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jié)
“這你就不知道了,那姓柳的yin婦慣會勾引男人,先前不是聽說她勾引了人家的新郎私奔嘛,這會………” 這起子碎嘴的婆娘不認識孟茯苓,說得正歡,還時不時往孟秋嬋身上亂瞄。 孟茯苓沒理會她們,扶著一臉悲涼的孟秋嬋走向眾人讓出的道,而孟秋嬋則握緊衣袖下的剪刀。 這時,孟茯苓并不知一個蒙了面的男人鬼鬼祟祟地混進人群,一雙酷似朱氏的鼠目緊緊盯著她。 孟茯苓她們走到門口,便止步了,見了屋里的情形,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不用說,她就看得出那個被綁著倒在地上的女人是柳寡婦,果真是細皮嫩rou,長相也挺勾人的。 就算此時被人扒光衣裳、捆綁住,供很多人圍觀,柳寡婦也絲毫不覺得羞恥,反而楚楚可憐地望著在場的爺們。 這種貨色真不像出自鄉(xiāng)野,沒到青樓做皮rou生意,當真可惜了。 “孟茯苓,你怎么來了?”朱氏正拿著菜刀恐嚇柳寡婦,她看到孟茯苓也來了,很驚訝。 ☆、第125章 和離風波 “沒事,不用管我,我只是來看熱鬧的?!泵宪蜍咝Φ溃匆膊豢粗焓?。 “孟茯苓,是你引程家這些人來的,現(xiàn)在居然好意思說只是看熱鬧?”單大官呲目欲裂地沖到孟茯苓面前。 “你這話什么意思?你家出了這檔骯臟事,還不興我來?怎么就成了我引程家人來了?”孟茯苓一臉莫名其妙道。 其他人都以為單大官過于憤怒,找不到發(fā)泄口,所以才遷怒孟茯苓。 程家那些人雖然看不慣孟茯苓,但眼下單大官是他們要對付柳寡婦的阻礙,是以,朱氏指著單大官道:“放屁!敢做出這種不要臉的事,就不要扯到孟茯苓身上!老娘再問你們一遍,你們把我兒子弄到哪里去了?” 在程家等人看來,肯定是柳寡婦和單大官聯(lián)手騙程家寶私奔的,不然,怎么轉(zhuǎn)眼,他們就搞在一起? “關(guān)我什么事?柳寡婦去年就和程家寶私奔,而我跟柳寡婦是兩個月前才好上的。”單大官極力辯解道。 之前在孟茯苓家還一口一個柳柳,這會。卻改口成柳寡婦。 單大官再舍不得柳寡婦的身子,可這會,程家人都說是他和柳寡婦聯(lián)手害了程家寶,這莫須有的罪名,他可不能認。 女人沒了,還可以找,認了這罪名,沒準他還得蹲大牢,為了個女人,不值當。 “好你個沒良心的混蛋!明明是你逼我勾引程家寶,事后,又是你把程家寶帶走,我壓根就不知道你把他弄都到哪里去了?,F(xiàn)在,你居然敢推到我頭上?!?/br> 柳寡婦可不是省油的燈,見單大官想撇開她,當然不干了,干脆反咬他一口。 孟茯苓見此情況,唇邊的諷笑不止,扶著孟秋嬋走到一邊。 待他們把渾事處理了,再處理孟秋嬋的事也不急。沒必要在這檔口橫插一腳。 “你休要胡說,那時候我和你沒一丁點關(guān)系,別想讓我給你背黑鍋?!眴未蠊贇獍琢四?,心里直罵柳寡婦卑鄙。 他們壓根就忘了在做炕上運動時,說過的甜言蜜語,此時,互相攀咬著,巴不得把責任全推給對方。 “夠了!識相的話,趕緊把我兒子交出來,不然。就捉你們?nèi)ヒ姽佟!背汤项^耐心已失,厲聲暴喝道。 這一聲當真喝止了單大官和柳寡婦,他們再橫,因為心虛,也不想把事情鬧到公堂上,特別是柳寡婦,她是真的有些怕了。 眼看事情越來越無法收場,這村子的里正不得不出面了,畢竟單大官再怎么說也是他們村里唯一的秀才,如今程家這些外村人鬧到地頭上了,要是再悶不吭聲,傳出去得讓人笑話他們村子。 “怎么回事?”里正見柳寡婦渾身赤裸地倒在地上,眼里劃過一絲厭惡。 柳寡婦是十里八鄉(xiāng)有名的蕩婦,仗著丈夫死了,又沒公婆,經(jīng)常到處勾搭男人,和不少男人睡過。 里正之所以沒捉她去沉塘,是因為有一回他喝醉酒路過她家門口,被她拉進去干那啥事了,便是有把柄落在她手上。 去年。柳寡婦和程家寶私奔,里正為此還慶幸再也不用被她拿那事威脅。 “里正,冤枉?。∷麄兾勖镂抑\害程家寶…………”柳寡婦見里正,如同見了救星一樣,還喊起冤來了。 孟茯苓心道,難道這村子的里正也是柳寡婦的姘夫不成? “叫什么叫?又沒問你!”里正老臉一沉,怒斥道。 轉(zhuǎn)而,他又問了程家人的來意,程家人添油加醋地說柳寡婦是如何騙程家寶,言語間,少不得要逼柳寡婦把程家寶交出來。 柳寡婦和單大官又互相推脫,場面實在是太混亂了,因為柳寡婦和程家寶私奔是事實,里正又有心偏袒單大官,便要把柳寡婦帶到祠堂逼問。 祠堂是什么地方?那是犯了大錯的人才進的,一旦進去,請動家法的話,一頓板子是少不了的,嚴重一點,還得坐老虎凳。 “不!里正,你不能這樣對我,我們是、捂——”柳寡婦懵了,一急之下,就要喊出自己與里正有一腿。 里正也急了,急忙上前,捂住柳寡婦的嘴。 此舉雖然會惹人猜疑,可誰都不敢說里正的閑話。 最后,柳寡婦被帶到祠堂,程家人也跟著過去。 孟茯苓暗嘆處理完柳寡婦和程家人的事都得費不少時間,輪到孟秋嬋和單大官的事,有得等了。 “茯苓,謝謝你,要是沒有你,我都不知該怎么辦了?!彼齻円搽S著去祠堂,途中,孟秋嬋紅著眼道。 “三姑,話不能這么說,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一切言行都是我慫恿的?!泵宪蜍哳D下腳步,語氣微冷。 在家里時。她就發(fā)現(xiàn)孟秋嬋衣袖下不經(jīng)意露出的剪刀,現(xiàn)在這話多少有敲打的意思。 但孟秋嬋卻似聽不懂般,徑自抹淚,說和離有損女人的名聲,很難再嫁,而她以后該怎么辦?該何去何從? 再遲鈍的人,都聽得出孟秋嬋話里帶有輕生之意。 孟茯苓眉頭蹙得死緊,今日是她陪孟秋嬋來的,要是出了什么事,她有推脫不掉的責任。 她們走得很慢。到祠堂時,里面已經(jīng)在上刑了,就連本村的女人小孩都不能進祠堂,何況是孟茯苓這個外村人。 所以,她與孟秋嬋只能擠進門口,見柳寡婦被打得皮開rou綻。 圍觀的人在里正和族老的喝止下,都安靜下來了。 柳寡婦有力無氣地嚷道:“我說、我說,是我慫恿程家寶私奔………” 她原以為程家寶的家境還算殷實,與她私奔肯定會卷走家里的錢財,結(jié)果,程家的財政大權(quán)被朱氏握得緊緊的,程家寶只偷出幾兩銀子。 幾兩銀子算什么?柳寡婦自然看不上眼,覺得自己離了家,專門與程家寶私奔,到頭來只得了幾兩銀子,實在是太虧了。 于是,柳寡婦將程家寶騙到牙行賣了,一同被賣的還有她的親生兒子,因為她自己都不知兒子是跟誰生的,養(yǎng)著還得費銀子,倒不如賣了好得些銀子。 很多人聽了都很震驚,都說虎毒不食子,這柳寡婦也太恨了,連自己的親生骨rou都賣,難怪到現(xiàn)在都沒見到她兒子的影兒。 孟茯苓也被柳寡婦的剽悍思維給驚住了,什么叫養(yǎng)兒子還得費銀子,還不如賣了? 但有些人的重點可不在于柳寡婦賣子上,如程家人,都氣瘋了。 朱氏身體一晃,差點一頭栽到地上,緩過神后,瘋了似的沖過去,騎在被按在地上的柳寡婦身上,掄起拳頭就捶打,“我打死你這個娼婦………” 柳寡婦剛挨打了板子,哪里有力氣反擊? 而單大官剛洗脫謀害程家寶的嫌疑,可不會傻傻地往上湊。 “行啦,別把她打死了,她既然承認賣了家寶,得送去見官才是?!背碳乙粋€長輩怕真的鬧出人命。趕緊讓人把失去理智的朱氏拉開。 柳寡婦畢竟是本村的人,將人家的兒子賣了,合該送去見官。 可鬧到見官的地步,對本村的聲譽也會有所影響,何況柳寡婦還賣了親子,這事放到哪里,都該亂棍打死。 里正和本村的族老商量之后,決定代柳寡婦亡夫家休了她、再踢出村子,她的事與村子沒有任何關(guān)系,隨便程家人處置。 “不!”柳寡婦聽后,直接暈了過去,女人一旦被休,就會除籍、剔除族譜。 若是娘家人不肯接納她,為她入籍,那她今后就是無戶無籍之人,死后便是孤魂野鬼。 孟茯苓目光一移,見孟秋嬋握了剪刀的手不住的顫抖,似隨時都有可能沖上去刺死柳寡婦。 她按住孟秋嬋的手,低聲道:“柳寡婦絕對沒好下場,你現(xiàn)在對她動手的話,只會便宜她,你自己也落不到好。” 孟秋嬋聽了她的話,才沒有輕舉妄動,只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 “得問問她把家寶賣到哪里去了,才好找回來?!背碳胰税蚜褘D從地上拽了起來,有人說道。 “哼!”程家人對里正等人撇清與柳寡婦的關(guān)系的舉動很不滿。 到底因為不是在自己村子,程家人也不敢怎樣,只好綁了柳寡婦,一行人沉著臉離開。 他們一走,孟秋嬋就走到祠堂門口?!扒罄镎透魑焕蠣斪訛槲易鲋??!?/br> 孟茯苓沒有跟著走近,這事,她沒有插手的理由,只能陪在孟秋嬋身后。 里正他們早就看到孟秋嬋了,也知道事兒還沒完,又看向臉色有些發(fā)白的單大官,他們頭疼不已。 “大官媳婦兒,可是為了大官和柳寡婦的事?男人嘛,難免有犯錯的時候,知錯就好,你就原諒他這次吧?畢竟你們都有——”里正開口勸說孟秋嬋。 他正想說畢竟他們都有孩子了,說著說著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孟秋嬋還不到生產(chǎn)的時候,肚子怎么平坦了? 方才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單大官和柳寡婦身上,現(xiàn)在見里正表情錯愕,隨著他的目光,齊齊看向孟秋嬋的肚子。 “里正,單大官縱容柳寡婦害死我肚子的孩子,叫我怎么原諒他?”孟秋嬋把當時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眾人聽后,轟然一片,雖然單大官和柳寡婦的事在村里已經(jīng)傳開了,背地里也有不少譴責單大官。 可誰想得到他會縱容柳寡婦害自己妻子小產(chǎn)?這和滅殺親子有什么區(qū)別?簡直禽獸不如。 在眾人唾罵聲中,單大官絲毫沒有悔改之心,大聲喝斥孟秋嬋,“胡說八道!是你自己與柳寡婦拉扯,被她推倒,當時我在另一個屋里,已來不及阻止?!?/br> 孟茯苓暗覺可笑,單大官真會狡辯,這番推脫之詞,和在她家說的可不一樣。 她本來不想開口的,可見這情況,忍不住道:“既然你知道柳寡婦推了她,為何不送她去看大夫?任她跑回娘家求救,可你卻依舊把柳寡婦留在家里?說來說去,你還是在縱容柳寡婦,甚至可能是你們事先商量好的,由柳寡婦來下手。” 孟茯苓這話當即引得在場所有人贊同,可不是這個理嗎?單大官真的沒有害孟秋嬋的心,為何還把害死他孩子的兇手留在家里? 也有人說孟秋嬋剛才就該站出來的,將柳寡婦教訓(xùn)一頓,才讓程家人帶走。 孟秋嬋聽了這話,痛哭道:“我最恨的人不是柳寡婦,而是單大官!” 她深吸口氣,又瞪著單大官,眼神充滿了濃烈的恨意,“單大官,我自嫁給你,一直恪守婦道。盡心做好一個妻子的本份,即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你是怎樣對我的?” 不等單大官回答,里正與族老也紛紛譴責他,這事都明擺著,是以,沒人給他辯解的機會。 秀才又如何?秀才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才令人不恥。 單大官平時被人捧得多高,此時就被踩得多低,要不是還在祠堂,指不定會被人砸臭雞蛋。 “秋嬋,我錯了、錯了,求你原諒我。”單大官終于承受不住眾多不絕于耳的唾罵聲,也知道害怕了,爬到孟秋嬋跟前,抱住她的腳、求她的原諒。 他心想孟秋嬋現(xiàn)在不過是在氣頭上,以她軟弱的性子,好好哄一哄,就沒事。等時間一長,村民們就不會再追究今日的事。 豈料,孟秋嬋真的寒心,抽出自己的腳,退開幾步,對里正道:“里正,我要與單大官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