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陸秀進(jìn)門的時候，杜雪懷剛剛把毛團(tuán)抱到她的小床上，正盯著雪球最愛的小兔子愣愣地出神。

    見陸秀進(jìn)來，杜雪懷忽然回頭，沖她淡淡一笑：“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這到底是豬，還是兔子？”

    “當(dāng)然是兔子！屬豬的兔子！”陸秀沒想到緊要關(guān)頭，他卻在糾結(jié)這種無傷大雅的問題。

    去年是舊歷乙亥年，所以雪球?qū)儇i。陸秀原本是想做一頭小豬的，做完才發(fā)現(xiàn)如果是豬的話，玩偶的個頭實在太小了一些，為了讓玩偶顯得更大一些，她別出心裁，用剩下的布頭給它加了一對長長的兔子耳朵。所以，就有了眼前這只長著豬鼻子的奇怪雜交玩偶。

    由于布料有限，兔子的個頭不大，算上耳朵也不過才三十公分左右，雪球剛好能抱個滿懷。小兔子靜靜躺在原本屬于雪球的位置上，頓時顯得原本不大的嬰兒床有些空蕩蕩的。望著另一側(cè)熟睡中的毛團(tuán)，陸秀又忍不住感覺鼻子有些發(fā)酸。

    “你……你剛剛說的話，是不是認(rèn)真的？”她忍了忍眼淚，上前一把抓起了杜雪懷的手。

    杜雪懷替她擦了擦眼睛將墜未墜的淚水，回了她一抹淡淡的微笑：“你說呢？你希望我是不是認(rèn)真的？”

    這個問題對一位母親，一位妻子來說，實在太過殘忍了。陸秀沒有回答，只是一臉哀怨地望著他。

    “算了，不逗你了！”杜雪懷微微一笑，一把將她攬進(jìn)了懷里，“這其實根本就不是一個選擇，這是一場正大光明的陽謀。無論我救，還是不救，我都會輸。不然你以為對方為什么會大費(fèi)周章把聲明發(fā)在報紙上？”

    杜雪懷長嘆了一口氣，一臉的無奈：“我救，會沒命；不救，我就成了見死不救的薄情寡義之徒。在道上混，義字當(dāng)頭，你覺得如果我見死不救，以后還會有人服我嗎？到時，人們一定會說，什么義薄云天杜先生，分明是個連自己兒子都能棄之不顧的沽名釣譽(yù)之徒！所以，對這件事情，你其實根本不必覺得太過感動！”

    說了半天，最后一句話才是重點吧！陸秀頓時哭笑不得，忙道：“我才不感動，一點都不感動！當(dāng)?shù)木葍鹤?，本來就是天?jīng)地義！”

    發(fā)現(xiàn)陸秀正冷眼望著自己，杜雪懷挑了挑眉，笑道：“你能這么想就對了，我最受不了哭哭啼啼的小女兒情態(tài)。”

    見他神色如常，一點不像生無可戀想主動找死的人，陸秀終于反應(yīng)過來，不客氣地問他：“你好歹也是上海灘縱橫了這么多年的頂級大亨，應(yīng)該不會做自尋死路的蠢事吧！說吧，你打算怎么做？”

    杜雪懷果然笑了：“很簡單，我們能騙過他們一次，就能騙過他們第二次！眼見不一定為實，你之前給我畫斷指的手法，讓我想起了西洋魔術(shù)。我之前曾看過一個美國人表演的將活人切成兩半后再復(fù)活的魔術(shù)。我們可以用類似的手法騙過綁匪，把雪球救出來！”

    “英雄所見略同！”陸秀真沒想到杜雪懷竟然能想到這一點，頓時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電影特效vs西洋魔術(shù)，殊途同歸啦！

    “誒？你也是這么想的？”

    “所以才說英雄所見略同！”陸秀目光灼灼地望著他，“你打算怎么做？”

    “我得先找?guī)酌餮竽g(shù)大師，討教一下魔術(shù)手法。看看他們有沒有飲彈自盡，還能奇跡生還的特殊手法……”

    看來自己之前畫斷指的那一幕對他產(chǎn)生了一些不好的影響??！陸秀哭笑不得，不客氣地戳破了他的美好幻想：“沒有這種手法！”

    “你怎么知道？”杜雪懷一臉無辜。

    看boss級人物露出如此蠢萌的模樣，還真是一種難得的享受。陸秀在心中默默作答：如果有，這樣的魔術(shù)肯定會跟把人切成兩半的著名魔術(shù)一樣，成為風(fēng)靡全球的魔術(shù)師保留節(jié)目，自己怎么可能一點印象都沒有？

    她心中的答案根本沒辦法說出口，于是，只能答：“如果我說，我對西洋魔術(shù)很有研究，你信嗎？”

    “我信！”杜雪懷竟然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咦？”他的這個反應(yīng)反而讓陸秀吃了一驚。

    杜雪懷不是白癡，立刻從她的表情判斷出自己剛剛被涮了，連忙苦笑道：“你會唱歌，會演戲，會彈琴，會作曲，會寫文，畫出來的服裝設(shè)計圖連六叔都贊不絕口，甚至還會畫斷指……再多一條對西洋魔術(shù)有研究，似乎也很合理。”

    聽他這么一說，陸秀才猛然意識到，自己竟然這么能干，微愣了片刻，默默考慮以后要不要稍微低調(diào)一點。

    “既然魔術(shù)手法行不通，說說你的打算吧！”杜雪懷并沒有因為自己的打算被無情否決而生氣，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便目光灼灼地望著陸秀，靜待著她的回答。

    陸秀露出一臉孺子可教的表情，沖他點了點頭，開始娓娓道來：“飲彈自盡會把腦袋炸成西瓜，我可沒辦法把打爛的西瓜再恢復(fù)原狀！所以，你絕對不能這么死。我們不如換種死法怎么樣？”

    杜雪懷眼前一亮：“哦，你想讓我怎么死？”

    陸秀沒有正面回答，若有所思地望了他一眼，忽然轉(zhuǎn)移了話題：“你的八大金剛里面，哪位的演技最好？”

    八大金剛身居要職，除了張漢聲，很少有人能有時間四處閑逛。陸秀也是在不久之前才終于成功見到了他們?nèi)珕T。真人比照片上還帥，帥到讓陸秀甚至有沖動把他們拉去全明星電影公司演電影。當(dāng)然，只能想想而已。要是她真這么做，被挖了墻角的杜雪懷肯定得跟她拼命。

    八大金剛其實就是杜雪懷當(dāng)年還是個窮癟三的時候撿回來的八個流浪兒，年齡有大有小，除了張漢聲，還有柳維棠，王霄，于識三，朱文宇，魏風(fēng)，楊緒言，杜天佑等幾人。如果沒有杜雪懷，這幾個孩子大概早死在街上了，所以八人能力雖然未必拔尖，但忠心卻是一等一的。

    張漢聲首先排除，這家伙長得雖然不錯，但演技實在太渣，陸秀曾經(jīng)被他的美色所惑，有意讓他在《三毛流浪記》里面本色出演舞廳老板?？上В强鋸埖难菁己Φ脛〗M全體成員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不想大春天的再給劇組全體成員發(fā)寒衣費(fèi)，陸秀只能無奈放棄了這個不切實際的打算。

    柳維棠文質(zhì)彬彬，一向唯杜雪懷馬首是瞻，跟陸秀設(shè)定中的角色不符，也排除。

    其他幾人陸秀不熟，見過張漢聲真人就知道，歷史上的記載是做不得數(shù)的，所以只能向杜雪懷這個最了解他們的大哥求教。

    “演技？你問這個做什么？難道說……”杜雪懷臉上的表情換了又換，開始是恍然大悟，接著變成了難以置信，最后定格成了哭笑不得。

    沒想到杜雪懷的表情會這么精彩，陸秀苦笑著摸了摸鼻子，淡淡道：“老大為了兒女私情棄小弟們而去，小弟失望透頂，忿而舉槍干掉了不負(fù)責(zé)任的老大。我覺得這樣的死法還蠻合理的?！?/br>
    “的確合理……看看外面那幫小子剛剛得知我的決定后的表情就知道。”杜雪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能告訴我為什么要如此大費(fèi)周章嗎？”

    看杜雪懷一臉好奇寶寶的表情，陸秀耐心替他解釋：“這樣，原本的近距離爆頭，就變成了遠(yuǎn)距離射殺。相比近距離爆頭，遠(yuǎn)距離射殺的cao作空間更大一些?！?/br>
    她望了杜雪懷一眼，繼續(xù)道：“小弟的叛變不在圍觀群眾的預(yù)料之中，突如其來的事故會轉(zhuǎn)移人的注意力，削弱人的判斷能力，從而避免穿幫，從側(cè)面提高裝死的成功率?！?/br>
    “這樣啊……”杜雪懷垂下了長長的睫毛，若有所思。估計是在心中默默對比幾個小弟的演技，半天，他才再度抬起頭，幽幽吐出了一個名字，“識三吧，那小子小時候為了多吃一口飯，經(jīng)常裝病，論演技，沒人能贏得了他?！?/br>
    這個于識三陸秀很熟，就是后來因為莫名其妙被腐女跟老大湊成一對，拿拐杖敲位高權(quán)重的兒子的倔老頭。傳說當(dāng)年遇到運(yùn)動遭到清算的時候，還曾為了維護(hù)杜雪懷的名譽(yù)，差點丟掉性命。忠心絕對沒的說。

    關(guān)于他這個好玩的名字，還有個有趣的小故事，他之所以叫于識三，當(dāng)然不是因為他只認(rèn)識三，而是因為他小時候傻里傻氣，被小伙伴們?nèi)×耸c的綽號。后來，杜雪懷覺得不雅，才替他改成了識三。后來的后來，他功成名就，不少人勸他改掉這個不雅的名字，卻被他以這是老大取的名字為由擋了回去。

    雖然有個十三點的綽號，于識三人卻不傻。杜雪懷對他的評價是，大智若愚，未來成就恐怕會在所有人之上，后來果然不假。

    這小子放后世，就是個腹黑的逗比。

    此時，那個令后世的boss級人物也聞風(fēng)喪膽的倔老頭還只是個二十出頭的帥小伙。突然蒙受杜雪懷的召喚，一臉的興奮。那表情，讓陸秀莫名想起期待著能夠接受關(guān)鍵任務(wù)的特種兵戰(zhàn)士。

    “大哥，你是不是決定好了，準(zhǔn)備干死那幫不開眼的混蛋！”于識三此刻依舊想著要掃平綁匪的那棟宅子，不等杜雪懷這邊開口，劈頭就問。

    “不是我找你，是你嫂子?！倍叛研Σ[瞇地把皮球踢給了陸秀。

    抬頭打量著眼前這個未來跺一跺腳，能讓全國震三震的boss級人物，欣賞著對方一臉等待領(lǐng)導(dǎo)指示的表情，陸秀的心情忽然好到了極點，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擺出一副長者的語氣，語重心長道：“識三啊，聽你大哥說，你演技不錯，所以，嫂子我決定交給你一個艱巨的任務(wù)！”

    于識三霎時眼前一亮。

    見他一臉的躍躍欲試，陸秀忽然話鋒一轉(zhuǎn)：“不過，在這之前，我們得先做一件事?！?/br>
    “做什么？”于識三滿臉期待。

    陸秀嘴角一勾，惡趣味地道：“試鏡！”

    第116章

    “試……試鏡？”于識三似乎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對，試鏡！”陸秀嘿嘿一笑，一臉惡作劇得逞的表情。

    于識三先偷偷望了杜雪懷一眼，然后才略有些遲疑地對陸秀道：“嫂子，我對拍電影一點興趣都沒有，我只想留在大哥身邊，替大哥分憂……”

    陸秀搖了搖頭：“我只讓你演戲，沒讓你拍電影，演戲也可以替你大哥分憂。我就是因為聽說你演技好，所以才決定把這個光榮的任務(wù)交給你?！?/br>
    于識三撓了撓頭，一臉茫然。

    “不過，在此之前，先讓我見識一下你的演技！”

    “嫂子，你想讓我演什么？”于識三看看杜雪懷，發(fā)現(xiàn)那家伙一臉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表情，只能乖乖認(rèn)命。

    “不急，不急，先試鏡?？纯茨阊菁歼^不過關(guān)，如果不過關(guān)，我可沒辦法把那個生死攸關(guān)的任務(wù)交給你?！?/br>
    于識三聞言，頓時急了：“嫂子，你可別小看我！試鏡就試鏡，盡管放馬過來！”

    “好！試鏡的場景就是，你忽然發(fā)現(xiàn)你尊敬的大哥其實是你的殺父仇人。”陸秀一把拉過了杜雪懷，“雪哥，你配合一下，跟識三搭一下戲?！?/br>
    “??？殺父仇人？嫂子，你開什么玩笑！”于識三哭笑不得。

    陸秀答得理所當(dāng)然：“越是這樣的場景，才越能檢測出一個人的演技啊！”

    “識三，演吧?！边B杜雪懷都開了口。

    于識三只能點點頭，一臉無奈地開始醞釀情緒。

    片刻后，他抬起頭，用一種復(fù)雜莫名的眼神靜靜望著杜雪懷，那眼神交織著震驚失望痛心悲哀，將那種愛恨交織的感情演繹得淋漓盡致。雖然沒有一句臺詞，但他的眼神已經(jīng)勝過了千言萬語。連原本只是站在那里看好戲的杜雪懷也被他帶入了情緒，臉上的表情漸漸開始符合陸秀的預(yù)設(shè)情景。

    “卡！完美！太完美了！”陸秀驚喜不已，這家伙的演技不去拍電影實在太浪費(fèi)了。這種程度就夠了，只要他現(xiàn)場的時候能夠發(fā)揮出這份演技的十分之一，不愁那幫愚蠢的綁匪不上當(dāng)！

    “大哥，嫂子，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你們打算交給我的任務(wù)了吧？”于識三收斂了臉上的表情，再度恢復(fù)到了原本那沒心沒肺的模樣。果然不愧是擅長扮豬吃虎的牛人，這入戲很出戲的速度，連陸秀這個專業(yè)人士都嘆為觀止。

    “雪哥，你跟他說吧！”陸秀可不想當(dāng)這個離間兩兄弟關(guān)系的壞人，把這個艱巨的任務(wù)丟給了杜雪懷自己。

    杜雪懷點點頭，招手示意于識三過去，然后便壓低了聲音，跟他講述起了先前已經(jīng)跟陸秀商量好的對策。

    “這……這……”于識三大概沒料到大哥交給自己的任務(wù)竟會是當(dāng)眾開槍射殺他，聽完，如遭雷擊般僵在當(dāng)場，半天回不過神來。

    杜雪懷拍著他的肩膀，開導(dǎo)道：“又不是真的讓你殺了我，到時槍會做過手腳，里面都是沒有彈頭的空包彈。只要讓綁匪相信我已經(jīng)死了就沒事。只要救回了雪球，我們就能有仇報仇，有冤報冤了！”

    如果不是早知道于識三是杜雪懷死忠中的死忠，給陸秀十個膽子她也不敢這么玩，要是不小心遇上一個心懷鬼胎的小弟，來個假戲真做，到時，她真是連哭都沒處去。于識三玩大智若愚玩得太純熟，在八大金剛中地位不顯，就算真的干掉了杜雪懷也不存在能夠上位的可能。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他都是向杜雪懷開槍的最佳人選。

    于識三雖然之前一臉只要大哥一聲令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的模樣，但真正要他對杜雪懷舉槍，對他來說果然還是難以接受了一些。杜雪懷開導(dǎo)了半天，他卻依舊表情扭捏，一臉的不情不愿。

    “識三，你相不相信大哥？”

    “信，當(dāng)然信！但是我不相信阿聲他們……”于識三撓了撓頭，“要是我真朝你開槍，他們七個肯定下一秒就舉槍把我崩了。”

    陸秀笑了，原來他在擔(dān)心這個。果然不愧是能夠笑到最后的牛人，想的就是比普通人透徹。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啊！”看他那一臉欲哭無淚的表情，陸秀忍不住想逗逗他。

    “??？”于識三聞言，表情頓時難看到了極點。

    最后，還是杜雪懷看不下去了，笑著替他解圍：“你就別逗他了?！?/br>
    可惜，陸秀卻不愿意放棄這樣好的，欺負(fù)未來boss級人物的機(jī)會，繼續(xù)嘿嘿笑道：“你放心，我不會讓其他人有機(jī)會動你的，送你上西天的任務(wù)，交給我就行了！”

    于識三此時已經(jīng)猜到了她話中的意思，面上卻依舊一臉配合地道：“嫂子饒命！”

    所有的布置都需要時間，陸秀回憶了一下上輩子煙火師的特殊手法，估算了一下實驗需要的時間后，讓杜雪懷在報紙上發(fā)了條聲明，請求綁匪寬限一段時間，讓他處理完各種善后事宜。

    此時綁匪還不知道，他們預(yù)想中當(dāng)眾逼死滬上大佬的好戲，已經(jīng)在陸秀的設(shè)計下變成了一場令人哭笑不得的鬧劇。以為成竹在胸，看到聲明后，樂得在公眾面前展現(xiàn)風(fēng)度，竟然欣然應(yīng)允。

    先是杜雪懷莫名斷指，接著又是后來那一連串你來我往的聲明。滬上輿論一開始還不太敢相信真的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觀望了一陣后，終于徹底確信了。

    杜先生家的小少爺跟小小姐被綁架，杜先生甚至還被逼切指換女，消息一出，整個上海灘都震動了。

    滬上的各大小報記者一般情況下都不太敢爆杜雪懷的料，但出了這么大的事，再沒反應(yīng)未免也太不敬業(yè)了些。這幾天陸陸續(xù)續(xù)有小報記者涌向杜公館，希望能打探到一些關(guān)于綁架案的細(xì)節(jié)。

    在小報記者孜孜不倦的努力之下，綁架案的各種細(xì)節(jié)開始接二連三地暴露在了公眾的視線之下。

    從奶媽滅門案，到切指換女，再到外白渡橋的死亡之約……這一連串的消息簡直比卡爾登影院最新上映的好萊塢大片還刺激，一時間，全上海的視線都落在了原本敬而遠(yuǎn)之的杜公館之上。

    杜雪懷這邊的保密工作做得相當(dāng)不錯，除了陸秀跟演技絕佳的于識三，還沒有人知道一切都是演戲。主辱臣死，老大竟然因為綁匪的要挾丟了一根手指，杜雪懷的那幫小弟氣勢一時間低迷到了極點。這更讓小報記者對發(fā)生的一切深信不疑。

    紙包不住火，這么大的事情想瞞也瞞不住。反正總會有膽子大的記者忍不住寫，與其讓別人寫，還不如自己寫?？紤]再三之后，陸秀用化名寫了一篇通訊稿，詳細(xì)描述了杜雪懷切指換女的經(jīng)過。盛贊了他的有情有義，故意渲染了毛團(tuán)被救回來時的狼狽模樣，指責(zé)綁匪牽連家小不算，還虐待無辜的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