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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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徐風起,涓涓涼意,正如山澗溪水,透明清輝。 遠遠兒地,顧長月便看到她臉上欣喜的笑意以及眸子中點綴的好奇,心中一詫。 緣來三生,莫過于此。 她見過她。 歲月繾綣,九百年光景,人生最難忘的不是仇恨,而是冰天雪地中,絕望無助時,有人遞來一根炭火。 那個時候,疾風之林,顧長風重傷垂危,為得那一抹風靈,她拼盡性命,險些墜入無底之窟。 是她,在那個瞬間,伸出一只援手,將她拽了起來。 明明不識,她卻伸手幫她。 顧長月還記得,她當時也就這么笑著,仿佛遇到了最美的事情,沒有悲傷,沒有煩惱,可以說是隨意安然。 她沒有與她說話,甚至在將她救起之后,也像是做了個漫不經心的游戲,只是聳了聳肩,然后不多停留地轉身離開。 她看著她以優(yōu)雅而輕快的姿態(tài)消失在疾風林蔓延的霧靄中,很快就尋不見影子。 她不知道她的名字,只記得她像是她生命中綻放一瞬的煙火,在無情的歲月中,給了她那一絲陌生而感動的溫暖。 她記得她的微笑,記得她手心的溫度。 她總是會想,那個少女一定很樂觀,因為往往樂觀的人才會有那般美好的笑,才會將施予看作是平常。 而此時此刻,顧長月只覺得心口被什么東西堵住,連呼吸也變得有些艱難。 她竟然不知道,她亦是浩然派弟子。 是了,搖光峰人丁單薄,又不聞不問浩然之事,就相當于隔絕于浩然的一處桃源,多少年來,搖光的弟子都是不入浩然派浮蚩正殿派內普典的。 他們向來低調,不出入于浮蚩山各處,亦不參加間的試法比武。 她不認識她,很正常。 就在顧長月胡思亂想之際,少女已然臨近。 “木紓見過四師叔?!笨羁钚卸Y,旋即將星辰閃爍般的明眸落在顧長月身上,細細打量。 顧長月從她眼中看出了善意,不由莞爾。 親近之意,由心而生。 木紓則面上一喜,拉起顧長月的手,笑著問:“長月師妹?阿月師妹?還是月月師妹?” 顧長月愣怔一下,不自覺地看向古道一。 木紓這是在征詢她應該怎么稱呼她么?這么多年來,她沒有見過第一次見面就這般與人打招呼的…還真是不客氣。 然而如此才不顯得生硬做作。 古道一俊美的臉龐上沒有表情,精致的銀白色面具在陽光下卻略顯柔和。 他道:“木紓,阿月便交由你了,該如何安排,可知?” 木紓看著顧長月,吐了吐舌頭,笑瞇瞇地道:“師叔便放心將師妹交由木紓吧,木紓定會好生照顧師妹的?!?/br> 古道一滿意地點了點頭,對顧長月道:“修行上的事情,我搖光自成體系,你只管跟隨木紓,不必太多忌諱。” 顧長月愣愣地應了聲是,忽然想起此事有些不妥,便又喚了聲,“師尊。” 古道一揚眉,“怎了?” 顧長月道:“弟子便就這樣來搖光了么?外面嗜血雕的事情……天璣真人方才提到了靜君真人……” 天璣真人記仇,饒是古道一有天璇真人撐腰,但是溶洞中的事情駁了天璣真人的面子,天璣真人定然不會就此罷手。 而嗜血雕之事又牽扯到靜君真人,天璣真人不會不拿這個說事兒,況且浮蚩巍巍,派規(guī)森嚴,重來沒有首座真人包庇親傳弟子的事情,怎么說也該給弟子們一個說法。 古道一卻毫不在意,道:“刑法總堂,地下城內,執(zhí)刑者有的是辦法讓他們說出真相,這件事情是由人算計,與你無關,所以不必擔憂別的,且放寬了心,好好兒呆在搖光。” 既然如此,顧長月無話可說。 古道一又道:“搖光便是你修行的搖籃,在你強大起來前,沒有人可以來找你的麻煩?!?/br> 似是保證,又似是承諾。 顧長月心里莫名安實,鄭重地點頭,“徒兒定會努力修煉。” 古道一不再多言。 木紓則向古道一欠身告辭:“如此,木紓便帶師妹去了?!?/br> 說罷,示意顧長月一同離開。 顧長月規(guī)規(guī)矩矩地福了一禮,便與木紓同去。 兩人沿著石階一路往上。 與子峰不同,這里的石階平緩蜿蜒,并不累人,反倒怡然自得,兩旁風景獨好。 回過頭去,古道一已經沒了蹤影。 無聲無息,如同青煙。 她只覺得,古道一竟是如此隨意。 隨意地出現(xiàn)在溶洞之中,隨意地替她解圍,隨意地帶她離開,最后隨意地將她安排在搖光峰上。 這種隨意,就好像她原本就是他的弟子,已然很是熟識。 木紓看著她的臉龐,以為她不舍,安慰道:“師妹不必擔憂,等晚了,四師叔就會回來的,我先帶你到臨月閣看看,然后就去拜見師伯師叔們?!?/br> 顧長月這才回過神來,問:“搖光峰上還有別的師伯師叔?” 木紓有些好笑:“難不成整個搖光峰就只有四師叔一人?” 顧長月訝然,的確,搖光雖然薄弱,但不是無人。 木紓解釋道:“搖光峰上與四師叔同輩的有四人,你應當喚作大師伯,二師伯,三師伯,還有小師叔,你師尊排在第四位,而我?guī)熥鹗悄闳龓煵?,對了,我們還有個師兄,是大師伯的弟子,不過今兒我們看不到他,他在老前輩設置的結界里歷練,至于老前輩么?四師叔帶你安全帶回來后,便是要去老前輩那里復命的?!?/br> 顧長月垂眸,暗暗理清了所有的關系。 搖光峰上其實算不得復雜,統(tǒng)共算下來也就只有八人…不,現(xiàn)在加上她,也就是九個人而已。 她忽然想知道,這些人是否都是鬼修,畢竟這個搖光峰給她的感覺很不一樣。 當然,她并不確定古道一是否有將鬼修的身份暴露給他人,不便問木紓,只好問小花。 自古道一出現(xiàn)之后,小花一直都是出奇的安靜。 此廂顧長月忽然發(fā)問,小花也是沉默了好久,才道:“其實憑借當年鬼策師窺探地府生死輪回薄的本事,早就已經料到鬼宗一難,鬼宗各大高層也提早便做好了準備,他們選出五名最優(yōu)秀的孩子送至修真境,數千年后,更新?lián)Q代,卻都還記得鬼修的使命,時刻記得要找尋鬼修傳承者,然后興復鬼宗,搖光峰,便是他們的寄身之所?!?/br> 早就預料到了的結果,顧長月并未覺得驚訝。 她很冷靜地道:“那位老前輩,應該就是鬼策師吧?” 這話不是對小花說的,而是對木紓。 既然搖光峰是鬼宗那五名弟子的寄身之所,木紓也就是鬼修無疑。 果然,木紓并不驚訝她知曉事實,道:“刑老前輩為了庇護歷代鬼宗弟子,未得飛升之年命數已盡,卻不得不用違背天道之法盜取旁人命輪,直到今日,你終于來了?!?/br> 說到這里,忽然變得極其認真,“師妹,搖光峰上,師伯師叔們,我們都是鬼修,但是你卻是不同的?!?/br> 顧長月忽然感覺到了任重而道遠。 用違背天道的法子盜取旁人命輪,待有朝一日不用這個法子了,便是要魂飛魄散,不得善終的,光是這一點,便已經是無法想象的代價了。 況且鬼策師原本就違逆天命。 與窺探天機的天機策師不同,鬼策師起源于鬼道一途,窺探地府生死輪回薄測算生死輪回,但是相同的卻是,他們都可以通曉前塵事,預知未來事。 她道:“那位前輩定然很強大?!?/br> 木紓的眼中露出崇拜的光芒,“自然,前輩的力量已然凌駕于整個修真境,只可惜我們太弱,都是見不到他的?!?/br> 顧長月問:“為什么?” 木紓道:“前輩的鬼魅之氣太重,久居地下城底端,又有陰陽段阻隔,平日里除了四師叔和小師叔,其他人都不能接近的?!?/br> 顧長月看著木紓:“地下城?” 木紓看出她的疑問,傲然道:“是的,便是你們說的那個地下城,外人常恥笑我搖光弱小,卻不知道神秘莫測的地下城原本就在我搖光峰的根系之下,我搖光的存在,并不是為了迎合北斗星移陣,而是為了鎮(zhèn)守浩然派的至邪之地,師妹,你不知道吧?這才是真正的搖光,我搖光是真正刑法總堂的掌權者,若是沒有搖光,沒有四師叔,浩然必得被邪氣侵蝕,再不復存在?!?/br> 顧長月眨了眨眼睛,心里連嘆了兩聲難怪。 難怪古道一的地位非同一般,難怪天樞真人、天璇真人這般給古道一面子,輕易放她離開。 搖光,原是浩然的守護神。 地下城中關押著數名魔頭,又處決過無數強大的修士,千萬年來,怨靈密布,邪氣森森,死氣蔓延,若不特別鎮(zhèn)壓,饒是北斗星移陣不斷運轉,也根本就無法從內部得到穩(wěn)定,而鬼修天生便能將死魂之氣運用自如。 浩然派需要搖光峰。 木紓嘴角含笑,嘆了口氣,道:“所以四師叔要你安心修煉,我搖光在浩然的地位舉足輕重,刑法總堂現(xiàn)今是雖是由天璇真人在打點,但事實上是要受四師叔任命?!?/br> 她忽然神秘地湊近顧長月,低聲道:“偷偷告訴你,四師叔是所有師伯師叔中看似最正常的一個,實際卻是很記仇的人,也護短的很,這件事情恐怕會牽連出很多人。” 顧長月睜大眼睛,偏頭看著木紓。 “這件事情”很顯然是指一線天峰谷中的事情。 木紓知道事情的經過不奇怪,搖光峰上也有關聯(lián)一線天峰谷的世境。 果然,木紓嘿嘿一笑,道:“我們搖光的弟子就應該有仇報仇,不該由著別人欺負了去,你且看著吧,他們都會得到相應的懲罰……師妹,你看,臨月閣就在前面……” 顧長月抬起頭來,看到懸浮在懸崖之畔高啄的房檐,幾乎毗鄰于天,霧氣環(huán)繞,猶如仙居。 第44章 初臨(上) 臨月閣,想來是因為臨近月亮而得名。 木紓告訴她:“那里以后就是你的居室。” 說罷,領著她登上參差的石階,走進結界環(huán)繞的大門。 里頭的擺設簡單誠樸,統(tǒng)分兩層,底層是滿目的書卷,樓上則是起居之處。 看樣子倒更加符合男修的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