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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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趙玠從麟德殿回來的路上,偏頭詢問朱耿:“徐州菖南山的事辦得如何?” 朱耿一面走一面道:“回王爺,已經(jīng)辦好了。徐州知府有把柄在您手中,此事不敢不答應,只要汝陽王一到菖南山腳下,他便會帶人前去捉拿?!?/br> 趙玠頷首,“這次,本王要讓李家再無翻身的余地?!?/br> 朱耿道:“殿下放心?!蹦抢钪玖颊惧e了立場,他的兒子李頌又惹怒了王爺,定是沒有好果子吃的,王爺放任他們逍遙這么長時間已是法外開恩了。這一次,李家怕是躲不過了。 招惹了趙玠的人一般都沒有好下場,比如那鄔戎的四皇子,正因為對魏籮不敬,即便回到鄔戎也逃不過一場災難。那襲擊他的人,正是趙玠派去的,只不過趙玠沒料到萬俟真會把氣撒在高丹陽身上,還親手害死了一個他們未出世的孩子。 高丹陽也是可憐之人。 晌午,趙玠回到辰華殿,見趙琉璃呆呆地坐在南窗榻上,他問道:“阿籮呢?” 趙琉璃恍然回了回神,眼睛紅紅的,似乎剛剛哭過,她指了指碧紗櫥內(nèi),“阿籮睡著了,皇兄進去看看吧?!?/br> 趙玠舉步,走到她身邊時停了停,道:“你的事情,為兄會上心的。” 說罷,不再多言,走入碧紗櫥。 趙琉璃望著他的背影,吃驚地張了張口,不知他是不是知道了她和楊縝的事。 趙玠來到魏籮身邊時,魏籮還在熟睡。辰華殿的地龍燒得比別的地方都要早,這才剛?cè)肭锊痪?,屋里便暖融融的一片,熱得魏籮臉頰透出薄薄一層粉色,小嘴微張,毛毯簇擁著她的小臉,她許是覺得癢,便往枕頭上蹭了蹭,動作嬌氣,可笑又可愛。 趙玠不舍得叫醒她,俯身把她從榻上抱起來,走出碧紗櫥,對趙琉璃道:“我和你二嫂先回去了,若是你想跟阿籮說話,過幾天再把她叫進宮里?!?/br> 言下之意便是,剛成親的這幾天,最后別去打擾他們。 趙琉璃不是傻子,自然能讀懂他話中的意思,羞愧道:“我命人去準備馬車。” 趙玠道:“不用了,我們走了?!?/br> 馬車是朱耿早就準備好的,就停在慶熹宮門口。往常宮外的馬車都不能停在后宮,就連王爺們也不例外,只不過今日趙玠為了魏籮破一回例,陳皇后看在眼里,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出了宮門,魏籮才悠悠轉(zhuǎn)醒。 她坐在趙玠腿上,睜開迷蒙的大眼睛看了看四周,難得露出一絲傻氣:“我們回家了?” 趙玠被她話里的“回家”二字取悅了,手掌放在她的腦袋后面,低頭壓向她,含著她的唇瓣道:“是,我們回家了?!?/br> 魏籮剛睡醒,還沒回神呢,下意識伸出舌頭抗拒,沒奈何被他掌控了主動權(quán),反抗不成,舌頭反而被他吮疼了。 趙玠笑道:“你今天可真能睡,你沒看到,母后看我的眼神都變了,生怕我把你累壞了?!?/br> 魏籮頗為認同,心有戚戚焉道:“可不是么!要不是你,我能這么累?” 趙玠含笑不語。 魏籮縮在他懷里,半響,慢吞吞地說:“大哥哥,我們商量個事吧?!?/br> 趙玠看著她,伸手把她唇邊一縷頭發(fā)別到耳后,“你說?!?/br> 魏籮有點難為情,臉頰埋進他的胸口,只露出一只粉紅小巧的耳朵,聲音幾不可聞:“你下回……能不能輕一點,別使那么大勁兒?” 趙玠彎起鳳目,笑容愈來愈深,可惜魏籮看不到,“哦,為什么?” 魏籮的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后幾乎跟蚊子似的,“你那么大,我太疼了?!?/br> 趙玠低低地笑,聲音沉沉的。 魏籮聽得耳朵發(fā)麻,抬頭認真道:“我跟你說正經(jīng)的?!?/br> 趙玠道:“傻姑娘,只有第一次會疼?!?/br> 魏籮不信,“真的嗎?” 趙玠摸摸她的頭,“你若不信,不如我們現(xiàn)在再試一次?” 魏籮肯同意就有鬼了,光天化日,又是在馬車上,要是被車夫或者路人聽到,她寧愿一頭撞死算了。 馬車走到一半,魏籮聞到街邊賣烤紅薯的香味兒,便讓趙玠下車去給她買了一個。烤紅薯太燙了,魏籮便讓趙玠拿著,趙玠一邊剝,她一邊小口小口地咬。 吃到最后一口時,趙玠故意問道:“我?guī)湍銊兞四敲淳?,你不給我留一點?” 魏籮張口就把最口一口咬進嘴里,笑得得意洋洋,“我已經(jīng)吃完了。” 趙玠眼睛瞇了瞇,旋即一笑,“不要緊,還有一口?!?/br> 魏籮撲閃撲閃眼睫毛,正要問他哪還有一口,他已經(jīng)捧著她的臉壓了過來。 少頃,趙玠心滿意足地坐回原位,含笑道:“真甜?!?/br> 魏籮抹抹嘴巴,沒想到他居然能做出這種事,在人的嘴巴里搶食兒,太過分了。只不過,雖說嗔怪,卻也不是真正的生氣。 回到靖王府,魏籮睡足了覺,這會兒也不困了,就是身子還很酸疼。崇貞皇帝放了趙玠半個月的假,再加上前陣子趙玠把所有事情都處理完了,這幾天很輕松,隨時都可以陪著魏籮。趙玠摟著魏籮坐在南窗榻上,趙玠在看書,魏籮便低頭盤點今日收到的禮物,然后讓金縷記入靖王府的賬中。 趙玠雙手抱著她,看完了一頁后,便讓魏籮替他翻頁。 魏籮嫌他麻煩,“你別抱著我不就好了?” 趙玠抵著她的頭頂,笑道:“我的阿籮又香又軟,我舍不得松開?!?/br> 魏籮撇撇嘴,雖然不耐煩,但眼里卻帶著絲絲笑意。 所有的東西登記入賬后,魏籮本來打算讓金縷去賬房把靖王府最近幾個月的賬本拿來看看,趙玠攔住了她,道:“這些事有王管事做就行了,你才剛嫁過來一天,不用著急?!?/br> 魏籮想了想,覺得他的話有道理,等三日回門后再考慮這些事也不晚,是以便沒有堅持。 到了傍晚,兩人用過晚飯,魏籮去凈室洗澡。 趙玠問道:“當真不用為夫幫忙么?” 魏籮義正言辭地拒絕:“不用?!?/br> 要是讓他幫忙,肯定會像昨天那樣,洗一個時辰也洗不好。 魏籮洗完澡出來后,身上披一件散花綾長衫,底下系一條薄羅透紗裙,沒有洗頭,頭發(fā)用簪子簪了起來,露出光潔修長的玉頸。她走回內(nèi)室,正要命金縷和白嵐拿護膚的膏子進來,看到坐在箱籠旁的趙玠時,腳步驀地停了下來。 趙玠身邊的箱籠不是別的,正是她裝衣服的箱子。 箱子開著。 先不說趙玠為何會打開她的箱子,魏籮看到他手里捧著的書時,臉色頓時不好了。那個箱子里她只放了一本書,正是成親前夜四伯母送給她的那一本小冊子。魏籮走得近了,幾乎能看到里面男男女女的姿勢。 趙玠抬頭向她看來,唇邊噙著笑,意味深長地問:“阿籮,這書上的內(nèi)容你都看過了嗎?” 魏籮心里一虛,剛想奪走趙玠手里的書,誰知道他動作更快一步,握著她的手腕,順勢將她拉到了懷里。 ☆、第126章 魏籮羞惱地質(zhì)問:“你為什么翻我的箱子?” 趙玠一只手摟著她的腰,看似沒有用力,其實卻讓她掙脫不開。他笑道:“方才你的丫鬟進來給你拿衣服,忘了關(guān)箱籠,本王便順手翻了翻,沒想到會看到這本書?!?/br> 魏籮啞口無言,她剛才洗澡之前忘了準備衣服,后來確實是叫白嵐送進去的,只是沒想到白嵐那個不長心的,居然會出這種紕漏!魏籮想著一會兒一定要好好跟白嵐算賬,正準備從趙玠腿上坐起來,卻被趙玠重新按了回去。她扭頭看向趙玠,見趙玠一副等著她解釋的模樣,只好抿了抿唇,不自在地道:“這是四伯母給我的,我只看了前面兩頁?!?/br> 趙玠眉梢微抬,卻不打算放過她:“哪兩頁?” 魏籮扭頭,不想跟他深入討論這種話題。 趙玠把小冊子放到兩人面前的朱漆螺鈿小桌上,指著其中一副問道:“是這個么?” 魏籮根本不看,顧左右而言他:“我明天穿的衣服還沒熏香呢,我去叫金縷進來?!?/br> 趙玠一動不動,手臂猶如鐵鉗,“不要緊,明早再熏也來得及。就算不熏香,你的身子也是香的?!彼搅硗庖豁?,指著上面的兩個人道:“阿籮,你看這是不是我們昨晚用的姿勢?” 魏籮臉頰燒紅,雙手撲上去把那一頁牢牢蓋住,“不許看了!” 趙玠低笑出聲,湊到她耳邊問道:“我們今晚試試‘老樹盤根’好么?” 魏籮不清楚這種體位,聽名字就很齷蹉,她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不要……” 趙玠輕輕咬了咬她的耳朵,哄著她道:“那你陪我看完這本書,我今晚便饒過你,好不好?” 魏籮不信他,懷疑地問:“真的么?” 趙玠點點頭,端的十分坦誠:“真的?!?/br> 魏籮將信將疑地看了看他,見他不像說謊,左右衡量了一番,遲疑地點點頭,“那……好吧。”畢竟她還沒緩和過來,那兒有點疼疼的,如果能夠休息一晚上,她閉著眼睛陪他看完一整本也不是不可以。 偏偏趙玠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似的,捏著她的下巴道:“不許閉眼,若是讓我發(fā)現(xiàn)你閉著眼睛,便收回剛才的話?!?/br> 魏籮惱怒:“你……” 趙玠含笑,“阿籮,這是很公平的交易?!?/br> 魏籮無奈地扁扁嘴,“我知道了?!?/br> 趙玠把那本書闔上,重新翻開第一頁,跟她一起觀看上面的圖畫,一邊看一邊講解道:“這叫‘鶴交頸’,我們昨晚用的便是這個姿勢……” 魏籮越聽耳朵越紅,原本想著匆匆看一眼就完了,沒想到他居然一句一句地詳細解釋,即便她閉上眼睛,耳朵也能聽見。魏籮最后實在聽不下去,抬頭堵住他的嘴,啃了啃他的嘴巴央求道:“不要說了,我們翻下一頁吧?!?/br> 趙玠溢出笑聲,倒是很享受她的主動。 看到一半,夜幕降臨,外面的天已經(jīng)黑透了,廊廡下懸著幾盞硬木雕龍鳳雙喜字紋的燈籠,昏昧的光線穿透綃紗,照在離窗戶最近的南窗榻上。男人摟著嬌滴滴的姑娘,寬大的手掌從散花綾長衫里伸進去,含著她的嘴唇問道:“還看么?” 魏籮簡直想哭,堅定地搖搖頭,“不看了?!?/br> 誰知道那上頭的姿勢怎么這么多!他們都看了快半個時辰了,才看完半本書,她都快被趙玠洗腦了,滿腦子都是那污穢的思想,她今晚一定要趁趙玠睡覺時把這本書燒了,魏籮如是想。 趙玠沉吟道:“不看也可以,我們試試剛才的‘老樹盤根’?!?/br> 魏籮大驚:“你剛才不是說……”饒了她么? 趙玠大言不慚道:“你沒有陪我看完,那句話自然不作數(shù)?!?/br> 魏籮直起身,惱羞成怒地將他推到在羅漢榻上,氣呼呼地道:“趙玠,你不要太過分!” 這是她第一次當面咬牙切齒地叫他的名字,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何況魏籮原本便不是一只好惹的兔子,她是狡猾又jian詐的小狐貍。趙玠大笑出聲,握著她的手道:“兵不厭詐,阿籮,你難道沒聽過嗎?” 魏籮誠實道:“我聽過兵不厭詐,但是沒見過你這么jian詐的。” 當天晚上,趙玠領(lǐng)著魏籮一起試了試那個“老樹盤根”,第二天早上魏籮起床時腰酸背痛,把趙玠肩膀上咬的都是牙印子。接下來的兩天,魏籮被迫跟趙玠一起嘗試了那本冊子上的許多姿勢,晚上也就算了,有時候他連白天都不放過她,簡直是無時無刻都要跟她膩在一起。魏籮這兩天根本不敢看下人的眼睛,生怕從他們眼里看到促狹和揶揄,為此不知埋怨了趙玠多少次。趙玠每次都說會收斂一些,可是到了床上,說過的話便全都不作數(shù)了。 第三天回門的時候,魏籮坐在回英國公府的馬車上,趴在繡金喜鵲登枝紋褥子上,對著給她按摩的金縷和白嵐道:“往下一點兒,我的腰啊……” 金縷和白嵐乖乖地往下按,一個給她捏腰,一個給她揉腿,力道拿捏得正正好。 若不是今日要回英國公府,魏籮今日是萬不會叫她們兩個捏腰揉腿的,太丟人了,她感覺自己多年來豎立的威嚴全沒了,都怪趙玠這個不知節(jié)制的……魏籮扭頭,狠狠地瞪了趙玠一眼,偏趙玠臉皮厚,不為所動地摸摸她的頭,“你若是太累,我們今天就不留在英國公府用午飯了,早點回家?!?/br> 其實,就這趙玠還是收斂了很多的,昨天晚上只做了一次,只因考慮到今日要回門,不好累著魏籮。只不過魏籮太過嬌氣,這兩天累得狠了,遲遲緩不過來。也難怪趙玠忍耐不了,本就是如狼似虎的年紀,碰到了喜歡的姑娘,誰還要當那柳下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