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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側(cè)身看向腳邊的垃圾桶,被扣空的藥板正無辜地躺在里面。 商岸立馬將手貼在了她額頭上,“彩彩,你是不是又發(fā)燒了?” 他語氣有些急,看得出很緊張。 戚彩趕緊拉下他的手,解釋說:“沒有沒有,我只是有一點點頭疼而已?!?/br> 說著,她偷偷看商岸的臉色。 今晚回來后,他的心情很不好,怕他誤會,戚彩輕聲安撫他,“商岸,我沒事的,真的。” 好像自己生病后,商岸就格外緊張,就像是把她當成了易碎的娃娃一樣。 她其實很想讓他知道,她沒他想象的那么脆弱,她可以照顧好自己的。 戚彩說:“商岸,綺綺姐說的話,你不要當真,她只是開玩笑的?!?/br> 商岸壓在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那細膩的觸感帶著安撫人的香味,將他血液里狂躁的情緒一點點撫平。 他當然知道阮綺只是開玩笑,可他依舊害怕。 沒有婚禮,沒有見家長,沒有給她買婚戒,這場婚姻他什么都沒給她。 他怕戚彩只是一時興起,不想留給她太多牽絆。 可現(xiàn)在想想,他又后悔萬分。 她本來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子,可偏偏遇上了他。 商岸把她緊緊地抱在懷里,“彩彩,對不起,我沒有照顧好你?!?/br> 沒能給你該擁有的美好,沒能給你別人艷羨的幸福。 從今天開始,他會一點點補給她。 戚彩被他抱著,渾身暖暖的。 她回抱住他,淺聲說,“商岸,你不要道歉。是我自己不注意的,不知道為什么你和綺綺姐,總把我當成孩子一樣!” 說著她猝不及防地打了個噴嚏,商岸嘆息了一聲,親親她的小臉,就抱著她上了樓。 戚彩乖巧地趴在他肩膀上,有些不滿他的沉默。 她小嘴卻一直念叨,柔柔的像小貓叫,“今天竟然會碰到綺綺姐,商岸,你真的不記得她了嗎?綺綺姐就是在清水鎮(zhèn)開紋身店的那個jiejie,我還帶你去過那里的,你……” “彩彩?!鄙贪锻蝗淮驍嗨?。 “嗯?”她嗓子里溢出一聲奶哼。 “你以后,盡量少和阮綺接觸!”商岸眸色幽暗。 他今天注意到阮綺身后的那個男人,雖然只是模糊的輪廓,可他可以斷定,那個男人身份不簡單! 那人怕是血.腥黑.道屆里的翹楚人物,身邊的人自然不會干凈到哪里。阮綺既然跟在他身邊,肯定也知道他的身份。 戚彩不知道他的心思,聽他這么說,她咬唇不安地退開了他的懷抱,散去了那股慵懶勁兒,她眼底帶著幾分低落情緒。 兩個都是她在乎的人,她不想放棄任何一個,戚彩小聲說,“綺綺姐她對我很好的,她紋身紋的也很漂亮,我很喜歡……” “彩彩,你不要去紋身?!?/br> 商岸突然捏住了她的下巴。 戚彩不敢看他的眼睛,身體卻緊繃著,她猶豫道:“商岸,其實我……” “彩彩,答應我,阮綺少來往,好嗎?” 商岸并不想告訴她阮綺的事。 他輕撫她的小臉,說: “彩彩,紋身對女孩子很不好,你不要學?!?/br> 戚彩心已沉入海底,再觸摸到他掌心的溫熱感,她覺得渾身冰涼,她強撐著笑小心翼翼地問:“那…那商岸,你喜歡紋身的女孩子嗎?” 商岸沉默著,黢黑的眼睛盯著她。 那眼神似乎是很害怕自己說了答案,戚彩就會跑去紋一個。 許久,他搖了搖頭。 “彩彩,你乖一點,好不好?!?/br> 他眼底滿是憐愛,俯身想親吻她的唇角。 兩唇相碰的那一刻,戚彩有些想退縮,她整個人腦子都是亂的。 冬夜深沉寂靜,戚彩失眠了。 她輕手輕腳地起床,走進了浴室。 浴室里的燈光明亮,戚彩身上那墨綠色的睡衣,領口微微寬松滑到了半邊肩膀,半邊纖細的鎖骨脆弱又漂亮。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戚彩失神地拽著自己的睡衣,有些大的力道讓領口的扣子滑落,左半邊白的晃眼的皮膚露了出來。 膚如凝脂,衣料顏色蔥翠,更加襯得心口處那塊巴掌大的刺青顏色艷麗。 水波蕩漾,那株紅如血色的彼岸花漾起層層波瀾。戚彩沾著水擦它,一遍一遍地擦它,可是怎么也擦不掉。 她很難過,眼底滿是焦急。 可白皙的皮膚那里紅了一片,那株彼岸花還是一如先前。 終于,戚彩縮在浴室的角落,無聲地哭了起來,淚悄悄滑落,在她墨綠色的睡衣上暈出一個一個深色的痕跡。 她把臉埋進了膝蓋里。 怎么辦? 她太害怕了,她不敢想象如果商岸知道她紋身后的樣子。 太過珍惜這段感情,讓她處處都小心翼翼,即便什么都沒有,可待在他身邊,她依舊覺得很幸福。 戚彩抬頭失神地看著窗外一輪孤月,眼底茫然匯聚。 她沒有發(fā)現(xiàn),浴室的門口一道頎長的身影,自她進去后,就一直安靜地靠在墻壁上等她出來。 翌日。 一切好像恢復如常。 只是,商岸總覺得有些不對,吃飯的時候戚彩不再不像以前那樣挨著他了,反而坐在了離他有些遠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