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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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薛衍身旁的蔣七郎下意識的叫了聲“魏大哥”,話音未落,立即起身,十分諂媚的將坐席讓給魏子期,自己則坐到了下首,笑瞇瞇道:“魏大哥今兒怎么有空過來這里?您平日不是最不喜流連……” 后一句話在看到堂上的孫大家后,便沒有再說。 魏子期靜靜跪坐在薛衍身旁,像是解釋給薛衍聽,也像是解釋給蔣七郎,徐徐說道:“我從衛(wèi)國公府來,長公主說衍兒出門會友,我便找來了?!?/br> 蔣七郎等人面面相覷,隨后看向薛衍。 薛衍也是莫名其妙,看向魏子期道:“你從我們家出來,怎么就知道我來這了?我可沒跟我阿娘說我到平康坊來?!?/br> 說著,不覺緊張的道:“難道我阿娘知道了?” 魏子期靜靜搖了搖頭,道:“沒。只有我知道?!?/br> 薛衍越發(fā)莫名其妙,問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br> 魏子期道:“我想知道便知道了?!?/br> 薛衍:“……” 許六郎等人面面相覷,只覺得氣氛一時尷尬起來。 坐在薛衍這一桌對面的王士澤等人卻頗為激動,看著魏子期道:“敢問可是魏將軍當(dāng)面?” 魏子期師從軍神薛績,十二歲參軍,至今十余年亦是每戰(zhàn)必勝,深得薛績真?zhèn)?。且年紀(jì)輕輕便身居三品高位,同樣也是大褚少年才俊們仰慕追趕的對象。此刻見到了真人,王士澤等人心下自己雀躍不已。 魏子期看向王士澤幾人,頷首道:“你們是太學(xué)學(xué)生?” 王士澤等人連連點頭,忙開口自我介紹。魏子期一一聽過,道:“都是少見才俊。盼爾等勤學(xué)苦讀,早日入朝為官,報效朝廷?!?/br> 王士澤等人聞言,越發(fā)激動了。 孫大家一雙美目異彩漣漣,看著向少出入平康坊的魏子期,語笑嫣然的道:“從來不見魏將軍來平康坊吃酒。今日肯臨寒舍,實在是奴家的幸事。不知將軍愿意吃什么酒,葡萄酒可使得?” 魏子期看著孫大家,只微微一笑,輕聲道:“多謝?!?/br> 孫大家臉上的紅暈愈發(fā)明顯,眼波含情的看著魏子期,魏子期卻只顧著低頭同薛衍說話,再沒分半個眼神給孫大家。孫大家看了一回,不覺若有所失。卻仍記著自己的職責(zé),強(qiáng)打起心思,笑著讓薛衍同大家一起玩誰是臥底。 因臨時多加了魏子期這么個人,薛衍不得不先低聲同魏子期講了下游戲規(guī)則。兩人原就坐在一處,此刻薛衍為了給魏子期講游戲規(guī)則又離的進(jìn)了一些,魏子期只覺得一口熱乎乎的氣息噴在耳畔,癢癢的。 游戲本就不難,在座眾人也沒一個蠢的。接下來便玩了幾回,不知怎么地,薛衍竟是倒霉的抽中了兩回臥底,他因仗著自己熟悉游戲明明混過了好些人,豈料每到魏子期開口的時候總能戳穿他。薛衍心下納悶,趁著眾人吃酒的時候不覺悄悄的問道:“你怎么每次都知道我是臥底?” 魏子期眼中帶笑,開口道:“因為你每次說謊時都笑的特別開心?!?/br> 這是什么鬼解釋(╯‵□′)╯︵┻━┻ 薛衍無語的看了魏子期一眼,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只能自認(rèn)倒霉。 許六郎等人卻覺得自從魏子期進(jìn)來之后,堂內(nèi)的氣氛總是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尷尬。眾人思來想去,只以為是魏子期從來不踏足這種地方的緣故。只是看著孫大家一雙美目頻頻看向魏子期,而魏子期卻只顧和薛衍說話,不覺起了憐香惜玉之心。因笑向魏子期道:“魏大哥,你怎么只顧著同薛衍說話,也不理孫大家一理兒,人家的眼珠子都快落在你身上拔不出來了。” 魏子期聞言,便看了薛衍一眼,因說道:“我來這里原就是為了找衍兒。倒是你們,以進(jìn)學(xué)為借口偷偷跑來這種地方,伯父伯母可都知道?” 一句話說完,霎時蔫兒了所有人。許六郎與蔣七郎沒精打采的交換了一個眼神,韋四郎則笑瞇瞇說道:“時候也不早了,要不今兒就道這兒罷?!?/br> 蔣七郎與許六郎連忙點頭附議。薛衍今兒在平康坊呆了一日,也覺得沒啥大意思,因笑道:“既如此,那便走罷?!?/br> 說罷,起身同孫大家與在座之人告辭。孫大家倒是戀戀不舍的看了魏子期一眼,然女子矜持,終究沒說什么。 一行人出了孫大家的宅院,驅(qū)馬漸漸離了平康坊,許六郎等人期期艾艾的看著魏子期,卻誰也不開口。魏子期心下了然,因說道:“你們?nèi)チT,今日之事我不會向幾位伯父提起?!?/br> 眾人聞言,忙不迭的道謝,隨后同薛衍告辭,慌慌張張的離開。 薛衍有些無奈的看著眾人自去的背影,回頭向魏子期道:“你好端端的鬧了我一個沐休。要知道我現(xiàn)在入了國子監(jiān)讀書,一旬才有一個沐休日?!?/br> 魏子期便說道:“那你想吃什么,我陪你去。” 薛衍便道:“這是給我的賠禮?” 魏子期便笑道:“隨你怎么想?!?/br> 薛衍哼笑一聲,又問魏子期道:“你今天不用入宮當(dāng)值么,怎么這么早就出來了?” 魏子期便道:“我今日也沐休。” 薛衍笑道:“瞎說,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哪天沐休嗎?我可跟你說,皇后娘娘和阿耶阿娘跟我說了你好些事兒——比如小時候你做過的那些丑事。別以為就你能捏住我的把柄,我也有了你的?!?/br> 魏子期不知怎么的,心下便是一跳。面上仍舊死水一灘的道:“那你都知道了我什么事情?說來聽聽?!?/br> 薛衍沒就著魏子期的話頭往下聊,而是轉(zhuǎn)口問道:“聽蔣七郎他們說,你從來不去平康坊的。今兒怎么想起去那里找我。對了,你為什么去找我?” 魏子期看著身旁悠閑坐于馬上的薛衍,開口說道:“你上次不是說想吃黃羊么。我給許三去了封信,叫他打發(fā)人去草原上買幾只黃羊,昨兒才送到鎮(zhèn)國公府??上б宦飞纤敛环?,如今只剩兩只活的了。我便想著邀你晚上去吃,結(jié)果到了衛(wèi)國公府的時候,長公主說你不在?!?/br> 薛衍想了半天,才說道:“原來是這件事兒,我都忘了。那不過是我年下吃火鍋的時候隨口說的一句話。你怎么還當(dāng)真了?!?/br> 魏子期默默不語。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就當(dāng)真了。更不知道為什么聽說薛衍去了平康坊后,心下火氣那么大。 最后只能歸咎于他把薛衍當(dāng)親弟弟看,不想看到薛衍跟人學(xué)壞了。 魏子期眨了眨眼睛,因問道:“那你晚上到底去不去我家?” 薛衍搖了搖頭,笑道:“不是有兩只黃羊么。你自己留一只,送一只到我們家,也算是你孝敬你師傅師娘的心意。” 魏子期沉吟片刻,因問道:“你不想和我一起吃飯?” 薛衍一愣,旋即笑道:“你總是提吃飯,我都餓了。正好進(jìn)崇仁坊的坊門邊兒上有一家餛飩攤子,我們?nèi)コ责Q飩罷?!?/br> 魏子期便道:“吃餛飩應(yīng)該配胡餅。我知道城外有一家胡餅很好吃,還有他們家的糟鵝也不錯。我?guī)闳???/br> 薛衍想了一會兒,糾結(jié)的說道:“怎么那么遠(yuǎn)?” 魏子期知道薛衍向來是好口腹之欲的,遂不動聲色地問道:“從來酒香不怕巷子深。好吃的東西自然也不愁沒人吃。你到底去不去?” 薛衍便道:“都這么晚了,恐怕這會兒出城,關(guān)城門時我們回不來?!?/br> 魏子期便道:“那就在城外住一宿。你又不是哪家的小娘子,況且還有我陪你,難道還怕在城外睡覺有狼吃了你不成?” 薛衍搖頭道:“當(dāng)初在幽州我又不是沒住過城外,只是明兒我還得回國子監(jiān)念書。況且我阿耶和阿娘也不知道我出去那么晚還不回家,該擔(dān)心了?!?/br> 魏子期有點兒想笑的意思,因說道:“那就讓跟著你的人回去一個報信就是了。至于國子監(jiān)……明兒早上我也得入宮當(dāng)差。我們兩個早點兒起來,一同入城不就完了?!?/br> 薛衍想了想,又想回家睡覺,又著實抵擋不住美食的誘惑,沉吟半日,兩難的道:“好叫子期兄得知,我如今有了個擇席的毛病兒,恐怕在城外睡不好,明兒一早起不來??墒俏矣窒氤责Q飩胡餅和糟鵝,你說該怎么辦呢?” 魏子期莞爾,看著薛衍皺巴巴的一張臉,也不再逗他,便道:“你倒是一根筋,竟忘了我如今當(dāng)?shù)檬裁床钍隆>退汩L安城晚間宵禁,難道還能擋著咱們回城不成。何況咱們現(xiàn)在著緊時間出城,快馬加鞭到了那戶人家,興許吃過飯回來,也沒到關(guān)城門的時間。再不濟(jì),咱們也可從春明門入興慶宮,去給太上皇請安。” 薛衍恍然大悟,因笑向魏子期道:“沒想到幾日不見,子期兄也學(xué)的越發(fā)變通了。這么巧的主意,我竟然沒想到?!?/br> 魏子期看著薛衍搖頭晃腦的樣子,說道:“還不快走,你難道不餓么?” 薛衍經(jīng)魏子期這么一提,才想起自己在孫大家的宅院里并沒有吃什么東西,這會兒果然餓了。于是先吩咐一個跟著的小子回家里報信兒,只說今兒晚上不在家里吃飯。然后同魏子期打馬出城,一徑往魏子期說的那戶人家去——倒是離長安城也不遠(yuǎn),只有二十多里左右。順著官道往右拐下鄉(xiāng)道,多走不過三五里地,但見一個小村莊,家家戶戶炊煙升起。 魏子期一行人等縱馬至村中一戶人家,只見這戶人家門前有兩顆棗樹,籬笆圍院,院子里有牛棚馬棚,雞窩鴨舍,一個身穿褐色短褐須發(fā)皆白的老頭子正坐在院子里的石頭上編柳筐,還有幾個總角的小孩子正滿院子瘋玩。 瞧見魏子期帶著一群人騎著高頭大馬過來,那須發(fā)皆白的老頭子又驚又喜的站起身來,薛衍這才發(fā)現(xiàn),這老頭兒竟然長得很是高大。只是迎上來時,走路一坡一坡的,口內(nèi)又驚又喜的道:“小魏將軍,您怎么來了?” “想您老人家做的糟鵝和胡餅了?!蔽鹤悠谡f著,又指著薛衍笑道:“這是薛家世子薛衍,師傅和師娘的兒子找到了?!?/br> 那老頭兒聞言,越發(fā)激動的看向薛衍,搓著手說道:“原來是薛元帥他老人家的兒子。竟長這么大了。果然玉樹臨風(fēng),長得和國公爺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 說罷,又老淚縱橫的道:“果然是蒼天眷顧。我身上的這一份罪,也能稍稍抵消些了。否則我就是死了,也是無顏去見老太爺?shù)摹!?/br> 薛衍見狀,便知這當(dāng)中必有緣故。不覺看向魏子期。 作者有話要說: ☆、第56章 魏子期先是帶著薛衍進(jìn)了那戶人家的堂屋,瘸腿老頭早已張羅著兒媳婦端茶送水,又吩咐老婆子和面包餛飩烙餅,自己也磨刀霍霍欲殺鵝。薛衍心下仍是好奇,魏子期便道:“他是王仲,早先是師傅的親隨,戰(zhàn)場上也曾救過師傅性命的。當(dāng)年師傅很是信任他,你出生后,師傅便將王叔撥到你身邊,看護(hù)照料你在外頭的安全。那年上元節(jié),便是他帶著你去看花燈,結(jié)果卻在燈會上弄丟了你。師傅跟師娘很是生氣,便將他攆出衛(wèi)國公府。他也自愧無臉面對師傅,這么些年,便在外頭游蕩,期望能找回你,只是人海茫茫,從無音訊。后來你的消息自幽州傳出,師傅和師娘跟隨大軍去尋你,王仲得知你安然回返,這才安下心來,回到原鄉(xiāng)上住著。前些日子他招人尋我,期望能親眼見你一面,我應(yīng)了,只是一時也找不到空閑。今兒索性找到了,便過來了?!?/br> 薛衍了然,再看著王仲在院子里磨刀殺鵝的模樣,心下倒是唏噓不已。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是悄聲問道:“他的腿是怎么了?” 魏子期搖頭道:“不知道?!?/br> 論理,王仲身為衛(wèi)國公府奴仆,卻沒能看護(hù)住年幼的薛衍以致其在花燈節(jié)上走失,便是失職。于情,因王仲之過累的衛(wèi)國公和平陽長公主多年郁郁不得開懷,更是可恨。魏子期身為薛績的關(guān)門弟子,對王仲本無感。只是礙于當(dāng)年相處時候的香火情,又見王仲尋了人苦苦求他,所以才幫了一次。但要說魏子期對王仲會有什么好感,卻是不能了。 院子里,王仲手腳利落的殺鵝放血拔毛開膛,收拾好了大鵝,便拎回灶房上吩咐老婆子遭了好請貴人吃酒。薛衍跪坐在席子上笑道:“王叔別忙了,坐下來歇一會兒罷?!?/br> 魏子期聞聽薛衍對王仲的稱呼,略皺了皺眉,卻也沒多說什么。 王仲聽這么說,才誠惶誠恐的去洗了把手,跪坐在下首。這是身份所限,薛衍讓也讓不了的。薛衍便問王叔多大年紀(jì)了,最近幾年過的怎么樣,甚至還問了些當(dāng)年去尋衛(wèi)國公府世子時見過的風(fēng)景人情等等。 一時王仲的婆娘糟了鵝掌,又煮了餛飩,王仲才去烙餅。薛衍和魏子期吃過一回,眼見天色不早,薛衍本打算夜里回府,現(xiàn)在看著王仲眼巴巴的樣子,倒是不忍心就這么走了。 可是王仲家里卻也不大,倘若魏子期一行人留宿下來,王仲的家小也沒地方安頓。薛衍想了想,最終仍是笑著同王仲說了一句“今后有空兒還來”,這才被王仲依依不舍的送到了村口兒。 一路回至長安城,薛衍便向魏子期道:“我說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今兒去平康坊找我,就為的這事兒吧?” 又問:“你差點嚇?biāo)牢伊?。我還以為阿耶阿娘知道我去平康坊了呢。” 魏子期坐在馬上,看著喋喋抱怨的薛衍,倒是沒解釋什么。只同薛衍囑咐道:“別跟師傅師娘說王仲的事兒。王仲當(dāng)年失職,竟然在花燈節(jié)上弄丟了人。論理兒師傅師娘就算活活打死了他也不為過。只是師傅師娘心慈,所以才將他逐出衛(wèi)國公府。想必也是不想再見到他的意思。我今兒帶你來,也是被他纏不過——他求的那個人曾在戰(zhàn)場上救過我,我倒是不好駁回的。所以才帶你去見他,也只見這么一回罷了。今后你只當(dāng)沒有這么個人就是了?!?/br> 薛衍聽了魏子期這么一番話,不覺愕然。沉吟半日,方才答應(yīng)下來。兩人一路縱馬回到衛(wèi)國公府,魏子期又拜見過向衛(wèi)國公夫婦,說了幾句閑話。方才告辭。 魏子期走后,薛績夫婦不免向薛衍詢問今日都去了哪里,見過些什么人。薛衍倒是只字未提平康坊的事兒,也沒提魏子期帶他去見王仲的事兒。只說是跟許六郎、蔣七郎等人出去吃酒復(fù)習(xí)功課了。薛績和平陽長公主聽著薛衍不盡不實的話,也不以為意。笑著囑咐他好生梳洗歇息,又說了幾句家常,便各自散了。 次日一早,薛衍早早的便起床梳洗,吃過早飯,哈氣連天的趕到國子監(jiān)讀書。卻沒想到眾人昨兒在平康坊同太學(xué)學(xué)生掐架的事兒早已傳遍了整個學(xué)院。所以一到了國子學(xué)的教舍,薛衍便被同窗們好一陣慶賀,只說他替國子監(jiān)掙足了顏面,鬧得薛衍滿頭黑線。 就連過來國子學(xué)上課的教諭們看到薛衍的神色也柔和不少,面上都是與有榮焉。堂上提著薛衍回答問題,然后又殷殷囑咐薛衍要認(rèn)真習(xí)學(xué),不可因一時機(jī)智而驕縱輕忽。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xù)到中午吃飯——連太學(xué)的學(xué)生也都問詢過來圍觀。不過大抵王士澤等人說的明白,到?jīng)]有人刻意在經(jīng)史典籍這些問題上找薛衍的茬,只不過國子學(xué)和太學(xué)“積怨已深”,如今國子學(xué)好不容易占了上風(fēng),自然要好生嘚瑟一番。最終的結(jié)果就是太學(xué)的學(xué)生不滿國子學(xué)的學(xué)生驕縱的態(tài)度反唇相譏,兩伙兒人聚在食堂里又開始唇槍舌劍。薛衍…… 薛衍根本就聽不懂眾人在說什么! 之乎者也的掉書袋真的很麻煩好不好!也考慮一下沒讀過經(jīng)史子集的人的心情罷? 薛衍滿面悲催,只覺得自己現(xiàn)在的情況就跟一個學(xué)前班還沒念完的小盆友,隔著小學(xué)、初中高中直接念了大學(xué)一樣。 要不是跟在太子和衛(wèi)王身邊讀書太麻煩了,他寧可在宮里陪讀,也不想來國子監(jiān)的好吧? 許六郎眼見薛衍憤憤的用筷子戳飯,不覺開口問道:“想什么呢?” 薛衍回過神來,看著食堂中仍舊忙著就某一本書某一段話某一個字眼相“罵”甚歡的兩撥人,假模假樣的笑道:“沒什么,只覺得我等同為國子監(jiān)的學(xué)生,受皇恩浩蕩,能大儒熏陶,雖該讀書名義,鉆研經(jīng)史文章。但將來總是要入朝為官。既入朝,倘或留在翰林院做個筆帖式也還罷了。倘若外放為官,這些詩詞經(jīng)義到底比不上實務(wù)更對百姓有利。所以我們除了平日里的輕嘆,辯難之外,更應(yīng)該關(guān)心那些實務(wù)。再者,既外放為官為一方百姓張目,也應(yīng)該照顧百姓的學(xué)識,引經(jīng)據(jù)典之外,更應(yīng)該文辭淺白,通俗易懂才是。這樣當(dāng)?shù)胤焦兕C布朝廷法令之時,百姓才更容易聽懂,亦且感沐天家恩澤?!?/br> 我也更容易聽懂! 薛衍說了這一篇話后,終于圖窮匕見的……呼吁大家來一場白話文運、動! 只可惜人微言輕,眾人皆以為薛衍在說笑,也都不在意。 搞的薛衍十分郁悶。 至晚間家去,薛衍便把這話說給平陽長公主聽。平陽長公主樂得笑個不住,連衛(wèi)國公薛績也道:“我平素在軍中看公文,也頭疼那些個之乎者也掉書袋的。衍兒這意思倒是極好的,合該如此?!?/br> 平陽長公主白了薛績一眼,只覺得就算薛衍說日頭是方的,薛績這個當(dāng)老子的都會說一句“此言極是”,還說她這當(dāng)娘的寵兒子呢。只見薛衍不過是隨口混說一句,有人就當(dāng)真了。便知道誰才是會把兒子慣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