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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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黑袍修士腳不沾地,閃至顧長樂身邊,其中一人單手落下,顧長樂的聲音戛然而止。 大殿里顯得更加安靜。 四人落下,朝著葉釋寒行禮,“獄長?!?/br> 葉釋寒盯了顧長樂一眼,冷幽幽地道:“第三層,怨魂死域?!?/br> 四個黑袍修士眼神似乎變了變,不過卻掩飾得極好,紛紛到了聲“是”后,片刻不留,手中鎖鏈一甩,然后再一帶,各捆住一人,足下起落,片刻便消失不見。 真相完全揭曉,這場鬧劇總算收場。 顧長月這才真真正正地松了口氣,心里頗多感慨。 只當她打算環(huán)顧四周的時候,目光所及不是最親近的木紓和沉曦,也不是最鬧騰的大師伯二師伯,而是從來都安安靜靜的小師叔。 三生輪回索回到他的手上,他立在她的面前,嘴角微微揚起,這抹笑,不恐怖不驚悚,反倒如沫春風,美麗絢爛,就仿佛這一刻,他不是詭異飄忽陰氣森森的鬼修,也不是人人懼怕的行刑獄長,此刻的他是個有血有rou的人。 她聽到他開口,道:“阿月,你沒事就好?!?/br> 顧長月心里又升起那種頗為怪異的感覺,不過倒也沒有多想,道:“多謝小師叔,弟子無礙?!?/br> 葉釋寒也不說話了,只盯著她看。 獄長行事詭異,他不發(fā)話,也無人愿意打擾,直到云中隱終于忍受不住,道:“魔道妖孽也都被抓了起來,我們家小月月總算是得以正名,那啥,小師弟,我看你有什么話,想要對月月說什么,還是先回到搖光峰吧?!?/br> 接下來的事情順理成章,嗜血老怪、周真人以及柳氏母女被關入地下城,同時,尾峰搖光峰的真實身份終于呈現(xiàn)在所有人的眼前,浩然派弟子在震驚的同時,也有些遺憾,早知道就那個時候就拜入搖光峰好了,只可惜世上沒有早知道。 后來也有弟子想要加入搖光峰,但都被拒絕,理由是,搖光峰不只收五個弟子,眼下已經有了三個,至于剩下的兩個… 搖光峰的大師伯云中隱高深莫測地說:“有緣終究會相會,無緣,就算你長得再好看,老子也不多看你一眼?!?/br> 如此,弟子們也才消停。 當然,此次結丹結印期魁首與筑基期魁首也都分別得出了結論,是顧長風和顧長月,旁人也再無異議。 兩人的獎勵由天樞真人親自發(fā)放,顧長風拿到一套風屬性的玄級高級功法,顧長月則是一快雙翼飛行法器,雖不能列入仙器的行列,但在靈器之中卻極為惹眼,也極其罕見,比紅菱法器好上許多。 顧長月想,天樞真人估計是不知道給自己什么合適,所以才選了這塊雙翼,畢竟前世顧長樂拿到的也是一套劍訣。 不過無論如何,這對她來說已經很合適了。 只是讓她覺得可惜的是,她沒辦法立刻就與顧長風比試,因為就在拿到那雙翼法器的瞬間,她便感受到自己丹田之中冰冷刺骨的反應——晉級之兆。 竟然依舊如往常一般,來得無聲無息,只不同的是,這一次興許是靈魂之眼的關系,陰戾的寒意在體內上竄下跳,如同狂風驟雨般不可遏制,痛苦不已,直到緩緩沉入黑暗,不省人事。 此廂言罷,且說正魔兩道,排除柳氏與魔道妖人聯(lián)合的事情,魔修為何要派一名結丹真人攻打第一大派浩然派,甚至假裝化神期真人跟隨,并非真正安排化神期真人前來? 對于這樣詭異的舉動,沒有人能夠理解。 只待一切漸漸平靜下來的時候,在浮蚩大殿與天璇真人談論此事的天樞真人忽地想到了什么關鍵,大喊了一聲不好,道:“本座得立刻傳訊于五子崖和金鈴派,只怕兩派出了事情。” 出了什么事情?誰也不知道,但不詳之感,隨之蔓延,似乎風平浪靜之下,正有一場腥風血雨在蓄勢待發(fā)。 第216章 腥風 浩瀚大陸南部,暴雨天氣已經持續(xù)了將近十日,豆大的雨水不斷從天而降,在整個南方拉開巨大的水幕,嘩啦啦一片。 大雨迅猛,聚水成江,成片的山川丘陵受到強烈的沖刷,泥漿和著樹木翻滾滑落,掩埋了不少村莊良田,百姓人人自危,成群集隊四方遷移。 天災禍事本就防不勝防,卻又有妖獸出沒覓食,殘害人類,一時之間,整個南部混亂不已,可謂餓殍遍野,民不聊生。 此番景象,已然不為正道所容,然而昔日如同神祗般立于南方的巨大門派金鈴派卻至始至終都未曾出手相助。 不知情者只道俗世已被仙人拋棄,再無希望,相反,知情者則是更顯絕望。 “南方天災,金鈴派不是不出動修士相助,而是因為整個金鈴派所在的獸落嶺已經被魔道包圍,自身難保,根本無暇顧及其他,如今整個南部都已陷入絕望之中,而且弟子得知……金鈴派掌門半月之前失蹤,不知去向,或許已經隕落于魔修之手,看來,魔修這一次經過了精心策劃,目的不是浩然派也不是五子崖,而是三派中最弱的金鈴派,他們想一舉拿下金鈴派……” “我浩然派南方駐守的弟子如何?” “全數(shù)被魔修所殺?!?/br> “我們竟沒有收到任何消息!” “弟子以為,對方恐怕是真的出動了不止一名化神期修士,其中有一名精通符篆,可以輕而易舉攔截任何通訊符,便是連金鈴派用來通知派內閉關的化神期前輩所用的金株符也一并攔截,整個金鈴派已然完全處于封閉狀態(tài)?!?/br> “五子崖那邊的情況又如何?” “和我浩然的情況相同,不過他們被食主一脈騙了,一直與食主一脈對峙,直到我西部勢力入山提醒,方才醒悟,而對于南部的現(xiàn)狀,他們也是一概不知,后得到消息,便開始前往南部救援,隊伍已經在路上了。” “果然如本座所料,該來的,總算是要來了?!?/br> “師尊,我們該如何?” “召集弟子前往南部救援,越快越好,若是金掌門身隕,或是再無歸期,而閉關前輩得不到消息,金鈴派的氣數(shù)也算是盡了,我浩然派絕對不能讓魔修得逞,風兒,此事便交予你,好好安排?!?/br> “那師尊?” “為師去一趟搖光峰,或許只有那個人的符篆,整個修真境才無能等阻,必須讓所有正道門派得知消息,若是能夠制作出金鈴派獨有的金株符更好,好了,此事不宜耽擱,速去,對了,請藍前輩也出山吧。” “是,師尊?!?/br> 浮蚩大殿之中,顧長風正在與天樞真人闡述方才收到的消息,并討論接下來的事宜。 事實上,也根本不算是收到的消息。 正道派遣自南的弟子幾乎無一生還,全數(shù)被魔修所殺,南邊的消息根本無法傳到遠在天邊的東部,倒是幸得嗜血老怪一事暴露,天樞真人從中發(fā)現(xiàn)端倪,命顧長風親自調查,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魔修派遣嗜血老怪前來浩然派鬧事,又假以化神期真人隨行,實則只是障眼法罷了。 魔修的目的明確,即是牽制浩然派的視線,不讓浩然派有機會援助金鈴派。 是的,他們真正的目標是三派之中最弱的金鈴派。 據(jù)說,金鈴派忽遇此事,派中弟子人心惶惶,好在還有幾名長老主持大局,將場面壓下,只是因著魔修有備而來的關系,金鈴派長老向各正道大派發(fā)出求助訊號,皆無人回應,金鈴派一度處于孤立無援且閉塞的狀態(tài)。 魔道自不愿給金鈴派喘息的機會,抵達當時便立刻發(fā)起進攻,更由獸主馭百獸自叢林中席卷而來,勢如破竹,金鈴派不得不開啟護派大陣,雙方廝殺,互不相讓,幾日連番大戰(zhàn)之下,天空降下的雨水都被染成紅色,濃郁的腥氣,風吹不化。 場面之殘酷,可想而知。 然而,越是往后,魔道大軍越是源源不斷,金鈴派又因金掌門之事人心不穩(wěn),根本無法招架,甚至節(jié)節(jié)敗退,最終不得不困于山陣之中,無望等待,亦不知能夠堅持多久。 “希望能夠堅持下去,等到我浩然派救援,或許……金掌門,你應該還活著吧?”浮蚩大殿中,天樞真人長長的嘆息一聲。 正道之師得知這樣的消息,已經以最快的速度出擊救援,只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 總之無論如何,浩瀚大陸南部的浪花已經翻涌而起,腥風與血雨,恐怕再無阻礙。 南方連續(xù)數(shù)日的大雨,亦沒有停下的勢頭。 此時此刻,南部一座山丘下,雨水沖下泥漿在山溝中匯成一條河流,旁邊被洗漱得光禿禿的巖石前,重重濃郁的綠色藤蔓后,露出一塊黑漆漆的山洞。 山洞前橫呈著一堆殘肢,手、足、身體像是被不規(guī)整地撕裂,冷冰冰地躺在地上,血混在雨里,泥漿呈現(xiàn)刺目的紅色。 看這些尸體,想必是逃難的凡人不巧在此處遭受妖獸襲擊,原本是想逃到山洞中避難,可惜才跑到這里就已經被妖獸撕得粉碎,吃了內臟,只剩下殘破不已的軀干。 山洞邊上散落著一顆孤零零的人頭,人頭的雙目圓瞪,面目猙獰扭曲,只怕死亡的時候極度恐懼痛苦。 雨水唰唰地落著,橫尸的山溝反倒顯得更加安靜空靈。 遠處一只妖獸飛過,振翅的聲響清晰異常。 而就在這個除了尸體和恐懼便什么都沒有的山溝里,忽然響起一個女孩的嘆息。 “下雨了,又是殺人的好天氣,南邊的血腥味,更濃了??!” 女孩的聲音清脆稚嫩,顯然年齡不大,說話的語調亦輕如飄雪,有幾分飄渺空靈,但不知為何,這聲音明明應該十分動聽,聽在耳中卻有種極為陰沉的寒意,詭異古怪。 接著,只見山洞前的藤蔓動了動,一個女孩從山洞之中走了出來。 是個僅有十二歲年紀的小女孩。 女孩紅撲撲的臉蛋,水汪汪的眼睛,模樣看起來嬌憨可愛,就像是某個家族捧在手心里長大的千金小姐,萬千寵愛,然而這樣的小女孩,不僅不刁蠻任性,臉龐上甚至始終不帶絲毫表情,淡漠冰冷,仿佛對什么都抱著無所謂的態(tài)度。 這樣的表情出現(xiàn)在一個十二歲的孩子臉上,很是奇怪。 更奇怪的是,她一從山洞中出來,也不見她有什么動作,頭頂?shù)挠晁阆袷怯龅搅耸裁纯膳碌臇|西一般,避讓不及,竟一滴也未曾落在她的身上,她潔白的衣衫,烏黑及至腳踝的長發(fā)在大風中亦是毫不凌亂,似乎不僅是雨,便是風也不愿靠近她。 她就這般一步一步,輕渺地從山洞中走出來,雙腳踏在血漿之上,整個人干干凈凈,不見狼狽。 這的確不是一個十二歲的女孩。 不僅如此,她甚至還走到那顆人頭邊,用腳尖將人臉翻起來正對著自己,冷冷地看了幾眼之后,漫不經心地開口道:“但凡弱小的人類都應該有隨時死掉的覺悟,流露出這種表情真讓我厭惡,簡直就不應該存在?!?/br> 說罷,竟是抬起腳,一腳踩了下去,只聽“噗”的聲響,人頭被她踩得粉碎,粉白的液體融入泥漿之中。 她的鞋子依舊干干凈凈,她臉上的表情也一刻不變,冷若冰霜。 將人頭踩碎之后,又慢悠悠地走到遍地的殘肢堆里,目光靜靜地尋了半刻,最后定格在極快殘缺的軀干以及一塊滿臉憤恨的頭顱上。 她蹲下來,毫不忌諱地伸手自己小小的右手,從滲了血的泥漿里將這些軀干以及一臉憤恨的頭顱拿出來,在第上規(guī)規(guī)整整地掰開,竟然擺成一個完整的人,只不過這個完整的人肚子裂開,內臟空空如也。 女孩面不改色地看了幾眼,終于點了點頭,繼續(xù)自語:“死掉的時候沒有恐懼和痛苦,只有深深的憤恨,很好,封起來又能成為一個可以cao縱的傀儡了吧?鬼道之術……鬼道之術……這一次應該是正確的,對么?若是又錯了……” 她忽地閉上眼睛,身上殺意凌厲,這個瞬間,周邊的泥土“砰砰”地炸開,竟形成巨大的水坑。 待她再睜開眼睛之時,面上已然布上了恐怖的猙獰之意,幾乎咬牙切齒:“若是又錯了,那就讓殺戮來得更歡快一些吧,在怨魂遍野的天地間,總會琢磨出……真正的鬼道之術……” 她緩緩地站起來,仰起頭,呼吸一口山溝里的空氣。 “真正的鬼道之術不容人覬覦,不僅僅是因為需要正規(guī)的鬼道修煉方式,更需要的是天生的鬼修體質,所以,無論以什么方式琢磨出來,類似于鬼道之術的東西,都不是真的,不僅如此,甚至對一個人的反噬極大,幾乎超過了魔道功法對修士的摧殘,嚴重者爆體而亡,輕者則失去自我,喪心病狂,所以只有瘋子才會自行琢磨鬼道之術,這姑娘,還是會死的啊……” 當女孩在尸體橫呈的山溝中琢磨鬼道之術的時候,為人所懼怕的地獄深處,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就像是隔了萬里的對答,突兀地響起一個嘶啞低沉,似笑非笑的聲音。 那聲音說到這里,頓了頓,卻是道:“不過對于正規(guī)的鬼修,阿月這一次可也要受很大的折磨呢,畢竟因為靈魂之眼的緣故,從筑基中期越過筑基后期,直接進入結丹結印期,這樣的痛苦可想而知,老五,你說,她能成功吞噬‘葉’么?我的卦象已經什么都看不出來了。” 另一個冷冰冰的聲音不待片刻思考,開口就道:“她一定會。” 第217章 渡劫(上) 當浩瀚大陸南部正面臨著天災人禍的時候,地下城深處,二層塔中沖擊金丹結印的顧長月亦是在艱難晉級。 她的神識沉寂在一片猩紅的世界里。 這里旺盛的火苗嘩嘩燃燒,火舌搖曳,往高處竄動,放肆破碎,一片汪洋。 然而明明是火,卻奇異冰冷,正如忘川之水,一旦觸及肌膚,便透及靈魂,非她之力可以承受。 此時此刻,她就盤膝坐于這片天地間,身體如同化成了石頭一般,根本不能動彈。 猩紅的火苗攀附著她的衣衫,迅速竄遍她的全身,將她包裹在里面,不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