,頓時有些意興闌珊。 “火車站,不知道啊。我又不出遠門,怎么知道火車站在哪?”伙計不好好回答也就算了,還用奇怪的眼神開始打量陸秀。 陸秀這才意識到這個時代女子孤身一人大清早出現(xiàn)在街上,的確有些奇怪,連忙告辭離去。 她找了個僻靜的角落,一直躲到街上行人漸漸多起來,才終于敢走出來。 還以為黃包車是上海的專利,沒想到這邊也有,省的她問路了,隨便上了一輛就直接說出了火車站的地名。 火車站距離這條街不遠,沒過多久就到了,陸秀尷尬地摸出了一塊銀元。 “我沒零錢……”她的零錢都在昨天晚上被掃蕩一空了,猶豫了半天后,只好把那塊銀元遞了過去。 陸秀原以為對方好歹會找?guī)讉€銅錢給自己,沒想到看著老實巴交的車夫接過銀元之后,竟然撒腿跑了。 她苦笑著搖了搖頭,沒有理會。會出來拉車的都不容易,拿去就拿去吧,就當是做善事。 不管怎樣,火車站總算是到了。 她的目的地是上海,雖然肚子里懷著孩子,到了那邊也沒辦法馬上工作。但對現(xiàn)在的她來說,無論到哪里都是異鄉(xiāng)客,還不如早點去上海,熟悉一下環(huán)境。那邊雖然物價貴,但好歹也更像她所熟悉的世界。用了幾天蠟燭,如今她已經(jīng)無比想念電燈。 看看車票的價錢竟然差一半,陸秀原本想省錢買三等車廂的票,看到三等車廂售票窗口那邊人山人海,時不時還上演全武行,終于放棄。這個時代國人還沒有排隊的習慣,因為不識字,經(jīng)常要在各個窗口之間不停詢問,讓這邊的混亂程度呈指數(shù)級上升。 陸秀不過只是遠遠看著,就捏了一身的汗。還好,二等車廂的售票窗口門可羅雀。雖然票價比三等車廂那邊貴一倍,卻免了被誤傷的危險。對孕婦來說,安全第一??! 捏著價值五塊錢的車票,陸秀長舒了一口氣。誰能想到,這個時代連買張車票都會有生命危險?她沒有夸張,剛剛就看到有人為了擠占有利位置踹了旁邊的人一腳,如果這一腳落在她身上,說不定就是一尸兩命的結(jié)局。 按照銀元對人民幣一比一百來算,這個時代的火車票的確不便宜,同樣的距離,價格差不多是后世的十倍了。也虧得夠貴,二等車廂跟售票口一樣空落落的,沒幾個人,想起火車進站時三等車廂那人擠人的模樣,陸秀無比慶幸自己的英明決定。 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下,陸秀回憶起剛剛那驚險的一幕,摸著肚子,哭笑不得。懷著孩子果然麻煩?。∪绻亲右呀?jīng)顯懷了,反而不怕,現(xiàn)在這樣不尷不尬的階段,才最危險。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她的撫摸,肚子里忽然傳來一陣仿佛蟬翼般輕微的蠕動,陸秀微微一笑,不得不承認,有個人陪著的感覺,其實也還不錯。 這個城市距離上海不遠,火車到站的時候,太陽甚至都還沒升到中天。陸秀在火車站買了張招租的報紙,又買了幅地圖,開始專心研究到底該到哪個位置去租房子。 如果她知道這一舉動會給自己帶來麻煩的話,她絕對不會做這種多余的事,隨便找個地方租了,管它衣食住行方不方便。 可惜,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等到她反應(yīng)過來,她已經(jīng)被幾個地痞逼到角落里剝走了藏著全部家當?shù)拿抟?。令她震驚的是,那幾個熟練地干著打劫勾當?shù)募一锞谷恢皇菐讉€十二三左右的孩子。 也虧得只是幾個毛都沒長齊的孩子,所以才沒有喪心病狂到劫色。饒是如此,幾個孩子依然等到確定她身上連一個子都沒剩下,才放她離開??吹剿锩孢€有一件棉衣,竟然連那件棉衣都沒還她…… “以后新到一個城市,千萬別買那個城市的地圖。真的!不搶你,我都覺得對不起我自己!”離開前,為首的那個孩子甚至還cao著變聲期的公鴨嗓,不客氣地對著她釋放了嘲諷技能。 陸秀欲哭無淚。這個時代又沒有谷歌地圖,她在這邊舉目無親,不買地圖,她怎么知道該往哪走啊?這理由,就跟強jian犯怪受害者穿得太暴露一樣令人無語。難怪古人都視出門為畏途,一個不小心,真的很容易客死他鄉(xiāng)。 她知道,自己錯就錯在不該孤身一個女子上路,不遠處,有個看起來還沒她高的年輕人同樣拿著地圖,也沒見那幾個孩子對他怎樣。理由只有一個,因為他是男的! 她終于明白為什么那么多原配寧愿守著棄婦的身份到死了。因為,在這樣的世界,一個弱女子獨自活下來的幾率實在太渺茫了,貿(mào)貿(mào)然跑出來注定只有死路一條。 她之前想得很好,離孩子出生還有六個月,那些錢足夠她這六個月的開銷了。等孩子出生,她就能出去工作了,以這個時代電影演員的收入,養(yǎng)活她跟孩子肯定沒有問題。沒想到夢想是美好的,現(xiàn)實卻如此殘酷。 現(xiàn)在,她進退兩難了。 回去?別說五塊錢了,她連五分錢都沒有。就算她有錢,除非她活膩了想一尸兩命,不然也絕對不可能再回那個魔窟。向前?身無分文勇闖上海灘,她又不是三毛,三毛是個孩子,她肚子里倒是懷著個孩子,但這對她目前的處境沒有絲毫幫助。 “行行好,可憐可憐我吧……”她正失神間,忽然被一只不知道從哪里伸出來的枯瘦的手抓住了衣服。 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竟是個瘦得跟骨架一樣的男人,男人一身黑衣,臉部瘦得已經(jīng)仿佛骷髏,乍一眼看去,仿佛電影里的死神。 陸秀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后退了一步。沒想到再定睛看去,那男人卻已經(jīng)閉上了眼睛,也不知是暈過去了,還是已經(jīng)死了。 望著那張已經(jīng)皮包骨頭的臉,陸秀鼻子一酸,眼淚便止不住地開始往下淌,她無法想像,一個人要餓到什么程度,才會瘦成這副模樣。 “爸爸,爸爸,醒醒,醒醒……”陸秀正在抹眼淚,男人的身后忽然鉆出了一個男孩。小家伙長著大大的腦袋,襯得一雙烏黑發(fā)亮的眼睛出奇得大,小手小腳細得仿佛蘆柴棒一般,肚子高高凸起,一眼看去簡直像極了照片里的非洲難民。 陸秀下意識地擰緊了拳,她出生在物資充裕的年代,從來沒有嘗過挨餓的滋味。眼前這樣的景象更是只在電影電視里看到過,如今親眼見到,才知道到底有多么震撼。她親眼見到一個男人餓死,親眼見到一個或許三歲,或許五歲的孩子被餓得仿佛非洲難民。 不是電影,不是電視,也不是跟她不同種族的黑人,而是跟她同樣黑發(fā)黃膚的中國人! 這一刻,她終于意識到,自己真的已經(jīng)到了一個跟她所熟知的世界截然不同的世界。 只可惜,她醒悟得未免太晚了些。 第7章 不想被活活餓死,陸秀只能嘗試著去街上尋找工作。 她毛遂自薦去給人當賬房,可惜,雖然她展現(xiàn)了超強的運算能力,但對方不要女人。她放低姿態(tài)準備去當女傭,可惜,對方一看到她的肚子就大搖其頭。她甚至沖入洋行用流利的英語向?qū)Ψ酵其N自己,可惜,那家洋行里根本就沒洋人,只有一個色迷迷的中國經(jīng)理,英語甚至比她還差。對方見到她,第一反應(yīng)竟然是要報警…… 萬般無奈之下,她甚至產(chǎn)生了去當女工的沖動。但是,一想起小說里對這個時代女工的描述,她便立刻把這個念頭拋到了九霄云外。每天十六個小時的工作強度,以她現(xiàn)在的身體條件,就算隱瞞了孕婦的身份應(yīng)征成功,也肯定等不到發(fā)工資,就已經(jīng)一尸兩命了。 她終于知道這個時代為什么會有那么多妓女了,妓女竟然是想要自力更生的女性難得的工作機會。只可惜,就算她想墮落,她也沒這個機會。以她的身體條件,只要她敢做,肯定逃不了一尸兩命的結(jié)局。 最后,她哭笑不得地發(fā)現(xiàn)擺在自己面前的選擇,大部分竟然都指向一尸兩命。這算是某種特別的黑色幽默嗎?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又回到之前被搶的那條街,陸秀蹲在路邊,欲哭無淚。她覺得自己一定是史上最慘穿越者。 “爸爸,爸爸……”那個男人果然死了,依舊躺在那里,保持著之前的姿勢一動不動。那個孩子不知道是還不明白死到底是怎么回事,還是無法接受父親已經(jīng)死了這個事實,依然在一下一下地推著男人,企圖把他喚醒。 一想到自己用不了多久也有可能跟男人一樣餓死,陸秀就悲從中來,終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之前的奔波非但沒替她找到生計,反而消耗了她身體的能量,飯點還沒到,她的肚子卻已經(jīng)開始咕咕直叫。她知道理智的做法應(yīng)該是繼續(xù)到街上去碰碰運氣,但她實在太累了。又累又餓,動一下就仿佛要耗盡渾身的力氣。因為被搶走了一件棉衣,現(xiàn)在又加上了一個冷。 她倒是產(chǎn)生過去把棉衣當了的念頭,但她更加明白,要是真當了,比起餓死,她肯定先會被凍死。 哭夠了,她像個乞丐一樣麻木地縮在墻角,靜靜聽著肚子里的翻江倒海。開始還會咕咕直叫,后來,漸漸也就沒了反應(yīng),估計是餓過頭了。比起死,她更擔心的是肚子里的孩子會先堅持不下去。明明之前還在不停拱來拱去,如今已經(jīng)漸漸沒了反應(yīng)。 擔心也沒用,反正等她死了,孩子也一樣活不了! “小家伙,你的命真不好??!”陸秀摸著肚子,長長嘆了一口氣,她以為換成自己能夠給他一個不一樣的未來,沒想到卻依然逃不過命運的捉弄。 對,是他,那是一個已經(jīng)成型的男胎,林大文豪等到未來意識到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孩子后,曾經(jīng)滿懷著哀思追憶過他。當初,少不更事的陸秀還曾因那篇文章灑下過幾滴眼淚,幻想過他如果能夠活下來,會是什么模樣。 “餓死啊……”還真是做夢都沒想到的死法。 “哎,真慘啊……”陸秀正自怨自艾中,忽然聽到耳畔響起一個童音。 抬頭一看,發(fā)現(xiàn)是一個黑黑瘦瘦的小少年,約摸十一二歲大的樣子,模樣雖稚嫩,眼神卻有著陸秀那個時代的孩子所沒有的成熟。雖然他掩飾得很好,但陸秀還是一眼就認出,他就是昨天打劫她的那幫孩子中的一個。 陸秀警惕地往后縮了縮,生怕他忽然暴起把她身上僅剩的那件棉衣也剝了,餓到現(xiàn)在,如果他真這么做,她根本沒有絲毫反抗能力。 “肚子餓了吧!給你!”出乎她的意料,少年沒剝她的衣服,反而變戲法般從懷里掏出了一個白花花的饅頭。因為捂在懷里,竟然還熱氣騰騰的。 陸秀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剛剛咽下,余光忽然瞥到了那個依然在喊爸爸的孩子。猶豫片刻后,掰開饅頭,把那沒咬過的一半遞了過去。 那孩子果然餓了,看到饅頭,立刻把爸爸忘到了九霄云外,抓起饅頭就大口啃了起來。 “你倒是好心……” “沒你好心!”陸秀冷冷瞪了少年一眼,甚至已經(jīng)隱隱懷疑他是不是有某種喜歡故意羞辱打劫目標的惡趣味。 那少年顯然沒意識到她話里的嘲諷意味,東張西望了一陣,忽然俯到她耳畔壓低聲音道:“你不能再留在這里了,有人已經(jīng)看上了你,正準備把你抓去賣了,你應(yīng)該懂我的意思?!?/br> 陸秀頓時被喉嚨里的饅頭噎了一下。她肚子里還懷著孩子,要是真被賣到那種地方,會是什么結(jié)果,想想都令人不寒而栗。 望著少年那副篤定的神情,陸秀敢保證,這個有人,指的肯定是他那幫小伙伴。知道過來提醒,也算他良心未泯。 “往那邊走,到了那條路上就是杜先生的地界,杜先生曾經(jīng)有令,不準欺男霸女,拐賣人口,只要你到了那邊,就沒人敢拿你怎樣了?!?/br> “謝謝提醒!”陸秀看過《三毛流浪記》,知道他這樣的孩子也是身不由己,望著他那張依然稚嫩的臉,心中的怨氣終于還是漸漸消失了。 “哎,誰讓你長得像我姐呢。”少年答得一臉老氣橫秋。明明是個很秀氣小男孩,偏偏卻喜歡學著一副流氓樣,說話也痞里痞氣的,真是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感覺。 “你姐呢?”陸秀不過隨口問了句,沒想到只一句話,少年的眼中竟開始大顆大顆地往下滾淚珠。 “你別哭啊!我的錯,不該問這個問題!” 他迅速擦去了眼淚,別開臉,冷冷道:“沒什么不能問的,被我爸賣進了窯子里,死了!” 大概是不想讓陸秀再看到他的眼淚,少年徑直走向了尸體旁的那個小家伙。 “你愿意跟我走嗎?”他蹲下身,用臟兮兮的手摸了摸小家伙枯黃的頭發(fā),“跟我走,有飯吃?!?/br> 不知怎的,看到這一幕,陸秀的眼淚竟又忍不住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