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錦然并沒有說話，既然有眩暈之癥，就連趕馬車恐怕都是難受，更遑論走顛簸的水路了，為什么這個叫做麗娜的丫鬟跟著上了路？阿依古麗的侍女侍者頗多，秦錦然也都一一記下，卻從未見過這個叫做麗娜的丫鬟，如果不是因?yàn)闀灤?，她恐怕今個兒也見不到這個丫鬟。

    躺在地上的人，發(fā)出了痛苦的嗚咽聲，整個人蜷縮成了一團(tuán)，眼睛雖然還沒有睜開，雙手卻抱著頭，顯然眩暈之癥又犯了，這會兒人雖然沒有醒，整個人卻也是難受的很。

    “秦大夫既然有好本事，就替我治好這個丫鬟。”阿依古麗站起了身子，看著阿麗耶，“把她搬回到房間里去，讓人把船艙里掃一掃水汽?！?/br>
    秦錦然跟著阿麗耶出了廳，很快就到了屋內(nèi)，“現(xiàn)在怎么辦？”阿麗耶看著秦錦然。

    阿麗耶和阿麗雅兩人是公主的貼身丫鬟，名字都是高貴的意思，阿麗耶的身形要消瘦欣長一些，有一雙下垂的眼低眉順目，而阿里雅有一雙凌厲的眼。秦錦然見著阿麗耶給麗娜換了衣服，雖然一副較弱的容貌，意外卻有凹凸有致的身段，用熱水給她擦了身子，白皙的肌膚泛上了紅，眼球的震顫也減少了，阿麗耶一點(diǎn)點(diǎn)給麗娜擦干頭發(fā)，“她能夠好起來，對不對？”阿麗耶的聲音很是輕，飄蕩若春風(fēng)又若細(xì)雨。

    “我沒把握?！鼻劐\然搖搖頭，“她這樣的病癥，原本就應(yīng)當(dāng)是靜養(yǎng)著。船上顛簸的厲害，身子只怕很是難受?！?/br>
    秦錦然的話讓阿麗耶紅了眼，秦錦然還從未見過這般的阿麗耶，阿麗耶和阿里雅兩人，垂首站在阿依古麗的身邊，總是沉默冷峻似山石，今個兒還是她第一遭在阿麗耶面上露出如此多的神情。

    “她當(dāng)然不應(yīng)該上路，大王也讓她在琉球休養(yǎng)，畢竟已經(jīng)是大王的女人了，還要梳著丫鬟的發(fā)髻，跟在公主的身邊。”阿麗耶輕輕地說。

    秦錦然見著阿麗耶的神情，心中一動，阿依古麗的一顆心都在阿古拉的身上，阿古拉卻和阿依古麗公主最親密的丫鬟發(fā)生了關(guān)系，顯然阿依古麗恨極了麗娜，阿麗耶卻和麗娜交好，這其中會不會有可以利用的地方？心思急轉(zhuǎn)后開口道，“既然是突厥王的人，那又為何會此時梳著丫鬟的發(fā)髻？”

    “因?yàn)樗莻€大傻瓜，她是個死腦筋?！卑Ⅺ愐难蹨I順著面頰就落了下來。

    秦錦然遞給了阿麗耶手帕，“別難過?！?/br>
    從阿麗耶的口中也知道了故事的始末，麗娜和阿麗耶兩人，從小陪著阿依古麗公主長大，兩人可以說是她的左膀右臂，“當(dāng)時公主告訴我，公主身邊的人也是高貴的，所以賜予了我阿麗耶之名，麗娜的身子要比大齊朝的姑娘家還要柔弱，就叫了麗娜?！?/br>
    阿麗耶陷入了回憶之中，伸手撫著麗娜的發(fā)髻，有些話壓在心中了許久，沖動之下說出口，便想要和人說的分明，傾瀉的干干凈凈。“我和麗娜兩人，與其說是公主的丫鬟，還不如說是公主的玩伴。一直到公主遇到了突厥王子阿古拉，他讓公主為他傾心，也要了麗娜的身子?！闭f起了這里，阿麗耶的眼眶里甚至有些淚水，聲音小小的，“麗娜惶恐極了，公主一顆心都在王子的身上，如果要是公主知道了，一定饒不了麗娜?！?/br>
    最終阿依古麗還是知道了麗娜和阿古拉有了首尾，若不然也不會待昔日的玩伴如此。

    果然，就聽著阿麗耶說道，“麗娜已經(jīng)求得了王子的承諾，依然會守在公主的身邊，就當(dāng)做沒有那一日的事情，誰知道還是被公主發(fā)現(xiàn)了。”阿麗耶輕笑一聲，“那個告發(fā)麗娜的丫鬟，就是阿里雅?！?/br>
    “這樣的事情總是屢見不鮮，不一定是為公主忠心耿耿，只是為了自己的私心，只是那一次罷了，若是當(dāng)真為公主好，應(yīng)當(dāng)瞞下才是?！?/br>
    “不止是一次?！卑Ⅺ愐_口。

    秦錦然一怔，便聽著阿麗耶說道，“麗娜并沒有喜歡大王，但是大王迷上了她的身子，應(yīng)了麗娜不給她名分，卻仍是強(qiáng)著她索歡。”阿麗耶再一次強(qiáng)調(diào)，“麗娜當(dāng)真沒有喜歡大王，她家已經(jīng)為她訂了親，是從小青梅竹馬的鄰家哥哥，因?yàn)橛辛舜笸醯氖虑?，她就同那家哥哥退親?！?/br>
    “那為什么還要跟著公主？”

    “麗娜只想要求得公主的原諒，她覺得，她只要一直地努力，總有一天，公主悔原諒她，所以依然梳著丫鬟的發(fā)飾，跟著我們一道入了京都。”

    秦錦然沒有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緣由，想到了聽雪對自己的忠誠，也不難理解麗娜的心?！霸瓉硎沁@樣?！?/br>
    “所以她是不是很傻?！卑Ⅺ愐p輕地說。

    “我才不傻?！贝蠹s是雨聲的颯颯，兩人都不曾聽到麗娜的動靜，此時聽著女子虛弱而又朝氣滿滿的聲音響起。

    “麗娜，你沒事吧。”阿麗耶連忙問道，“你還難受不難受？”

    原本麗娜大約是不難受的，被阿麗耶這般一說，就有些難受了。秀眉一擰，秦錦然右手單手捏在了她的胸口檀中、玉堂兩xue，手指一輕一重地揉捏，另一只手捏住了她的右手虎口，原本擰起的眉緩緩舒展開，聲音天真，“我好多了?！?/br>
    近距離看著麗娜，便發(fā)現(xiàn)她有一雙澄澈如同湖水的眸子，眼眸彎起盛起了一湖水的精華。光是這一雙眸子就值得讓人神魂顛倒，阿古麗占有了她也并不奇怪。

    “你怎么不傻！”大約是顧及到了在場的秦錦然，用的是大齊語，阿麗耶說道，“如果不傻，明明身體不適合上路，還偏偏要跟著上來，陸路還好說，水路你可是遭罪?！?/br>
    吐了吐舌頭，麗娜的聲音輕快，“我已經(jīng)好多了，公主還是記掛著我的，不然也不會讓大夫給我看病?！甭曇粜⌒〉赜行┖π?，“你是公主請回去給大王看病的大夫，你是女大夫啊，好了不得。”語氣歡快又是崇拜。

    “得了?！卑Ⅺ愐氖种更c(diǎn)在了麗娜的額頭上，“你若是再做出這幅模樣在公主面前，恐怕又要惹怒了她。她還沒有原諒你?！?/br>
    “是這樣嗎？”麗娜的聲音難免有些黯然，但是很快又是自我開解，“已經(jīng)好多了，公主起碼還是會關(guān)心我，如果不是公主答應(yīng)，也不會請了大夫給我看病?！?/br>
    “你呀?！卑Ⅺ愐畵u搖頭，恨鐵不成鋼，“你什么時候才能多些心眼?！?/br>
    回應(yīng)阿麗耶的話語的是麗娜甜美的笑靨。

    “麗娜的身子還請秦大夫盡心?！?/br>
    “這是自然?！?/br>
    “我去公主那里看看?！卑Ⅺ愐酒鹆松碜?，“若是有事，我自然會過來，秦大夫，這會兒外頭風(fēng)大雨大，船只顛簸，對麗娜，還請你多費(fèi)費(fèi)心?！币娭劐\然頷首，阿麗耶也終于出了房間。

    秦錦然松開了手，活動了手指遞了一杯水給麗娜，這個動作讓麗娜嚇了一跳，“尊貴的客人，怎能夠勞煩你動手，我自己來就是?！睆那劐\然的手里接過了水杯，對著她感激一笑咕嚕咕嚕就把水喝完了。

    “突厥王的病，是什么病？”秦錦然問道。

    麗娜的手中一頓，小聲問道：“公主沒有告訴你嗎？”

    秦錦然搖搖頭。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丙惸纫е伦齑叫÷曊f道。

    秦錦然說道，“我早晚也要知道，現(xiàn)在告訴我又何妨？總有個心理準(zhǔn)備。要知道公主遍訪名醫(yī)，只怕他的病不好治，我心里想要有個準(zhǔn)備?！?/br>
    麗娜漲紅了臉，“公主不知道是什么病的，你到時候就知道了?！?/br>
    “但是你知道，是嗎？”秦錦然說道。

    漲紅的臉一下慘白，麗娜有些惶恐地看著秦錦然。

    秦錦然握住了麗娜的手，“你看你，明明沒有心悅突厥王，卻被公主誤會如斯，我也是只在家中坐，便生了禍?zhǔn)拢羰侵尾缓猛回释?，只怕很難。你就當(dāng)做是做做好事，告訴我吧?！丙惸蕊@然是個心軟的人，這種人吃軟不吃硬，秦錦然便多多說著自己的可憐之處，最終便見著麗娜的神色有些動搖。

    “那我告訴你，你不能告訴公主?！?/br>
    “好?！?/br>
    “他的病是……”

    ☆、第161章 突厥王病起臟事

    還沒有說出口，麗娜的表情就是一紅，最后細(xì)若蚊蚋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是臟病?！?/br>
    性病？秦錦然的眼睛瞪大了，“難怪公主不知道。”

    麗娜面上紅紅的，“恩，大王怎么好同公主說這些。其實(shí)大夫不用擔(dān)心，大王的病癥說不定已經(jīng)是好了?！彼难劬α辆ЬУ模÷曊f道：“所以大夫你也不用擔(dān)心。”

    “好了？”秦錦然一愣，忍不住想到了常見的幾種性病來。性病之中最為難治的就是花柳病，也就是尖銳濕疣，損害初起為細(xì)小淡紅色丘疹，初發(fā)時候無痛無癢，但之后小小的疹子就遍布了起來，且易發(fā)生糜爛滲液，觸之易出血嗎，那紅疹發(fā)于敏感之處，到了最后只能夠一次次用激光燒絡(luò)。面上忍不住露出了不信的神情，就算是其他的病癥，也很難通過人體的自愈，“你確定好了？如果好了，那應(yīng)當(dāng)就不是臟病。”

    大約是秦錦然的鎮(zhèn)定自若，讓麗娜的聲音也稍稍大了些，“應(yīng)該是因?yàn)榕K事引起的，那時候大王打了勝仗，把趙將軍擠兌得要班師回朝，心里頭高興就去了青樓?！?/br>
    聽到了這里，秦錦然那一怔，沒想到還有趙梓晏的事情在其中。

    “怎么了？”麗娜看出了秦錦然的情緒不對，問道。

    “沒事。”秦錦然搖搖頭，“你繼續(xù)說?！?/br>
    麗娜點(diǎn)點(diǎn)頭，繼續(xù)說道：“等到七日之后，大王那里就發(fā)了紅色硬包，那里好大一塊兒，幸好不疼不癢的，但是看著著實(shí)惡心?！丙惸鹊拿嫔细t了，“大王也不急著醫(yī)治，先做的事情就是一把火把那青樓燒得干干凈凈，等到消了氣，再回來的時候，那硬疤也就消缺了。大王在當(dāng)?shù)貙ち酸t(yī)，只是屠了城，并沒有什么中用的大夫，都是些赤腳大夫，公主知道了這件事情，才會自告奮勇出來尋訪名醫(yī)。也是因?yàn)檫@個緣故，公主并不知道大王究竟生了什么病，就是想確診，若是大王真的生了病，讓人治好，若是沒有什么病癥，開些方子讓大王強(qiáng)身健體就好了?！?/br>
    秦錦然哭笑不得，這哪里是沒什么病，分明是得了梅毒，也就是此時所說的楊花瘡，初始時候發(fā)的硬下疳，確實(shí)是不疼不癢，如果沒有任何的醫(yī)治，經(jīng)三到八周可天生消退，平凡不留印跡。突厥王要是身體平日里好，恐怕三周不到，也就消卻，這不是身體好了，而是進(jìn)去了梅毒二期。

    麗娜還是神情歡喜而天真，“所以大夫你也別擔(dān)心自個兒，大王雖然不喜大齊朝的人，但是你只要不要惹他生氣，說話小心些，給大王調(diào)理一下身體，到時候就可以回京都了。”

    秦錦然心中盤算著，三期梅毒的發(fā)病，大約是兩年的時間，既然突厥王沒有表現(xiàn)出來癥狀，她只要讓突厥王認(rèn)為自己身上沒有病，病已經(jīng)痊愈，便可以離開，二期梅毒最多也是身上有些無痛無癢的小疹子，對身體損害也是輕微，她只消頭疼醫(yī)頭腳痛醫(yī)腳，在三期梅毒發(fā)作之前離開就好。想到了這里也笑了，“如果這般就好了，我先前一直很擔(dān)心。不過大王的病雖然好治，你的病很難根治?！?/br>
    麗娜也不失望，“我知道我身體不好，大夫你已經(jīng)很厲害了，剛剛我差點(diǎn)吐出來，你在我身上一捏一揉，我就好了。大齊的大夫是不是都如此厲害？”剛說完了這番話，自個兒就笑了，“肯定你是最厲害的，要不然公主也不會請了你給大王看病?！?/br>
    秦錦然笑了，“醫(yī)術(shù)還成，只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到時候真的能夠離開嗎？我還有一個孩子和夫婿，我很想同他們相聚?！?/br>
    “你還有孩子?！丙惸鹊难劬Φ纱罅?，“秦大夫，你看起來也不大?！?/br>
    中原人的輪廓同番邦之人相較而言柔和，便會顯得年歲也小一點(diǎn)，秦錦然笑了笑，“我孩子堪堪一歲，若是知道生出這般的變數(shù)，當(dāng)初就不要入京了?！鼻劐\然說話的時候，見著麗娜漲紅了臉，想要說什么，又欲言又止。

    最終麗娜說道，“會好的，以后你會平平安安的?！?/br>
    秦錦然眨了眨眼，心中歡喜，這麗娜在突厥王的心中恐怕地位不低，阿依古麗那里厭惡極了自己，而麗娜性子天真單純，若是以后麗娜替自己說話，她順利離開的幾率也就越發(fā)大了，微微一笑，“得了你的吉言，我也就放下心。我先替你捏捏骨，前些日子的趕路你恐怕也遭了不少的罪，松快一番，你好早點(diǎn)休息?！?/br>
    麗娜的表情似是越發(fā)愧疚了，點(diǎn)點(diǎn)頭，“好。”

    秦錦然既然決定從麗娜這里入手，給她拿捏時候更是下足了功夫，麗娜被秦錦然捏的是身子顫顫，用手帕塞了口才避免讓叫聲出了喉，等到半個時辰之后，整個人也松快了，有些昏昏欲睡，秦錦然便給她蓋了薄被，輕巧地出了麗娜的房間。

    大半個時辰過去，大雨也成了綿綿江雨，被風(fēng)吹得斜斜似細(xì)網(wǎng)，溫度的驟變讓江面上騰起了白霧，茫茫的霧中前行宛若仙境。恰巧阿依古麗也在賞江雨，秦錦然回房之前便見著她，素來凌厲的面容也在濃霧細(xì)雨之中柔和了下來，她身上一襲緋紅披風(fēng)，給青山煙雨色多了濃墨重彩的一筆，“她好些了嗎？”像是察覺到了自己話語里的關(guān)注，軟腔成了硬邦邦的話，“居然能夠吐得掉入到了江里，身子也一天不如一天，身子不好還要強(qiáng)行上路，誤了大王的病?！?/br>
    阿依古麗與麗娜的感情恐怕也是非比尋常，也正是因?yàn)榘⒁拦披愊矚g這個丫鬟，所以在知道丫鬟與心上人有了關(guān)系，格外不能夠容忍。

    “她的病不好治?！?/br>
    “我當(dāng)然知道不好治，要不然要你有何用？”阿依古麗冷笑道。

    “我這次不是替突厥王治病，怎么換成了小丫鬟？”

    “如果要是麗娜的病你都治不好，如何給大王治??？”

    “公主也太為難我了?！?/br>
    阿依古麗站起了身子，逼近了秦錦然，“我為難你？你看著她是個普通的丫鬟，實(shí)際上是普通的丫鬟？我給大王看病，實(shí)際上大王沒什么病，請你主要就是給她看病?！?/br>
    忽的一陣沉默，秦錦然說道，“麗娜姑娘也知道，她的并不好治。”

    像是察覺到自己的失言，阿依古麗別過了臉，像是落荒而逃，“這些日子，你多給她看病吧?！?/br>
    秦錦然站在原處，嘴角漸漸翹起，原來麗娜當(dāng)真在突厥王的眼中重之又重，如此……便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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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都

    京都之中，趙梓晏抱著懷里的孩子，眼里是說不清說不清的暖意，一只手插入到孩子的頸后，另一只手托在孩子的背部和臀部，一開始的生疏，自從在錢塘的日子里，他已經(jīng)學(xué)會了如何抱穩(wěn)一個孩子。

    周月嶸看著趙梓晏，即將出征的他一襲戰(zhàn)袍英姿勃發(fā)，因?yàn)閾?dān)憂秦錦然一直探查消息，他的面容有些消瘦，甚至前一段時間一直是胡須亂發(fā)，一直到出征前才理了鬢發(fā)。以前的那些怦然心動，此時毫無痕跡，月嶸公主越過趙梓晏的身后，瞧著一場雨后碧藍(lán)如洗的青天白云。

    一直到把懷中的孩子遞給了月嶸公主，他鄭重行禮，“今后就勞煩公主了?！?/br>
    月嶸公主小心地抱著懷里的孩子，對著趙梓晏說道：“將軍不必多禮，團(tuán)團(tuán)我會讓人好生照顧，我相信趙將軍很快就會帶回來jiejie的?！?/br>
    趙梓晏并沒有任何的表情，從孟若婷那里得到了消息，知道是番邦的阿依古麗公主在求醫(yī)。按道理，應(yīng)當(dāng)是前往西夏去找阿依古麗公主，趙梓晏卻忽然想到了一樁舊事。他在離開邊城之前，知道阿古拉有尋歡作樂的慶祝的習(xí)慣，就在幾處最大的青樓楚館里安排了得了臟病的女子。臟病之中，除了花柳病，還有一種楊花瘡要比花柳病麻煩的對，尤其是硬下疳發(fā)作之后如果不服用什么的藥物，隨著硬下疳的消退，整個人看不出來任何的不對，卻有極其強(qiáng)的傳染性，能夠讓人治病。趙梓晏因?yàn)榇瞬〉奶匦?，離開之后便安排下了這最后一出。

    因?yàn)檫@個突如其來的念頭，趙梓晏便不急著離開去西夏，而是讓人收集阿依古麗的消息，讓人振奮的消息便是，西夏五公主確是曾同突厥王子有聯(lián)姻，因突厥入侵大齊，西夏已經(jīng)取消了聯(lián)姻。

    戰(zhàn)場上，趙梓晏也曾和阿古拉交鋒，曾經(jīng)的王子現(xiàn)在的突厥王，野心勃勃如同是草原上最烈的酒，烈的酣暢淋漓，這樣有權(quán)勢有樣貌有野心的人，對于西夏的五公主恐怕也是致命的吸引，趙梓晏猜測阿依古麗公主秘密外出是為了阿古拉尋醫(yī)。

    因此不急著離開京都，順著這個思路倒推尋找阿古拉的蹤跡，讓人觸目驚心的則是，阿古拉似乎早已經(jīng)不在邊城，而是在……琉球！

    東南之地這一年海禍滋生，原本以為是琉球不安于室，這般看來恐怕是阿古拉用邊城的陸路做掩，真正的目的是從水路攻打大齊。大齊善陸兵，不善水兵。

    這個發(fā)現(xiàn)，讓趙梓晏無法按捺地住，求見帝王，欲往東南一帶，出征琉球！

    ☆、第162章 眩暈之癥暫且治

    自長江飄蕩而下，若是水流平緩，麗娜還會同秦錦然說笑，只是長江的水流湍急處不少，麗娜在船上可以說是遭罪，常常是呼吸急促，眸里泛了生理性的淚水，長長睫毛一眨便會自面頰滑落。

    因?yàn)榘⒁拦披惖哪S，阿麗耶也常常陪著麗娜，這一日麗娜又吐得不成樣子，阿麗耶難免就抱怨出聲，“你究竟行不行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