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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死寂的蒙面女子瞳孔一縮, 下意識側(cè)身攔在唐義身前。 這一動作直接驚的神情恍惚的邱玉平猛然回神, 不管不顧往前一撲, 嘴里脫口而出:“秀秀小心!” 同一時間, 被層層攔在身后的唐義卻是完全不顧及撲面而來的蠱蟲, “嗖”的一聲,擲出一枚千雪針朝著巫情的雙眼直直飛去。 這泛著幽藍(lán)微光的唐門暗器連影九都不敢硬攔,只眼疾手快拎著巫情側(cè)身一翻, “砰砰”兩聲,堪堪避開炸開來的千枚牛毛針。 在這一片混亂中, 唯有時刻盯著巫情動向的唐義最是眼尖,見此情景忍不住沉聲高喊道:“風(fēng)副閣主,此乃我唐門與武林盟之間的私……” “不?!泵擅媾油蝗婚_口, “此乃我唐秀秀一人,與武林盟的私仇?!?/br> 被十三護(hù)著站在不遠(yuǎn)處的傅長樂看的清楚,在蠱蟲撲向唐義的那一剎那,躲在暗處的逍遙子和萬珊瑚同時出手,不僅在漫天蠱蟲中毫發(fā)無損地護(hù)住了唐門這對師兄妹,萬珊瑚甚至還仗著沒人注意,撈了兩只蠱蟲裝進(jìn)自個兒的黑瓷瓶。 可狼狽在地上滾了兩圈的巫情顯然就沒有這個敏銳度了,眼見自己不惜吞下紅珠的最后一擊也在輕描淡寫中被化解,頓時一雙眼睛恨得發(fā)紅,尤其是邱玉平幾乎是下意識護(hù)著唐秀秀的動作,更是刺激的她幾欲發(fā)狂,直接掏出一把匕首橫在自己的脖頸上。 剛剛回身一腳踹開邱玉平的唐義見到這一幕氣到冷笑,一邊安撫地拍了拍唐秀秀的手背,一邊重新摸出一枚千雪針繞在指間把玩:“怎么,巫族的大圣女難不成是要給我們上演一出以死相逼的大戲?只可惜啊,你這條賤命,卻是沒人稀罕?!?/br> 不知何時蹭到傅長樂身邊看熱鬧的風(fēng)輕聞言撓撓耳朵,低聲嘀咕道:“她莫不是氣瘋了吧?這唐義雖說陰陽怪氣的,道理卻是不差,我看在場這些人啊,個個恨不得將她殺之而后快,就看邱玉平盯著唐秀秀眼珠子不轉(zhuǎn)的緊張模樣,她這條小命,能威脅到誰呢?” 十三默默低頭看了一眼被她小心翼翼護(hù)在懷里、已略有僵硬的右手。 風(fēng)輕訕笑一聲,正要繼續(xù)開口,就聽傅長樂“嘖”了一聲:“以巫情一貫的行事作風(fēng),她這條命牽扯的,絕不只是她自己的命。只不過現(xiàn)如今這一手,倒不知該夸她聰明呢,還是自作聰明?!?/br> 十三和風(fēng)輕還沒能細(xì)琢磨出巫情此人到底是個什么行事作風(fēng),就見橫在巫情脖間的那把匕首突然刀鋒一轉(zhuǎn),指向巫情的腕間。 離的最近的影九不知她在搞什么把戲,他對巫情沒甚好感,只要不是威脅到其性命,都只抱著手臂站在一邊閑閑看戲。 而隱在暗處的逍遙子和萬珊瑚見狀面色大變,齊齊出手,卻誰也沒能快的過巫情的動作—— 刀鋒挑破了她右手腕上那枚鮮艷的紅痣。 被唐義好端端護(hù)在身邊的唐秀秀頓時發(fā)出一聲慘叫,捂著胸口直直倒地。 “師妹!” “秀兒!” “秀秀!” …… 這一變故驚的唐義和邱玉平等人亂作一團(tuán),逍遙子急的臉色發(fā)白,一把推開兩個礙事的男人,迅速在唐秀秀的幾處大xue扎上銀針。 同一瞬間,萬珊瑚一腳踢飛巫情手里的匕首,面露不快,厲聲呵斥道:“安分點!” “安分點?”巫情好似沒有痛覺似的,用指甲沖著腕間血rou模糊的傷口狠狠一扣,語調(diào)微揚,“我看該安分的是你才對啊,萬大樓主。” “?。?!” 昏迷中的唐秀秀發(fā)出一聲慘叫,兩道暗紅的鮮血從她的耳孔流下,在白素的面紗上染出艷色的血痕。 唐義半扶著唐秀秀的胳膊都在微微顫抖,通紅著眼恨不得以身相代,咬緊牙關(guān)沖著萬珊瑚低吼:“萬樓主!你還等什么!還不動手?” 萬珊瑚還沒動作,巫情已經(jīng)再次將手指搭在血淋淋的傷口上,啞著嗓子慢悠悠道:“萬樓主若是覺得值得用唐姑娘十分痛換我一分痛,大可以再動手試試?!?/br> “你……” “夠了!”好不容易替唐秀秀止住血的逍遙子忍不住罵了唐義一句,“讓你別帶她來非不聽,出了事就知道瞎嚷嚷瞎嚷嚷,還嫌不夠亂嗎?” 萬珊瑚不過是拿錢辦事,她知道唐門這位大小姐有多金貴,萬不敢拿她的小命開玩笑,見狀干脆后退一步,在既可以及時出手又不至于太有壓迫的距離站定,沖著巫情攤了攤手。 “一個人想要活著或許千難萬難,不過一個人若是想死,卻是沒有人可以攔住?!蔽浊轭D了頓,看向唐義,意有所指道,“你說是嗎?唐少主?” 投鼠忌器,看著懷里瘦骨嶙峋眉頭緊蹙的小師妹,唐義確實不敢再有動作。 “很好,很咳咳……”巫情的身體本就是強(qiáng)弩之末,強(qiáng)撐著一口氣咳嗽許久,才再次開口道,“阿郎,過來扶著我?!?/br> 親眼目睹這一系列變故的邱玉平臉色可謂精彩至極。 他眼巴巴望著昏迷在唐義懷里的唐秀秀,整顆心正揪作一團(tuán),冷不丁聽見這一聲包含著復(fù)雜意味的“阿郎”,竟一時沒能做出反應(yīng)。 巫情難看憤恨的臉色被擋在層層黑斑之下。 面對唐義萬珊瑚和逍遙子聯(lián)手壓迫尚能應(yīng)對自如的巫族圣女,此刻對著自己成婚不久的丈夫卻根本無法遮掩滿腔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