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jié)
夏爸爸看夏mama接過兒子拿過來的手鐲,不知輕重地就要往手上戴,有心想勸阻,可是看老婆心花怒放的表情,張了張嘴,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媽,你戴上肯定漂亮?!毕木脛僖妋ama喜歡,連忙討好地說道。 夏mama小心地將手鐲戴在手上,意外的是,大小剛剛好,這讓夏mama更加喜歡,認定跟自己有緣。 她抬起手臂,舉到夏爸爸面前,得意地問道:“怎么樣?” “好是好,就是太貴重了,怕戴著不好干活。”夏爸爸也不好明著反對,只能迂回地說道。 “干活了我不會摘下啊?!毕膍ama傲嬌地白了夏爸爸一眼,那神情跟夏久勝白趙擇中如同一轍,看來夏久勝是遺傳了mama的性格。 “你喜歡就好。”夏爸爸不敢反駁,乖乖地改口了。 “溫悅,你干爸是鄉(xiāng)巴佬,不懂欣賞,你覺得怎么樣?”夏mama似乎對夏爸爸沒有多夸兩句,不太滿意,又問干兒子道。 “干媽,你戴上這個,實在太漂亮了,跟那些官太太似的。”溫悅在這些人里面,情商最高,當然不遺余力地吹捧道。 “我就知道你眼光最好?!毕膍ama像是吃了蜜,一直甜到心里。 摩挲半晌,夏mama最后還是嘆了一口氣,“你干爸說的也對,這個東西太貴重了,戴著它,什么事都不敢做了,就怕不小心碰壞了?!?/br> “那就休息的時候戴,平時買一個金鐲子戴好了?!毕木脛僦續(xù)ama以前一直想要一個金的手鐲,有空自己去金店給她買一只好了。 “算了,算了,我一個鄉(xiāng)下婦女,戴這些高級東西干什么?”夏mama搖搖頭說道。 “對了,那里面還有盒子,不知道是什么?”夏久勝見mama忽然泄氣,想到那種紅盒子還有好幾個,難道全是首飾? 把它們?nèi)颗醯缴嘲l(fā)前的茶幾上,當著mama的面,把盒子全部拿出來,打開第一個。 里面赫然是一對小指粗的金手鐲,夏久勝對趙伯母,簡直要膜拜了,怪不得她能開這么大型的公司,把握別人心思的能力,絕了。 夏mama拿起來,握在手里沉甸甸的,份量很足,又看上面雕了精美的花紋,就知道跟普通金店里的手鐲不同,或許也像電視里專家說的,是名家的作品。 拿在手里翻來覆去地看了看,夏mama還是沒能忍住誘惑,戴在了另一只空著的手上。 “那些盒子裝的是什么?不會全是這樣的東西吧?”夏mama不太肯定地問兒子,語氣已有些哆嗦了。 “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毕木脛俨辉俣嗾f,把剩下的幾個盒子一下子全打開了。 只見一只裝著一條金項鏈,項鏈并不全部是黃金,而是鑲嵌了一些玉石,項鏈的墜子,是一塊金鑲玉,玉也是翡翠,顏色綠得發(fā)亮,看起來更顯雅致。 下一只盒子裝的是一串木制的手串,珠子很粗,應該是男式的,盒子一打開,一股香氣就撲鼻而來,連夏久勝什么都不懂的人,也猜到了應該是沉香手串。 夏久勝正愁著全是mama的東西,沒有爸爸可以戴的,見這條手串,大喜,也不去打別的盒子了,將沉香手串從盒中拿出來,遞到夏爸爸手里,湊趣兒道:“爸,這個適合你,戴上試試?!?/br> “你自己戴吧,我這個年紀了,臭美什么。”夏爸爸眼睛亮了亮,卻擺擺手,拒絕道。 “兒子給你的,就戴上吧,矯情什么?!毕膍ama從兒子手里,接過手串,不由分說,抓過夏爸爸的手,戴在他的左手上。 夏爸爸現(xiàn)在穿的衣服,本來就是羊毛的短外套,非常顯檔次,現(xiàn)在手上多了這么一件裝飾品,還別說,整個人看起來富貴多了。 “干爸戴這個好,看起來跟電視上的成功人士一樣了。”溫悅笑著贊美道。 “好看是好看,不過沉香的珠子,聽說是按克算價格的,這么貴重的東西戴在手上,不踏實。”夏爸爸又歡喜又苦惱地說。 又打開下面的盒子,有一只放了兩塊紅繩串著的觀音像,夏久勝猜這是趙伯母為自己和安安準備的,不過自己還是算了,給安安和阿福各一塊吧。 最后一只盒子,放了女式紅寶石戒指,夏久勝遞給夏mama,把盒子收了起來。 收了這么多珍貴的首飾,夏久勝自然不能裝傻,于是拿出手機,給趙伯母打個電話道謝。 “小夏啊,你跟伯母客氣什么?”聶紅兵在那邊輕笑?!吧洗文阙w伯伯來,就是想認你做干兒子,還特意準備了擇億的一些股份,給你做見面禮,那可比這些首飾值錢多了,誰知道你不愿意——” “不是我不愿意,不是我媽還轉不彎來嗎?”夏久勝向怒目瞪著自己的老媽,做了個鬼臉?!安贿^我心里還是把您和趙伯伯,當成自己的爸媽似的。” “你能這樣想就好,為了這件事,老爺子還不高興呢?說你趙伯伯誠意不夠。”趙伯母聽夏久勝親口這樣承認,心里樂開了花?!斑@些首飾,就給你爸媽戴著玩玩,值不了幾個錢?你叫他們別放在心上,明白嗎?” “伯母你哄我?。窟@些首飾,哪一樣不是幾十萬朝上的?”看趙伯母把幾十萬幾百萬不當錢的態(tài)度,夏久勝覺得牙疼?!拔叶疾恢涝趺崔k才好了?偏偏這些首飾都這么漂亮,在虞城即使花錢,也未必能買到,我媽看了看,哪一樣都放不下了——” “臭小子,敢這樣編排我?”夏mama在那邊一付殺人的表情。只是不好叫電話對面的人聽到,所以聲音壓得很低,聽起來越發(fā)咬牙切齒。 “這些首飾再值錢,值得過老爺子的命?”聶紅兵的聲音提高了。“你救了老爺子一命,就是要整個擇億集團來換,我跟你趙伯伯,也不會皺一下眉的——” “伯母,你言重了?!毕木脛龠B忙打住她的話?!耙贿@樣,我最近釀了一壇枸杞子酒,對養(yǎng)生特別有好處,我等一下裝兩瓶,叫人送過來,您跟趙伯伯一人喝一瓶,對身體肯定大有好處?!?/br> “那太感謝你了?!甭犝f夏久勝專門為他們夫妻準備東西,聶紅兵激動了。 上次給老爺子的酒,就是了不得的寶貝了,這次是枸杞子釀的,肯定更不得了,想著自己和孩子他爸,人到中年后,身體各種不適,如果能調(diào)理過來,那就太完美了。 “應該的。我等一下叫趙擇中派個司機,專門給您送去。”夏久勝說完,怕趙伯母再跟他說客套話,掛斷了電話。 “臭小子,膽子肥了?。磕懜揖幣拍銒屃??!毕膍ama咬著牙,沖過來扯夏久勝的耳朵。 “媽,疼?!毕木脛僮ブ鴐ama扯耳朵的手,哭喪著臉求饒,心里卻笑開了花,老媽對他終于又像以前那樣,說打就打,說罵就罵,沒有隔閡了。 “知道疼,就老實一點?!毕膍ama又瞪眼訓了幾句,松了手。 回到沙發(fā),打開那些首飾盒,一件一件細細欣賞,愛不釋手。 溫悅羨慕地看著師傅母子互動,從小他沒有這個經(jīng)歷,雖然有母親,卻從來沒有管過自己,如果什么時候,也有人這樣對自己,那他就幸福了。 “來,溫悅,別管爸媽了,我們?nèi)蕚渌腿说亩Y物?!毕木脛偻现鴾貝傠x開,去準備東西去了?!笆樟藙e人的禮,也得送出去一些了?!?/br> ※※※ 和溫悅偷偷上樓,夏久勝進了空間,拿出一壇枸杞子酒,找了兩個一斤裝的玻璃瓶,和溫悅分裝了兩瓶,用軟木塞封緊了,放在一個紙箱里。 又將空間的雞蛋也抬下樓,準備送人。這些雞蛋的質量,肯定比外面養(yǎng)的要好,所以優(yōu)先送重要的人。 至于竹林里養(yǎng)的雞,都三四斤了,公雞有一百來只,都有四五斤了,送人應該沒問題了。 把東西一份一份地分好包好,近距離的夏久勝打算親自送,至于像杭城段伯伯家,紹城市的鄭市長家,叫趙擇中安排了幾個公司的司機,幫他送。 外面忽然傳來一陣鼓樂聲,似乎村里有人在辦喜事。 安安和阿福見外面有熱鬧看,哄地一聲丟下玩具,和小伙伴們跑出去了。 “誰家在辦喜事?”夏久勝忙著給手里的東西封上包裝帶,嘴里隨口問爸爸。 夏家莊村子小,大多數(shù)人家都沾親帶故的,一般有人結婚,大多數(shù)村民都會去吃喜酒,自己家一個人也沒有去,難道沒有收到邀請? “還不是你小花太公的大曾孫夏利勇結婚?”夏爸爸嘆了一口氣。 當初太公給兒子治病,夏建軍非常感激,自己家里窮,拿不出錢答謝,所以每當夏收秋種,夏建軍夫妻總是不用他們叫,就主動去太公家?guī)兔Ω畹痉N田,不曾想太公的孫子并不承情,還背里說他們夫妻倆有心機,想繼續(xù)免費讓太公給自己的孩子治病。 夏建軍也是個梗直的人,聽得多了,也不好意思去了,恰巧那一年太公也去世了,他就更不好意思上門了,漸漸地,兩家不再走動,即使有紅白喜事,也不相互邀請。 “哦?!毕木脛賾寺?。 對小花太公,他一直心懷感激,但是對太公的后人,并沒有什么情份,只是覺得兩家關系這么僵,讓他心里一直有個疙瘩。 他以前年紀小,不知道如何處理這種矛盾,現(xiàn)在大一點了,依然想不出辦法。 看來還得找個契機,夏久勝悶悶得想。 將手里的東西打包完,夏久勝決定先將虞城幾人的東西送去。如果去晚了,像白琪順、李維、蘇橙、李浩亮他們離開虞城,回家了。再一個個分頭送,就麻煩了。 四個人的東西,汽車后座自然不夠大,有的還得放到后座。夏久勝剛將東西裝上車,安安突然跑進來,氣喘吁吁地說道:“哥,快去看,新娘子和新郎倌要打架了?!?/br> “什么新娘子跟新郎要打起來了?”聽弟弟說的沒頭沒腦地,夏久勝莫名其妙。 “肯定是新娘又要什么東西了。”夏爸爸在一邊插嘴道。“夏利勇為了娶這個老婆,也是多災多難的。村里早有人傳言,說新娘嫌棄新郎家條件差,提的要求都達不到,不肯嫁過來,后來不知怎么的又同意了,沒想到麻煩在這里?” 安安抱著好東西跟哥哥分享的想法,跑回家告訴哥哥。見他不感興趣,自顧自地跑出去,繼續(xù)去看熱鬧了。 “她們要什么?”夏久勝有些八卦地問。 夏利勇家的條件,在村里算是不錯的,造了村里第一套別墅型的三層小洋樓,家里又買了一輛轎車,夏利勇自己在三界開了一家鞋店,據(jù)說賺的還行,他父母在廠里上班,這么多年工作下來,積蓄肯定也有。 “聽說要一個好一點的鉆戒?!毕陌职执鸬馈!澳欠N東西動輒八萬十萬的,他家哪有閑錢買這個?據(jù)說當時鬧了好久,差一點還談崩了?!?/br> “姑娘家是做什么的,怎么要求這么多?”就夏久勝所知,夏家莊這種地方,很少有女方提這么多要求,畢竟想嫁有錢人,也不應該嫁到這種窮地方來。 “聽說家里條件也一般,不過有一個叔在虞城市政府上班,有些體面?!毕陌职植辉谝獾卣f。 “哦?!毕木脛賾艘宦?,就沒有興趣了。 電話忽然響了起來,夏久勝打開一看,是擔任村支書的堂哥夏久浩。 “哥,有什么事嗎?”夏久勝按下接聽鍵問道。 “久勝啊,你現(xiàn)在家里有沒有七八萬現(xiàn)金?”夏久浩在電話那端問道。 “要錢干嘛?”錢當然有,不過堂哥這樣莫名其妙地開口,夏久勝還是得問一問。 “還不是利勇的事。”夏久浩在電話里苦惱地說。“現(xiàn)在新娘子要88888紅包,否則不肯下車去拜堂,眼看吉時快到了,他爸媽都急上火了,身上又沒有錢,到處找人借,我估摸著村里,也就你家有這個錢了。” “哦?!毕木脛儆行┮馔猓瑳]想到新娘子沒有買到鉆戒,終究還是要了買鉆戒的錢。 雖然很反感女孩子這樣,不過這是人家的家事,他也管不著?!澳悄銇砟缅X嗎?” “你拿過來吧。”夏久浩說道?!澳愀也皇怯姓`會嗎?趁這個機會,說不定能解開?!?/br> 原來堂哥存了這份心,夏久勝有些感動。 回頭向mama說明了情況,夏mama也沒有意見,爽快地上樓拿了錢,放在一個紅色的塑料袋里,交給夏久勝。 夏久勝也沒有時間去送東西了,拿了錢,匆匆向夏利勇家走去。 夏利勇家在村子中間,跟他家也就隔了二百米路,不過此時他家門口,已被人群圍得里三層外三層的。也是,農(nóng)村人辦喜事,大家都愛看熱鬧,現(xiàn)在出了這么大的一件事,大家自然興奮,都伸長脖子,看主人家怎么解決。 夏久勝看著停在院子外的那輛婚車,雖然被鮮花裝扮得非常漂亮,可是車門緊閉,怎么看都覺得別扭。新郎則站在離車子一米外的地方,尷尬得都要哭了。 “久勝,你來了啊?!毕木煤普驹谠鹤娱T口望著,看到夏久勝,急忙迎上來。 “嗯?!毕木脛冱c點頭。見大家的注意力全在門口的車上,沒有多少人注意自己,松了一口氣。 “快跟我進去?!毕木煤仆现木脛?,急忙往屋里走。 漂亮小洋樓的大廳里,お稥冂第夏利勇的父母和幾個來幫忙的中年男女,在屋里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本來攀上這門親,是自家有面子,現(xiàn)在這樣一鬧,反倒成了一個笑話了。 不過不管怎么樣,事情還是得解決。新娘的要求有些突然,家里一下子哪里拿得出八萬多塊錢,最多只能湊個兩萬出來。 “二叔?!毕木煤瞥睦碌母赣H喊道。 “久浩啊,怎么樣?借到錢了嗎?”夏二叔迎上來,急切地問。眼光掃到夏久勝,沒有出聲。 “我哪有錢?。俊毕木脛賴@苦?!艾F(xiàn)在村里,也就久勝有這個錢了,這不,他拿錢來了?!?/br> “這個?!毕亩宕甏晔?,神情有點尷尬。 自家跟夏建軍家,本來只是一些嘴上的小矛盾,但是時間久了,關系反而越來越僵,直到現(xiàn)在兩家已完全不來往。但是現(xiàn)在,卻要向夏久勝借錢,這讓他有些無地自容。 “久勝啊,謝謝你了啊?!毕亩鹗桥耍ǖ孟旅孀?,見夏久勝這個時候,不計前嫌,送錢過來,喜出望外,熱情地過來道謝。 “二伯母,你客氣了,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幫忙也應該?!毕木脛僦浪麄冎保膊幌肜速M時間。把手中的袋子遞過去,說道:“二伯,這是八萬塊錢,你點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