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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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茯苓聞聲,轉(zhuǎn)頭看向李珊瑚,問道:“什么事?” 李珊瑚在燒毀的粉條附近,發(fā)現(xiàn)了一只裝燈油的小陶罐,快步走到孟茯苓面前,“這個油罐子是我家的,不對、是我婆婆家的?!?/br> “你確定?”孟茯苓眉頭蹙得死緊,面如覆霜般。 李珊瑚沒見過這樣的孟茯苓,驚了一下,才小心翼翼道:“確定,我婆婆為人吝嗇,總怕有人會偷到家里來,就在所有物件上都做了記號?!?/br> 說完,李珊瑚把油罐倒了過來,露出罐底一塊黑乎乎的一團(tuán)。 “好!好得很,你公婆都被鴻運(yùn)酒樓的人捉了,縱火的人肯定是連大金?!泵宪蜍咭幌刖椭阑鹗沁B大金放的。 “這、這個混賬東西!”連大輝知道自己兄弟是縱火之人,氣得直發(fā)抖。 一想到孟茯苓對他們兩口子的照拂,連大輝就愧疚難當(dāng),蹭地一下,便要往外跑。 李珊瑚拉住連大輝,“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俺要去把那個混蛋捉回來?!边B大輝說道。 “大輝哥,別忙著捉人,先幫忙趕制粉條?!泵宪蜍唛_口了。 連大金什么時候都能捉,眼下得先把粉條趕制出來。 連大輝應(yīng)了一聲,就拖著沉重的心情,和大伙一起忙乎起來。 ******* 再說那連大金,放了火,也害怕被人發(fā)現(xiàn),又回家。想翻出借貸來的銀子。結(jié)果,銀子不翼而飛了。 這些天除了花用、他偷了一些去賭,還剩下幾兩銀子,明明藏得很嚴(yán)實(shí),怎么會不見? 他突然想起,那天他取銀子買酒時,那兩個雇來的人在外面鬼鬼祟祟的,不用說,肯定是他們偷窺了藏銀之處。 連大金氣得半死,可又不能去找他們,只得匆匆收拾了兩套衣裳。直往村口跑。 沒想到,他剛跑出村子,就撞見兩名黑衣人。 連大金以為是鴻運(yùn)酒樓的人來捉他了,嚇得跪倒在地上,直磕頭求饒,“別捉俺、別捉俺,不關(guān)俺的事,是孟茯苓這個小賤人故意害俺的?!?/br> 緊接著,他還把自己縱火燒作坊的事,都招了出來。 那兩個黑衣人聽到孟茯苓的名字,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逼近連大金,一記手刀就把他劈暈了過去……… ****** “小姐,買不到紅薯,據(jù)說但凡家里有種紅薯的鄉(xiāng)民,紅薯不是被偷光、就是被毀掉。” 孟茯苓召集工人趕制粉條,才制了幾十斤,便發(fā)現(xiàn)紅薯不夠用了,就讓人分頭去去附近幾個村子收購紅薯,無一例外,都空手而回。 孟茯苓聽了大驚,想不通到底是誰為了阻攔她,而做出如此大的動作。 她努力平復(fù)情緒,問道:“除了我們常去的村子,十里八鄉(xiāng)都是這種情況嗎?” 負(fù)責(zé)收購紅薯的工人點(diǎn)頭,“情況都一樣?!?/br> “葫蘆,陪我進(jìn)城?!泵宪蜍邿o法,只能去向邱老板說明情況。 “好!”葫蘆點(diǎn)頭,急忙去套馬車。 進(jìn)城的途中,孟茯苓把事情翻想了一遍,她近來也就得罪了祝來福,剛好又是鴻運(yùn)酒樓因粉條得罪客人、折損名聲的時候。 想來想去,也只有祝來福有動機(jī)害她,可他如今臥床養(yǎng)傷,憑他也沒能力在短短的時間內(nèi)不動聲色的毀去十里八鄉(xiāng)所有紅薯。 除非是祝來福幕后的主子,之前聽韓樺霖說過他主子很有可能來到岐山縣了。 孟茯苓越想越煩躁,車外傳來葫蘆的聲音,“沒有紅薯,能用別的東西代替嗎?” “我就是要去見邱老板,請他通融下,看能不能用別的代替?!?/br> 去遠(yuǎn)一點(diǎn)的地方收紅薯,肯定來不及了,十里八鄉(xiāng)又沒多少人種植土豆,不然還可以用土豆代替。 他們打算去食為天。讓韓樺霖帶他們?nèi)デ窭习逶诔抢锏淖√帯?/br> 到食為天時,韓樺霖正準(zhǔn)備出門,見了他們,就道:“我正要去嶺云村,你們就來了。” “你是不是收到什么消息了?”孟茯苓心一緊,便問。 韓樺霖見四下無人,才低聲道:“我剛從邱老板口中得知…………” 原來邱老板剛在酒樓用餐,因喝了酒,便向韓樺霖透露,其實(shí)粉條不是那個高官要的。 而是當(dāng)今二皇子,那個高官把粉條進(jìn)獻(xiàn)給二皇子,二皇子食了大贊,便讓那個高官出面購上二百斤。 邱老板本就是皇商,心想著若粉條得了二皇子的喜愛,說不定二皇子一高興就送進(jìn)宮,那他就多了一條財(cái)路。 孟茯苓聽了臉色一點(diǎn)一點(diǎn)泛白,心里也有些慌亂,如果是二皇子要的,這事就難辦了。 可不等她多想,韓樺霖又扔出一個重磅消息,“二皇子很有可能就是鴻運(yùn)酒樓的幕后東家。” “此話當(dāng)真?”孟茯苓猛地抬頭,難以置信道。 韓樺霖?fù)u頭?!拔唇?jīng)確認(rèn),所以之前才沒打算告訴你,但這次關(guān)系到你的生意?!?/br> 孟茯苓腦子頓時亂糟糟的,一時理不出什么想法來。 “對了,你們怎么這時候來了?”韓樺霖這時才想起這個問題。 孟茯苓嘆了口氣,才把事情告訴韓樺霖。 “也只有他有能力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毀去十里八鄉(xiāng)的紅薯。”韓樺霖皺眉道。 “可惡!當(dāng)皇子不用忙著爭權(quán)奪勢嗎?他怎么有這個閑心,跑來這個偏遠(yuǎn)小鎮(zhèn)做什么?當(dāng)真窮得如此在意一個酒樓?” 孟茯苓氣惱極了,看都沒看就抬手用力捶了一下身側(cè)的‘墻’。 待聽得一聲悶哼,才知道自己捶的不是墻,而是葫蘆的胸口,她頓覺得窘迫。沒有多想就伸手幫他揉,“抱歉,我太氣了?!?/br> 葫蘆扳著臉,沒說什么,任由她揉著。 韓樺霖假咳了幾聲,道:“如果二皇子真的是鴻運(yùn)酒樓的幕后東家,那便不是酒樓這么簡單了,要知道岐山縣離幾個實(shí)力不差的小國不遠(yuǎn)?!?/br> 他沒有說二皇子來這里,也可能是來尋找祁大將軍的,只說鴻運(yùn)酒樓對二皇子的重要性。 但孟茯苓聽得出韓樺霖的話里還有所保留,她聰明的沒有多問,她亦知道如果沒有出這等事,他是不會把二皇子是鴻運(yùn)酒樓幕后東家的事告訴她。 同時,孟茯苓也從韓樺霖的話里明白鴻運(yùn)酒樓是二皇子在此地的線點(diǎn),而她的存在阻礙了鴻運(yùn)酒樓的生意,自然會被當(dāng)做鏟除的對象。 “哼!若真的是什么皇子,要?dú)⑺苋菀祝伪卮筚M(fèi)周章整出這件事?”葫蘆冷哼一聲,不以為然道。 韓樺霖若有所思地看了葫蘆一眼,“許是不想暴露行跡吧?!?/br> “既然怕暴露行跡,你為何知道他來岐山縣?”葫蘆眸色一閃,語氣頗有質(zhì)問之意。 韓樺霖并不介意葫蘆的態(tài)度,淡笑道:“我行商多年,自然有些門道?!?/br> “邱老板在何處?我想見他。”孟茯苓略一思索,還是打算見邱老板。 “他喝了些酒,這會在雅間歇息?!表n樺霖就是趁邱老板有了醉意,才問出真正要粉條的人。 “沒醉得不省人事吧?”孟茯苓愁了,要是醉得不省人事,還怎么問? “沒事,讓馮掌柜給他灌些特制的醒酒湯就成?!闭f著,韓樺霖就喚了馮掌柜過來,讓馮掌柜帶孟茯苓去邱老板所在的雅間。 “你們不去?”孟茯苓見葫蘆和韓樺霖站著不動,有些奇怪道。 “你先過去!我隨后到。”葫蘆沒有看孟茯苓,只盯著韓樺霖。 韓樺霖則對她笑道:“葫蘆可能是怪我給你介紹這樁買賣吧。” “你事先也不知情,怎能怪你呢?”孟茯苓搖頭道。 她知道葫蘆不是不分輕重的人,不可能因此而怪罪韓樺霖,但他們不說,她也沒心思去多問,便隨馮掌柜去找邱老板。 ******* 孟茯苓一走,葫蘆便逼近韓樺霖,猛地?fù)]出一拳。 韓樺霖反應(yīng)很快,疾退幾步,躲開了葫蘆的拳頭,“你該不會真的怪我吧?” “你到底是誰?為什么知道這么多?少拿那套有門道的借口來糊弄我!”葫蘆冷聲道。如星子般明亮的眼眸此時透出點(diǎn)點(diǎn)寒意。 “應(yīng)該我問你是誰才對,你的身份更不簡單?!表n樺霖笑道。 不等葫蘆開口,他又道:“是吧,祁大將軍!” “你早就認(rèn)定我是祁煊,才多番試探?可惜要讓你失望了,我不是!”葫蘆怎會不知道打從第一次見面,韓樺霖一有機(jī)會便試探于他。 “承認(rèn)了又如何?我這條命還是你救的,又不可能會害你?!表n樺霖失笑道。 葫蘆頓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救過韓樺霖,可也明白韓樺霖若有心害他的話,早就把他的行蹤泄露出去了。 想到這里,葫蘆的臉色略有緩和,但語氣依舊強(qiáng)硬道:“你最好沒有壞心,否則我饒不了你?!?/br> 韓樺霖嘆息道:“人一失憶,連性情都變了?!?/br> “我再如何改變,都與你無關(guān)。說吧!你到底是誰?”葫蘆可不會因?yàn)閹拙湓?,就把原來的問題給岔過去。 韓樺霖沒有要說的意思,只道:“待你恢復(fù)記憶,自然知道我是誰,也不會對我有如此深的敵意?!?/br> 葫蘆什么都不記得,韓樺霖卻知道他的身份,這種感覺令葫蘆很不舒服。 “若你久久都沒恢復(fù)記憶,便要一直待在這里?當(dāng)真放得下好不容易打拼來的一切?” 這個問題,韓樺霖一直想問了,但他每次試探,葫蘆都不顯異樣,他自然沒機(jī)會問了。 韓樺霖原本不確定葫蘆是否猜出他自己的身份,直到剛剛葫蘆的表現(xiàn)。 “不關(guān)你的事!”葫蘆皺緊眉頭,到底沒再否認(rèn)自己的身份。 “是因?yàn)檐蜍甙桑咳握l都不會想到傳聞不近女色的祁大將軍會如此在意一個女子,而這個女子名聲狼藉、又懷有來路不明的孩子?!表n樺霖也不怕惹怒葫蘆,自顧自道。 葫蘆聽到韓樺霖說孟茯苓名聲狼藉,愈加憤怒,“你再說她一句試試?” “好!我不說!”韓樺霖見好就收。話題一轉(zhuǎn),又問:“你是不是要問我關(guān)于二皇子的事?” 葫蘆厭極了韓樺霖這副明知故問之態(tài),冷聲道:“說!” “你現(xiàn)在什么都不記得,告訴你太多也沒用。不過,我猜二皇子很有可能是為了尋你而來,你最好別讓他知道你在嶺云村?!?/br> “你管好自己的嘴就行!”葫蘆知道韓樺霖不會透露太多,也不再多問。 他轉(zhuǎn)身,正要走,韓樺霖問道:“其實(shí)就算失憶了,你也可以重新了解、認(rèn)識自己?!?/br> 葫蘆想也不想,就道:“沒這個必要!” “你背負(fù)了很多責(zé)任。就不怕有一天恢復(fù)記憶,會后悔?”韓樺霖好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