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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鵝蛋臉,柳葉眉,豐腴的鼻頭,輪廓分明的雙唇,左眼眼角掛著一顆垂淚痣,像是在哭泣,這模樣看起來算不得美麗,卻是讓顧長月向來處變不驚,饒是遭遇再大危機(jī)都始終淺笑盈盈的臉龐此刻竟破天荒地露出驚愕的神色。 這人… 不是旁人,正是她的母親雪氏。 的的確確是雪氏。 雪氏是她的母親,饒是時光流逝,歲月繾綣,她都不可能忘記雪氏,更不會忘記雪氏的模樣,況且雪氏的左眼眼角亦有一顆痣。 那顆痣非常明顯,是紅色的,若是不仔細(xì)觀察,看起來就像是一滴哭泣的血淚。 這顆痣在顧長月的印象中尤為深刻。 顧炎對雪氏沒有感情,總是為了柳氏而刁難雪氏,雪氏當(dāng)面不說,背地里卻躲起來哭泣。 四五歲的顧長月年紀(jì)雖小卻心疼母親,總是舉起衣袖笨拙地替雪氏拭淚,然而每每不小心觸碰到那顆血痣,雪氏便會大發(fā)雷霆,輕則一頓大罵,重則罰跪一夜。 雪氏總是厭棄地對她低吼:“都是你,都怪你,要是沒有你多好,沒有你多好……” 沒有她就好了。 那個時候她以為,正因為自己是廢物,這才連累雪氏也不得顧炎喜愛,雪氏不喜歡自己也很正常。 如今想來,顧炎的的確確對雪氏沒有感情,想必就算自己不是廢物,他也不會多看雪氏一眼,雪氏的氣撒得實在不可理喻。 不過現(xiàn)在不是糾結(jié)雪氏待她如何的時候。 雪氏分明是個普通修士,怎會被鎮(zhèn)壓在此處? 莫非自己產(chǎn)生了幻覺?或是因為某種原因,導(dǎo)致自己將臺子上的雕像看成了雪氏? 她閉上眼睛,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半響之后再慢慢睜開。 臺子上的雕像依舊是那副模樣,沒有絲毫改變。 按說不應(yīng)當(dāng)如此。 她的腦海中忽地閃過一個奇異的想法,莫非自己曾經(jīng)了解的那個雪氏并不是真正的雪氏? 不,不會。 這個想法很快便被她遠(yuǎn)遠(yuǎn)拋開。 她看得認(rèn)真,神色糾結(jié)。 小花和無涯有所察覺,異口同聲地道:“(阿月)你怎么了?” 顧長月回過神來,還是不敢相信,問道:“你們看著雕像,給我說說她是什么模樣?” 小花和無涯都有些莫名所以。 小花搖了搖頭:“阿月可有不妥?” 顧長月沒有回答,只道:“快給我說說這雕像是什么模樣?她的左眼眼角處可有顆垂淚痣?” 這個時候無涯已經(jīng)開口,平靜地道:“的確有顆垂淚痣?!?/br> 顧長月不說話了。 無涯看著她,黑色的眸子清澈沒有波瀾,“這邪物已經(jīng)被陣法完全鎮(zhèn)壓,不可能對你造成影響,但我能感受到你不太平靜,莫非這個雕像與你有關(guān)?” 話音剛落,卻是小花驚嘆一聲,忽地喊道:“我知道了,這個人,阿月,她是你娘,當(dāng)年我瞄過一眼,的的確確是這樣的,絕對沒有錯,世間不會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就算有,也不可能都長這么一顆痣,而且這閉上眼睛的表情,都分毫不差,它就是雪氏,只是,雪氏怎么會被當(dāng)成邪物鎮(zhèn)壓在這里?” 顧長月沒有回答無涯,也沒有接過小花的話題,她靜靜地垂眸,看著石雕的雪氏。 小花和無涯能夠感受到她在努力平復(fù)心中的疑惑和震撼,倒未曾出言打擾。 約莫半盞茶功夫,她終于長長地呼吸一口。 再抬起眼簾,她的臉上又恢復(fù)了素來艷麗的淺笑。 她道:“我們沿著唯一的通道過去看看,順道尋一下有無出口。” 無涯沒有用疑惑的眼神看她,也沒有多說什么,只道:“方才不敢丟下你,故而只在這間石屋里轉(zhuǎn)了轉(zhuǎn),外面的情形如何卻是不清楚的,你走在我身后,若有危險我還能抵擋一二。” 他似乎只會服從她的命令并且保護(hù)她。 說罷,便往通道走去。 顧長月亦毫不猶豫地跟在他的身后。 倒是小花忍不住道:“阿月,我們就這般離開了么?” 顧長月笑了笑,道:“現(xiàn)下除了離開還能怎樣?探尋我娘的過去?還是為了她而解開這個雕像的陣法?” 小花似乎不知道怎么回答。 顧長月道:“小花,這雕像恐怕還真的是我娘,但就算如此,又能怎樣?我娘并沒有告訴我任何關(guān)于她過去的事情,說明不打算讓我知曉,現(xiàn)下她也已經(jīng)不在了,她的過去也隨著她的逝世而沒有絲毫意義,我為何還要去探尋?再者,她既然能夠跑到臨海城去嫁給顧炎,然后把我生下來,說明被封印的并不是她的本體,到時候我解救的也是她的一縷神魂,不是她本人,于她于我都沒有意義。” 方才她的確是很震驚,亦很是疑惑,心緒也是不受控制地絮亂,但是久久地看著雪氏的雕像,她漸漸明白過來,自己如今已經(jīng)擁有自己的人生,又何苦將自己糾結(jié)在自己已故母親的過去之中? 或許不該真相大白的,饒是她想破腦袋也不會有任何突破,相反,該真相大白的,總有一日真相會被擺在她的眼前。 不管遇見什么樣的事情,順其自然即可。 想到此處,便覺心中的絮亂緩緩平復(fù),整個人亦是豁然開朗。 她再次開口,自言自語般低喃:“我是顧長月,初時是顧長月,現(xiàn)在是顧長月,將來亦是顧長月,這便夠了?!?/br> 初時是,現(xiàn)在是,將來亦是。 始終如一,道心如一。 擁有這些,旁的事情倒都不再是大事,亦不會改變她的初衷,不會改變她想追尋的結(jié)果。 小花感慨地嘆了口氣,不再言語。 無涯又看了她兩眼,目光灼灼。 說話間,已經(jīng)走到了通道的盡頭,而盡頭處,又是一間石屋,石屋又比雪氏所在的屋子大了將近十倍,十分朗闊,頭頂更是高出了十多丈。 整個石屋亦是圓形,通道出口的對面亦有另一個通道,除此之外,圓筒狀的墻壁上排滿了密密麻麻的書卷,這些書卷奇異地懸浮著,整整齊齊地排開,其間有淡淡的仙氣裊繞。 除此之外,最為引人注目的卻是中間佇立著的將近十丈來高的雕像。 望著雕像,小花再次開口,緩緩地道:“阿月,那……是你……” 無涯的波瀾不驚的眼神也變了變,道:“似乎沒有想象中那般簡單。” 第261章 神女 普普通通的玉石,巧奪天工的技藝。 十來丈的雕像高高佇立,無論是飄逸的衣衫還是安詳寧靜的神態(tài),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栩栩如生,若不是玉石光滑通透,當(dāng)真容易叫人看成是一個籠罩在白色光滑中的神女。 由于雕像保持微微垂首翻看手中卷軸的姿態(tài),以顧長月和無涯的角度可以完完全全看清它的模樣。 精致小巧瓜子臉,無風(fēng)自揚(yáng)的長發(fā),直勾勾攝人心魂的丹鳳眼… 分明就是她自己… 不…不對… 那雕像透著一股嫻靜溫和的氣質(zhì),不摻雜任何喜怒哀樂,它安安靜靜地翻看書卷,漫隨天邊云卷云舒,不為世事所擾。 這樣的心境,顧長月清楚自己并不具備。 她看了半響,搖頭道:“那并不是我?!?/br> 說罷,提步地走到雕像的正面。 雕像的足下還踏著一個巨大的臺子,臺子由透明光石打造,內(nèi)里中空,可以看到金色仙氣在里頭緩緩旋轉(zhuǎn),偶爾一縷一縷透過四周細(xì)小的空洞向外滲透,彌漫石屋的每一個空間。 整個墓xue的仙氣,想必都是來自此處。 臺子的正面刻著奇怪的圖案,指甲大小,一個接著一個,排得整整齊齊,亦都是金色,好在色澤深沉,若仔細(xì)分辨倒還看得清清楚楚。 無涯也跟了過來,蹲下身子,認(rèn)認(rèn)真真地看著上頭的圖案,隨后道:“這些圖案只怕是某些地方特定的文字,我并未看到過,不過饒是如此,依舊可以肯定,這雕像是真正的墓主人,而且為了保護(hù)墓主人雕像,這個主墓室設(shè)了陣法,我等現(xiàn)在看到的并非墓室真正的模樣,或許只有將陣法識破,才能一窺究竟,或是找到出口?!?/br> 顧長月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無涯的話深表認(rèn)同。 一踏進(jìn)這間墓室,她便感受到了其間古怪,倒不是仙氣對身體的影響,而是這墓室間除了仙氣便什么都不存在。 可以說干凈得太過詭異。 由此斷定,墓室間必有古怪,自然便與陣法有關(guān)。 小花疑惑地道:“這就奇怪了,如果根據(jù)九昭鎮(zhèn)邪的說法,這尊與阿月一模一樣的雕像是墓主,也就是鎮(zhèn)壓邪物的神,而阿月你的娘親好巧不巧正是被鎮(zhèn)壓的邪物,阿月,你似乎說過,你娘對你并不好,會不會……” 沒待小花說完,顧長月便道:“沒可能,這尊雕像于我不過有幾分熟悉罷了,倒并無絲毫親近之意?!?/br> 她知道小花想說什么。 雪氏向來對她不冷不熱,便是顧長風(fēng)對她的關(guān)懷和愛護(hù)都比雪氏多出數(shù)倍,如今遇見與她一模一樣的雕像,小花只怕是認(rèn)為她并未雪氏之女,反倒與這尊雕像有密切的聯(lián)系。 在小花看來,這尊雕像以九昭鎮(zhèn)邪的法子鎮(zhèn)壓雪氏,雪氏借機(jī)逃脫,并且將她帶走,以母女身份共處,以此報復(fù)這尊雕像。 事實上,不僅小花,興許絕大部分人遭遇此事也都有此想法。 可顧長月卻很平靜地否定了這個可能。 一則,她雖然覺得這尊雕像的感覺很是熟悉,卻沒有分毫親近之感,若是血脈之間,怎會如何疏淡?二則,她見過黑衣,那個女人與她也有七八分的相似,若論起來,這尊雕像與她只不過已經(jīng)與她相似到一模一樣的程度罷了。 現(xiàn)下她所疑惑的不是自己的身世,而是眼下所發(fā)生的一切。 為何黑衣與自己那般相似?為何這尊雕像也與自己一模一樣?黑衣與這尊雕像是否有何關(guān)聯(lián)?自己與黑衣以及雕像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再有,自己誤打誤撞被拽進(jìn)這座墓xue,是巧合還是偶然? 所有的一切像是走馬燈般在腦海中一一閃過,一時之間,謎團(tuán)重重,一片云霧籠罩。 好在她向來便看得開,既然想不明白,干脆行一步是一步。 沉默片刻,她道:“這里仙氣比先前的墓室之中濃郁,而我實力有限,怕支撐不了多久,還是先破陣吧?!?/br> 她不糾結(jié),小花自然比她還看得開。 這個地府神器尋常啰嗦多話,不過是為了好玩罷了,但真正讓它上心的事情,除了顧長月,似乎再無他物。 若顧長月覺得重要,它定覺得重要,相反,若顧長月毫不在意,它也就毫不在意。 無涯更沒有任何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