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jié)
齊妍笑了笑,并不否認(rèn):“就算是吧,可你現(xiàn)在也還不是我的病人。我們約好的時間,你一次都沒去,我還沒來得及為你建檔?!?/br> “所以你找到這里來?” “我只是想不如換一種方式,從朋友做起,也許有不一樣的收獲?!?/br> 穆崢站起來,漠然道:“我的事你應(yīng)該都知道,既然這樣,你就該明白沒有這樣的可能性?!?/br> 他疲于應(yīng)對,只覺得這世界果然沒有一點自在空間,難怪梁知璇要走。 “穆先生?!?/br> 齊妍在身后叫住他,他出于禮貌才停下來,沒有回頭。 她也沒有任何勉強的意思,只說:“今天外面天氣放晴了,空氣也很好,你應(yīng)該出去走走。” 是啊,他是應(yīng)該到外面多走走,可只要出門總是不知不覺地就會到跟梁知璇有關(guān)的地方去。 她的大學(xué)校園地上永遠(yuǎn)落滿枯葉,她曾住過的小區(qū)依然斑駁陳舊,她父親出事的工地開始起高樓……就連想到其他城市去,也避不開她曾服務(wù)過的機場與航班。 這個城市到處都是她的影子,是關(guān)于他和她的記憶。 他開車拐過一個又一個街區(qū),最后停在一家新開的汽修店門口。梁文東看到他,表情有些無奈:“又來問我姐?她好著呢,不過我真不知她在哪兒?!?/br> 他服務(wù)的汽修店開了新分店,如今他已是新門店的負(fù)責(zé)人。穆崢大概每月都要來一到兩次,開始狀態(tài)很糟糕,后來慢慢恢復(fù)了冷靜,其實目的都只有一個,就是想從他這里問出梁知璇去了哪兒。 不是他不想告訴他,只是他答應(yīng)過jiejie,不能透露。他曾經(jīng)任性妄為令她傷心,總要有那么一回遵守承諾。 穆崢并沒有說什么,從車上下來:“做個保養(yǎng)?!?/br> 梁文東搖搖頭,在商言商,他這車在他們這里保養(yǎng),總是最高檔位的價格,他也不含糊。 穆崢站到墻邊抽煙,見有個女孩送了飲料點心過來,在梁文東身邊打轉(zhuǎn)。梁文東正忙著,沒空理她,她就安靜地在一旁等,有客人過來也上前接待客人。 生活果然是在繼續(xù)的,連梁文東都有了新生,他卻仍被困在原地。 “那是我女兒?!逼薜甑睦习遄哌^來借火,因為穆崢以前在老店就常來,彼此都認(rèn)識,樂呵呵道,“她就喜歡阿東那小子,其實我也覺得他不錯。我就這么一個女兒,希望她嫁得好,最好能幫我一把照顧下生意。阿東這小子人聰明又肯吃苦,就是倔,不愿意那么早談婚論嫁,說是要等jiejie先結(jié)婚……” 穆崢心口像被重錘狠狠敲了一下:“他jiejie有了結(jié)婚的對象?” “不清楚,那姑娘也很久沒來了,說是現(xiàn)在人在國外。國外結(jié)婚多簡單啊,有了對象也不一定大cao大辦,興許去注個冊,旅游一趟就完了?!?/br> 穆崢被這番話震得暈頭轉(zhuǎn)向。梁知璇不再屬于他了,不受他約束,她是自由的,可以跟其他男人相愛……甚至結(jié)婚。 他竟然從來沒有考慮過這種可能性,一心只糾結(jié)于她當(dāng)初的決絕,以及去哪里追她回來。 這么長時間了,他未必真的猜不到她在哪里,只是不敢面對,生怕聽到太過確切的消息就忍不住直奔去找她。 他都差點忘了她年輕漂亮,有傲人的資本,甚至國內(nèi)都還有雷霄明對她念念不忘,到哪里去不能開始一段新的感情? 懷疑是最不可控制的事,一旦撕開一個口子,就有洪流傾瀉而出,隨時沖垮他強撐的驕傲。 新年剛過,穆坤猝然離世,但醫(yī)生說他走得沒有多少痛苦。 痛苦都留給仍活在世上的人。 雖然早有心理準(zhǔn)備,但穆崢也是這時這才發(fā)覺,父母去世無論如何都是無比沉重的事。只是時間沖淡了母親去世時留給他的負(fù)擔(dān),或者說那時他有一些明確的目標(biāo)和更直觀的愛恨,分散了對這件事本身的情感。 梁知璇父親去世的時候,甚至再早幾年母親去世的時候,她是否也不堪重負(fù)? 穆嶸看到他這樣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遞給他一樣?xùn)|西:“這是和美從日本寄來的包裹,我沒收到哈,快遞肯定是弄錯人,送給你簽收了??辞迳厦娴牡刂妨藛??不是我告訴你的,你自己看到了,剛好想去那邊散散心,就找去了?!?/br> 穆崢沒吭聲,抬起眼看他。 “聽說那邊也在下雪,有些沒怎么見過雪的傻妞肯定歡天喜地地賴在那兒不肯走,你不去看看嗎?”他繼續(xù)道,“如果你都放下了,就去看看唄,試試也好。我就一個要求,如果她不愿意,你別再強迫人家了?!?/br> 穆崢緩緩站起來,拆開那份包裹,里面是一大包獨立包裝好的和果子點心。 作者有話要說: 嗯,下面都是甜啊都是甜~~ 第74章 再聚 北海道,漫天飛雪。 梁知璇從中涿家出來,中涿夫人跟在身后送她,她回身道:“天氣這么冷,您回去吧,不用送了。” 中涿夫人道:“沒關(guān)系的,這樣冷的天氣還總要麻煩你送點心過來,實在過意不去?!?/br> “哪里,要感謝您經(jīng)常照顧我們的生意才是?!?/br> “道喜屋的和果子一直都是最美味的?!敝袖梅蛉藧蹜z地掃去她肩上的雪,“這樣風(fēng)里來雨里去不覺得辛苦嗎?聽說你以前是空中小姐,那么好的工作就這樣放棄了嗎?” 梁知璇笑了笑:“嗯,因為一些原因暫時不做了。我覺得現(xiàn)在這樣也很好?!?/br> 中涿夫人點頭,又感慨似的打量她:“嘖,真是好漂亮。我家一樹過幾天要回來了,你知道的,他在早稻田任教,大學(xué)要放春假了,他回來休息一段時間。能夠見個面嗎?你們年紀(jì)差不多,應(yīng)該很有話題,嗯?” 梁知璇有點窘迫:“啊……不,我……” “哎,不用說那些規(guī)矩,我跟道喜屋的老板夫婦也很熟了,只是年輕人普通的見面而已,是我一手安排的,跟你沒有關(guān)系,不用擔(dān)心。那我們就這樣說定了,一樹一定也很高興……2月還有情人節(jié),真是太好了!” 中涿夫人自己說得高興起來,把她送出去叮囑道:“路上小心,過幾天再見了?!?/br> 梁知璇朝她鞠躬。 真的是很好的人家,夫婦兩人都很和氣,還有一位上中學(xué)的小女兒,兒子在大學(xué)任教,一家人和樂融洽,令人羨慕。 只是為人父母的,似乎也跟中國的爸爸mama一樣,等子女到了一定的年紀(jì)就開始cao心他們的終身大事,不遺余力地安排各種相親見面。 一樹君她見過一次,沉穩(wěn)斯文,夸席上的和果子好吃,是他從小吃到大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