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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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姐又從庫房里找出一具古琴,竟是名琴,亦要送給黛玉,三四十天后是黛玉生日。 賈璉找了素日相好的狐朋狗友,問誰家缺東西,只說自己家里缺錢使,要賣好東西,那些人問明緣故,倒是介紹了幾戶愿意買的人家,不到半個月就賣了七七八八。下剩實(shí)在賣不出去的賈璉索性命人送到當(dāng)鋪里死當(dāng),單庫房里的東西就賣了二十萬三千余兩,連同他和鳳姐拿出買書籍字畫的一萬兩,里頭雖有名家真跡,但最貴不過五六百兩,沒有一件無價之寶。 賈赦的東西亦由賈璉料理,賈赦手里光銀子就有五萬兩,下剩五萬兩賣二三十件賈赦收藏的珍奇古董就得了,這么看來,賈赦的梯己不止十七八萬兩,再多十萬才說得過去。不過,就算賈赦手里梯己豐厚,他也不愿意多出,他要留給孫子,連賈璉都別想。 五十天后,賣完仔細(xì)搜尋出來的陳設(shè)之物和下人房舍商鋪等,賈璉順利地籌集了五十余萬兩銀子,幸喜莊田未動,猶可見府中好東西比自己想象中的多。 一時之間,整個榮國府空蕩蕩的竟似少了許多人氣,庫房和大半無人居住的房舍都空了。 聞得娘家意欲還錢,滿城沸沸揚(yáng)揚(yáng)的人盡皆知,經(jīng)過公婆丈夫的同意,迎春命人送了一萬兩銀子過來,乃是周勃?dú)v年來積存的梯己,并未從公中支取。 遠(yuǎn)在平安州的黛玉早接到了鳳姐和惜春的書信和一些東西,忖度再三,亦命人捎信給林濤,送一萬兩銀子去榮國府交給賈璉。他們離開京城時,在林濤處和妙真處各自留了兩萬兩銀子,預(yù)備送往京城各家的三節(jié)兩壽紅白喜事之禮。 聽說二女此心,京城中凡知曉者無不稱贊不絕,又都贊其夫家厚道體貼。 即將送靈出京,聽賈璉說賈母和王夫人并未送銀子過來,賈赦不好闖入賈母房中,直闖榮禧堂,指著賈政的鼻子道:“賈存周,你存心不想出錢就直說,何必答應(yīng)了又反悔?這都什么時候了?后兒就要送靈出京,一個月后方回,璉兒夫妻忙忙碌碌近兩個月,日日夜夜不安穩(wěn),賣東西時不知道受了多少譏諷嘲笑,我們這里預(yù)備好了,哪知你們竟沒一點(diǎn)動靜!” 他原本就對賈政暗藏了十分的不忿,趁此機(jī)會又接著罵道:“榮禧堂你住了幾十年,到了該盡心盡力的時候,你王八脖子一縮,難道這就是你的為人?二丫頭林丫頭尚且惦記著還債的事兒各自送了一萬兩銀子過來,寶玉要搬他怡紅院里的東西賣,雖然我沒叫璉兒賣,到底他的心意盡到了。今兒我親自來了,十萬兩銀子拿過來,拿不出來,我叫人把榮禧堂里擺著的寶鼎陳設(shè)等物搬出去賣了,或者到你臥室書房里,我記得你那里掛著許多名家真跡!” 雖然賈赦一味想著還錢,把府里陳設(shè)之物等都賣了,但是并沒有動各人房里正用著的東西,那些東西大多都是府里的,不是各人私房。 賈政聽了,又羞又氣,偏生他笨口拙舌不知如何反駁,所幸除了幾個丫鬟婆子,并無外人在跟前,只得站起身,道:“大哥別急,我這就打發(fā)人去問太太,想來是早備好了,就是早出晚歸地每日入朝隨祭,不得空閑,所以忘記送過去了?!?/br> 賈赦往椅上一坐,清了清嗓子,說道:“我等著,什么時候送來了我什么時候走。我盡心盡力的時候所有人都看著,搬空了整座榮國府里外庫房,只余些綢緞綾羅,惹得滿京城里笑話府里精窮了,連我太太和兒媳婦的頭面首飾陪嫁東西都當(dāng)出去了許多,瑩姐兒萱哥兒也把自己得的金銀錁子都獻(xiàn)出來了,和寶玉一樣,年紀(jì)雖小,心意難得。東拼西湊的,好容易才湊出五十萬兩銀子,打算趕在送靈前繳清,免得夜長夢多,可就只差你們這二十萬兩了?!?/br> 賈政忍住氣,吩咐人去找王夫人,讓她派人把十萬兩銀子送過來。 王夫人自是心疼得不得了,雖說賈政自有梯己進(jìn)項(xiàng),但是他將這一房所有的事情都交給自己料理,獨(dú)未將成親后府里分的一些家業(yè)交給自己掌管,如此看來,十萬兩銀子竟是自己一人所出。哪怕再不甘愿,聽聞賈赦在榮禧堂大鬧,一點(diǎn)體面不顧,王夫人也得命人送去,五萬兩銀子、五千兩金子,其中金銀錠子、金銀錁子無數(shù),很有一些是元春素日的賞賜。 賈赦著人清點(diǎn),數(shù)目足夠,朝賈政一笑,道:“我就說你們有錢,那會子還在老太太跟前哭窮,沒聽說你們賣過什么東西就有這么些金銀了,可見我說的都是事實(shí)?!?/br> 說完,命人抬著金銀箱子揚(yáng)長而去。 賈母已得知賈赦在榮禧堂的舉動,氣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又恐賈赦來自己這里鬧,遂命鴛鴦去叫賈璉和鳳姐,抬了價值十萬兩的金銀錠子、金銀錁子和金銀器皿等物回去。金銀器皿不必賣掉,也是可以來抵金銀的,朝廷亦收,只多算一筆損耗即可。 父子二人仔細(xì)清點(diǎn)半日,有金有銀,算得是銀子七十余萬兩,足以還清欠銀,不覺相視一笑,第二日一早,賈赦先遞了折子,未得批示便和賈璉親自將金銀運(yùn)送到戶部。 第118章 這么些年了,陳麒仍執(zhí)掌戶部,當(dāng)然,他身上不止戶部尚書一職,兼任正一品的內(nèi)閣大學(xué)士,下面六部尚書許多事都得來請示他,每日忙碌異常,今逢國喪,正在戶部坐鎮(zhèn),指揮下面打點(diǎn)送靈所需的花費(fèi),但是沒想過會有官宦人家前來繳清欠銀。 凡能從國庫中借得錢糧的多系勛貴世家,撇開已還了的幾戶,剩下各家手里分明有錢揮霍,大約是覺得借銀的人家遍布朝野,朝廷不敢十分治罪,越發(fā)肆無忌憚地只字不提。 另外,至今未償還的人家都是所欠銀兩極多,負(fù)荷不起,一直以來都裝聾作啞。 旨意頒布至今五十一天,戶部因國喪支出去的銀兩如流水似地淌出去,卻不見有一戶人家過來還債,猛地聽說賈赦父子前來繳還祖上之虧空、欠銀,陳麒不由得一呆。 上回賈赦以賴家所抄之家產(chǎn)償還時由陳麒派人查收,親自過目重寫賬目,清楚榮國府積欠下的虧空、欠銀尚余七十余萬兩銀子,他亦深知榮國府內(nèi)囊早盡,全靠管家奶奶暗中典當(dāng)東西支著架子不倒,正覺得榮國府怕是還不起,誰知他們就帶著一大群人抬著銀子來了。 陳麒忙迎了賈赦進(jìn)來,一見面,賈赦拱了拱手,開門見山地道:“大學(xué)士,自從得了圣人下的催繳錢糧之旨,想到祖上留下來那一筆爛賬,我的一顆心就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辛辛苦苦四五十天,又是賣東西賣人,又是賣鋪?zhàn)淤u房,又有兩個出閣的姑奶奶各送一萬兩銀子回來,于是東拼西湊好容易湊夠了七十多萬兩銀子,請大學(xué)士查收?!?/br> 不獨(dú)陳麒,正在戶部上班的侍郎郎中等官員都大吃一驚,暗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榮國府建造了搜神奪巧的大觀園后,居然猶有余錢還債,他們常和錢糧打交道,心中如何不知榮國府內(nèi)里是何等景況,如何不知兩筆總賬數(shù)目。 陳麒喜笑顏開,一面命人打開清點(diǎn),一面請賈赦入座,道:“賈將軍如此忠心,愧煞許多人也,待我回稟圣人,圣人必有嘉獎?!?/br> 賈赦擺擺手,道:“積欠多年,今日才還清,圣人不怪罪已是嘉獎?!?/br> 他的一等將軍之爵其實(shí)也是一品,不過比不得陳麒的實(shí)權(quán)而已,況且他的外甥女黛玉嫁給了陳麒的外甥衛(wèi)若蘭,兩家勉強(qiáng)也算得上是親戚,言談并不疏離。 陳麒看著眾人清點(diǎn)金銀,將戶部所有的大秤、戥子等都用上了,稱過后一筆一筆地記下來,以免錯漏,聞聽賈赦此語,笑道:“圣人下旨至今,無一家來還,賈將軍乃是頭一個,且是一次還清,圣人該當(dāng)大悅才是,如何會怪罪將軍?” 賈赦嘆道:“虧空也好,欠銀也罷,幾十年下來,算上利息的話不知道有多少,我們只還了本金卻沒還利息,著實(shí)過意不去。奈何家里已傾家蕩產(chǎn),實(shí)在是還不起了?!?/br> 賈璉湊齊東西時,偶然想到利息,拿著算盤用了半日,那利息嚇得賈赦當(dāng)天沒吃下飯。 陳麒聞言莞爾,道:“將軍切莫如此想,將軍還錢時想到利息,旁人連本金都不來還,和他們相比,將軍之忠心可昭日月?!?/br> 賈赦羞慚一笑,心想自己正等著這句話,不過陳麒的話再好都沒用,得長泰帝來說,而且拿回祖上的拮據(jù)、銷了祖上的虧空才算放心,不然自己銀子還了,賬目卻未銷,將來又催繳錢糧,自己一家子豈不冤枉? 這里忙忙碌碌清點(diǎn)金銀,大明宮內(nèi)長泰帝已見到了賈赦的折子,看完,笑對戴權(quán)道:“榮國府果然有錢得很,才四五十天就湊出這么多銀子,別人家舉家之力怕都沒有。” 戴權(quán)忙回道:“賈家一干人等出手向來闊綽,已非一日?!?/br> 長泰帝批了折子,隨手撂在案上,道:“一會子你親自送過去,等賈赦回家后,再命禮部奉朕的旨意,賞賜賈赦金、玉、翡翠如意各一柄,金杯四只,妝蟒四匹?!?/br> 戴權(quán)躬身應(yīng)是,心知是長泰帝對賈赦的嘉獎,忽又聽長泰帝道:“朕記得賢德妃省親那年賞賜端午節(jié)禮時,往后每逢節(jié)禮都無賈赦夫婦及其子的?頭一回端午節(jié)禮別人得的是什么香如意、瑪瑙枕的,可惜別的都不應(yīng)季,縱有也是舊的,再賞兩個香如意和一對瑪瑙枕與他?!?/br> 戴權(quán)跟隨長泰帝日久,平時說話亦無忌諱,陪笑道:“既然陛下為賈將軍不平,何不另外賞賜些別的恩典?或是賞個職缺?!?/br> 長泰帝搖頭道:“他們父子兩個都做不好官,如今有虛銜足矣?!?/br> 戴權(quán)會意,下去遵旨料理。 賈赦接到已有藍(lán)批的折子,畢恭畢敬地聽戴權(quán)悄聲笑道:“好叫老大人明白,陛下龍顏甚悅,命我傳旨禮部,自有老大人的好處?!?/br> 賈赦心知所謂好處就是一些綢緞玩意兒,不值錢,但卻是難得的體面,尤其是他家每況愈下,今得長泰帝隆恩,便是對自己無益,也對兒孫有好處,因此,聽完忙向戴權(quán)道謝,拉手時悄悄往他袖子里塞了一個輕飄飄的荷包。 戴權(quán)瞇眼一笑,心道賈赦果然懂事,又與陳麒說了幾句話,方扶著小太監(jiān)的手往禮部走去,將長泰帝先前的旨意告之。 卻說戶部官員已查清所有金銀的數(shù)目了,折算成銀子,共計七十三萬零五百六十七兩三錢,總數(shù)比榮國府所欠的銀兩多了二萬一千三百二十七兩,原來賈家累積欠銀連同虧空并不足一百萬兩,上次還了二十八萬兩有幾。 陳麒意欲將多出的退還給賈赦,不料卻聽賈赦道:“還上的金銀器皿熔化后鑄成官銀,定有些許損耗,多出的幾兩銀子就是這筆銀子,倒不必退還。而且,湊這筆銀子時,我得罪了好些人,拿回去反倒不好分?!逼呤f兩銀子都還了,損耗銀子一同給了,更顯忠心。 陳麒靜靜地看了他幾眼,驀地一笑,道:“既然恩侯這么說了,那我就全盤收下,亦悉數(shù)稟明圣人,記恩侯一功?!辟Z赦言談頗健,半日工夫,陳麒就和他以表字稱呼了。 此言正合賈赦之意,假作推辭一二,方攜子離開。 到家不久,接到了禮部奉旨賜下的東西,一家子感恩戴德,歡喜難以盡述。 京城中各家雖笑話榮國府為了還債就這樣傾家蕩產(chǎn)地賣東西,但是還債是好事,并非為了揮霍,倒是有不少人家十分稱贊,笑話的卻是一些不肯還錢的人家。 賈璉和鳳姐絲毫不放在心上,他們只覺得心頭的大石移走,頓時神清氣爽,他們一房本無什么大罪,偏這一宗落在賈赦頭上,累及兒孫,如今沒有虧空沒有欠銀,下剩一點(diǎn)子小事反倒不影響什么了,治家不嚴(yán)、逾制等都是小事,畢竟賈赦住在東院,另開了大門。 心里一高興,鳳姐忍不住陪著賈璉吃了幾杯酒,醉醺醺地道:“別的不說,咱們一雙兒女必然不會有事了。我想起四meimei來,不如過繼到咱們家,和寧國府撇清?!?/br> 賈璉詫異道:“你怎么想到這個了?” 鳳姐臉紅耳熱,倚著靠枕道:“從老爺打算還錢,我就在心里盤算,四丫頭費(fèi)盡了心思都沒能說動珍大哥哥和珍大嫂子一同還錢,那府里罪名兒又多不勝數(shù),就跟二老爺一房似的沒有回旋的余地,何苦叫四丫頭干干凈凈的一個丫頭受他們的連累?橫豎四丫頭生下來就抱到了咱們府里,跟咱們家的姑娘一樣,反倒是那里像是外人似的?!?/br> 賈璉低頭想了想,深覺有理,惜春過繼到自己這一房,便是不出閣不出家,也能平安無事。相處這么些日子,他亦覺得惜春極好,比迎春還伶俐些。但是,惜春是賈珍的胞妹,賈珍未必愿意同意將惜春過繼,過繼也得賈赦同意。 鳳姐聽了賈璉的擔(dān)憂,笑道:“這有什么為難?東府里若看重四丫頭,如何這么些年不聞不問?再說,將四丫頭過繼過來,他們不必費(fèi)心四丫頭的終身,也不必費(fèi)一副嫁妝?!?/br> 賈璉道:“東府里人口少,何至于連一副嫁妝都舍不得?過繼給咱們,到底名聲不好?!?/br> 鳳姐嗤笑一聲,道:“別說什么名聲,那府里有什么名聲?你去外面訪一訪,誰不說他們府里只門口兩只石獅子干凈,連四丫頭自己都明白,所以這些年總不肯過去。多少肆無忌憚的事情都做了,還怕過繼這么一件小事?咱們只需對外說,四丫頭命格和咱們府里合,這些年一直住在咱們府里,長到如今這么大,可巧又遇到個和尚說,過繼了日后才能平安,所以才想著過繼了她。珍大哥哥和珍大嫂子聽了,豈有不同意的道理?” 賈璉笑道:“他們同意了又如何?得老爺愿意,也得四meimei同意,三方都同意了才好說。正如你說,不必東府里費(fèi)嫁妝,可到了咱們家,老爺太太能愿意出這筆?老爺都說他那些東西連我都別想,只給萱哥兒?!?/br> 鳳姐吃酒吃得渾身發(fā)熱,解開衣襟上兩個扣子,散不掉臉上的熱氣,聞聲道:“你去勸老爺,我去問四meimei,四meimei本來就和咱們親,從小兒不知父母音容,雖有哥哥嫂子也跟沒有似的,聽了這個必然是愿意。至于嫁妝很不必?fù)?dān)憂,一則四meimei這樣的女孩子嫁進(jìn)高門大戶反倒不好,既非高門大戶,自然不必大筆嫁妝,和聘禮持平即可,二則咱們年年有進(jìn)項(xiàng),出幾千兩銀子也不算什么,三則林meimei昔日笑語,等四meimei出閣她要給預(yù)備一份嫁妝。你將這些話告訴老爺太太,老爺太太聽見不花自己的錢,也就沒有不愿意的道理了。” 黛玉出閣后,鳳姐越發(fā)和惜春好了,不忍她受寧國府的牽連,而且她頭一個月服侍賈母等人隨祭時偶遇了幾戶人家,其中國子監(jiān)祭酒張志正的夫人和她言談十分相契,他們家排行第二的哥兒今年十六歲,已中了秀才,鳳姐早先想給惜春說親時就打聽過了,覺得極相配。 為了說服賈赦,鳳姐又將好處告訴賈璉,道:“二爺就跟老爺說,明兒四meimei出閣,咱家就多一門姻親,像張家這樣的人家,對萱哥兒讀書的前程極好?!?/br> 心事了卻,風(fēng)姐沒想靠惜春聯(lián)姻博好處,這門親事又不知成不成,但足夠說服賈赦了。 賈璉點(diǎn)頭一笑,道:“奶奶亦誤了,四meimei過繼到咱們家,就是一等將軍的嫡女,比二meimei身份還貴重些,縱使嫁妝不足,名聲兒卻比之前強(qiáng)幾倍,咱家可是還了銀子,因此你說的這些反倒不合適了,倒是能替四meimei找個大戶人家秉性恬淡的嫡次子或者三四子?!?/br> 鳳姐聽了,沉思道:“二爺說得不錯,快去跟老爺說罷,早些兒把四meimei過繼到咱們家里,就是咱們的親meimei了,日后給四meimei說親也名正言順?!?/br> 見鳳姐執(zhí)意想將惜春過繼過來做小姑子,一雙兒女也喜與惜春頑鬧繪畫,賈璉只得趕在送靈前回稟賈赦,凡是鳳姐說的好處他都告訴賈赦,果然聽賈赦道:“到底是女兒好,咱家湊銀子時,二丫頭和林丫頭都送了銀子回來,我心里記著她們的好處。四丫頭跟咱們家的女孩子一樣,一向養(yǎng)在咱們這里,名正言順做了女兒,我就又多一門女婿,可比侄女婿親百倍。只要那府里珍兒愿意,我這里不反對,等送靈回來,直接過繼。” 賈璉松了一口氣,忙又馬不停蹄地去問賈珍。賈珍和惜春并無兄妹情分,臉上略猶豫一番,聽到賈璉對外說的理由,極全體面禮數(shù),也就半推半就地答應(yīng)了。 至于惜春,聽說賈赦和賈珍都不反對,自然滿心愿意。 賈母等人送靈回來方知此事,見賈赦和賈珍都愿意,勸了兩句不聽,也就撂開了,畢竟惜春在跟前長了這么大,頗有祖孫情分,待惜春過繼到賈赦名下,雖然不能設(shè)宴慶賀,但是迎春和黛玉等人都送了禮物過來,心里都替惜春歡喜。 黛玉遠(yuǎn)在平安州,和她禮物一同進(jìn)京的,還有衛(wèi)若蘭的折子。 此乃密折,全靠長泰帝和衛(wèi)若蘭跟前功夫最厲害的心腹來回押送,進(jìn)宮也是姜華等人接進(jìn)來,不假手他人,亦不經(jīng)內(nèi)閣,抵達(dá)京城后,即至大明宮。 長泰帝命姜華送到跟前,拿出一把鑰匙,親手打開錦匣,取出折子細(xì)看,折子依舊是按著從前書信中的法子所寫,而且裝密折的匣子只有長泰帝和衛(wèi)若蘭有鑰匙,一旦有人以外力破壞,匣內(nèi)之物全數(shù)被安裝的機(jī)關(guān)絞碎。 這樣的匣子全是長泰帝命工部精心制造出來的,至今只得五個。 長泰帝才看完折子上的頭一段內(nèi)容便已龍顏大悅,原來衛(wèi)若蘭暗中窺探苗白兩個匪首家里幾個月,終于尋到了機(jī)會,將之一網(wǎng)打盡。 衛(wèi)若蘭在折子里并未十分詳述,只說自己仗著輕功,暗中跟蹤苗、白二人,大約是因他來平安州后只知cao練將士,未有動作,苗白二人暫松警惕,復(fù)又來往走動起來,衛(wèi)若蘭趁機(jī)尋到兩家藏匿財物之處,又拿到了別的證據(jù),帶兵突襲,順利抄沒苗、白兩家。 衛(wèi)若蘭曾說要揭發(fā)苗家再動手,以免引起民憤,但是事到臨頭卻沒有如此做,正值正月百姓忙于年事時,他拿下兩個匪首之后,沒有聲張,而是連夜審訊,悄悄地抓捕掩飾匪徒身份的護(hù)院仆從,不給另外七家發(fā)覺的機(jī)會,同時又迅速抓到了其他的七個當(dāng)家,皆是平安州一帶的高門望族,分布在三個州城。等到查封其家產(chǎn)后罪證確鑿,才將抓捕到的護(hù)院仆從人等就地格殺,匪首則是審?fù)昙礆?,唯恐被其寨主派人救回,無辜的仆從人等正收押著。 衛(wèi)若蘭并非嗜殺之人,此次只殺這些罪大惡極的匪徒,未傷及其家眷和無辜仆從,雖然這些匪徒之罪早已連累家人。 至于九個當(dāng)家手底下的小頭目除了一兩個在當(dāng)家宅內(nèi)做管家外,余者都不是家奴,而是另有門戶,皆是平安州一帶州城中的大戶人家,資產(chǎn)最薄者也有數(shù)萬之巨,衛(wèi)若蘭命十萬大軍中的六萬大軍齊齊出動,并封了各個州城的城門,總算沒叫他們逃脫。 值得一提的是,平安州知府馬廣慶就是其中一個當(dāng)家,號稱二當(dāng)家,手底下的親兵和其家丁一樣多系匪徒,也有十來個官員與匪徒勾結(jié),這些官員卻不知二當(dāng)家是馬廣慶。 這么一來,牽連竟是極廣,衛(wèi)若蘭并未心慈手軟,悉數(shù)處決。 此役斬殺匪首九人、小頭目四十七人、匪徒三千一百二十五人,和匪徒勾結(jié)的官員大小一共十九人,查抄出來的房舍地畝、珠寶首飾、古玩字畫、綾羅綢緞等物難以估算,金銀數(shù)目卻清楚,乃是黃金九十六萬七千兩有幾,白銀八百一十二萬兩有余,又有九個當(dāng)家極不起眼的莊子里暗藏兵器鎧甲等堆積如山,存儲的糧食足夠平安州內(nèi)外所有百姓十年之用! 長泰帝乍見衛(wèi)若蘭立下此功,十分喜悅,隨即又驚又怒,原來衛(wèi)若蘭在折子里說那些堆積的鎧甲兵器竟似出自朝廷所造,和大營中將士所有一般無二,詢問營中老兵時才知,過去一二十年來他們常常短缺這些東西,一直沒聽說被匪徒搶劫,只道是被上面官員貪污了,沒想到會落在匪徒手里。 若是沒派衛(wèi)若蘭早早去平安州,這些匪徒是不是就要反了?如此訓(xùn)練有素,進(jìn)退自如,而且行止嚴(yán)謹(jǐn),只怕這些人不是匪,而是借匪之名養(yǎng)私兵。 念及于此,長泰帝急于知道九環(huán)寨寨主的身份,繼續(xù)往下看,卻看到衛(wèi)若蘭在折子里又道,寨主尚未抓到,但已有眉目,剩下匪徒約有五千之眾,業(yè)已打探到所在,只是此次接連斬殺匪首和大小頭目匪徒等,怕已經(jīng)打草驚蛇了,不知是否能全部剿殺。 不過,九個當(dāng)家連同手下匪徒全部折損,料想那寨主即使不是孤掌難鳴,威脅也已經(jīng)十分微弱,若再殺了寨主,剩下匪徒自成一盤散沙,容易對付。 彼時已肅清平安州內(nèi)外,不用擔(dān)心有人截取折子,且折子、錦匣和押送之人都嚴(yán)密,故衛(wèi)若蘭在折子內(nèi)請求長泰帝允他先斬后奏之權(quán),概因那位九環(huán)寨的寨主身份非比尋常,審訊九個當(dāng)家,他們口里的寨主全部指向一人,那便是如今的平安州節(jié)度使章曠。 可惜的是,章曠行事謹(jǐn)慎,雖常有當(dāng)?shù)馗唛T望族和官員人等前去拜見,但沒留下什么確鑿的證據(jù),他又執(zhí)掌平安州連同周圍三四個州城的兵權(quán),所以衛(wèi)若蘭不敢輕舉妄動。 長泰帝怒極,倒是沒在折子上批閱,而是另下一道手諭,裝在匣內(nèi)發(fā)往平安州。 他在手諭中只有一句話,那便是擒賊先擒王,不管九環(huán)寨的寨主是不是章曠,都叫衛(wèi)若蘭將之?dāng)貧ⅲ瑧{衛(wèi)若蘭的武功,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他解決。除了不知章曠是否是匪首外,章曠夫婦這些年的罪狀長泰帝心里有數(shù),按部就班地料理反倒是夜長夢多,乃因章曠曾經(jīng)是義忠親王的門下,太上皇駕崩之前,義忠親王的兒子頗弄了些動靜出來,如今也不知在密謀什么。 衛(wèi)若蘭接到手諭,正中下懷,悄悄焚了手諭后,趁夜?jié)摶仄桨仓莩?,在送折子回京和接到手諭的時間里,他已確定章曠就是九環(huán)寨的寨主,而且私下同如今的義忠親王有聯(lián)絡(luò)。 長泰帝下這道諭旨,顯然是心中有數(shù)。 章曠一死,其家人就容易料理了,而且章曠怕被發(fā)現(xiàn),私兵財物都安置在別處,連章夫人都不知道,更別提他膝下的兒女人等了。 黛玉在莊內(nèi)替衛(wèi)若蘭遮掩,心中著實(shí)擔(dān)憂,不敢安睡。這幾個月來,平安州內(nèi)外連同附近州城可謂是腥風(fēng)血雨,莊子都遭受好幾次襲擊了,幸虧家中護(hù)院仆從功夫極好,衛(wèi)若蘭早有安排,亦命一支精銳駐守莊子的周圍,才沒叫夜襲的匪徒得逞。 第11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