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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長樂捂著像被巨石壓扁的心臟大口喘氣。 她也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情況經(jīng)不得劇烈的情緒波動,可眼前十三弓著身子,整個人都快要藤蔓和尸骸淹沒,她怎么可能不著急! 影九反手將唐義拽到跟前,只來匆匆說了一句“幫忙照顧一下”,就一個轉(zhuǎn)身也跟著跳下尸坑。 突然被委以照顧重任的唐義不知所措地看著傅長樂捂著胸口大口大口喘氣的模樣,又扭頭將求助的目光投向在場唯一懂得醫(yī)術(shù)的萬珊瑚。 剛剛跳出尸坑的萬珊瑚一身狼狽,讀懂唐義眼神中的救助后也只是搖了搖頭:“我沒法子?!?/br> 先天不足之癥,五臟具虛,心臟尤甚。 說句不好聽的,這樣的身子骨高床軟枕金玉湯藥萬分小心養(yǎng)著尚且不夠,竟然還跑到這南海孤島上的密林尸坑,在萬珊瑚看來根本就是在找死。 得了一句“沒法子”的唐義神色更為難了,就連眼神都亂飛的無處安放。 傅長樂難受的身體上下每一處器官都在抗議,高熱燒的她腦子昏沉,到現(xiàn)在都沒能想明白十三為何突然跳了尸坑。 她眼神一錯不錯的盯著底下兩個身影,那如嬰兒手腕般粗的紫色藤蔓竟然以血為食,隨著十三和影九身上傷口越來越多,那藤蔓也越纏越緊越纏越緊。 和萬珊瑚掉在尸坑邊緣不同,十三一股腦扎在坑底,地面上的人就算是想幫把手也不能,就只能眼睜睜看著兩人一邊和藤蔓纏斗,一邊彎著腰不知道在摸索什么。 “咳咳咳!”傅長樂看著看著突然一陣猛咳,大口大口的血從溢出來,看的人觸目驚心。 “你、你還好吧?”唐義也知道自己問了句廢話,這血不要錢似的往外吐,能好的了就怪了。 他整個人煩躁的不知如何是好,扭頭一想,干脆直接將唐禮拎過來冷聲吩咐道:“你看好她?!?/br> 然后自個兒也一頭扎進了尸坑。 有了唐義的加入兩人壓力瞬間減小不少,十三完全不顧自己身上吸血的藤蔓,空出一只手來握著墨刃不停地在尸坑底下翻找。 唐義飛鏢與小刀齊出,藤蔓的腥臭汁液濺了一聲,忍不住開口吐槽道:“到底怎么回事,這些藤蔓瘋了不成?” 要知道剛剛?cè)f珊瑚掉下去的時候這紫色藤蔓根本沒有如此難纏,而現(xiàn)在這架勢,倒像是要和他們不死不休似的。 沒有人能回答他的話。 唐義又抵擋了一陣,眼見身上的暗器都快用完了,那兩人竟然還在尸骸堆里鍥而不舍地摸索,終于忍不住怒氣爆發(fā)大聲喊道:“你們到底在這鬼地方找什么!” 十三照例是沉默。 倒是影九見人啥也不知道還傻乎乎跳下來幫忙,心里過意不去,直言相告道:“這尸坑底下有草藥,能治左護法的病?!?/br> “什么?” 唐義這下子真驚了,看萬珊瑚那態(tài)度,他還以為傅長樂得的是什么藥石無醫(yī)的不治之癥,現(xiàn)在竟然說有藥能治? 但這又是什么詭異的草藥,竟然長在這萬人尸坑底下。 只不過剛剛傅長樂那張藥方也算救了自己一命,唐義忍著沖天的尸臭,最后還是甕聲甕氣道:“什么藥?長什么樣子?” 這會兒多個人多份力量,影九猶豫半晌,到底還是據(jù)實相告:“是水珍珠,我們需要的是它的果實,黃豆大小,通體晶瑩,色澤如珠。” 吸血藤蔓不死不休,又要在這成片成片的尸海底下找黃豆大小的水珍珠,也難怪以十三和影九兩人的伸手都如此狼狽不堪。 唐義在心中默念了兩遍“救命之恩救命之恩”,終于一個吸氣,也開始彎腰加入水珍珠搜尋小隊。 藤蔓攻勢越來越兇,三人又都需要騰出一只手摸索水珍珠,身上的傷口不可避免地越來越多,新鮮的血腥味夾在在漫天的尸臭之中,幾乎讓人徹底喪失嗅覺。 十三和影九都還有一股子信念撐著,唐義可就沒有那么堅定了,手伸下去,腐爛的生蛆的尸體和酥脆的一捏就碎的白骨在指尖來回跳舞,時刻挑戰(zhàn)著腦海里那根即將徹底崩潰的神經(jīng)。 就在唐義開始懷疑人生的那一刻,他余光一閃,突然見到十三手指間夾著一?,摤摪l(fā)亮的珠子,頓時是瞬間跳起來:“找到了!他找到了!” 哦,他的老天,終于可以結(jié)束在腐尸底下摸來摸去的地獄時刻了。 他這一吆喝,就連在地面上的幾人都精神一振,雖看不真切,但目光灼灼同時轉(zhuǎn)頭望過來。 “咳。”影九尷尬地咳了一聲,“十三就是瞧見了有水珍珠才下來的,他剛跳下來的時候就找到一顆了,但我們這不是不知道左護法的病需要多少水珍珠嘛,來都來了,我們就想著多摸兩顆回去?!?/br> 來都來了。 這簡直是最讓人無法反駁的強大理由。 唐義想著自己怎么著也得找到一顆也好還了這該死的救命之恩,于是一咬牙,再次伸手像坑底摸去。 咦,這這小小的、圓圓的、yingying的,難不成是水珍…… “風(fēng)閣主少掌門你們快上來!”地面上的唐禮突然高聲大喊,“左護法她又暈過去了!” 十三墨刃一甩,切斷身上纏繞的藤蔓,踩著尸骸就往地面上跑。 影九緊隨其后,被甩下的唐義也顧不得看自己剛剛摸到手的水珍珠,也果然甩開藤蔓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