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些立場中立的人則更關心皇家馬德里為何會就這樣輸給了皇家社會。與之相關的電視節(jié)目以及評球廣播節(jié)目在西班牙則更是可以用鋪天蓋地來形容。

    “就是在這場比賽的四天前，豐塔斯還在全世界的注視下捧起了金球獎，這說明足壇認可他是這一年的足壇最強者。但是在那場和皇家社會的國王杯比賽中，他卻實現(xiàn)了全場比賽的零突破！沒有破門得分，沒有助攻?？伤⒉皇菦]有拿到過球，我們都能看到他把球帶到了禁區(qū)附近。可是然后呢？

    “他們在這場比賽開始之前還向他們的主場球迷展示著那些獎項，告訴球迷們，他們就是現(xiàn)在的足壇中最強大的幾支隊伍之一，他們中有著那么多進入到了年度最佳陣容的球員，可是在比賽才開始二十分鐘的時候，他們就被人進了兩個球！這不是聯(lián)賽，而是淘汰賽制的國王杯比賽！他們就這么輕易地失去了捧起國王杯冠軍獎杯的機會！”

    一輛看起來并不起眼的轎車開在西班牙的北部小城，圣塞巴斯蒂安的街道上。車內(nèi)的廣播則正播放著一檔評球節(jié)目。轎車的主人聽到這里，這就把車內(nèi)廣播給關了。

    在她的車外，有著許多穿著皇家社會的藍白條紋衫，脖子上戴著皇家社會的圍巾，肩膀上披著或是手上舉著皇家社會隊旗的，正在歡慶的球迷們！面對這些幾乎都要把街道都給擁堵住的人群，她需要很小心很小心，把車開得很慢很慢。

    雖然處于堵車之中，可是在這樣仿佛過節(jié)一樣的歡慶氣氛中，轎車的主人卻是一點都不急躁，反而在車里放起了皇家社會的隊歌，而后用手指在方向牌上輕輕敲擊著節(jié)拍，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決定把車停在路邊好好地感受一下這份因為贏球而帶來的節(jié)日氣氛，伊蕾從她放在了副駕駛座上的紙袋子里拿出了一張她自己的面具！

    對，就是之前被數(shù)萬球迷戴著進到球場看球的那種印有她肖像照片的面具！沒再比它更合適的變裝道具了！這讓她在圣塞巴斯蒂安城中穿梭自如，不會有任何人發(fā)現(xiàn)事實上她就是街頭巷尾的皇家社會鐵桿球迷們大聲喊出名字的那個人。

    “嘿！面具不錯！可你還缺條圍巾！”

    幾名身著皇家社會本賽季球衣的球迷向著伊蕾迎面走來。他們中的一人對伊蕾這么高聲說道。于是面具之后的伊蕾勾起嘴角，并大聲和人說道：“謝謝！我正打算去買一條！”

    “阿諾埃塔球場附近應該會有很多！他們現(xiàn)在就開始布置球場了！”

    “現(xiàn)在？”伊蕾只不過是兩天沒回球場看看，可圣塞巴斯蒂安街頭的球迷們卻給她帶來了這樣的一個消息。

    “對，現(xiàn)在！兩周后巴塞羅那就要來我們的阿諾埃塔球場踢球了！我們可一定得給他們一個足夠深刻的印象。我們可是淘汰過皇家馬德里的球隊！一輩子有這一次也就值了！”

    那名球迷和伊蕾說完這句，就跟他的朋友們一起離開了。而不遠處則又有一隊聚集在一起，唱著走了音的皇家社會隊歌從伊蕾面前的馬路上經(jīng)過。看著視線中的那些交織在了一起的白色與天藍色，心中所充斥著的那種甜味與喜悅巨大得仿佛要溢出心頭。

    直至這一刻，她從皇家社會的這群球迷們的身上感受到她在昨天所做到的，究竟是一件多么偉大的、令人振奮的事。

    而就是在此時，伊蕾的手機響起鈴音，當她看到來電聯(lián)系人路易斯加西亞的名字時，她吃驚極了?？呻S即，她在稍稍想了片刻之后就立刻接起了電話。

    伊蕾：“下午好，路易斯。看到你在這個時候打電話給我，我真驚訝?！?/br>
    路易斯加西亞：“所以你以為我會在兩周之后我們之間的國王杯比賽結束之后再和你打電話嗎？我得說，這次你真的猜錯了，我想我在你的心里不應該是一個這么小氣的男人?！?/br>
    聽著這句話的伊蕾看著眼前的那些與皇家社會有關的天藍色與白色，心情好得簡直就想要哼著歌一路走回家去的伊蕾說道：“雖然有些話我昨天就已經(jīng)對你說過了，可我現(xiàn)在還是想再對你說一遍。謝謝你，路易斯。謝謝你為我和皇家馬德里的這兩回合的比賽給予我的莫大幫助。如果不是你，我想我不會找到這么有效的戰(zhàn)術，也不會對他們的每一名球員還有阿古薩在球場上的習慣有那么深的了解。如果不是你，我想我沒可能在伯納烏擊敗皇家馬德里。”

    “不不，伊蕾小姐，你可不能把擊敗皇家馬德里的功勞全都歸在我的頭上。這兩場比賽你做得很好，好得超乎我的想象，甚至可以說是嚇了我一跳。你在伯納烏的那場比賽的打法又給了我很多靈感?！?/br>
    以路易斯加西亞的個性來說，他能說出那三句話幾乎能算得上是感動西班牙了！但在那之后，他到底還是說出了暴露本性的，帶著加西亞式幽默的最后一句：“看起來一周后的比賽我不得不拿出全力了?！?/br>
    “不得不？所以你原先是打算給我留一些余地，讓我最多只是兩回合輸三個球？答案是這樣的嗎，路易斯？”

    伊蕾說完這句，兩人都沉默了一會兒，而后仿佛默契一般地笑出聲來。而后伊蕾就又說道：“我們走著瞧。但愿兩周后你不會對我說，‘伊蕾，我這個賽季結束之前都不想看到你了’?！?/br>
    路易斯加西亞：“那么你呢？你會不會直接對我說，有關一起秘密結婚的事你別再想了？我親愛的伊蕾？”

    第128章 相像

    在一周之前，伊蕾所率領的皇家社會在自家的主場逼平皇家馬德里的時候，路易斯加西亞就對伊蕾說出了那番話。他告訴伊蕾，自己當然是在追求伊蕾。只不過那時的伊蕾告訴他，她還沒有想好怎樣的生活才是自己想要的。

    后來，伊蕾備戰(zhàn)皇家馬德里在即，兩人就再沒有提起這個話題。

    可是現(xiàn)在路易斯加西亞卻是在不經(jīng)意間或有意或無意地提醒伊蕾，他一直就在那里，并且他還在等待伊蕾的答案。

    這個問題讓伊蕾感到猝不及防。隨后她在想了好一會兒之后才深吸一口氣，又是頓了頓之后說道：“路易斯，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想結婚了。我想去做一些我現(xiàn)在更想做的，也更有意義的事?！?/br>
    在說完那句話后，伊蕾就開始向回走去，走找她的那輛剛剛被她停在了路邊的小轎車。電話那頭的路易斯加西亞依舊足夠紳士，足夠的風度翩翩，直至他們結束通話也沒有讓她感覺到不適。而感受完了街頭的歡慶氣氛，伊蕾開始把車開向皇家社會的訓練基地。

    今天是踢贏了皇家馬德里之后的第二天，伊蕾給球員們放了一天的假。這意味著在這個時候去到訓練基地她可能只能看到負責日常維護的俱樂部工作人員。但她就是很想去那里看看，并在她的辦公室里待一會兒。就好像她還在梅特奧的時候一樣。

    在冬歇期的時候，伊蕾曾向俱樂部提議向德國的俱樂部學習，在他們的俱樂部線上商店提供更多的，帶有俱樂部logo的日常用品。類似于鞋帶、雨傘、服裝，床上用品。這不僅能夠給俱樂部帶來又一筆收入，并且還能夠讓球迷們在看到那些他們平時會用到的，帶有球隊logo的物品時想起球隊。這一點十分重要。

    可隨即，俱樂部經(jīng)理曼薩諾就向伊蕾問道：“要找到生產(chǎn)這些物品的廠家不難。可合作方一旦多了起來，我們要怎么才能保證這些物品的質(zhì)量呢？”

    于是伊蕾就笑了，并向曼薩諾表示，看來這些還是他比較在行。于是她又在帶隊訓練之余思考起了幫助球員們訓練的高科技物品！

    比如說，幫助球員們計算出球速度的裝備。根據(jù)伊蕾的創(chuàng)意，教練組可以把每一名球員在近期比賽中的出球速度計算出一個均值。然后，他們就在每一名球員的那套裝備中輸入這個數(shù)值。

    然后，球員們就可以穿著這套裝備參加擁有針對性的分組訓練了。當他們的十次出球的速度跌出預設的震蕩范圍時，裝備的顯示燈就會由綠燈緩緩地變成紅燈，然后發(fā)出示警聲。這樣，被亮起紅燈的那名球員就會被“紅燈”罰下了。

    提高出球速度，這對于強調(diào)高壓防反的伊蕾的球隊來說十分重要。

    卡洛琳娜管伊蕾這種時時刻刻都在考慮球隊與俱樂部相關事宜的行為叫工作狂。但伊蕾卻并不覺得這樣的一個詞和她有關。她只不過是休息時間和工作時間分得不那么開，僅此而已。

    又一次地在休息時間來到了訓練基地的伊蕾和每一個她看到的俱樂部工作人員打了招呼，微笑著說出“下午好”。而后，走進了訓練基地核心地帶的伊蕾就聽到了足球被人踢出的聲音，一球又一球。在捕捉到那個聲音之后，伊蕾這就意識到，那是有什么人在訓練基地里獨自加訓。

    于是伊蕾這就尋著聲音所發(fā)出的方向，走向了那片正在使用中的訓練場。

    而后，她看到了正在球場中練習射門的金發(fā)男孩。

    在這支皇家社會中，只有兩個人擁有這種顏色的金發(fā)。隊長薩穆和科維爾?？裳矍暗倪@個人顯然并不是那個長著娃娃臉卻有著高大、強壯身材的薩穆。

    他是科維爾。

    就好像在梅特奧時的那樣，這個有著一半德國血統(tǒng)的捷克男孩總是會在其他人都休息的時候選擇繼續(xù)留在訓練基地，不知疲倦的訓練。

    當伊蕾尋找著擊球的聲音來到這里，并看到科維爾練習射門的背影時，她會有一瞬間的恍惚。她覺得仿佛一切都又回到了她還在梅特奧的時候。

    有些東西已經(jīng)改變。

    可有些東西又似乎永遠都不會變。

    伊蕾就站在訓練場的鐵絲網(wǎng)外，科維爾身后大約一百二十米的位置。她看著科維爾一次又一次地跑向不同的地方，踢起散落在地上的足球，又將它們一個一個地全都射向球門。在又是六七次的練習之后，他開始嘗試著把球踢到門柱上，而后擦著門柱撞進球門。

    或許是因為在練習射門的時候科維爾實在是太過全神貫注。這使得他都沒能意識到有一個人正在他的身后看著他完成這些訓練，用一種他十分熟悉的目光注視著他。

    直到科維爾在又完成了大約十五次的射門，停下來將那些在自己的腦袋里一個一個地回放，并感受那些的時候，他才意識到有什么人正在他的身后看著他……

    “下午好?！?/br>
    當伊蕾打開訓練場鐵絲網(wǎng)邊的一個鐵門，并走進來訓練場的時候，科維爾才又露出了那種總能讓伊蕾在看到的時候感到整顆心都溫暖了起來的笑容，而后一路跑到了伊蕾的面前，對她說了一句下午好。

    “下午好。”伊蕾也回給科維爾這一句，帶著比先前對俱樂部的那些工作人員說出這句話時還要更為溫和的笑意。

    “你在練習射門嗎？”

    “是的?！笨凭S爾的目光落在伊蕾的身上好幾秒，而后才露出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再是看向散亂地堆著許多足球的球門，說道：“兩天后還有聯(lián)賽的比賽，所以我沒有進行體能訓練。我就打算練習一下射門。我……好像把球場弄得很亂。”

    說著，科維爾就這么一把拽起裝足球的網(wǎng)袋跑向球門，要把那些被他踢進去的球都收拾一下，而后被不遠處的伊蕾制止了他的這一舉動。

    “不不，就讓它們在那里。別因為我過來了就打亂你的計劃?！?/br>
    現(xiàn)在是1月17日。距離科維爾離開布拉格，來到西班牙的圣塞巴斯蒂安已經(jīng)過去17天了。在這17天里，他迅速適應球隊，也迅速適應起了西班牙。他不僅在語言不通的情況下和隊友們都處得很好，還成為了幫助皇家社會在國王杯上淘汰皇家馬德里的重要球員。

    盡管伊蕾從認識這個男孩的第二天起就已經(jīng)知道他究竟有著多么強大的適應能力，也知道科維爾從來就不曾讓她失望。可是看到這些，她還是會感到欣喜。她想，那種感覺應當是欣喜，而不是欣慰。

    “在我出發(fā)來到這里之前，我總是以為離開布拉格會是對于我來說最困難的決定。但是當我來到皇家社會，穿上這件藍白條紋衫的時候，我看到了一條以前從沒有想過的路。它很明亮，可以朝任何方向延伸，也沒有任何限制。”

    在科維爾坐到草地上，并打算往后躺下去，看一看圣塞巴斯蒂安的天空時，伊蕾走去球門那里拿來了科維爾先前穿著從更衣室出來的厚外套，并將它交給這個男孩。

    “謝謝。”

    科維爾對伊蕾這么說道，而后坐起身來把衣服穿上，接著就問出了這樣一句話語：“很多人都說我和赫爾曼很像。你覺得呢，伊蕾小姐？”

    早在科維爾還在梅特奧踢球的時候，就已經(jīng)有人注意到了這一點。而隨著科維爾在布拉格斯巴達對陣皇家馬德里的歐冠小組賽上一戰(zhàn)成名，這樣的聲音開始逐漸多了起來。

    伊蕾知道科維爾一定聽說過那些，甚至可能已經(jīng)聽說過了很多遍?？伤裏o論如何都沒有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那么直白地向自己問出這個問題。

    于是伊蕾在驚訝之后笑了起來，并說道：“是的，很像。但我只是在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有這樣的感覺。還記得你第一次看到我的時候嗎？那時候我愣了很久。明明你們的眼睛長得不像，鼻子和嘴巴也都不像?？墒钱斈阏驹谖业拿媲皶r，我會覺得你和他給我的感覺很像，很像很像?！?/br>
    “那么現(xiàn)在呢？他們都說我現(xiàn)在看起來像極了轉(zhuǎn)會拜仁慕尼黑之前的赫爾曼?！痹诘玫搅四菢右粋€答案之后，科維爾又繼續(xù)追問。可是這一次，他卻并沒有得到他曾想象過的任何一種回答。

    “起碼對于我來說，現(xiàn)在你只像你自己?！?/br>
    要解釋清楚這句話，那還真的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于是伊蕾開始思考，思考她應該怎樣把自己心中所想的表達出來。許久之后她再次開口道：“當我還不認識你的時候，我會覺得你和我認識的某個人很像。但當我開始認識你，成為你的教練和朋友，每天都能看到你，‘科維爾’這個名字對于我來說會越來越深刻。你在我面前進行的每一次訓練，說的每一句話，甚至是說話時的語氣都是屬于‘科維爾’這個名字的，只是和你相關的。所以現(xiàn)在，我不會覺得你和任何人很相像。你就是我認識的科維爾。比起多特蒙德的赫爾曼，現(xiàn)在我更熟悉你。也許有一天……我還會覺得赫爾曼和你很像呢？”

    說完這些之后，伊蕾又想告訴科維爾，她想，球迷們也會是這么想的?？墒窃谀侵?，科維爾就已經(jīng)笑了起來，不帶任何的負擔以及復雜心情，顯得那樣的肆意以及快樂。

    “謝謝?！笨凭S爾轉(zhuǎn)身望向伊蕾的眼睛，并勾起嘴角說道：“我該早些來問你的。”

    第129章 抗拒

    “我該早點來問你的?！?/br>
    當科維爾這樣勾起嘴角的時候，就連天天都能看到對方的伊蕾都一下沒能抵抗住捷克金童的魅力，一個不小心就心跳慢了一拍。然后她這就連忙站起身來，向?qū)Ψ秸f道：“好了，現(xiàn)在你都弄清楚了。我也該去我的辦公室好好想想六天后該怎么打巴薩了?！?/br>
    說著，伊蕾就拍了拍衣服上的草屑，和科維爾說出再見。而這個剛才一個人練習了很長時間射門的捷克男孩則也站起身來，并把他剛剛披到了身上的厚外套脫了下來，打算再練習個一輪。但是在那之前，他再一次地開口，向自己的主教練提起了一個會比剛才的那個話題讓對方感到局促得多得多的話題。

    “我最近在學習西班牙語。雖然我還只學到很基礎的部分，但我會買一些報紙，去試著看懂里面的一些常用詞語。然后我就看到最近西班牙的很多報紙都喜歡把你和巴薩的加西亞先生一起放在標題上。或者，把畢爾巴鄂也一起放在標題上?！?/br>
    被一個比自己要小了很多很多的，從十七歲起就開始在自己帶的隊伍里踢球，讓自己看著一路成長至今的男孩告知這樣的一句話。雖然近來伊蕾已經(jīng)聽從皇家社會的俱樂部經(jīng)理曼薩諾的勸導，開始把對方放在一個和自己平等的位置上看待，像對待一名已經(jīng)十分成熟的職業(yè)球員那樣對待科維爾，可這依舊會讓伊蕾覺得很局促又有些說不出的尷尬。

    “科維爾，你認為……主動和你的異性俱樂部主教練提起她的感情問題，這樣合適嗎？”在尷尬了數(shù)秒之后，伊蕾崩著表情一下轉(zhuǎn)身回來看向科維爾。

    “可是你剛剛還對我說，你不止成為了我的俱樂部主教練，還成為了我的朋友?！?/br>
    雖然伊蕾此時看起來的確是不太高興，而有關她的“她來了”魔咒也真是嚇到過很多人?？稍谶@樣的時刻，科維爾看起來可是一點兒也不緊張，也沒有任何的退縮。并且，他的這句話還讓伊蕾恍然反應過來這個家伙居然和自己玩這種文字游戲！

    但伊蕾又不能說她剛剛說的不算，又或者找出一大堆的理由和邏輯來證明話可不能這么說又真的不好。于是她只能揚了揚眉毛，不說，什么都不說，只是靜靜地，氣勢十足地看著科維爾！

    于是科維爾又對伊蕾笑了，并說道：“我只是想說，他一點也不適合你。”

    說著這句話的科維爾看向伊蕾，仿佛是回想起了許多許多自己認識對方30個月以來的點點滴滴，并說道：“你就像是水。清澈的，溫和的，充滿力量的水。你不應該去濕潤已經(jīng)干涸的土地，試著讓那里重新?lián)碛泻恿?。你的生命里也不應該只有足球的?shù)據(jù)，戰(zhàn)術和結果。”

    “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已經(jīng)干涸的土地’這個詞不能同樣也放在我的身上?！?/br>
    “我知道。”科維爾并不畏懼伊蕾望向他的那種透出些許不悅的眼神，只是說道：“一直都知道?！?/br>
    ……

    那天的伊蕾并沒有在辦公室待到夜幕降臨。在見過了科維爾之后，她的心里頭很亂。很亂很亂。那讓她沒法在訓練基地里的球隊主教練辦公室里集中精神，于是她一早就離開了那里，回到家，而后首先用冷水不停地潑臉，直到冷水的流淌讓她的臉和手都有了一些微微刺痛的感覺。

    【你怎么知道‘已經(jīng)干涸的土地’這個詞不能同樣也放在我的身上?！俊疚抑??！?/br>
    那樣的話語不斷地在腦海里重復，無論如何都揮之不去。關了水的伊蕾拿起就掛在她右手邊瓷磚墻上的毛巾，并擦了擦弄到了脖子上的水，而后抬起頭來，看向鏡子里的自己。

    她知道鏡子里的那個人已經(jīng)32歲了。曾經(jīng)她年少過，曾經(jīng)她揮霍過自己的青春。曾經(jīng)她在與自己的第四任男友博魯科林分手的時候恐懼于自己28歲的年齡，覺得自己的這一輩子很可能就會是這樣了。

    現(xiàn)在，她開辟了屬于自己的一片天地，成為了整個歐洲足壇的教練中最耀眼的一名新星?？赡切┎⒉荒苁顾臅r間就停止在這一刻。哪怕只是這一刻。

    就在伊蕾離鏡子近一些，更近一些地看一看自己，看看自己的眼尾，看看自己的額頭，看看那些容易長細紋的地方時，她的手機鈴音突兀地響了起來。那嚇了她一跳，卻也成功地將她從那種怪異的氛圍中喚醒。

    “卡洛琳娜？”

    打來電話的人是卡洛琳娜。當電話接通的時候，伊蕾可以聽到電話的那頭傳來輕柔的樂曲聲。那讓她的心情舒緩了不少。甚至連聲音也放松了不少。

    “下午好，或者我應該說傍晚好？不過我們這里現(xiàn)在可沒有傍晚，冬天的時候天說黑就黑。玫瑰味的姜餅美妙極了，伊蕾。我正在和我們都很喜歡的那家‘99’華夫餅屋，和那里的廚娘們分享你帶給我的姜餅?！闭f著，卡洛琳娜壓低了聲音地說道：“只是幾塊！”

    這么說完之后，卡洛琳娜又說道：“她們都說你做的姜餅里的玫瑰味很特別，非常濃郁，又不像是香料合成的。如果你愿意告訴她們配方，那以后你再來這里吃東西她們就都不收你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