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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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趙夫人來府上做客,說皇后娘娘很是喜歡你大jiejie,咱們雖不比公府王府,到底也有祖上積攢下來的幾分體面和名聲,你大jiejie是府里的嫡長女,哪里能輕易當了那妾室,便是那東宮側妃的身份再貴重,也比不得祖宗的名聲?!?/br> “事關宮中,我和你大伯母想來想去只有求到太后娘娘面前。見太后娘娘一面不算太難,只遞了牌子太后想來會給咱們宣寧侯府幾分臉面見上一見??扇艚刑蟠饝瞬唤心愦骿iejie進了東宮,這滿府上下,只你母親能有這份臉面了。她是皇上親封的平淑郡主,又自幼在太后宮中養(yǎng)大,加上當年魏國公的救駕之功,定能勸動太后,保全咱們宣寧侯府的臉面。” 周老太太說到這里,看了傅沅一眼,遲疑了一下,才又開口道:“既然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我也叫你過來了,就沒什么不可說的,到底一筆寫不出兩個傅字,你雖自幼養(yǎng)在淮安侯府,可到底是咱們府上的姑娘?!?/br> 聽著周老太太這話,傅沅點了點頭,才聽她又道:“你生母去時留下一百二十抬嫁妝,因著你大伯母管家,便叫她管著了,這些年,也沒人有什么異議。只今個兒,你母親提出來說是你既回了府里,她也是二房正經的太太,那些嫁妝,該交給她管著。如今你年紀小,你兄長是個男兒,又進了翰林院,不好沾手銀錢之事。我想了想,不好抹了她的臉面,就應了她,想著派人叫你過來和你說說?!?/br> 周老太太說完這話,就將視線落在傅沅的臉上,似乎要將她臉上的表情全都收入眼中。 周老太太雖是府中長輩,可這樣的事情應了下來,心里到底是對這個孫女兒有幾分愧疚的。 張氏坐在那里,臉上有幾分尷尬難堪之色。 老太太雖沒有明說,可沅丫頭怎么會猜不出來,這嫁妝的事情,便是黎氏答應去求太后娘娘所提的條件,老太太為了府里名聲,為了婭兒,才應了下來。 傅沅只愣了一下,便恭敬地道:“孫女兒才剛回府,年紀又小,自該一切聽祖母安排,祖母不必因此憂心?!?/br> 她是晚輩,老太太既是答應了,她總不好哭著怨怪老太太,只能叫老太太心里對她多一份喜歡和愧疚了。 “再者,既是為了祖宗的名聲和大jiejie的前程,孫女兒更沒有什么不愿意的。只是......”傅沅遲疑了一下,才又說道:“母親去時孫女兒已經八歲,這些年時常記著母親對我的疼愛,卻是不知為何有些記不清母親的樣子了,孫女兒心里很是愧疚覺著對不住母親。既提起這些嫁妝來,孫女兒想親自去看看,興許見著母親留下的東西,便能想起母親的樣子來?!?/br> 周老太太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合該是這樣,便是你不說,我這當長輩的也要替你想著的。” 當年謝氏去后,她這個孫女兒發(fā)了高熱,好幾日都不退,后來請大夫來看吃了藥也不好,眼見著嬌滴滴的小姑娘命懸一線,她才應了陳老太太叫她將人接到淮安侯府住著。 這些年,她多少也知道一些,因著那年發(fā)熱的事情這個孫女兒對年幼時的好些事情都記不清。如今說出這話來,不過是孺慕之情罷了,她聽了只覺著更心疼,哪里還會怪罪。 周老太太想著,便開口道:“聽青馥說萬嬤嬤跟著你過來了,你一會兒就帶了萬嬤嬤跟著你大伯母到庫房去,好好的看一看。萬嬤嬤原是你母親的陪嫁嬤嬤,也叫她給你講講你母親的事情?!?/br> 周老太太說著,對著坐在那里的張氏道:“當年謝氏的嫁妝單子是誰保管著?” “弟妹去后,是媳婦一直收著的。”張氏聽著周老太太這話,愣了一下,才回了老太太,轉頭看著站在那里的傅沅道:“你母親的嫁妝你是該親自看看,多半都是姑娘家用的東西,你往后也用得著?!?/br> 張氏能感覺到老太太因著這事情對傅沅愈發(fā)看重疼惜了幾分,如今不過是借著老太太的話頭說下去罷了。 好歹這些年府里用度雖大,可謝氏的嫁妝,她從沒動過半分,也不怕拿給傅沅看。 “嗯,聽你大伯母的?!敝芾咸c了點頭,又和傅沅說了會兒別的事情,才對著傅沅道:“今個兒還早,你這會兒就跟著你大伯母過去吧?!?/br> 傅沅應了一聲,向老太太福了福身子,才跟著張氏從寧壽堂退了出來。 萬嬤嬤見著二人出來,上前行禮,叫了聲:“大太太,姑娘。” 方才老太太身邊的大丫鬟青馥從屋里出來將老太太和姑娘所談的事情告訴了她,叫她一會兒陪著姑娘去庫房。 對于這個事情,萬嬤嬤只詫異了一下,就恢復了平靜,黎氏那樣的性子,還有什么是做不出來的。 既然拒絕不了,倒不如叫黎氏管著,都說多做多錯,黎氏既管了這嫁妝,總會叫她挑出錯來的。 沉香院 陶嬤嬤端著茶盞到了黎氏跟前,帶著幾分不解道:“原交給大太太就行了,太太不管著也不會叫人挑出錯來,太太何苦摻和這事兒,惹得老太太不高興。老爺知道了,心里也會責怪太太的?!?/br> 陶嬤嬤對于自家太太的做法很是不解,不知太太是怎么想的。 聽著陶嬤嬤的話,黎氏接過她手中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帶著幾分嘲諷道:“我就是要他心里膈應。這些年,他想著謝氏,何曾顧及過我的感受。” “他既下了我的臉面,我總要叫他難受才是?!?/br> “太太......”陶嬤嬤聽著這話,面色一緊,忙朝窗外看去。 “太太慎言,這些話若是傳到老爺耳朵里,老爺會怪罪太太的?!?/br> 陶嬤嬤說著,見著黎氏的臉色,心里也是涌起一股酸澀來。 這些年,老爺每個月只來太太屋里一兩回,這沉香院的地磚都是冷的。 如今,連太太當年抬了的通房丫頭都比太太要得寵幾分,太太心里哪里能不遷怒。 她只擔心,老爺因著這事兒,愈發(fā)不待見太太。 太太雖有太后庇護,可太后年紀大了,總有一日會...... 到時候,太太又該如何自處。 ☆、第33章 太后 張氏所住的院子叫做碧霄院,往里有個后花園,庫房就在后花園的西北角,分了好幾間屋子。 謝氏當年的嫁妝,放在靠墻的那一間,張氏吩咐丫鬟婆子們定時清理除塵,所以傅沅她們進去的時候,里頭干凈整潔,空氣中還帶著一股淡淡的蘇合香的味道。 “姑娘請?!碧諎邒咭点浜腿f嬤嬤朝里頭走去:“太太一早在老太太屋里說事,這會兒下頭的管事婆子等著回話,就差老奴來陪著姑娘,姑娘有什么要問的,盡管問老奴便是?!?/br> 聽著陶嬤嬤的話,傅沅含笑點了點頭:“勞煩嬤嬤了?!闭f完這話,便將視線看向屋子里擺著的東西。 沉香木雕的四季如意屏風,雕紅漆戲嬰博古架,黑漆鋪猩猩紅坐墊的玫瑰椅,紅木嵌螺繥大理石扶手椅,金漆獸面錫環(huán),金嵌藍寶石葫蘆式盒,景泰藍三足象鼻香爐,舊窯十樣錦的茶盅,菊瓣翡翠茶盅,累絲鑲紅石熏爐,螺鈿銅鏡,梅花朱漆小幾,梅花凌寒粉彩茶具,琦壽長春白石盆景。 花梨木梳妝臺,玻璃風燈,彩錦如意六角小盒子,芙蓉白玉杯,和田白玉茶盞。 檀木箱子里,各色的綢緞布匹:方格朵花蜀錦、鳥銜瑞花錦、玫瑰紫緞子、天水碧、月華錦、雨華錦、嘉定斜紋布、喜上眉梢妝花錦。 “姑娘,這是二太太當年的嫁妝冊子,這些年我家太太保管著,您看看?!?/br> 傅沅接過那冊子,打開看了,不由得有些咋舌。母親當年的嫁妝,竟有這么多,她方才看到的,只是一小部分。家具擺設,古董字畫、金器玉器、衣裳首飾,叫人看的眼花繚亂。 陶嬤嬤見傅沅看著,笑著道:“老奴還要去太太那里伺候著,姑娘若沒有什么別的吩咐,老奴就先告退了,有萬嬤嬤陪著姑娘細看看?!?/br> 陶嬤嬤深知,有她跟著在這里,四姑娘和萬嬤嬤有些話不方便說。這個時候,她們這些當奴才的就要有幾分眼色了。 “勞煩嬤嬤跟著過來一趟。”傅沅點了點頭,對著陶嬤嬤道。 “姑娘哪里的話,一切都是分內之事,能得姑娘差遣可是旁人求都求不來的。”陶嬤嬤奉承了幾句,便福了福身子轉身退了下去。 見著陶嬤嬤離開,傅沅才將萬嬤嬤手中的冊子遞到萬嬤嬤手中:“嬤嬤服侍母親多年,您也看看?!?/br> 萬嬤嬤應了一聲,雙手將冊子接了過來,看了許久才開口道: “大太太執(zhí)掌中饋,自不會叫人在夫人的嫁妝上動手腳,讓人知道了,失了體面。” 萬嬤嬤說著,又上前打開一個正面刻著芙蓉花的檀木箱子來,里頭放著人參、丹參、何首烏、靈芝、麝香、雪蓮等貴重的藥材。打開那箱子的一瞬間,屋子里就彌漫出nongnong的中藥味兒來。 “這是當年夫人快出嫁時二老太爺專門叫人從南邊兒送到京里的,只可惜夫人......” 萬嬤嬤說到此處,沒再繼續(xù)說下去,只將話題轉移了開來,和傅沅說起一旁的古玩字畫來。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傅沅和萬嬤嬤才從庫房里出來,門口的丫鬟見著二人出來,忙迎上前去,道:“四姑娘,夫人吩咐奴婢再抄寫一本嫁妝冊子,說是抄好了,下午要叫陶嬤嬤給二太太送去?!?/br> 傅沅哪里不知張氏是什么意思,忙點了點頭,開口道:“這本冊子是母親當年出嫁的時候所用,我自然是想留在身邊,勞大伯母費心替我想著了?!?/br> “姑娘不必客氣,等晚些時候抄錄完了,奴婢給您送到蕙蘭院去?!?/br> “太太這會兒還在聽各處的管事回話,要不姑娘先隨奴婢到耳房喝幾杯茶?!?/br> 傅沅聽著這話,搖了搖頭:“大伯母忙完,好歹能歇上一會兒,我就不過去了?!?/br> 傅沅說著,就告辭離開,帶著萬嬤嬤出了碧霄院。 丫鬟初蘭送走了傅沅,便去了正房回話了。 “太太,四姑娘看了會兒嫁妝,這會兒回了蕙蘭院了?!?/br> 張氏聽著,點了點頭,掃了一眼坐在桌前的大姑娘傅婭。 “我看沅丫頭還是不錯的,沒像那些眼皮子淺的,非要將那嫁妝一一清點過才放心。” 傅婭聽了這話,跟著點了點頭:“這些日子相處著,我也覺著四妹不錯,可見陳老夫人對四妹疼愛有加,才將四妹教導成這樣的性子?!?/br> 說完這話,傅婭終于是忍不住帶著幾分擔心道:“明日二嬸遞牌子進宮,不知能不能勸動太后娘娘?!?/br> 張氏愣了一下,低頭看著女兒掩在眼底的不安和擔心,輕輕嘆了口氣,將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放心吧,她自小在宮中長大,太后對她不是一般的情分。” 話雖這樣說,張氏心中也沒有多少底氣,皇后和太后素來不和,事關東宮太子,若是納妃最后還是要皇上的圣旨。不知道,皇上心里是怎么想的。 如今,只能往好處想了。 ...... 第二天天才剛剛亮,黎氏就帶著傅珍出了宣寧侯府,乘車進宮去了。 馬車搖搖晃晃過了約莫半個多時辰的樣子,便在高大肅穆的宮門前停了下來。 馬車里,傅珍穿著一件鵝黃色凈面四喜如意紋妝花褙子,下頭是藕綠色鑲金絲萬福蘇緞長裙,梳著如意髻,戴一支赤金鑲南珠簪子并兩朵珍珠珠花,手腕上戴了一只瑩潤的黃琥珀手鐲,腳下一雙繡梅花月牙緞鞋,眉目娟秀,多了幾分清麗婉轉的氣韻。 黎氏將女兒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滿意地點了點頭,囑咐道:“一會兒進了宮里別多說話,太后問什么就答什么。” 聽著黎氏的話,傅珍點了點頭:“女兒知道的?!?/br> 這些日子,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過來的,宮里頭的嬤嬤頗為嚴厲,先時她還端著小姐的架子,不想那么辛苦。后來卻發(fā)現(xiàn),越是忤逆了管教的嬤嬤,日子就愈發(fā)不好過,那嬤嬤絲毫不顧忌她的身份。 短短半個月,她卻像是過了一年一樣,她再也不想重復那樣的日子了,只能收斂起自己的任性,做出一副乖巧懂事的樣子。 她不知道為什么,每當這樣子說話行事,就覺著舉止投足間有幾分傅沅的味道,叫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兒。 陶嬤嬤先下了馬車,才扶著黎氏和傅珍走了下來,又到宮門前遞了牌子進去。 等了有小半個時辰的功夫,才有宮女從里頭出來,引著她們進去。 這宮女叫含玉,是在太后身邊伺候的,行事穩(wěn)重規(guī)矩,很得太后喜歡。 “聽說前些日子太后去了奉國寺禮佛,寺院里陰涼,太后她老人家膝蓋可疼過?” 黎氏自幼在太后身邊長大,深知太后膝蓋上的毛病,一到陰涼的地方受了寒就會疼痛,太醫(yī)看了好些年都沒看好。 聽黎氏問,宮女含玉恭敬地回道:“回郡主的話,奴婢們都知太后腿疼的毛病,出來的時候就帶了貂皮毯子,又有隨行的太醫(yī)在,屋里還燃了銀絲炭驅寒氣,太后膝蓋初始有幾分不適,過了兩日倒也沒什么大礙。” 聽含玉這么說,黎氏點了點頭,一路上又問了些話,很快就到了太后所住的慈安宮。 慈安宮主宮區(qū)呈南北方向,共有三進院落,院墻外東、西、北三面均有夾道。院落南慈安宮門為琉璃門,門前為一個封閉的小廣場,廣場東側是徽音右門,慈安門內正殿即慈安宮。殿坐北朝南,黃琉璃瓦歇山頂,殿門懸皇上御書“慈安凝宣”的匾額。 宮女含玉先進了殿內通傳,過了片刻,才從殿內出來引了黎氏和傅珍進去。 “郡主快些進去吧,太后娘娘聽說郡主進宮請安,很是高興呢?!?/br> 黎氏含笑看了她一眼,帶著傅珍緩步走進了殿中。 殿中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兒,傅珍隨著母親黎氏緩步上前,心里生出幾分緊張來。 “妾身給太后請安?!?/br> “臣女見過太后娘娘?!?/br> 才剛跪下,就聽著軟榻上的聲音道:“好了,都起來吧,哀家這里哪里有那么多規(guī)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