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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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魏籮拿著一個撥浪鼓,在小西瓜面前搖啊搖,鼓邊兩枚紅繩系著的彈完不斷地敲打鼓面,發(fā)出“叮咚叮咚”的聲音。小西瓜烏溜溜的大眼睛跟著撥浪鼓轉(zhuǎn),笑聲不斷,伸手想抓魏籮手里的撥浪鼓。魏籮用娟帕拭去他嘴邊的口水,“瞧你,又流口水。小西瓜,你臟不臟???” 小趙曦聽不懂她的話,只想要撥浪鼓。 魏籮不給他,故意拿遠(yuǎn)一些,在半空又轉(zhuǎn)了轉(zhuǎn),鼓聲咚咚?!澳阆胍獑??” 小趙曦急得不行,咿咿呀呀地伸手,奈何rou呼呼的手臂太短,怎么夠都夠不到。 魏籮沒有逗太久,很快把撥浪鼓遞到他手里。小趙曦高興地握在手里,他的手太小,拿不住,更不知道該如何玩,表達(dá)喜愛的唯一方式便是——放到嘴里啃。不一會兒,鼓面被他濕漉漉的口水浸濕了,他還無知無覺,水汪汪的大眼瞅著魏籮,張嘴啊啊哇哇一通亂叫。 魏籮把撥浪鼓從他手里拿出來,又擦了擦他的下巴的口水,皺著眉頭“哎呀”,“你怎么這么貪吃?這是不能吃的,臟臟?!闭f著刮了刮小趙曦的鼻子。 小趙曦不明所以,倒是沒鬧,眼珠子一轉(zhuǎn),看向魏籮的身后。 魏籮有所覺,轉(zhuǎn)身看去。趙玠剛從外面回來,外面寒風(fēng)撲面,他進(jìn)來時帶著一身寒氣,沒有直接走到魏籮和趙曦面前,先去一旁的火爐邊烤了烤手,待身上的寒氣消散了,才走過去道:“怎么,西瓜不聽話?” 魏籮搖頭說沒有,替趙玠解下狐裘披風(fēng),問道:“你進(jìn)宮了?陛下身體如何?” 趙玠語調(diào)平淡道:“不大好,昨日連床都起不來了?!?/br> 魏籮聞言,沒有言語。 自從兩個月前陳皇后移居善安寺后,崇貞皇帝便一病不起,藥石罔效,好端端的一個人,突然之間便倒下了,竟連一點(diǎn)征兆都沒有。這陣子太醫(yī)輪番給皇帝診治,卻絲毫不見效?;实廴缃褚延邪雮€多月不曾早朝聽政,命趙玠為監(jiān)國,代為處理政務(wù)。是以近來趙玠政務(wù)繁忙,時常早出晚歸,許久沒有好好陪過魏籮了。 趙玠握住魏籮的手,蹙眉道:“手怎么這么涼?” 魏籮道:“天兒太冷了。我方才出去了一趟,掃了些梅花雪,來年可以煮茶。” 趙玠心疼她:“日后這些日讓下人做就是了,萬一把自己凍著怎么辦?” 魏籮道:“這些事就是親力親為才有意思,代旁人之手就沒意思了。” 趙玠不同她爭執(zhí)這個,讓人又往屋里多添了兩個炭盆,抱著魏籮坐在榻上,包著她的手給她暖手。趙玠的手又寬又大,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地包住魏籮,很快便將她的手暖熱了。 今日趙玠難得回來用晚膳。用過飯后,乳母抱著小趙曦回側(cè)室,趙玠和魏籮洗漱一番,躺在楠木卷云紋的架子床上。趙玠伸手,胸膛貼著魏籮的后背,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低聲徐徐道:“阿籮。” 魏籮有些瞌睡,“嗯”了一聲。 趙玠沉默片刻,仿佛斟酌了許久:“明日我可能不回來,你同曦兒好好待在王府,哪都不要去?!?/br> 魏籮睜了睜眼,強(qiáng)打起精神道:“為何不回來?你要去哪里?” 趙玠將她環(huán)得更緊一些,語氣卻很稀疏平常,“這兩日政事有些繁忙,父皇尚未病愈,我必須留在宮中處理政事。待處理完這些事,便回來好好地陪你和曦兒?!?/br> 魏籮翻身,軟軟香香的身子鉆進(jìn)他的懷抱里,嘟嘟囔囔道:“那你趕緊處理好吧,也別太累了?!闭f完,她又道:“你都好些天沒好好陪我了,我有點(diǎn)想你了?!?/br> 趙玠感觸頗深,低頭親了親魏籮的頭頂,“好,日后我定天天陪著你。” 魏籮輕輕地“嗯”一聲,很快便睡著了。 趙玠稍微退開一些,撥開魏籮臉頰披散的烏發(fā),露出她白皙瑩潤的小臉。趙玠細(xì)細(xì)地婆娑她的臉頰,從眉毛到鼻子,再從鼻子到嘴巴,每一處都舍不得放過,待摸夠了,他才輕聲道:“等我回來?!?/br> 次日趙玠天未亮便離開了。他這陣兒總是走得這么早,魏籮也沒放在心上,還當(dāng)跟平時一樣洗漱,吃飯,再去陪小趙曦玩。 到了晌午時,魏籮抱著小趙曦坐在廊下,外頭有些冷,魏籮把小趙曦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只露出一雙黑黝黝的眼睛。分明是晌午,北邊卻好似被火燒起來一般,云朵橘紅,映襯得半個天空都變成了紅色。 魏籮看了片刻,覺著這里太冷,便抱著小趙曦回了屋。 小家伙前一刻還好好的,下一瞬忽然嚶嚶地哭起來,怎么哄都哄不住,抓著魏籮的衣襟哭得傷心欲絕,讓魏籮看著很是心疼。一旁的乳母道:“想必小世子餓了,讓奴婢喂他吧。” 魏籮想了想,搖頭道:“我來吧,你退下。” 自打小趙曦出世后,魏籮喂他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蓋因魏籮的奶水不多,大部分又被趙玠吃了去,小趙曦根本沒分到多少。恰好這幾日趙玠不?;丶?,魏籮積攢了些奶水,便喂給小趙曦吃。小家伙果真是餓了,唆著魏籮的乳尖兒便吃起來,不哭也不鬧,端是吃得津津有味。 魏籮用手指拭去他睫毛上的淚珠,笑道:“瞧你這點(diǎn)兒出息,吃不到就哭……” 小家伙嗚嗚兩聲,繼續(xù)吃奶水。 魏籮喂完奶水后,小趙曦便睡著了。魏籮把他抱回隔壁偏室的搖籃里,哄他熟睡后才走出房間。白嵐從外面走進(jìn)來,表情有些古怪,欲言又止道:“娘娘……” 魏籮問道:“怎么了?” 白嵐跟魏籮進(jìn)屋,奇怪道:“奴婢方才出門買東西,看見王府門外站了許多侍衛(wèi),不僅大門有,就連角門和幾個側(cè)門都有侍衛(wèi)把手。您說這是怎么回事啊?最近城內(nèi)治安不太平嗎?” 魏籮動作一頓,轉(zhuǎn)身問道:“你親眼看見的?” 白嵐肯定地點(diǎn)頭,“娘娘懷疑奴婢眼花嗎?奴婢確實(shí)看得真真兒的,王府里里外外都是侍衛(wèi)?!?/br> 魏籮抿唇,想起趙玠昨晚同她說得那番話。她以為他只是平常的交代,畢竟趙玠什么都沒說,然而目下看來,卻不像她認(rèn)為的那般簡單。趙玠究竟要做什么?為何不告訴她?他有沒有危險(xiǎn)? 魏籮一下午都在心緒不寧中度過,小趙曦醒了,魏籮便把他抱在懷里哄了哄。 好在小家伙很聽話,吃飽了就自己玩,偶爾看魏籮一眼,眨巴著烏黑水靈的大眼,嘴里咕咕嚕嚕說些旁人聽不懂的話。 及至傍晚,白嵐又出去了一趟,帶回來一個驚人的消息。 五皇子和瑞親王一塊兒反了!兩人帶領(lǐng)手中所有軍隊(duì),從宣武門闖入皇宮,逼宮要求崇貞皇帝讓位! 魏籮正在喝茶,聞言一個不穩(wěn),手里的茶灑到手上。她下意識問:“趙玠呢?” 白嵐道:“聽說靖王殿下鎮(zhèn)守在含元殿,奴婢也不清楚具體情況。”說罷,看了一眼臉色發(fā)白的魏籮,“娘娘,王爺許是不想讓您擔(dān)心,這才沒跟您說的。您看府里這么多侍衛(wèi),便知道王爺有多在乎您了?!?/br> 魏籮也知道這些,這會兒該關(guān)心的根本不是趙玠有沒有跟她說,而是他眼下的安危。五皇子和瑞親王一通策反,想必是有備而來,趙玠能抵擋得住嗎?崇貞皇帝又在病中,想必也幫不上什么忙,魏籮很擔(dān)心趙玠。 魏籮心不在焉地坐了會兒,又繞著屋子來回走了一圈,抬頭一看,天還沒黑。 宮里不知是怎么個情況,她有心讓白嵐去打聽打聽,只是王府被保護(hù)得密不透風(fēng),白嵐出去的太過頻繁,被門口的侍衛(wèi)攔了下來。 魏籮能做的唯有等待。 這一夜她幾乎沒有闔眼,一閉上眼便是趙玠手握長劍,坐在馬背上的畫面。她怕看到他出意外,是以一整晚都坐在床邊的榻上,直至天邊漸漸透出一抹青白色,這一晚總算是過去了。 魏籮跳下床榻,匆匆洗了個臉便往外走。 金縷和白嵐見狀,忙把她攔住:“娘娘,您要去哪兒?” 魏籮道:“我去問問宮里是什么情況?!?/br> 金縷和白嵐攔不住她,只好拿了一件狐貍毛斗篷給她披上,陪著她一塊兒出門。奈何剛到大門邊,便被兩個穿玄青布衫的侍衛(wèi)攔住腳步。侍衛(wèi)道:“參見王妃。王爺有令,外面危險(xiǎn),王妃和小世子不能踏出王府一步,還請王妃回去吧?!?/br> 魏籮沒有回去,看著那侍衛(wèi)道:“你告訴我,王爺現(xiàn)在怎么樣?他在哪里?” 侍衛(wèi)表情不變,道:“回稟王妃,屬下不知。屬下的職責(zé)便是保護(hù)王妃的安全?!?/br> 魏籮一動不動,從門外往北邊看,那座宮殿分外寧靜,不知目下是什么情況。 她咬咬下唇,一瞬間下了決心,推開兩邊侍衛(wèi)的長劍,道:“讓開!” 她不能干等著,她要知道趙玠的情況。 侍衛(wèi)們都不敢傷害她,連忙拿開長劍,一晃神兒的功夫,便讓她走出了王府。 侍衛(wèi)們欲追,沒走幾步,見前方迎面而來的大隊(duì)人馬,立即停住步伐。 魏籮站在靖王府門口,看向遠(yuǎn)處騎馬而來的人。 很快一人一馬便停在魏籮面前,風(fēng)中夾雜著一絲血腥味兒。趙玠翻身下馬,穿著一身明光鎧,尚未來得及更換常服,腰上的佩刀甚至剛斬下一個人的頭顱,染滿鮮血。趙玠看著跟前的魏籮,先是冷冷地掃了一眼后方的侍衛(wèi),再看向魏籮,語氣明顯柔和下來:“怎么出來了?不是讓你好好待在王府嗎?” 魏籮扁扁嘴,責(zé)怪道:“誰叫你不說清楚!這么大的事,瞞著我很有意思嗎?” 趙玠彎了彎唇道:“我不想讓你擔(dān)心?!?/br> 他這般不清不楚,她只會更擔(dān)心好嗎!魏籮心里怨怒,但是一看他完好無損,又松了一口氣,情不自禁地往他懷里撲去。 趙玠下意識后退半步,道:“我身上臟?!?/br> 魏籮不管,緊緊地?fù)ё∷难?,隔著明光鎧感受他身體的溫度。她怒氣沖沖道:“下回你若再這樣,我就一輩子都不原諒你了。” 趙玠無奈失笑,默默她的頭發(fā),“嗯,日后有什么事我都告訴你?!?/br> 于是一眾屬下便看著他們冷情冷血的王爺當(dāng)眾抱住自家王妃,神情溫柔寵溺,跟剛才一劍砍下瑞親王頭顱的狠決簡直判若兩人。趙玠任由魏籮抱了許久,一動不動。直到魏籮氣消了,一抬頭看見他身后還站著這么多將士,她登時臉蛋一紅,頗有些不自在。 趙玠低笑,轉(zhuǎn)身對其中一人道:“庾直,你帶所有人回神機(jī)營,聽候本王差遣。” 庾直應(yīng)是,領(lǐng)著眾位將士回神機(jī)營。 魏籮牽住趙玠的手,踅身快步往回走,“你跟我來?!?/br> 她還沒跟他好好算賬呢。 * 這次五皇子和瑞親王逼宮,瑞親王被趙玠當(dāng)場擊殺,五皇子趙璋也關(guān)入天牢中,被貶為庶民,擇日流放兩千里。瑞親王的家屬也一同被降了罪,男的流放,女的賣為奴婢。瑞王世子趙玨流放途中因不堪勞苦,生生累死在了路上,聽說死的時候連快像樣的墓碑都無,被人隨手扔在了荒郊野外。 到此時魏籮才知道,原來前陣子崇貞皇帝重病是假的,只是為了引出瑞親王和趙璋的野心罷了。 趙玠分明是知道實(shí)情的,卻一個字也不跟魏籮透露。 這樣魏籮又著實(shí)氣了一會兒。 此次逼宮后,崇貞皇帝借著身體抱恙的緣由,將皇位傳給趙玠。 文武百官皆目睹了這次趙玠平定謀逆的一幕,無人異議。商議好黃道吉日后,官員們便開始催促著新帝登基。 趙玠倒是不怎么著急,讓崇貞皇帝又坐了兩個多月的皇位,他則帶著魏籮和小趙曦去了江南玩一圈。因趙玠答應(yīng)過魏籮,處理好政務(wù)便好好陪她,這一陪便是兩個月,可把崇貞皇帝和官員們急壞了。 崇貞皇帝急是因?yàn)樗ド瓢菜抡谊惾琊?,官員們急則是因?yàn)槌缲懟实鄄辉绯?,無人處理政務(wù),這奏章都快堆積如山了! 好不容易把趙玠從江南水鄉(xiāng)盼回來,崇貞皇帝正式宣布退位。趙玠身穿帝王袞服,頭戴十二旒的冕冠,坐在浮雕龍紋金座上,面對文武百官的叩拜,面容沉靜,只抬了抬手道:“眾卿平身。” 趙玠跟官員們說了幾句話,便匆匆離開金殿,回了后宮的無雙殿。 這無雙殿是他們前往江南之前,趙玠特意命人為魏籮建造的。先前的昭陽殿依舊留給陳皇后,這個無雙殿距離趙玠的寢宮更近。當(dāng)然,趙玠日后恐怕只會留宿在此處。 無雙殿同靖王府的擺設(shè)有些相似,全都是依照魏籮的喜好布置的,殿后有一個偌大的花房,里頭是趙玠命人從各處尋來的珍貴花種,花房旁邊是一架秋千,秋千對面是一個葡萄花架,夏天既能乘涼還能隨時吃到新鮮的葡萄。魏籮自然是喜歡的,抱著小趙曦繞著后院走了一圈,問道:“小西瓜,你喜歡嗎?” 趙曦張開短短的藕臂,對著那架秋千咿咿呀呀,顯然是看上了。 魏籮便抱著他去那玩了會兒。趙玠回來時,恰好看到魏籮坐在秋千上,懷里抱著小小的,玉團(tuán)子似的趙曦,慢悠悠地?fù)u蕩。 魏籮垂眸跟小趙曦對視,興許是玩得高興,小家伙彎起眼睛笑得開心極了。魏籮被他傳染了笑意,也彎起杏眼,刮刮他的小鼻子。兩張相似的臉,一大一小,趙玠站在不遠(yuǎn)處靜靜看著,唇邊不知何時勾起了弧度。 魏籮總能帶給他滿足,這種感覺是即便登上皇位也感受不到的。 趙玠走上前,問道:“喜歡這里嗎?” 魏籮抬頭看他,含笑點(diǎn)頭:“喜歡。小西瓜也很喜歡?!蹦┝讼肫鹗裁矗瑔柕溃骸澳憬袢詹皇且娢奈浒俟賳?,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趙玠停在她面前,俯身,輕輕碰了碰她的額頭,道:“回來陪我媳婦兒?!?/br> 魏籮抿唇,嗔他一眼,“當(dāng)了皇帝還是不正經(jīng)。” 趙玠低低一笑,貼著她的耳朵道:“正經(jīng)是給外人看的,對著阿籮,我無需正經(jīng)。” …… 又是一年春好處,燕鳥歸巢,春暖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