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平凡的后宮生活、我靠美貌獲取愛意值[快穿]、神醫(yī)棄婦(悠閑棄婦)、我成了人人趨之如鶩的寶物[快穿]、親愛的(親愛的小孩)、霍先生的妄想癥、鑒寶名媛有妖氣、太子妃只想擺地攤、神君是朵高嶺花、吻你時春色很甜
宋三矢口否認,豎起三根手指頭以性命擔(dān)保,“小人真的不知……” 不知,不知,這在魏昆眼里就是狡辯!魏昆正欲喊人把他帶下去打二十板子,他忽然道:“小人煮好粥后曾離開過片刻,老爺,定是有人在那期間添了東西!” 魏昆臉色一沉,思忖片刻,認為他的話并非不可信,便命人去查今日有誰去過廚房,何時去的,去做什么。 很快便有了結(jié)果,今天去廚房的丫鬟統(tǒng)共有兩人,一個是金縷,一個是金詞。 金縷是去給魏籮拿粥的。金詞最近不被魏籮重用,許久不曾在跟前伺候,她去廚房做什么? 這么一說金縷忽然想起來,今日這粥就是她盛好端給自己的! 金縷把這事一說,魏昆憤怒地把八仙桌上墨彩小蓋鐘砸到地上,起身走到金詞跟前,把她提起來問道:“說,是不是你想害小姐?” 魏昆一直是個脾氣很好的人,待人寬容大度,溫和有禮。然而凡事都有個底線,只要碰到跟孩子有關(guān)的事,他便會變得像現(xiàn)在這樣,焦躁易怒。 金詞搖頭否認,一口氣一口氣艱難道:“婢子……婢子,冤枉……” 事實都端在眼前了,金縷對魏籮忠心耿耿,絕對不可能害魏籮,只有她的嫌疑最重,除了她還能是誰?魏昆問不出來,怒火攻心之下把金詞往地上一扔:“既然不說實話,留著舌頭有什么用?倒不如割了!” 金詞臉色瞬間蒼白如紙,身子一軟倒在地上。 這還不夠,魏昆又道:“蓄意謀害主子,狼心狗肺!這樣的奴才不要也罷。割完舌頭以后不用留下了,扔到城外山上喂野狼野狗吧?!?/br> 喂野狼野狗,想想就覺得可怕,那些畜生一點點啃食她的rou,她連反抗的余地都沒有,最后只能剩下一堆白骨。金詞這才知道害怕,跪在地上咚咚咚磕頭求饒,淚水流了滿面,“老爺饒命,婢子不是自愿的……是,是三夫人指使婢子的……” 魏昆身體一僵,扭頭問道:“你說是誰?” 金詞為了保留小命,便把柳氏指使她的事全說了。柳氏說四小姐愛吃白果,銀杏園門口就有白果樹,若是摘幾顆放到四小姐的粥里,會讓她病情好得更快。金詞仍在做最后的掙扎,“老爺,婢子是無辜的……婢子不知白果生吃有毒……” 魏昆一腳踢開她,就算她不知道白果生吃有毒,往四小姐碗里亂加?xùn)|西,也足夠治她一條罪的! 魏昆重新坐回八仙椅上,重重喘了幾口氣,支著額頭,未料想竟是這樣的結(jié)果。 三夫人為何要害魏籮?他原本以為是杜氏賊心不死,害了魏籮一次不夠,還要害第二次,沒想到竟是柳氏! * 魏昆思量許久,不得不把三老爺魏昌叫來。 兩兄弟許久沒坐在一起說話過,這些年他們形同陌路,即便同在一個英國公府,也很少說話。目下魏昌過來,自然沒有什么好臉色,坐在對面的鐵力木官帽椅上問道:“你找我何事?” 魏昆也不跟他兜圈子,直接讓人把金詞帶上來,讓金詞把方才的話再說一遍。 金詞原本收了柳氏的好處,柳氏許諾她只要這件事過去,到時候就把她送出府,為她尋一門好親事。如今恐怕過不去了,性命要緊,她別無選擇,只好一五一十地把前因后果又說了一遍。 語畢,只見魏昌的臉色黑如鍋底。他問道:“你有什么證據(jù)?” 金詞從袖中取出一樣?xùn)|西,遞到魏昌面前,“這是夫人事先給婢子的,老爺過目……” 那是一雙金鑲玉耳珰,款式普通,不大特別??墒俏翰齾s是認識的,因為這枚耳珰曾被柳氏嫌棄過,抱怨它與自己的風(fēng)格不符,不好搭配衣裳。如今卻在金詞手里……魏昌閉了閉眼,緊緊握著官帽椅扶手,許久不說話。 魏昆示意下人把金詞帶下去,冷聲道:“割掉她的舌頭,把她賣出府外,自生自滅?!?/br> 割了舌頭才不會亂說話,魏昆此舉也算是為了國公府考慮。 金詞沒想到逃了死罪,還有活罪等著自己!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哭著不斷向魏昆求饒:“老爺開恩……” 魏昆恍若未聞。侍衛(wèi)把她帶到院外,捏住她的下巴,抽刀提刀,動作快得仿佛只一瞬間,便有鮮血從金詞嘴里噴出來,染紅了面前一大塊地面。她痛得渾身冷汗,卻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倒在地上渾身抽搐不已。 屋內(nèi),魏昌靜坐許久,面無表情收起那副金鑲玉耳珰,起身走出松園,往三房梨園的方向走去。 他剛從外面回來,還沒來得及回梨園,便被魏昆叫去了松園。 是以這會兒剛踏入正房,柳氏便從里面迎出來,關(guān)懷道:“今兒怎么回來得這么晚?可是被什么事情絆住了,老爺用過晚膳了嗎?我這就讓人把飯菜熱一熱端上來。” 說罷見魏昌不言不語,甚至臉上連一點表情也沒有,直勾勾地看著自己。她心中一慌,面上卻表現(xiàn)得很冷靜,掩唇微微一笑問道:“怎么這樣看著我,我臉上有什么東西嗎?” 魏昌看著她,這個與自己成親七八年的妻子,頭一回對她如此陌生。他這些年自認對不住她,一直用最大的方式彌補,她的驕縱無禮他都忍讓,她對魏籮常弘有偏見他也能夠理解。只是從沒想過,她會生出害人的心思! 那孩子才六歲,她究竟在想什么? 柳氏漸漸有些不安,上前拉住他的手往圓桌走去,“今日廚房做了你愛吃的菜式,你來看看……” 魏昌一動不動,從袖中取出那雙金鑲玉耳珰,放在八仙桌上。 耳珰在夕陽余暉中霞光熠熠,柳氏看到后,表情陡然一僵。 ☆、第031章 “這是什么?”魏昌面無表情地問。 柳氏呼吸一窒,神情有一瞬的慌張。她很快調(diào)整好表情,不解地笑問道:“這不是耳珰嗎?怪常見的,老爺讓我看這個做什么?” 是啊,是很常見。正因為常見,才使他印象深刻。她閨閣妝奩里的東西多是華麗繁瑣的,偶爾有一個款式簡單的耳珰,讓他多留意了兩眼。魏昌不急著揭穿她,心平氣和地問:“我記得你有一對跟這個一樣的耳珰,在哪里呢?拿出來讓我看看。” 柳氏臉上的笑仍舊很鎮(zhèn)定,說話滴水不漏:“我嫌它樣式普通,便隨手送給下人了?!毖粤T露出幾分好奇,“老爺今日怎么了,突然問我這些問題?飯菜都熱好了,先來用晚飯吧?!?/br> 魏昌卻不打算讓她這么糊弄過去,她拉著他的手往桌邊走,他的手用力一掙,把她帶到跟前來,“送給誰了?讓那丫鬟拿過來看看,還是說,你送給老五房里的丫鬟了?” 柳氏臉上終于露出幾許裂隙,堪堪站穩(wěn),動怒道:“老爺究竟說什么?你今日是怎么回事?不就是一對耳珰么,值得你這么上心……” 話未說完,便被魏昌揮手打了一巴掌! 男人的力氣大,又是帶著怒氣,那一巴掌打到柳氏臉上,直接將她打得摔到地上,半邊臉頰迅速腫起饅頭那么高。柳氏跪坐在地,捂著臉頰難以置信地抬頭,望向他,“老爺……” 與此同時,門口傳來一聲脆響,“娘!” 三小姐魏笌站在門口,扶著門框,一臉驚訝地看著門內(nèi)的光景。她看到了剛才那一幕,爹爹狠狠地打了娘親一巴掌,把娘的臉都打腫了。她又驚又怕,顫抖著雙唇看向魏昌,踟躕上前:“爹爹不要打娘……” 魏昌此時正在氣頭上,本就是個暴躁的性子,發(fā)起怒來誰都不例外,瞪著眼睛就道:“滾!” 魏笌被他的模樣嚇住,停在原地,狠狠打了個顫。她眼里迅速凝起淚珠,不安又恐懼道:“爹爹……” 魏昌不再看她,轉(zhuǎn)頭吩咐門口的嬤嬤把她抱下去,不許她再為柳氏求情。 魏笌在嬤嬤懷里掙扎,扭曲著哭喊:“娘……我要娘……” 柳氏心中原本就含著怨恨,目下被魏笌這么一叫,頓時悲從中來,紅著眼眶看向魏昌:“老爺是不是在外頭聽說了什么,回來便拿我和笌姐兒撒氣,否則也不會如此反常……” 她到現(xiàn)在還在裝。魏昌目光冷鷙,讓屋里伺候的丫鬟都出去,到底給她留著幾分面子,“說,魏籮碗里的毒是不是你下的?” 柳氏面色微動,仰頭看他:“什么毒?魏籮中毒了?” 魏昌一個字一個字地提醒:“銀杏果?!?/br> 事到如今裝是裝不成了,麻袋已經(jīng)破了一個洞,只能想辦法彌補那個漏洞。柳氏臉色稍白,囁嚅兩下道:“怎么回事?笌姐兒常吃銀杏果,如今都好端端的沒事,銀杏果為何會中毒?我以為小孩子都愛吃那些,有對身體有好處,便讓松園的丫鬟在魏籮碗里放了一些……” 尋常婦人若不是通曉醫(yī)理,不知道也是正常的。然而仔細一想,又覺得她的話漏洞百出。她千百年不關(guān)心魏籮一次,如今為何忽然關(guān)心起魏籮的飲食來了? 魏昌坐回八仙椅上,冷冷地凝視她,毫無預(yù)警道:“你若是怨恨姜妙蘭,不要拿她的孩子撒氣,那兩個孩子是無辜的?!?/br> 柳氏渾身一震,不可思議地看向他:“你說什么?” “姜妙蘭”這三個字一直是英國公府的禁忌,大家提起她都諱莫如深,蓋因那個女人在的時候,委實將英國公府掀起不小的波浪。如今她走了,銷聲匿跡,這么多年過去大家都將她淡忘……可是還會有人記得,嫉妒和仇恨的種子一旦種在心里,便要生根發(fā)芽的,除非有人將它連根拔起,或是狠狠掐死。 魏昌大抵是對她失望了,又或許存心要教訓(xùn)她,繼續(xù)道:“當年你和杜氏聯(lián)手做的事,五弟不清楚,我卻全都曉得。” 此話有如一道重雷,狠狠劈落在柳氏身上!柳氏身子晃了晃,勉強才能穩(wěn)住上半身。她半坐在地上,臉色煞白,竭力控制住自己的聲音,還是泄露出一絲顫抖:“老爺究竟說什么……我為何越來越聽不懂……” 魏昌知道她是裝傻,眼神是冷的,掀起唇瓣自嘲了下:“事到如今還要隱瞞么?你容不下她,杜氏想嫁給魏昆。你們兩個聯(lián)手設(shè)計了一出好戲,讓姜妙蘭心灰意冷,寧愿不要孩子,也決心要離開這塊傷心之地。”他說罷,重重地呼出一口濁氣,冷睨向地上癱軟如泥的柳氏,“我說的對么?還要我細說你們是如何做戲的么?” 原來他都知道,他在知道的情況還跟她生活了那么久,他心里一直是怎么想她的?柳氏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又羞又憤。難怪這么多年他一直對她不冷不熱,他們只有魏笌一個孩子,每當她提出想再要一個時,他總興致缺缺。不是他對房事不感興趣,而是他對她不感興趣。 這種事就像你一直以為自己穿著衣裳,走了十幾年,忽然有一日有人攔住你,問你為何要裸身行走?柳氏從地上站起來,搖搖欲墜,連聲音都是虛的:“你何時知道的?” 魏昌別開視線,似乎已不想看到她:“這點你無需知道?!?/br> 他蹙了蹙眉,思量許久又道:“笌姐兒還小,需要一個母親,我暫時不會休了你。只不過要給五弟一個交代,魏籮如今還在床上躺著,若不是發(fā)現(xiàn)得及時,目下恐怕性命垂危!你的心思歹毒,恐怕是日子過得太安逸,日后別出門了,留在房中抄寫經(jīng)書吧!”末了一頓,看向八仙桌上的金鑲玉耳珰,斷言道:“既然你不喜歡這些首飾,我看不如把屋里那些也都送人了。你對不起魏籮在先,這些東西就送給她,權(quán)當日后為她準備的嫁妝。” 對于一個虛榮愛美的女人來說,送走她攢存多年的首飾簡直比要了她的命還難過!尤其還要送給一個她討厭的小孩子,柳氏心如刀絞,為自己求情:“老爺……送走了那些,笌姐兒日后怎么辦?笌姐兒也是要出嫁的?。 ?/br> 魏昌不為所動,揮了揮袖拂開她,“笌姐兒是英國公府的小姐,出嫁自然不會委屈了她?!?/br> 言訖舉步出屋,端是沒有商量的余地。柳氏心如死灰,渾渾噩噩地坐在地上,腦中回想這魏昌方才的一番話,至今猶覺身在夢中。 他為何會知道?他何時知道的? 她日后還怎么有臉留在他跟前! 再一想自己收藏多年的首飾,一箱箱一件件,都要拱手送到魏籮手上,真是悔恨得捶胸頓足! * 松園。 魏籮醒來時已是第二天清晨,她昨晚夜里喝下大夫開的藥,眼下已經(jīng)好了大半,不再頭痛惡心了。她從猩紅被褥中探出腦袋,雪白柔嫩的小臉露出幾許好奇,脆弱的眼睫毛眨了眨,烏黑瞳仁一轉(zhuǎn),看向窗戶外面。 窗外一大早便有丫鬟進進出出,仿佛在搬東西,不知在做什么。她想起自己昨天中毒了,不知事情后來如何,想把金縷叫到跟前問一問,然而張了張嘴,只能發(fā)出極輕的綿綿的小奶音,外頭根本聽不見。她“唔”一聲,只好抬手打翻床頭桌上的青花纏枝蓮紋菱花茶杯,杯子掉到地上,發(fā)出一聲脆響。 外頭的人總算聽到動靜,金縷忙繞過屏風(fēng)走到跟前,見她醒了,又喜又驚,“小姐!” 金縷一邊說一邊倒了一杯熱茶,顧不得收拾床頭的碎瓷,把她從床上扶起來,“小姐喝點水潤潤喉嚨吧?!?/br> 魏籮就著她的手喝一口水,總算能說話了,聲音糯糯的,帶著剛睡醒的腔調(diào),“金縷jiejie,外面在干什么?” 這事說來就話長了,還要從昨日她中毒說起。金縷往她身后墊了一塊金銀絲大迎枕,讓她躺得舒舒服服的,剛想繪聲繪色地描述昨晚的情況,猛地想起來她還只是個孩子,魏昆叮囑過不能在她面前說太多,免得讓她小小年紀心靈受創(chuàng)傷。金縷趕忙打住,只道:“昨天小姐吃壞了肚子,是因為三夫人不小心讓人往里面放錯了東西,如今三夫人想賠罪,便來給您送東西了?!?/br> 只不過送的東西也太多了,金縷起初也被嚇了一跳,似乎把三房的全部家當都搬來了似的。她方才在外頭清點數(shù)目,跟傅母葉氏一一把東西登記在冊,日后找起來也有跡可循。這些金銀珠寶每一個都很珍貴,瑪瑙、珊瑚、寶石、珍珠……看得人眼花繚亂,三夫人這回可真舍得! 殊不知柳氏不是舍得,而是不得已。她心疼得滴血,卻沒法阻止,只能看著人把東西一件件往外搬。看到最后實在承受不住,兩眼一翻撅了過去。 這其中還有柳氏的一部分嫁妝,如今都到了魏籮賬下。魏籮讓金縷把賬冊拿來,看一眼數(shù)目,心道這柳氏真是窮奢極侈!這么多的首飾,也不怕壓彎了她的頭? 金縷雖然沒有明說,但是魏籮隱約能猜到怎么回事。無非是柳氏心懷嫉恨,想要害自己,最后弄巧成拙,自己非但沒死,她反而賠了所有首飾和一部分嫁妝。 魏籮坐在床頭,想起昨天那種難受的滋味兒,黑黢黢的眸子黯了黯。 三房既然送來這些東西,便是存著息事寧人的態(tài)度,替柳氏的過錯打掩護。難道就這么算了嗎,誰能保證她害她一次,不會再有第二次? 魏籮從口中得知金詞已經(jīng)被割掉舌頭賣出去了,這樣正好,省得她自己動手。金詞和金閣都是墻頭草,被杜氏收買,親眼看著她被人牙子抱走。她正愁沒有機會發(fā)落她們,沒想到她們自己撞到刀刃上來了。 魏籮思緒一轉(zhuǎn),天真地指著賬本上一個地方問道:“金縷jiejie,這副耳墜就有三對,這是什么呀?” 金縷湊上來一看,她幼時學(xué)過字,是以這會兒也認得一些,“回小姐,這是鎏金茉莉花紋耳墜。” 魏籮眨眨眼,“都是給我的嗎?” 金縷點頭,“都是給您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