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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出現(xiàn)了來生。 真的有了第二次機會。 雖然孫東允從沒想過,自己竟然會是一個丑陋惡心的怪物的分身,而那個死去了那么多同事、發(fā)生過那么多殘酷割喉案和爆炸案等犯罪陰謀的世界竟然是所謂的“意識”副本…… 該說是悲哀還是幸運呢。 就像是看見自己小侄女在手機上玩過的莊園扮演游戲。 而自己和杜林, 也只是游戲上的一顆棋子。 但沒有關系。 只要能夠見到他……只要能夠活著再嘗試親吻那清冷如月一般的眼瞳,孫東允的心就感到無比的滿足。 只要能夠碰到杜林。 就算自己只是一個提前木偶的分身,男人也認了。 幾乎是帶著無比熾熱的心緒,刑偵隊長一頭撞了進去, 將病房的門打開。 ………… “好乖啊……我給你帶上的戒指,你在【現(xiàn)實】里面仍然乖乖的保留著。” “火化的石灰熔斷了我們的肋骨……如果你想要的話,我身上的所有骨頭、都屬于你,寶貝,你想要什么裝飾都可以。” 純白的病榻旁。 一個銀色碎發(fā)的男人, 近乎癡迷的一點點用唇, 印在杜林手指關節(jié)細膩的肌膚上。 那一枚粗糙的, 用兩人肋骨打磨出來的戒指,擱在了他的下巴處。 刺出了一點血色,卻沒有半分阻擋住男人的動作。 濕漉漉的水色映在那捏得微微發(fā)紅的掌心中…… “梁瑞坤!你還敢來?!” 在打開病房的那一刻,看清坐在杜林身旁的男人之后,孫東允英俊的面容一下子陰沉了下來。 這個該死的老畜牲怎么也那么陰魂不散…… 明明最后……明明最后要不是他的下屬做出的幺蛾子,杜林會中彈而死嗎?! 選擇性的忽略了梁瑞坤死前對杜林的深情告白。 他下意識摸到了自己身側(cè)的槍托帶子。 剛打算拔出槍的那一剎那,梁瑞坤淡淡看了過來。 犯罪顧問的眼神很冷。 “就算這里是【現(xiàn)實】副本,孫隊長持槍之時也要考慮清楚……” 他漫不經(jīng)心地說到,“在這里我可是沒有任何案底的良民。” ……良民? 孫東允幾乎要冷笑出聲。 梁瑞坤是個反社會人格的危險分子,這是無可爭議的事實。 他愿意為了杜林在這個世界暫時收斂,也不過是扯了一層狡猾的老狐貍皮—— 單單是馬來、新加坡等各國的假護照都不知道辦了多少個……埋著多條布置在東南亞的暗線。 梁瑞坤絕對在私底下密謀了什么。 仿佛是看穿了孫東允的心思,男人淡淡出聲說道。 “把槍放下吧,就算是密謀了什么也不是針對你的?!?/br> “我是很想殺你,將你身上的rou當著杜林的面一刀又一刀地割去。” “畢竟你竟然敢和他允諾下結(jié)婚的諾言……真是猴子一般愚蠢的妄想?!?/br> “但不是現(xiàn)在。” 梁瑞坤抽了一張紙。 輕柔地將杜林微微泛紅的手指,一一擦拭干凈,重新放進了被褥之中。 “在共同的敵人沒有解決之前,我暫時沒有對你出手的打算。” “你也從院長秦端云那里了解過了吧——” “孫隊長,你也不希望杜林就這樣一直昏迷著,在那個即將到來的陌生副本之中,喪失一切理智,被深淵吞噬吧?!?/br> 聽完這句話后,那握著槍的手指顫了顫,最后還是緩緩放了下去。 孫東允往前走了幾步,坐在了杜林病床旁的另一側(cè)。 蘊含著無限眷戀的目光描摹著病床上的青年…… 杜林閉著眼。 蒼白俊美的臉龐,就像是童話之中被神明精心雕琢的睡美人。 只可惜那纖長的睫羽下方,漂亮的眼睛再也沒有睜開過……露出了寂寥的弧度。 他的靈魂、他的記憶……被挖走了。 現(xiàn)在的杜林只是一個空蕩蕩的軀殼。 就算在耳畔邊一遍又一遍嘗試著呼喚他的名字,也不會得到這個人的回應。 孫東允靜靜看著他,漆黑的眼瞳中露出珍愛的神情。 如同看著一個極其脆弱、容易被打碎的藝術(shù)品。 “杜林。” 他伸手慢慢撫摸著青年的黑發(fā),輕聲說道。 “一定要醒來……我相信你,我們一定會再次相遇?!?/br> 人皮紙被那一位撕裂得粉碎后……3/4的空間節(jié)點,被那化作灰燼的紙張,傳輸了過來。 只要你這一次能夠醒過來,最后的那一部分也能夠補全。 你的靈魂就能夠得到真正的、最后的自由。 到時候,是愿意為了我們留在【現(xiàn)實】副本里…… 還是真真正正的重返人間,享受現(xiàn)實之中真實的空氣雨露和光澤。 所有的選擇權(quán)交給你,都在你的手上。 我們和那一位……不同。 我們對你濃重陰郁偏執(zhí)的愛……只會讓我們心甘情愿成為你腳下的傀儡和附庸。 而不是像深淵之主那樣嘗試吞沒你、融化你。 年輕的刑偵隊長深深地低下頭,隔著那一層純白的被單吻了吻杜林的手指。 “到時候……一切都任你選擇,聽從你的差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