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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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天璣真人怪叫出聲。 那不是黑氣。 “那是妖獸, 大鵬山上的妖獸, 它們?nèi)枷聛砹?,全都下來了?!?/br> 所有人俱是一怔,紛紛洗了口涼氣。 顧長月亦忍不住吸了口氣, 所有的一切不過瞬息,她的預感便得以實現(xiàn)。 而且,她分明能夠感覺到,方才那一聲呼嘯并不簡單。 這些年來她不止一次見證神獸蘇醒。 這陣仗,分明就是汗貅蘇醒的征兆。 歐陽靖堂提步到她的身側(cè),用震驚到嘶啞的聲音開口:“是汗貅,汗貅的吼叫催發(fā)了那群畜生的暴動,它將蘇醒?!?/br> 立刻便有人驚慌道:“若是汗貅蘇醒,當如何是好?” “這大半個浩瀚大陸恐怕都將萬劫不復?!?/br> 顧長月環(huán)顧四周,各派弟子皆是一副驚駭之狀,反倒是眾真人眉頭緊鎖,也不表態(tài),不知在想些什么。 錦逸塵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看著她道:“顧真人?!?/br> 是要她定奪。 她回望著錦逸塵,點了點頭,也不多言,刷地自納戒之中拔出無涯,抬步上前,只是她才走幾步,手腕便被一只手拽住。 一只陌生的手。 她心下一怔,轉(zhuǎn)過頭去,卻見歐陽靖堂有些尷尬地收回手,然后掩飾地咳嗽一聲道:“此番妖獸暴動,又有汗貅將醒,切莫沖動?!?/br> 顧長月手中的無涯錚錚作響,已然是戰(zhàn)備狀態(tài)。 她能夠感受到無涯無所畏懼的戰(zhàn)意,目光又掃過眾真人。 眾真人依舊不言不語,各派弟子則更顯驚慌。 歐陽靖堂知道她的意思,勸道:“掌門真人叫我們離開便是不希望我等白白送死,此番汗貅蘇醒,我等更應(yīng)當保持清醒,為今之計是暫且退避,隨后布局防御,現(xiàn)下還有老百姓在指望我們?!?/br> 顧長月聞言,靜靜地望了他一眼,然后鄭重地點了點頭道:“眾位真人,速速退去。” 說到這里頓了頓,轉(zhuǎn)頭看著錦逸塵:“你亦速速退去,試著給薛原等人發(fā)布傳訊,越快將刑法總堂召集起來越好。” 錦逸塵訝然:“顧真人?!?/br> 顧長月朗聲道:“莫要耽擱,快去。” 說罷,也不待眾人反應(yīng),走到葉釋寒身邊道了聲:“小師叔,幫我。” 然后不著停留,騰地張開雙翼法器,沖天而起。 錦逸塵說得沒有錯,此番大多真人都有傷在身,若是不退反進,定然是得不償失,她沒有權(quán)利左右旁人的生死。 現(xiàn)下汗貅將醒,正道力量散亂,更不可能實行捕獲,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撤退,然后布放,減少損傷。 只是,旁人可以撤退,她卻不能撤退。 天樞真人還留在獸群之中。 她不偉大,不會為了天下蒼生以身試險,但是,天樞真人不僅僅是浩然派掌門,更是顧長風的師尊。 是她的長風哥哥最為敬重仰慕的師尊。 此外,天樞真人亦是她這兩輩子頗為敬重的掌門,還是師尊古道一的至交好友。 無論如何,她不愿看好他身臨險境。 既然汗貅還沒能完全蘇醒,以小師叔的速度,將天樞真人帶出來并不難。 說起來,向小師叔開口似乎越來越順口了,簡直半點也不見外。 這廂葉釋寒倒沒曾想到她會主動讓自己的幫忙,心里驀地一喜,嘴角便也掀起大大的弧度,當下什么話也不說,足尖一點,只見黑色衣角輕輕一揚,人便已出現(xiàn)在顧長月身側(cè)。 眼見二人行遠,錦逸塵直愣愣地愣在原地。 不僅錦逸塵,眾人皆是有些驚訝,倒不曾想到顧長月竟然就這般沖了出去,沖進密密麻麻的獸潮當中。 這不是去送死么? 地下城掌權(quán)者古真人的親傳弟子這是勇氣可嘉還是愚蠢至極? 青蘭劍女修不由拽緊手中的青蘭劍,心中說不出的震撼。 她的身邊,渾無的目光有些迷蒙,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眾人愣怔之間,又是一聲呼嘯響起。 子昭君似乎最先清醒過來,他大喊一聲道:“那些畜生快來了,我等都有傷在身,還不退去?” 他這一聲立時便將眾人喚醒。 眾人下意識地后退。 哪想這個時候,方才還有些懵懂的渾無卻大步跨出,目光堅定地道:“大道三千,正氣長存,我正道本應(yīng)以正義立派,以除魔衛(wèi)道為己任,如今危機面前如何能夠畏懼退縮?況且天樞真人還在獸潮當中,作為正道弟子,我等更不能見死不救?!?/br> 話落,沖著椿真人抱拳行了一禮,拔出自己的劍:“劍修,更應(yīng)當一往無前,椿真人,若弟子不幸隕落,請代弟子轉(zhuǎn)告師尊,弟子沒有辱沒師門?!?/br> 希望現(xiàn)在意思到這些,還不晚。 安寧城中,他見死不救,他被嫉妒亂了心智,如今他卻不能再繼續(xù)懦弱下去,他是劍修,劍修就要一往無前。 青蘭劍女修似乎受到他的鼓舞,亦是站了出來:“師兄,我也去,青蘭劍亦不愿做個懦夫,椿真人,亦請您代弟子告訴師尊,弟子叩謝他老人家的養(yǎng)育之恩,如今,弟子將以劍謝恩?!?/br> 眾人啞然。 椿真人愣怔數(shù)息,但很快便回過神來,臉龐上露出釋然的笑意,開口道:“這話本座是無法傳給你們師尊了……以劍正道,原本便是劍修的本質(zhì),你二人毫不畏懼,本座又怎能退縮,走吧,若汗貅醒了,本座亦能護你兩人一二?!?/br> 二人倒有些不敢相信。 椿真人道:“還等什么?” 然后單手一揮,名椿劍光芒大盛,托起她風韻苗條的身子沖天而起,朝著大鵬山的方向掠去。 渾無與青蘭劍女修面上劃過喜色,趕緊追去。 有這三人起頭,便陸陸續(xù)續(xù)有修士回到那獸群當中。 最后便只剩下歐陽靖堂、天璣真人、子昭君及書名五子崖修士。 歐陽靖堂望著前方細小的黑點,有些回不過神來,直到天璣真人喊他:“玉衡真人,你我好歹也是七脈首座之一,莫不是要退縮不前,叫人笑話?罷了罷了,你不去也罷,本座先走一步,若本座去了,你記得代我回天璣峰轉(zhuǎn)告我那幫不成器的弟子……” “本座自然不甘落后?!辈淮飙^真人說完,歐陽靖堂大步踏出,衣帶翻飛,已在半空之中。 天璣真人冷笑一聲,揮手之間,已然在一陣光芒之下掠起。 五子崖修士見狀,面面相覷。 子昭君甩了甩折扇,笑嘻嘻地道:“也別看了,走吧?!?/br> 不消半刻,血河之畔便安靜下來。 風徐徐而過。 生與死,怯弱與勇敢,都是一念之間。 大道三千,正氣長存。 顧長月望著涌動奔騰的獸潮之中孑然而立的那抹白色身影,感覺到自己的血液在沸騰,心中那股溫熱而激勵的情懷呼之欲出,試問蒼茫天地浩而瀚之,日升日落,經(jīng)年瞬息間,你可曾有過這樣的豪情? 當絕地封印破除,當死神的嗓音開始吟唱,當遠山獸群如同絕堤的洪流滾滾襲來,當城池傾塌,山澤河川寂滅… 你是否還有勇氣臨風而立,獨面這萬眾之師? 她做不到。 她做不到如此視死如歸。 但他可以。 一襲白衣,一道孤影,一份守候蒼生的責任以及一句堅定不移的諾言。 密密麻麻的妖獸還在不斷涌來,黑壓壓一片,空氣中彌漫開腥熱的濕氣,那是獸類的味道。 她看到他被嚴嚴實實地圍困在望不到盡頭的獸群中央。 風從發(fā)頂拂過,他俊美無雙的臉龐上沒有恐懼,沒有退縮,他的嘴角甚至掀起淡淡的笑意。 手中劍起,劍落。 毫不拖泥帶水,干凈利落。 源源不斷地變異妖獸朝他撲來,無論是猙獰兇猛,還是血腥悍然,他依然一劍斬之。 白色的劍,如白色飛揚的衣衫,并非鎮(zhèn)壓于浩然宗門中的上古神劍浮蚩,卻獨屬于他,與他一般,臨危不懼,一往無前。 他的衣衫上沾著妖獸的鮮血,他的腳下踏著身首相離的尸體。 他,風光霽月的正道魁首,浩然派掌門天樞真人。 他的劍名喚無——無所畏懼。 這么一個瞬間,作為一名浩然弟子,顧長月自豪地揚起嘴角。 她沒有來錯。 其實不僅僅是她,方才感到的正道修士都不覺握緊手里的法寶,熱血涌動。 有人喊道:“大道三千,正氣長存?!?/br> 手中法寶光芒大盛,俯沖而下。 顧長月微微一驚,轉(zhuǎn)過頭去,看到正道修士們紛紛御器而來,后頭還有歐陽靖堂,乃至天璣真人,心中更是動容。 是啊,正道不當以正立派么? 正道中雖有卑鄙無恥之徒,但大多都是堅守正義的熱血修士。 這樣的正道,絕不可能敗在魔道的手里。 相比這些以除魔衛(wèi)道為己任,將生死置之度外的修士,僅僅只想著救出天樞真人的顧長月不免自省。 既然他們都敢來一搏,她又如何能夠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