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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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人,葉顏以前也曾經(jīng)見過。那汴梁城外小酒館中微微笑著的花滿樓,便就是如此。 當然,他們兩個人給人的感覺并不相同。 唯有初見的時候,他們完美到你甚至不會注意到他們看不見這一點,倒是一模一樣。 只是,大約只有他們自己知道,要成為現(xiàn)在這個樣子,到底要付出多大的努力。 那少年雖然“看”不見她,但像是心中生著眼睛一般,不但準確地同她“對視”,還朝著她微微笑了一笑。 他安靜的時候,仿若玉山巍峨,微笑的時候卻似清風拂面,仿佛帶著種讓人心醉的魔力,簡直可以讓無數(shù)少女只因為這一個微笑便能夠為他甘愿奉獻一切,甚至去殺人、去死。 葉顏雖然也是個少女,但見了這樣的微笑,卻不過只是微微頷首,算是同他打了個招呼,竟是連面上的表情都絲毫沒有什么變化。 那白衣少年還在微笑,那安靜平和的琴音也在繼續(xù),而便就是這個時候,那青衣少年卻忽然停下了簫聲,冷冷道:“你的琴音亂了?!?/br> 那白衣少年便也停下了琴聲,緩緩開口,十分溫雅地道:“是在下分心,有負兄臺雅意,還望見諒?!?/br> 那青衣少年冷哼了一聲,卻也不再多言,當下把碧玉簫收回來,又掛在了腰間,方才冷冷道:“你的琴彈得不錯,可惜心太大了?!?/br> 白衣少年聽得他如此說,也不著惱,只淡淡笑道:“兄臺見教的極是,于音律之道上,在下的確難望兄臺項背,讓兄臺見笑了?!?/br> 他處處客客氣氣,溫文有禮,那青衣少年卻似愈發(fā)生氣,然則他脾氣本就如此,不過發(fā)過了火就完,倒也并不曾真的對這白衣少年如何。只是他看著他的目光,倒似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惋惜之意,想來竟是對他明明在音律上有著極高的天分,卻不思進取澤事兒,十分在意。 楚留香到了這個時候,終于出面打了個圓場,笑著道:“原公子過謙了。太原無爭山莊之名已是威震江湖數(shù)百年。原公子更是素有才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此番能聽得公子彈奏一曲,真是人生一大樂事?!彼f到這里,故意頓了頓,方才繼續(xù)道:“當然,青公子的簫聲也是一絕,今日在下實在是大飽耳福?!?/br> 那青衣少年對此等贊美卻沒有什么大的反應,竟似習以為常一般,只看了楚留香一眼,冷哼了一聲道:“算你有眼光。” 楚留香苦笑了一聲,頗有些“秀才遇到兵”的感覺。 他不由自主地轉(zhuǎn)頭看了葉顏一眼,卻也沒在她那里看到什么同情憐惜的目光,便愈發(fā)覺得心累。 果然,這一次的海上之旅,是不能與往常同日而語的。 同船共渡的大家,實在都非常人,這么想想,還真是有些不習慣。 感覺到有人的目光投向了他之后,楚留香抬眼看去,卻見到唯一露出同情神色的,居然是那位眼睛根本看不見的原公子,雖然十分感動,但這心累的感覺卻是愈發(fā)的厲害了。 若是能與這位原公子同船,便好了。 至少不必單獨面對葉姑娘這座活動的冰山和那位“青公子”那座不定期噴發(fā)的活火山罷。 他心中剛剛這么一想,便聽得那原隨云道:“楚公子客氣了。在下此次出海,原本是為了一件事,不知道楚公子又是為了何事?” 楚留香微微一愣,正在想著要不要如實相告,那原隨云卻忽然笑道:“若是在下沒有猜錯,楚公子此行想必同在下的目的一樣。因著除了去那個地方,再沒有誰會走這條海路?!?/br> 楚留香聽得他這么說,心中倒是有了底,故此,也不再客氣,而是直接開口相邀道:“既然如此,不知道原公子可否屈尊,到在下船上一敘?” 原隨云笑道:“在下正有此意?!?/br> 他們兩個人兀自在那里客套來客套去,葉顏卻是不耐煩聽這些東西。 她尋常很少同別人一處行動,這一次湊巧了同楚留香同船,加上那不請自來的神秘青衣少年,和這個雖然是偶遇、但馬上就要上船來的白衣少年,同行的人居然有了三個,還真是倒是頭一回這么熱鬧。 她雖然有些不適應,但也沒有到無法忍受的程度。 既然這人是楚留香的熟人,她便也就沒有再多花精力關(guān)注,她的注意力,還停留在面前的那個死尸上。 這個人的死因是被劍所傷。 但這劍比尋常的劍窄了很多,竟似從未見過。不知道是何門派,有沒有什么高手,可以挑戰(zhàn)試試。 見到她觀察那死尸,那青衣少年也忍著惡心湊了過來,不過到底還是忍不下去,很快就跳到一邊,厭惡地道:“那一位大叔等會兒一定會說這個人是誰的,你何必離著它那么近,小心不要沾上什么臟東西?!?/br> 第51章 詐尸 葉顏還在想著劍招的事兒,所以壓根兒沒留神這青衣少年說了什么,當然也沒有分神抬頭去看他一眼。 那青衣少年的一張俊臉黑了黑,似乎對被無視這件事很是不習慣,卻不知道怎地居然也沒有當場炸毛,只站在離著她和那個尸體兩三步遠的地方,生了會兒悶氣,然后也跟著看起那尸體來。 只不過,與其說他是在看,倒不如說是在瞪。 這樣看過去,愈發(fā)像是一只瞪圓了眼睛的貓兒了。 只是可惜葉顏這時候?qū)P脑谘芯磕莻€劍法的角度和可能的力道,根本沒有時間去關(guān)注他。 那少年見到這樣,小臉愈發(fā)繃緊了,讓人覺得,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就要發(fā)飆了。幸好這個時候,楚留香和原隨云卻已經(jīng)客套完了,一起朝著他們這邊走過來。 見到葉顏在看那尸體,而青衣小公子已經(jīng)到了快要抓狂的邊緣,楚留香暗道了聲不好,連忙開口打了個圓場道:“葉姑娘可是看出什么來了?” 葉顏搖了搖頭道:“除了看出他死于劍傷,且是一劍斃命之外,并沒有看出其他什么?!?/br> 那青衣少年這個時候的臉色總算是稍微好了些,看著葉顏,頗有些“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般地嘆了口氣道:“所以說,讓你等這大叔來揭曉謎底就對了啊……” 似乎到了這個時候才注意到自己剛剛被這少年稱呼了什么,楚留香的唇角不免微微有些抽搐。 不過,看著這少年也的確不過才只十二三歲年紀的樣子,若是真是按照年紀算起來,自己可不真的能夠當他一句叔叔。 再看看對面的葉姑娘如花朵兒一樣鮮嫩的臉蛋兒,旁邊兒的原公子吹彈可破的肌膚,他忽然有了一種奇妙的滄桑感——為啥現(xiàn)在出來闖蕩江湖的少俠們都如此年輕?這還讓他這種出道十多年了還覺得自己可以繼續(xù)“風度翩翩、玉樹臨風”個二三十年的前輩怎么混啊? 哥哥我今年也才二十多歲啊。 求放過。 話雖然如此說,但楚留香看著這三個齊刷刷地站在自己面前的,平均年齡恐怕還不滿十六歲的少年男女們,心里也著實有些沒有什么底氣了。 大叔就大叔吧。 葉姑娘和原公子倒是不必擔心,雖然一個冷淡,一個淡然,但都是很講道理的人。 但,那一位青小公子,恐怕真心有些難辦。 看這個樣子,這一位青小公子好似也是打定了主意要跟著他們?nèi)ッ半U的。既然有他同行,看來,到達那“海上銷金窟”之前,自己這個大叔的稱號,恐怕也只有先收著了。 不過,即使是大叔,他也絕對有信心做個最帥的大叔。 風度翩翩、玉樹臨風的楚香帥一面努力維持著平靜,一面奮力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熊孩子什么的,最討厭了。 正在這么腹誹的時候,恰好葉顏朝著他投來一個探究的眼神,雖然沒有什么溫度,但恰如一陣清爽的風,吹散了所有的陰霾。 借著這股清風,很快地從打擊中回過神來之后,楚留香總算重新找到了微笑的感覺,含笑道:“這人的衣著和身體特征,看著好像是‘殺手書生’西門千?!?/br> 這話一說,那原隨云已經(jīng)悚然道:“可是朱砂門的那一位西門掌門?” 楚留香點了點頭道:“正是?!?/br> 原隨云嘆息了一聲道:“聽說這一位西門掌門朱砂掌已經(jīng)有幾十年的火候,不知道是何人出手,竟然一劍就能將他殺死?” 他這話音方落,那青衣少年已經(jīng)冷哼了一聲道:“一劍殺了這人很難么?這世間習武之人有千千萬萬,武功高強的劍客們更是多的很,憑他再厲害,也總有人會比他更厲害的。” 他一面說、一面看了看那人身上中劍的位置,又補充了一句道:“就這樣的一劍,不說我了,在場的諸位不論是誰都能使出來,還比這個好看許多倍?!?/br> 這少年的話雖然說的毫不客氣、倨傲之極,但楚留香卻覺得,這也的確是有一定的正確性的。 因著他自己是素來不用劍的。旁的不說,現(xiàn)在這船上除了他之外的這三個人,恐怕也的確都有這個實力。 雖然那西門千已經(jīng)是個可以躋身一流的高手,但眼前這三個,雖然看著年紀小,但一個個雙目有神不說,還俱都精華內(nèi)斂、行動輕盈,顯然無一不是身負極高武功、且定是出自名門的練家子。 他早已經(jīng)看出了這個,卻并不多說話,還沒等想到怎么圓場,那原隨云已經(jīng)微笑著道:“這位公子說的是,倒是在下少見多怪,讓大家見笑了?!?/br> 說來也奇怪,原隨云這樣客客氣氣地一說話,那青衣少年似乎更是生氣,不過他卻也并沒有當場發(fā)飆,只小聲咕噥了一聲“虛偽”,便轉(zhuǎn)過頭去不說話了。 他們沒有爭吵起來,楚留香當然也不會多事再說些什么話,免得一不留神又挑起爭端。 而葉顏對這些事素來不大上心,更是沒有多言。在知道了這人的來歷之后,也不管這些人在說什么,見到半天都還沒有說到正題,便轉(zhuǎn)身道:“這一位公子也是要去那海上孤島?” 楚留香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這還沒有給大家做介紹,當即笑著道:“葉姑娘,這一位是山西太原無爭山莊的少莊主原隨云原公子。” 又轉(zhuǎn)頭朝著原隨云道:“這一位是葉姑娘,是同我一起,也是要去那島上的?!?/br> 介紹完了他們之后,楚留香唇角微微抽了抽,還是微笑著介紹起了那青衣少年,朝著原隨云道:“這一位是青衣客,青公子,是方才在海上偶遇的。” 那青衣少年昂然道:“我也是要去那個島的。” 聽得這話,楚留香心中一涼,暗道:果然好的不靈壞的靈,這孩子還真是要跟著他們一起……可以預想,接下來的路上一定不會寂寞了。 原隨云微笑著,先抬頭“看”了“看”葉顏和青衣少年的方向,方才點頭示意道:“葉姑娘、青公子、幸會幸會,既然大家這么有緣同路,那不如便一處同行?也省得海上寂寞?!?/br> 楚留香笑道:“原公子此言正合我意,我同葉姑娘自然是沒有什么疑義的,便是不知道青小公子……” 他話還沒說完,那青衣少年已經(jīng)擺手道:“方才為了給你們送這東西,我的船板已經(jīng)被海浪打爛了?,F(xiàn)下反正也沒有法子離開,便也只有勉強同你們同路了?!?/br> 這話一說,倒反而是自家的不是了。楚留香看著少年傲然的表情,心中頗有些抑郁,卻也只有無奈地笑了笑。這還是個半大孩子,他都已經(jīng)是“大叔”了,不能跟個孩子一般見識。 努力做好了心理建設之后,楚留香朝著葉顏露出一個微笑:“葉姑娘意下如何?” 葉顏壓根兒就沒注意那邊兒的風起云涌,聽見楚留香叫她,她便隨意點了點頭道:“就這么辦罷?!?/br> 楚留香看著她冷淡的表情,愈發(fā)心塞了。 不過,事情也就這么著定了下來。 原隨云登上了他的船,安頓了下來,青衣少年和葉顏也各自選了間艙房入住。 雖然楚留香的船算是不小,但因著中間有三間艙房是給蓉蓉、紅袖、甜兒留著的,故此多的房間倒還真是沒有,剛剛好夠住。 葉顏是女子,便挨著那三間小姑娘住過的艙房住了下來。 楚留香隔著那三間艙房住在旁邊,剩下了兩間,那青衣少年和原隨云便住了,正好是對門兒。 折騰了這大半日,天色早就黑了。 海上行船,最是疲累,故此,簡單用過了晚飯之后,他們四人便早早地各自安歇了去。 相比其他人,葉顏的精神倒是還好。 不過只是盤腿坐在榻上調(diào)息了幾個周天,便就比尋常人睡上一整天還要有用。閉上眼睛小睡了會兒,再睜開眼睛的時候,便已經(jīng)完全恢復了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忽然換了環(huán)境的原因。 她在這種搖晃的大船上,竟完全沒有了什么睡意。 因著白日里總覺得那尸體有什么蹊蹺,她反正也睡不著,便索性披衣起身,開了門出去,打算再去甲板上看一看究竟。 他們休息的地方在甲板底層。而那具尸體,因為被海水泡過,不好再悶在不透氣的地方,便在當時由楚留香打包好了,放在了甲板的另一頭。 他們這艘船算是個半機械的自行船,并不需要什么水手掌舵人。 故此,那邊的甲板便很是僻靜,尋常根本沒有人在。 葉顏一個人朝著那邊走去。 剛剛上了甲板,就發(fā)現(xiàn),那里好像有什么情況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