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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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也稱不上力捧,樂綜和華天完全是兩種相反的行事作風(fēng),華天是能夠沉得下心來用幾年時間訓(xùn)練一個練習(xí)生的,而且認(rèn)準(zhǔn)了要捧的人,就是以年做時間單位的,除非藝人身敗名裂,否則短時間內(nèi)絕不會變換目標(biāo)。同樣的,藝人成名之后也不會改變待遇,相比圈子里的亂象,沒那么多攀高踩低的極品事跡。除了華天的風(fēng)格老派之外,公司內(nèi)分派系,管理層人員冗雜,沒辦法根據(jù)市場風(fēng)向及時做出調(diào)節(jié)也是原因之一。 但樂綜就沒這么客氣了,樂綜前身的sv臺,早年就是以跪舔市場聞名的,那時候演藝圈多多少少還有點傲氣,不會去討好腦殘少女們,是sv臺第一家慧眼識珠,看出腦殘少女才是追星的主要消費人群,從此把緊隨市場風(fēng)向這一點發(fā)揮得淋漓盡致。第一家引進韓劇的電視臺,第一家轉(zhuǎn)型做娛樂綜藝節(jié)目的電視臺,第一家使用快餐式造星法——選秀選出一堆俊男少女,組一個大團隊,瘋狂宣傳,二十四小時曝光,全國巡回表演(其實就是圈錢),給半年左右的時間觀察人氣升降,然后選出幾個有發(fā)展?jié)摿Φ?,其余的人任由他們?nèi)プ陨詼纭?/br> 能做出這種事的電視臺,在對待當(dāng)紅藝人上的態(tài)度就更加可以想象了,徐藝和葉嵐簽的都是樂綜,樂綜當(dāng)然更愛人氣高的葉嵐,對徐藝雖然顧忌著他背后的人,面子給足,但熱門綜藝上得其實不多?!队鶆Α烽_播前一周,徐藝剛剛上過sv臺的王牌節(jié)目,雖然名列宣傳語中,但其實就是做配,剪出來的時長是夠的,但一點不用心,一個笑點都沒有,也只有徐藝這種老實人不計較。 但是誰會想到,御劍竟然大紅了,整天變著法地出現(xiàn)在熱搜榜上,粉絲也跟邪教一樣到處剪視頻發(fā)段子,無孔不入,用肖林的話說,連母嬰論壇都可以看見三十歲的大媽在討論要給自己的孩子起御劍里面徐藝那個角色的名字。 要是換個別的電視臺,不說傻了,至少尷尬也是要有的。 但sv臺強就強在這一點,整個態(tài)度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完全無縫對接,兩周前剛剛把徐藝當(dāng)做配角,這周就拖了徐藝過來,連同御劍劇組一起上了自己的王牌節(jié)目,主持人的態(tài)度也瞬間完成蛻變,全場跪舔,連徐藝說個冷笑話都笑得跟傻逼一樣,實在讓人嘆為觀止。而且全場瘋狂打插邊球,準(zhǔn)備了無數(shù)曖昧的小游戲給徐藝和那個跟他組cp的男演員兩個人去做,什么拿個乒乓球放在桌上兩人對著吹,什么臉貼著臉夾著一張紙接龍,惹得臺下的女孩子尖叫連連。 按理說,徐藝這樣順風(fēng)順?biāo)?,公司又往死里捧,《御劍》怎么可能說完就完呢? 許辰想不通,但是肖林又不急著回答——他正抱著糯糯小朋友翻看自己從許辰家的信箱里“偷”來的信件,許辰回頭看了一眼葉嵐,后者正炫耀地叼著一根棒棒糖,和一臉羨慕的糯糯小朋友大眼瞪小眼。這種心智實在是讓人指望不上。 好在肖林慢悠悠地看完信封之后,還是耐心給許辰解答了。 “你看過《御劍》了?” “看過了啊。”許辰一心想讓肖林看看葉嵐的進步:“我和葉嵐一起看的。” 肖林果然露出了士別三日當(dāng)刮目相待的眼神,不過葉嵐這家伙實在是不爭氣,肖林一看他,他就不耐煩地批評道:“誰要看那種破電視劇,難看死了!” 許辰無奈地看了他一眼,他繼續(xù)得意地舔棒棒糖,還朝快急哭了的糯糯小朋友做了個鬼臉。 “那電視劇賣腐賣得挺好的,可惜了?!毙ち蛛y得地沒有注意到糯糯的異樣,仍然在看信封:“寧峻也看了一眼,就不讓播了?!?/br> “寧峻?”許辰十分驚訝:“他不是那個……”包養(yǎng)徐藝的人么? 肖林露出了“孺子可教”的表情。 “沒辦法的,”他揮舞著信封:“寧家人就是喜歡玩明星,三兄弟都是這樣的,老三娶的戴瑩你應(yīng)該見過的,去年的金熊獎影后,孩子都生了兩個了。寧峻是老二,玩的徐藝,對了,還有個寧懷儒,估計很快你就會見識到了,這兩年葉嵐別接時尚之類的片,有個男模要出頭了,走過dior的,你們拼他不過的?!?/br> 肖林說得云遮霧罩,又一句話就砍掉葉嵐一條路,換作常人怎么樣都要遲疑一下,但是許辰是見識過肖林的神通的,所以深信不疑,慎重地點了點頭。肖林見他懂了,也不多說,伸手揪住還在朝糯糯做鬼臉的葉嵐衣領(lǐng),從他口袋里搶了幾根棒棒糖,塞給了糯糯。然后拿起那些信封,十分瀟灑地轉(zhuǎn)身走了。 “這些信是我讓朋友寄到你家信箱的,都拿走了。以后見到不認(rèn)識的信不要亂拆,我自己會定時來拿?!?/br> 許辰仍然沉浸在對他出手速度的震驚中,反應(yīng)過來,連忙“哦”了一聲。 “對了,林哥,”他想起還有一件要緊的事,也顧不得斟酌了,連忙說道:“陸赫導(dǎo)演有一部電影,是葉嵐那部《明月傳》的電影版,他想讓葉嵐去演電影版的霍去病,讓,讓齊楚去演電影版的衛(wèi)青,他說要我先問過你,我們要不要接?” 他在圈子里這半年,雖然仍然看不慣那些臟的亂的,但是為人處世是練出來了,這樣緊急下的措辭,竟然也點明了“齊楚”這個重點,最后還把罪魁禍?zhǔn)椎年懞仗崃顺鰜?,簡直是完美?/br> 肖林是個人精,自然沒有他聽不懂的。他沒有轉(zhuǎn)身回來,許辰也看不到他表情,只聽見他冷笑了一聲。 “你去跟陸赫說,電影我們接了。順便說一下米林這兩天在練太乙玄門劍,叫他多買點跌打損傷藥,早點滾回來?!?/br> 這是在說陸赫跟米林的事了,米林也是兩屆影帝,半退隱了的神級人物,據(jù)說他有輕微自閉癥,過得與世隔絕,連圈子里都很少有人知道,他和陸赫是一對。 葉嵐盯著肖林的背影,也不知道是在想那幾個棒棒糖還是別的什么,忽然來了一句:“我要去告訴涂遙?!?/br> “告訴涂遙?為什么?”許辰摸不著頭腦:“是你不對,不該拿棒棒糖逗糯糯的?!?/br> “不是棒棒糖的事,”葉嵐眼神十分嚴(yán)肅:“是信的事?!?/br> 許辰被他一說,腦中也猜到了什么,靈光一閃,但只是個模糊的影子。 “你想,這年代還有誰用信箱,為什么不用電腦或者手機聯(lián)系,肖林這樣做一定是在躲什么人。他身邊能看到他手機和電腦的就只有涂遙。”葉嵐一副替兄弟抓jian的樣子:“他一定是在和齊楚偷偷聯(lián)系,我要去告訴涂遙。” 許辰連忙拖住了他。 “你別亂說,事情都還沒弄清楚呢?!彼麑πち窒騺硎呛軐捜莸模骸岸揖退懔指缡窃诙阒窟b跟別人聯(lián)系,那也是他正當(dāng)?shù)臋?quán)利啊,沒人規(guī)定伴侶之間就得全部坦誠的?!?/br> 葉嵐神色陰沉地看著他。 “你竟然贊同肖林和前男友聯(lián)系,”他一字一頓地評價道:“不守婦道?!?/br> 許辰快要被他的形容詞給氣死了。 “你太偏激了,”葉嵐這句話里的槽點太多,他簡直不知道如何糾正起來:“就算你自己不和以前的戀人聯(lián)系,你也不能阻止自己的伴侶和以前的戀人聯(lián)系,因為聯(lián)系和發(fā)生越軌的事是兩碼事,如果他真的要出軌,不會因為你不準(zhǔn)而不發(fā)生,你不可能二十四小時守著他。如果他不會出軌,就算和以前的戀人聯(lián)系上了,也不會出軌的?!?/br> 葉嵐快被他這一套無懈可擊的邏輯繞了進去,想不到可以反駁的話,索性一言不發(fā),陰沉著一張臉進了門。過了一會兒,大概是實在氣不過,忽然走過來,對著正在準(zhǔn)備晚餐的許辰氣勢洶洶地說了一句:“我沒有前男友!” 許辰簡直要被他逗笑了,但他深知以葉嵐這家伙死要面子的脾氣,如果自己笑了他一定會更生氣,所以只能強忍著問道:“所以呢?” “所以你錯了!”葉嵐對這個問題真是異常的執(zhí)著。 “好好好,我錯了?!比绻o葉嵐的粉絲編號的話,許辰應(yīng)該是當(dāng)之無愧的頭號粉絲,連葉嵐這種兇巴巴的時候他也覺得很可愛,一邊切著菜,一邊又逗了葉嵐一句:“那前女友呢?” “也沒有。”葉嵐很是驕傲。也虧他天生條件好到離譜,以娛樂圈的亂象,沒人猜到他這種血氣方剛的年紀(jì),竟然會沒有談過戀愛,最多只是猜他戀人是圈外人或者他在睡粉絲而已——這圈子里的男偶像,尤其是偶像團體,睡粉絲是非常常見,華天還算比較嚴(yán)的,sv臺那堆半紅不紅又放養(yǎng)著的小藝人是最常見的,睡到女粉絲懷孕的都有。 連許辰都有點驚訝,葉嵐的脾氣不好,和人相處比較難他是知道的。但關(guān)鍵是,如果沒有確切地談過一場戀愛,他是如何篤定自己是同性戀的呢? 但葉嵐并沒有給他思考的時間,在他看來,自己說完了,就輪到許辰了。 “你呢!”他咄咄逼人地問許辰:“你有沒有前女友?” 許辰搖頭。 “前男友呢!”葉嵐一臉“如果有我就去打死他”的表情。 許辰繼續(xù)搖頭。 葉嵐十分滿意。 “不過還是那句話,就算我沒有,也不會介意自己的戀人去聯(lián)系前男友的。”許辰到這時候還不忘記恪守原則地教育葉嵐。 葉嵐高傲地哼了一聲。 “我又沒有前男友,怎么聯(lián)系!” 許辰聽著這句話,隱約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對,不過葉嵐這家伙說話向來是這樣沒頭沒腦的,所以他也只是糾結(jié)了一下,就繼續(xù)切菜了。 第62章 意外 讓人意外的是,肖林難得地失了算,那部劇并沒有被砍,而是被“割”了。 當(dāng)然,在那部劇的大部分粉絲眼里,這還不如被砍了。 本來sv臺用一點價錢買了這部大紅的劇,恨不得掰成七八百集來播,所以一直在周播劇場,一周播個兩三集,還能緊盯著網(wǎng)上的風(fēng)向來臨時加剪,十分愜意。但是從這周開始,苗頭就有點不對了,先是女主戲份一下子變得無敵多,又剪去了原本預(yù)告中徐藝的角色和那個前輩兩個人因為掉進湖里之后在湖邊脫了衣服烤火的“重頭戲”,最后干脆一記重創(chuàng),剪掉中間將近三集的內(nèi)容,直接跳到那個前輩死的那一集,把他死之前跟徐藝那個角色的互動全剪掉了。 用網(wǎng)上那些女孩子的話說,叫“我褲子都脫了,你就給我看這個?”,說實話,許辰身為一個男人,有時候都對她們的奔放程度嘆為觀止。而且他本來是放任葉嵐平時自己在網(wǎng)上亂看的,這幾天都特地找事情讓他轉(zhuǎn)移注意力,免得他看了這些“日了狗了”“我幻肢陽痿了”之類的評論學(xué)壞了。 本來以這部劇現(xiàn)在紅的程度,就算沒有別的爆點,就這樣演下去,徐藝也是要大紅的,結(jié)果被這么一剪,攔腰截斷,觀眾都失望而歸了。倒是便宜了同檔期的其他劇。sv臺也是見風(fēng)使舵,一見御劍要完,立馬挪到非常不討喜的深夜檔,把檔期讓給了葉嵐的那部仙俠劇,綜藝的邀請也發(fā)了過來。可惜葉嵐鳥都不鳥,許辰倒是覺得機會有點可惜,不過想到這電視臺這么沒眼光,竟然敢看不起葉嵐,他這種好脾氣也感覺有點不能忍,也就忍痛拒絕了。 剛好陸赫那邊的劇本送了過來,兩個人就窩在家里看劇本,吃水果,許辰還好,葉嵐卻松懈不了,天天在家里跑步鍛煉,每天還要把錢小樂提到家里來上兩節(jié)演技課,其實錢小樂處境很糟糕,他現(xiàn)在基本等于無業(yè)游民,地下室都住不起,以前還因為尹奚的面子能在華天的練舞室之內(nèi)的地方打游擊一樣湊合著,現(xiàn)在華天已經(jīng)是另外一番天地,也容不下他了。許辰不知道他在哪里安身,只知道他一件外套已經(jīng)三天沒換過了,身上還有點味道,冬天就要來了,s城的冬天向來以濕冷出名,到時候冰天雪地,只怕他連容身之地也沒了。 所以許辰和小商那邊打過招呼,說要不要給他定時發(fā)工資,不要上一堂課就給一堂課的錢了,錢小樂其實也算半個他們團隊的人,還給他們提供了不少內(nèi)幕消息,錢上面可以多給他一點,反正葉嵐現(xiàn)在這樣子想省錢都省不下來,全身上下沒有低于四位數(shù)的衣服,每次機場都要被網(wǎng)上掛起來八,錢小樂幾堂課還不如他一件大衣的錢。 但是小商的意見和許辰發(fā)生了分歧。許辰是跟著葉嵐在外面跑的,而他負責(zé)對外聯(lián)絡(luò),和錢小樂關(guān)系更密切,也被他幫了不少忙,錢小樂這個人聰明,消息也靈通,除了有時候過于世故了點,其實當(dāng)起經(jīng)紀(jì)人來也許比小商和許辰還厲害,所以小商想拉他進這個團隊,本來葉嵐一回上海他就跟許辰提了這個想法,但是許辰非常猶豫。 他不信任錢小樂。 這并不是說他對錢小樂苛刻,他給錢小樂工資的時候非常大方。但是他還不放心把后背交給錢小樂——不是自己的后背,而是葉嵐的。 葉嵐現(xiàn)在是風(fēng)口浪尖,任何一條新聞帶上他的名字分分鐘就能上熱門,無數(shù)三流小演員恨不能攀上這棵大樹坐個順風(fēng)車,而錢小樂對自己的定位并不是經(jīng)紀(jì)人,而是藝人。 他會做出什么事來,許辰不敢揣測。他現(xiàn)在對這個圈子有點杯弓蛇影,尤其是他現(xiàn)在照顧著葉嵐,更是慎之又慎。 這件事就這樣被擱置下來了。 如果不是那個不速之客的到來,這個僵局可能還會持續(xù)很久。 那天是個下雨天,錢小樂來的時候渾身濕透了,許辰拿了自己的衣服給他換——還好葉嵐沒注意到,不然肯定又是一番鬧。上課的地點在書房,錢小樂已經(jīng)教完葉嵐臺詞課,開始教肢體了,聽到門鈴響,許辰徑直去開的門,他以為是肖林或者小商,畢竟葉嵐這棟房子是單獨電梯,能上來的人很少。 但是門口處站著的是他萬萬想不到的一個人。 這世上沒有什么比不甘老去最狼狽的了。 至少在許辰的印象中,這種艷到極致的紅黑相間的蕾絲上衣,豹紋外套,和黑色的皮質(zhì)包裙,是不應(yīng)該在日常的世界中看到的。她年紀(jì)大概四十歲出頭,瘦得像骷髏,皮膚非常差,因為化了濃妝的緣故,呈現(xiàn)出一種慘白,但是掩蓋不了妝容下無數(shù)的細紋和臉部肌rou的下垂,她大概在臉上動過刀子,額頭皮膚異樣地緊繃,兩團蘋果肌異常地假——許辰只有在那種三線小藝人臉上才會看到這種可以稱得上手術(shù)事故的玻尿酸注射,她的眼睛應(yīng)該是拉皮的緣故,把原本的弧線拉得僵直了,配上細得過分的眉毛,整張臉?biāo)坪醭闪艘粋€戰(zhàn)場,醫(yī)生的手術(shù)刀和無情歲月在上面一決雌雄,打得血流成河,糊了一地的化妝品。 許辰幾乎是艱難地通過她臉上殘存的痕跡,認(rèn)出了她的身份。 “小姑?”他有點遲疑地問道。 許瑛華拿著香煙的手僵住了,她的手上涂著鮮紅的指甲油,然而沒有一絲美艷,配上她瘦的跟骨架一樣的手指,只余恐怖。 但她還是想不起許辰的名字,她甚至把許辰叫成了許明。 “是,我是許辰,”許辰也是脾氣好,彬彬有禮地跟她打招呼:“小姑,你來找葉嵐嗎?” “對對,我找葉嵐拿錢?!毙扃A驚訝之后,對于這個許久沒見的侄子并沒有什么興趣,徑直就往門里走:“我還有點事,你叫他出來,我拿了錢就走。” 許辰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她已經(jīng)徑直走到了客廳,尖尖的高跟皮靴踩得客廳的地毯上全是印子,直接叫道:“葉嵐?葉嵐?出來一下……” 眼看著她已經(jīng)在打開每一扇門查看葉嵐究竟在哪個房間,許辰上去想攔住她——他隱約記得小商似乎提過,說葉嵐的母親這些年一直在找他要錢,又說她賭癮很重,身邊還老是跟著一些不干不凈的年輕男人,不要被小報記者找到才好…… 但是許辰脾氣還是太好了,沒法對著自家小姑來硬的,許瑛華也不是什么會看人臉色的角色,而且大概也是急需用錢,一邊高聲叫喊著葉嵐的名字,一邊打開各扇房門…… 眼看著她就要找到樓上書房,樓上卻傳來一陣飛快的腳步聲,葉嵐一邊穿著一件長外套,一陣風(fēng)似地從樓梯上卷了下來,直接拽住還在客廳中大叫的徐瑛華,拖著她就往外走,他的力氣大,臉色又陰沉,拖著許瑛華就像拖著一個稻草人一樣,直接拖出了大門,許辰從沒見過他這樣暴怒的樣子,剛想叫住他,他已經(jīng)甩上了門。 許辰連鞋都來不及換,連忙跟了上去。 葉嵐一路拖著許瑛華,像拖著一袋垃圾一樣出了門,許瑛華顯然也不是第一次遭受他這樣的對待,當(dāng)即整個人像秤砣一樣墜在地上,試圖用體重阻止他,一邊癱在地上,一邊開始大聲干嚎起來,她的嗓子又尖,大概是因為長年吸煙的緣故,尾音都是劈的,叫得十分刺耳,在走廊里回響,還好這層就葉嵐家一個住戶,不然左鄰右舍都要出來看熱鬧了。 葉嵐壓根不受影響,拖著她到電梯門口,按下樓層,顯然是要把她扔進去。 “葉嵐!你不是人!親媽你都打……”許瑛華一面干嚎著一面大罵葉嵐:“我怎么生了你這個賤種!” 葉嵐從小被她虐待到大,什么難聽的話沒聽過,冷笑了一聲,反問道:“你生的我?” 許瑛華被問得一怔,反應(yīng)過來之后,又開始干嚎起來:“你不是我生的是誰生的?現(xiàn)在紅了就不認(rèn)親媽了,我告訴你,我遲早找媒體曝光你的丑事!你還想當(dāng)大明星,沒門,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樣子……” 葉嵐抱著手站在電梯前,冷冷地看著她做戲,等她嚎得差不多了,不屑地問了一句:“這次又欠了多少?” 他問得這么直接,許瑛華反而忸怩了起來,她剛剛被葉嵐拖著的時候拼命掙扎,頭發(fā)散亂,妝都糊了大半,現(xiàn)在癱坐在地上,可以看見當(dāng)年一頭漂亮的如云長發(fā)已經(jīng)掉了不少,發(fā)頂心里還露出沒染過的白發(fā)來,又顯得有點可憐。 “怎么,我主動問你,你反倒不敢說了?五十萬?一百萬?還是這次又養(yǎng)了個男人,要兩百萬去結(jié)婚?” 徐瑛華抬起了頭。 時光對長得好看的人總是特別殘忍,何況她自己也不甚珍惜,通宵達旦地賭,吸煙,酗酒,混亂的私生活,不到三十歲就已經(jīng)把自己的美貌糟蹋了大半,偏偏她又并不甘心就這樣失去了男人的眷戀,所以加倍地折騰,整容,化妝,連衣著也越來越不得體,就是為了找回當(dāng)年的風(fēng)姿,可惜風(fēng)姿沒找回來,倒是找了一堆亂七八糟的男人,虛情假意地圍著她打轉(zhuǎn),捧得她云里霧里,攛掇著她花錢,前兩年還有個段位高的,差點和她結(jié)了婚,結(jié)果被葉嵐一頓就打跑了,從此不敢冒頭,只敢慫恿她來跟葉嵐鬧。 葉嵐問得直接,眼看著電梯就要到了,許瑛華就算心下忐忑,也只能期期艾艾地伸出一根手指來,朝葉嵐比了一比。她大概也知道這次的要求太過分了點,自己神色也有點尷尬,只敢偷眼看葉嵐臉上的表情。 葉嵐倒吸了一口冷氣。 “一千萬?”他震驚之后,神色徹底冷了下來,問了一句:“你又去賭了?” 許瑛華心知這次要這么多錢實在不容易,又知道自己這個兒子性格是軟硬不吃的,當(dāng)下賠笑道:“也不是賭,就是大家一起玩玩,問別人借了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