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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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前做的事,希望你不會介意,他只是不想讓你這樣的大才明珠暗投?!憋@然,連他也覺得那家伙扒陸秀馬甲的事做得不地道。 既然馬甲都已經(jīng)被扒了,又不可能再穿回去。生氣也沒用,陸秀當然只能笑著說并不介意。 兩人又聊了一些有的沒的,大部分都是圍繞《回魂尸》。令陸秀驚奇的是周廣平竟然對時間旅行表現(xiàn)出了濃厚的興趣,聽他在談話中透露出來的細節(jié),應該還真的對此做過一番研究。陸秀愣了愣才想起,自己之前把《回魂尸》寄給《小說月刊》的時候,的確附了大段大段關于時間旅行可行性的探討。 看他那興致勃勃的模樣,陸秀開始擔心自己會不會不小心把他未來的寫作風格帶偏了。要是不小心把未來的大文豪掰成了科幻小說作者,那可就麻煩了。 正擔心中,周廣平忽然從包里拿出了厚厚一疊書:“你不是曾經(jīng)問過怎樣才能寫出養(yǎng)家糊口的文字嗎?這些書應該會對你有幫助。” 雖然如今陸秀早已不需要再靠寫文來養(yǎng)家糊口了,但對方如此熱情,她實在不好拒絕,謝過之后,恭恭敬敬地接過了。暗嘆周廣平倒是的確如傳聞中那樣提攜后輩。 告別了周廣平,陸秀抱著書,走在了上大的校園里。大概是到了下課時間,校園的小徑上到處都是三五成群的大學生,嘰嘰喳喳,好不熱鬧,一個個都洋溢著青春的朝氣。 望著校園里無憂無慮的同齡人,陸秀油然而生一種失學兒童的悵惘感覺。 張瑞云的學習成績一向不錯。如果張家沒有選擇讓她輟學嫁人的話,以她的成績有很大的概率也會出現(xiàn)在這里。可惜,只是如果而已。如今的她,身份與面前這幫天之驕子早已有了云泥之別。 “林先生,等一等!我還有問題要問你!”不遠處,一名男生小跑著追上了一名長衫男子。 “別跑!別跑!我又不會丟下你跑了!” 陸秀正為張瑞云的倒霉遭遇郁悶不已,忽然聽到了一個令她刻骨銘心的聲音,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了林鳳麟的臉。那家伙此刻正一身長衫站在距離她不過幾步遠的位置,手里還拿著教案,應該是剛下課不久。 林鳳麟!她雖然也知道他曾經(jīng)在這所大學教過書,但卻做夢也沒想到竟然會這么巧剛好跟他碰上。畢竟,這所大學的規(guī)模雖然比不上后世,但也絕對算不上小了。偏偏,這種小概率事件竟然還真被她給碰上了。 現(xiàn)在還不是能夠跟他碰面的時候! 短暫的呆愣過后,陸秀立刻一個轉身,拔腿就跑。 “啪!”跑得太急,其中一本書竟然掉到了地上。知道一旦被林鳳麟認出來,她肯定沒好果子吃。陸秀顧不上撿書,繼續(xù)撒腿狂奔。 “喂!同學,你等一下!同學,你掉東西了!”沒想到,就在她以為自己即將成功避開林鳳麟視線的時候,身后竟響起了一個熱情洋溢的男聲。那個男聲清清亮亮,透著一股少年特有的蓬勃朝氣,光聽聲音就能知道那一定是個熱于助人的陽光少年。 第36章 如果是平時,碰到這樣熱心腸的陽光少年高興還來不及。可惜,陸秀現(xiàn)在卻根本就不需要他的熱情幫助。聽到身后的聲音,她跑得反而更快了。 “喂!同學,你干嘛跑?。磕愕魱|西了!”身后響起一陣腳步聲,那家伙竟然追了上來。 知道林鳳麟肯定能認出自己的聲音,陸秀不敢開口,只能低著頭一個勁猛跑。 “同學!同學!”沒想到,身后那家伙竟然緊追不舍。他那中氣十足的聲音瞬間引來無數(shù)人的側目。 “希文!可逮到你了,你的論文呢?” “林先生,我現(xiàn)在有事!一會兒,一會兒我一定過去找你!” 陸秀欲哭無淚,那家伙招惹誰不好,偏偏招惹到了林鳳麟。她好不容易才抑制住了想要回頭的沖動,眼見著眼前出現(xiàn)一個拐角,急忙閃過去躲好。 那家伙為了還她那本書還真是拼了,她都已經(jīng)如此明確的表示不想要那本書了,他竟然還是追了過來。 “同……”眼見著林鳳麟真的被他引了過來,陸秀心一橫,悄悄放下書,撲過去一把捂住他的嘴將他拖進了旁邊的林子里。 雖然那名少年比她高大很多,但對方顯然沒料到自己竟會被一個女孩子偷襲,猝不及防之下,被陸秀輕松得手。 突然從大太陽底下跑到陰暗處,人的眼睛會有短暫的失明,等到他搞清楚狀況,已經(jīng)被陸秀捂著嘴拉到了一棵樹后。害怕對方掙扎,陸秀從身后緊緊抱住了他。這家伙果然是個純情少年,意識到自己竟然被個女孩子抱住后整個人都僵了,別說掙扎了,連呼吸都是一滯。 “噓——”陸秀的噓聲出口,那家伙的身體又是一僵。 “希文,朱希文!你給我出來,全班就只剩下你一個沒交論文了!”聽到林鳳麟的聲音,陸秀心下一松,原來面前這家伙也在躲他??! “臭小子!跑得倒挺快!”林鳳麟找了一陣,終于還是走了。 陸秀長舒了一口氣。神經(jīng)放松下來,才猛然意識到此刻她跟那個倒霉孩子的動作到底有多么不妥。天氣很熱,加上剛剛那陣跑動,兩人此刻都是一身的汗,前胸貼后背,單薄的衣衫被汗浸透,已經(jīng)分不清到底是誰的汗了。 眼前的倒霉孩子估計從來沒受過如此刺激,心跳聲大得陸秀都能感覺得到,身體微微顫抖,連呼吸都變得粗重了起來,灼熱的鼻息一下一下噴在陸秀的手指上,仿佛火燒一般。陸秀慌忙松開手,如遭雷擊般推開了他。 “同……”他咽了咽口水后才僵硬地將那本陸秀落下的書遞了過來,“同學,你的書……” 陸秀此刻站的角度非常不好,剛好是逆光??催^去只能看到一片灼目的日光,根本看不清對方的臉,但那孩子顯然看到了她的臉,肢體動作剎那間變得局促萬分。 “謝謝……”陸秀接過書,撿起地上剩下的書,這就準備離開。 剛一轉身,忽然聽到身后傳來一個驚喜的聲音:“咦,原來你會說話,我還以為你又聾又啞呢!” “你才又聾又?。 标懶憧扌Σ坏?,這就是他之前窮追不舍的原因嗎? “既然你能聽到我的聲音,那剛剛為什么要跑?” 陸秀努力瞇起眼睛想看清這個好玩的大男孩的模樣,可惜,他身后的太陽實在太亮了,根本看不清。 “哦,我知道了!你怕林先生!” 這么說其實也沒錯。陸秀沒有否認,嘴角一勾:“你自己不也一樣!” “我才不怕他,我只是討厭寫文章,每次寫文科類的論文都比殺了我還難受。那篇論文我真的已經(jīng)快要寫完了……”他撓了撓頭,“其實,林先生人很好的,文章寫得好,人也和氣,不像其他先生那樣永遠板著臉。他把我們所有學生都當成朋友,就像大哥哥一樣。而且,他還經(jīng)常跟我們講留學時的見聞?!?/br> 把所有同學都當成朋友嗎?陸秀皺了皺眉,果然,倒霉的張瑞云是這世上唯一沒被他當成朋友的人。 “同學,你也喜歡《小說月刊》啊!”大概是看到了陸秀那疊書中露出的封面,少年的聲音忽然變得興奮了起來,“林先生這一期在上面發(fā)表了一篇小說,名叫《日出》,非常好看!” 雖然陸秀曾經(jīng)也當過林鳳麟的腦殘粉,但融合了張瑞云的記憶,突然聽到有人當面稱贊他,那種感覺真的相當微妙。 《日出》?她不記得林大文豪的創(chuàng)作年表中有這樣一篇小說!難道是她的存在引起的蝴蝶效應?有機會倒是要好好拜讀一下! “多謝提醒!” “同學,你沒事吧?你的表情不對,是中暑了嗎?要不要我?guī)闳タ瘁t(yī)生?”那家伙果然是熱于助人的新時代好少年。 陸秀連忙拒絕,抱著書落荒而逃。 天氣實在太熱了,回到家,她已經(jīng)是一身的汗。因為之前的親密接觸,身上甚至還沾上了一絲不屬于她的陌生男子的味道。一到家,她就第一時間沖進浴室洗了個澡。 換下那身讓她被認成同學的素凈旗袍的時候,她百感交集,總覺得之前的陽光,書香,跟陌生少年的氣息,就像是存在于另一個世界的東西一般模糊跟遙遠。 正在這時,外面忽然響起一陣嬰兒的啼哭聲,她急忙放下旗袍,用最快的速度跑出了浴室。給兩個孩子喂完奶,她才終于有機會捧起周廣平借給她的那幾本書。 這些都是文學理論方面的書籍,大部分都是譯作,其中一本竟然還是純英文的。讓陸秀忍不住感嘆,周廣平還真是高看了她。這些書顯然應該是他自己平常在看的,每一本都有被翻閱過的痕跡,有些書頁的空白處甚至還寫著他自己的注解,如果拿到后世,絕對能賣個好價錢。 連這樣的書都拿了出來,看來,他對陸秀的印象相當不錯。雖然他現(xiàn)在的名氣還沒到達巔峰,但陸秀卻是欣喜不已。這個時代的文人跟后世一樣喜歡掐架,抓住對方一點把柄,就喜歡把人往死里罵。有這位未來的超級大神罩著,她以后就算遇到麻煩,也會多一分保障。這位可是一向以護犢子跟會罵人而聞名的。 當然,前提是,別被他發(fā)現(xiàn)自己在百樂門上班。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陸秀換好衣服,帶著兩個孩子去了百樂門。原以為這又會是平常的一天,沒想到,還沒進經(jīng)理辦公室,便聽里面?zhèn)鱽硪魂嚉怛v騰的咆哮。 “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兄弟?”是張漢聲,聲音聲嘶力竭,卻又透著一股痛心疾首的悲涼,就像是抓到了老公出軌的原配,憤怒又無奈,“出了那么大的事怎么可以不告訴我?” 小弟正在抓狂,杜雪懷卻平靜依舊:“你我之中總要有一個留下,不然,要是出現(xiàn)了最壞的狀況,誰來主持大局?” 想起之前在圖書館里看到的報紙頭條,陸秀恍然大悟。她之前還在奇怪杜雪懷不在的那幾天張漢聲為什么能夠那么平靜,原來一開始就沒告訴他??! “那為什么不留下你自己?”關鍵時刻卻被排除在外,張漢聲似乎覺得這是無法原諒的事情,聲音既憤怒又委屈。 “因為你還太嫩?!泵髅骱苌瞄Lcao縱人心,這一次杜雪懷卻答得簡單又直白。 “我知道你想保護我!但是我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你可以相信我!大哥,相信我!” 回答張漢聲熱血沸騰的告白的,卻是一聲痛苦的悶哼。 “大哥,你受傷了!”然后,便是張漢聲驚慌失措的聲音。 聽到這里,陸秀再也沒辦法繼續(xù)留在外面偷聽了,果斷推門走了進去。她對上的是杜雪懷那張因為疼痛而變得扭曲的臉。 “你怎么了?”她心臟一緊,忙問道。 疼痛應該已經(jīng)過去,杜雪懷臉色一松,又恢復到了之前面無表情的模樣。 “沒事,一點小傷,養(yǎng)幾天就好了?!北砬樵频L輕,仿佛那個剛剛那張因為疼痛而扭曲的臉,不過是一場幻覺。 張漢聲是十佳好小弟,當然不可能滿意這樣的回答:“脫掉!快把外套脫掉!給我看看!” “真的沒事!”杜雪懷皺眉。 “真的沒事你就脫掉衣服給我看看!”張漢聲堅持。 陸秀只看過他對杜雪懷前倨后恭的狗腿子模樣,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對著他露出如此強硬的表情。如果后世那幫花癡看到他此刻的表情,肯定會尖叫聲一片。 真是純潔美好的兄弟之情??! 張漢聲似乎想要上前用強,大概是怕自己沒輕沒重的動作會弄疼杜雪懷,最后終于還是縮回了手。眼神卻一如既往的堅定,就像是面對不肯吃飯的孩子的無奈家長,舍不得動手,就只能用眼神威逼。 可惜,就跟吃定了家長不會把自己怎樣的熊孩子一樣,杜雪懷根本不把他的眼神當回事。兩人就那么安靜地對峙著。 張漢聲殺氣騰騰,杜雪懷若無其事。兩人大眼瞪小眼,現(xiàn)場的氣氛一時間變得詭異無比。 永遠別跟面癱比表情,撲克臉的持久度遠遠超過其他任何表情,最終還是張漢聲率先敗下了陣來。 “算了!我管你是死是活!”知道不可能讓大哥服軟,他氣急敗壞地狠狠砸了辦公桌一拳,然后猶如跟家長鬧別扭的青春期少年一般摔門而去,出去的時候還踹翻了門口的一把椅子。 陸秀擔心兩個孩子會被張漢聲鬧出來的動靜驚到,剛想低頭查看,卻見原本面無表情的杜雪懷臉上忽然露出了極度痛苦的表情。 第37章 陸秀見狀,顧不得兩個孩子,飛奔過去查看杜雪懷的狀況。 他此刻的狀況簡直糟糕到了極點,雖然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音,卻在大口大口吸著氣。明明開足了冷氣,他身上的衣服卻汗津津的,比起之前陸秀從大太陽底下回來時不遑多讓。 “你……你沒事吧?”突然面對這樣的狀況,陸秀頓時驚慌失措了。 杜雪懷深吸了一口氣才答:“沒什么大不了的……那個臭小子,剛剛扯到了我的傷口……” 他此刻的樣子明明這么可憐,陸秀卻忽然有些想笑。扯到傷口的時間應該就是她在門口聽到他那聲悶哼的時候,也虧得他能忍到現(xiàn)在。 “你笑我……”杜雪懷竟然破天荒地露出了一臉可憐巴巴的表情。 “沒……”知道現(xiàn)在不是繼續(xù)幸災樂禍的時候,陸秀掏出手絹替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大概是因此轉移了注意力,杜雪懷粗重的喘息聲漸漸變得平緩了些。 “現(xiàn)在可以脫掉衣服了吧?”看到潔白的襯衫上竟然洇出了一點鮮紅,陸秀明白,他的確沒有說謊。張漢聲那個毛手毛腳的家伙不僅扯動了他的傷口,恐怕還直接把已經(jīng)長好的傷口給扯裂了。 活該!誰讓他逞英雄的! 杜雪懷臉色蒼白地點了點頭,顫抖著伸手去解襯衫的扣子。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失血過多,連他的手指也跟臉色一樣蒼白??吹剿獾闷D難,陸秀顧不得男女之防,走過去替他解開了襯衫的扣子。 扣子一粒粒解開,露出好看的鎖骨,這家伙一直西裝革履,最熱的時候襯衫扣子也扣到最后一顆,陸秀哭笑不得地發(fā)現(xiàn)跟他認識了這么久,自己竟然還是第一次見到他的鎖骨。機會難得,忍不住多瞄了幾眼。 襯衣褪下,終于露出了里面已經(jīng)染血的繃帶。傷口在左側的肩膀上,靠近琵琶骨的位置,不致命,卻依然觸目驚心。還好陸秀并不暈血,不然看到這血rou模糊的模樣肯定會暈過去。還好,傷口只是裂開,這個位置也沒什么大血管,鮮血正順著傷口緩緩滲出來,這點出血量,要不了人命。 陸秀長舒了一口氣,順著杜雪懷的指點找到了藥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