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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璃坐在小馬扎上,笑嘻嘻地回:“是呀?!?/br> 片場分了兩個組,他和沈斂一部分時候是單獨拍戲。疏璃總是一有空就跑過來,就這么端端正正地坐在外圍看沈斂拍戲,小模樣要多認真有多認真,所有人都被他這種求知若渴虛心好學的精神給打動了。 大概只有沈斂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 疏璃仰頭看沈斂穿著威亞衣在半空中飛來飛去,心里嘖嘖贊嘆。 他的動作優(yōu)美流暢,而且并不是什么花架子,一些較高難度的動作也能夠一并完成,只需要武術(shù)指導在旁邊偶爾提點一兩句即可。 疏璃在片場看過別人吊威亞,到了空中都得手忙腳亂好一陣子,要不然就是僵得像塊木頭,氣的導演直跳腳。 果然,有些人紅并不是沒有理由的。 就是性子太冷淡了。這么個千嬌百媚的美人天天往面前戳都能當看不見。 疏璃:【“我頭一次對自己的顏值產(chǎn)生了懷疑?!薄肯到y(tǒng)嗤笑:【“是你的功力不夠?!薄?/br> 疏璃:【“兩個多月了,難道他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嗎?”】系統(tǒng):【“其實像沈斂這樣的人更適合日久生情。”】疏璃:【“可是我必須快一點?!薄?/br> 【“為什么?”】 【“我要回家?!薄渴枇дf話的時候很認真,沒有帶著平常慣有的輕佻笑意,反倒像是有些難過。 系統(tǒng)沉默了一會兒,【“吊威亞的人身上很容易瘀傷,皮膚好的人會更嚴重?!薄款D了頓,【“你表現(xiàn)的好機會。”】【“果然統(tǒng)哥還是吃我這一套的哈哈哈~我應該多裝裝小可憐。”】【“……”】 臨近傍晚才收工,沈斂回到酒店房間洗了個澡,剛出來就聽見門鈴聲。他以為是剛出去拿外賣的林聞耀,披著件浴衣就來開門。 門外容貌昳麗的大男孩笑容耀眼。 劇組的演員都下榻在這家酒店,疏璃在他樓下,這是他第一次上來。 “有事嗎?”禮貌而又平淡的詢問。 男子的頭發(fā)半濕,室內(nèi)暖黃燈光流瀉在雪白浴袍上,露出的半截鎖骨白皙精致,水珠順著脖頸流進那一小塊深陷的地方,誘惑感十足。 此刻他微微皺著眉,眸中流露出詢問意味,長睫微垂的樣子更是好看出了天際。 疏璃將背在身后的手拿出,左手是云南白藥,右手是紅花油,“幫你擦藥?!?/br> 沈斂:“不用了,我有林聞耀幫忙?!?/br> “可是我剛才來的時候不小心撞翻了耀哥的外賣,我推薦了一家特別好吃的店,他現(xiàn)在正和藍點一起打車去市區(qū)?!笔枇M臉的無辜。 “……”沈斂道,“我能自己來。” “背上呢?” 沈斂沉默了一下,側(cè)身讓疏璃進來。 影帝級別的套房比疏璃的大了不少,卻干凈整潔得不像話。像他們這樣保密性質(zhì)的電影拍攝時期,是不便放酒店清潔員進房的,收拾房間只能自己動手。 沈斂又是出了名的低調(diào),這次進組合身上下只帶了一個生活助理,還很多事都喜歡親力親為。 總之生活習慣很好,該有的壞毛病都沒有。 沈斂坐在沙發(fā)上,把浴巾褪到腰間。 疏璃站在他身后,入目是一片青紫。 沈斂的身材很好,手臂修長,腹部覆著一層薄薄的肌rou,既不顯僨張,又不顯孱弱,腰線勁瘦優(yōu)美,六塊腹肌和人魚線一應具備。皮膚也堪稱完美,光滑白皙幾近無暇。 然而就是因為皮膚太白,所以后背那一大塊瘀傷才顯得如此觸目驚心。 等了半天身后的人都毫無動作,沈斂轉(zhuǎn)過頭去,發(fā)現(xiàn)疏璃正盯著他背上的傷發(fā)呆。 “今天才開始的武戲……”疏璃輕聲自語。 沈斂不明所以,只能“嗯”了一聲,然后發(fā)現(xiàn)疏璃居然慢慢紅了眼眶。 “很痛吧?” 沈斂遲疑了一下,搖頭。 男孩的眼眶卻越來越紅,平常恨不得時時刻刻跟在他身邊賣萌討巧獻殷勤的人此刻像是一分鐘也待不下去,手忙腳亂地將紅花油往他手里一塞,急急忙忙往外跑,鼻音濃重:“不行,我不能看到你這個樣子……我去叫人來……對不起……” 沈斂靜靜地坐在原地,看了眼手里的紅花油,皺著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陰暗潮濕的地下囚室。 顧遠之雙手被縛在刑架上,長發(fā)凌亂,臉孔慘白臟污,嘴角是已經(jīng)干涸的血跡。他身上的黑衣早破爛得不成樣子,因浸透鮮血而顯出更深的顏色。 他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個人,眼中滿是疼痛,聲音顫抖,帶著渴求意味:“是假的嗎?以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嗎?” 他那樣問,仿佛只要渭漄說了不是,他就會信。 黑衣黑發(fā)的美人靜靜地站在他面前,即使身處不可見光的囚室,依然美得耀眼奪目。姑蘇渭涯輕聲道:“當然是假的,和你在一起的那些都是假的?!?/br> 是假的。 荒山深夜一起賞過的星光是假的。 百花城里一起放過的祈愿燈是假的。 淮南他背著他走過的那場雪是假的。 全部都是假的。都是騙他的。 像是一把刀刺入心臟中央,再血淋淋地抽出來,不留余地讓人痛苦掙扎。重傷男子劇烈而又無聲地哽咽著,眼睛通紅,手指緊緊地摳在刑木邊緣,指甲崩裂,血源源不斷地往外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