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jié)
剛抵京的頭一天,她就公然入住將軍府,將葫蘆的正牌未婚妻、meimei掃地出門。 總之,孟茯苓現在是臭名昭著,在京都城百姓眼里,她是攀圖富貴、囂張跋扈的鄉(xiāng)野村姑,使了不正當的手段,才生下祁大將軍的長子。 孟茯苓原以為讓陸管家放出葫蘆的鄉(xiāng)野妻子帶子上門、被祁玉她們欺凌的流言,意圖挑起百姓的同情、也幫將軍府博個不會以勢待人的好名聲。 但她低估了葫蘆的魅力,京中多數未出閣女子都傾慕于他。她便成了京中女子的公敵,所謂的洗白流言也一點用都沒有。 “夫人,初賽共有一百二十人參加,比的是基本刀功?!?/br> 這日,孟茯苓‘親戚’來訪,腰部酸得厲害。正趴在軟榻上,小雞翅主動幫她捶腰。 陸管家走到門口,便止步,把打聽來的消息告訴孟茯苓。 “此次參賽的人,誰最有望奪冠?”孟茯苓知道她的酒樓生意能紅火。最主要是靠菜品新奇,而人外有人,此次美食大賽,定不缺廚藝高超者。 而她既然迫于御令,不得不參賽。那便全力以赴,若真的能奪得好名次,也可以提高酒樓的聲望。 陸管家報了幾個名字,都是我朝有名的酒樓里的大廚,皆有一定的名氣。 “陸管家。你有話就直說?!泵宪蜍咭婈懝芗艺f完后,又顯得欲言又止,便問道。 “夫人,歷來美食大賽開賽前,京中各大賭莊都會開啟賭局?!标懝芗要q豫了一下,還是說道。 “是嗎,賭局是怎么算的?有沒有人押我通過初賽?”孟茯苓頗有興致道。 陸管家無奈一笑,只得如實告訴她,“都押你過不了初賽,多數人都道你會輸得慘不忍睹?!?/br> 他原以為孟茯苓聽后會憤怒難平。不成想,她拿出銀袋,讓小雞翅遞給他,“你幫我下注,就押我順利通過初賽?!?/br> ☆、第133章 她是我祁煊的女人 孟茯苓押了自己會順利通過初賽之后,也沒去管賭局的事,倒是陸管家也跟著下注。 晚飯后,她打算給小冬瓜洗澡時,小家伙居然捂著衣服不讓脫:“娘親,我自己洗?!?/br> “你都沒澡盆高,還怎么洗?過來,我給你洗?!?/br> “娘親,我已經三歲了,可以自己洗的!”小冬瓜嘟著嘴,不樂意。 “三歲算什么?還是小屁孩子一個,能自己洗干凈才怪!快點,再磨磨蹭蹭,水要涼了?!泵宪蜍吆眯Φ溃幻靼?,無端端地,小冬瓜怎么鬧著要自己洗。 抗議無效,小家伙一小步一小步地朝著孟茯苓身邊挪,滿臉委屈,還帶了點兒羞澀。 孟茯苓忍著沒笑出聲,這小家伙可真逗,無視他的扭捏,三兩下就把他剝光了。 “娘親!”小冬瓜驚呼一聲,連忙跳到澡盆里。 他的小手還緊緊捂著小丁丁。原本白嫩嫩的小臉通紅一片,跟煮熟的蝦子似的。 這害羞的模樣,跟小媳婦似的,把孟茯苓逗得不行,“告訴娘親,怎么突然想自己洗了?” 說到這個,小冬瓜委屈極了,小眼神竟有些哀怨,“娘親,小雞翅說我這里像豆芽?!?/br> 噗!孟茯苓聽了,忍不住噴笑出聲,原來是因為這個啊!她還當怎么回事呢。 晚飯是她親自下廚的,她做了一個銀絲燴豆芽,吃飯時,小雞翅語出驚人,竟說小冬瓜的小丁丁長得跟豆芽似的。 小家伙自尊心也是很強的,當場和小雞翅翻臉,孟茯苓當做是小孩子打打鬧鬧,也沒當回事。 沒想到,這會小冬瓜倒是鬧起別扭了,她忍笑道:“你現在還小,那里自然也小,以后會慢慢長大的。再說,一根豆芽哪里會比你大?” 她意在安慰小冬瓜。覺得他拿豆芽跟自己的小丁丁比較,她便以此安慰他。 結果,小冬瓜冒出一句、令孟茯苓笑得肚子疼的話,“一根豆芽比我大,那一把豆芽呢?” 孟茯苓實在不想繼續(xù)這個話題了,怕教壞小冬瓜了。 她拿著棉布,把他從上到下都搓了一遍,洗到小丁丁的時候,小冬瓜差點哭出來了,因為他還在糾結豆芽的事兒。 一洗完澡,小冬瓜就光溜溜地、鬧著要到床上去,拉了被子把自己包嚴嚴的。 “把寢衣穿上再睡。”孟茯苓拿了寢衣過去幫小冬瓜穿上。 京里的權貴都是睡床、不睡炕,將軍府也一樣。 孟茯苓起初還擔心小冬瓜會不習慣,事實證明,她的擔心是多余的,比起炕來,他更喜歡睡床。 幾天下來,她還發(fā)現小冬瓜很習慣京中的一切,給她的感覺,不像是第一次到京都城。 總之,除了剛進城那會他略顯沉悶,之后,他比在岐山縣時還要脫跳、更為機靈聰明,都有些不像只有三歲的孩子了。 可他是她所生。除了進京后的變化,從未有過異樣,也許是地界不同、接觸的人也不同的原因吧? 待孟茯苓走出寢室后,小冬瓜抬頭,眼神已不復天真,嘀咕了一句小孩子真不好當,才閉眼睡覺。 ****** 轉眼已到了初賽這一天,比賽地點選在皇宮后面的空地上,那占地極廣,莫說容一百二十個參賽人員,就是上千人都搓搓有余。 孟茯苓與其他參賽人員一樣,早早就到場了,沒多久,場外便圍滿圍觀的百姓,有官兵圍擋著,令百姓們不敢跨界一步。 她打量了一番,見前頭靠著墻的地方搭建了一個高臺,高臺上坐了幾位身穿官服的官員和御膳房總管、御廚等。 據說初賽的主考官是禮部尚書,應該就是坐在中間、那個容長臉、留著胡子的中年男人。 高臺底下的空地上擺了十二張桌子,每排十張,正好是一百二十張。 砧板、刀具一應俱全,每隔三張桌子,都站一個拿著筆的人,應該是專門登記的。 跟現代的廚藝大賽流程很相似,不管什么賽事只要是考廚藝,初賽第一輪考的一定會是基本功,也就是刀工。 想要練就一手好刀工,除了天賦之外,就是一個字——練。 孟茯苓在現代的父親是大廚,家里開了飯館,她自很小的時候就跟著父親在廚房里打轉,她的刀工雖不算出類拔萃,但也不差。 當她看到走到高臺上的尚啟昊時,心下一沉,他居然來了,可不要使什么陰招。 轉念一想,這只不過是初賽,就算他要算計她,也不會這么快,應該在后頭。 可她走到被分配的最后一排、倒數第二張桌子時,心火蹭蹭直冒,她知道位置是按登記順序來安排的。 她剛抵京的第二天,陸管家就親自到報名處幫她報備資料,怎么算,都不可能安排到這么后面,她就不信里面沒有尚啟昊的手筆。 孟茯苓深吸口氣,告訴自己可不能還沒開始,就氣得亂了心神。 初賽第一輪的刀功,比的是切得是蘿卜絲,第二輪是比整雞脫骨。 高臺上專門設案燃香,以半炷香為限,裁判一聲令下,參賽人員都拿起蘿卜飛切著。 雖說參賽的廚子不少,可有真本事的卻不多,不少是想碰運氣濫竽充數的,也有名副其實的,例如孟茯苓旁邊那個漢子。 別看他長得五大三粗,手底下的活兒,卻不差,那把廚刀在他手里使的游刃有余。切出的絲兒異常均勻,跟旁邊幾個湊數的一比,高下立現。 旁邊那位負責登記的人都走了過來,贊了一句:“好刀工!” 再看到孟茯苓切出的蘿卜絲時,眼睛一亮,不過卻沒開口,直等到她切完,才把蘿卜絲拿到眼前細看,嘴里嘖嘖了好幾聲,“真是細,和發(fā)絲差不了多少。” 孟茯苓勾唇淺笑,也沒說什么。后面卻響起不和諧的聲音,“看來你還真有兩把刷子,不過比完,能不能走出這里,還兩說?!?/br> 不用回頭,孟茯苓也聽出這聲音的主人是誰,自然是祁玉。 這臭丫頭真是陰魂不散,還專門跑到她后面來。 “喂!跟你說話呢,你耳聾了?”祁玉見孟茯苓沒回頭的打算,當即火冒三丈,要不是場合不對,她真想沖進去,親手教訓孟茯苓一頓。 “死村姑,你給我…………” 任憑祁玉怎么大呼小叫,孟茯苓都沒理會她,直至她引來一道道怪異的目光,還驚動了負責賽場秩序的京兆尹。 祁玉才發(fā)現自己竟當眾失態(tài),心里更惱孟茯苓,認為是孟茯苓害她的。 孟茯苓只當祁玉是個跳梁小丑,她只盯著高臺的方向看,所有的參賽人員切的蘿卜絲都被收到一處,由官員和御廚評出可進入下一輪的人員。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的,足足過了半個時辰才評選出來,一百二十個人,只有七十一個人有資格進入下一輪。 這七十一個人里,自然包括孟茯苓在內,她自己一點不覺得意外。 下一輪比的是整雞脫骨,若想完整脫骨就必須對雞的構造相當熟悉,尤其腹部與脊背處,基本就是皮連著骨頭,中間只有一層筋膜,割開筋膜時要格外小心,把骨頭取出,稍有不慎,割破皮的話,便算失敗了。 幾乎很多廚子都能做到整雞脫骨,能脫得天衣無縫,才算是高手。 巧的是孟茯苓現代的父親,最拿手的菜是八寶布袋雞。 要做八寶布袋雞,也是要將整雞脫骨,只從雞的頸部割一個小口,一點點翻出雞皮,把骨頭剔除,然后在雞肚子里裝入食材一起蒸煮,做成后是一只完整的雞,戳開雞腹,方可見內有乾坤。 因為這道菜又麻煩、又難,所以孟茯苓來古代至今。從未做過。她不敢保證自己做得多完美,至少能將整只雞完好脫出骨。 眼看每個參賽人員的桌案上都分了一只活雞,沒想到分到她這里時,卻是一只不知死了多久的雞。 活雞皮軟、rou質有彈性,比較容易脫。而死雞的皮發(fā)黃、發(fā)皺,摸起來還很黏手,很難脫骨。 孟茯苓知道是有人在故意刁難她,她抬頭看向高臺,依稀見到尚啟昊唇邊掛著得意的笑意。 這還用說?八成是他搞的鬼,孟茯苓臉色如裹霜,縱使她氣得要命,也不能怎樣,在場就聽身份最高,她若是抗議,也是無用的。 既然這樣,還不如想辦法把雞脫骨了,他越是刁難她,她越要脫穎而出、順利通過初賽。 她旁邊那個漢子,見她分了一只死雞,不明所以,便出言道:“姑娘,死雞不好脫骨,你可以要求換一只?!?/br> 這話剛好被分雞的官兵聽到,免不得一斥喝道:“換什么換?雞都是有數目的?!?/br> 雖然素不相識。但人家能出此善言,孟茯苓頓覺心暖,“多謝這位大哥的提醒,雞既然有數目,只能算我運氣不好了?!?/br> 那漢子看了看自己的雞,明顯是想和孟茯苓換,又怕自己脫不好死雞的骨,無法通過初賽。 孟茯苓看出他的心思,見比賽的香已點燃,便沒多說,開始脫骨了。 明明脫骨時該是血乎流爛,在孟茯苓一雙玉白的小手下,竟呈現出一種別樣的優(yōu)美,十根青蔥玉指在雞rou中來回穿梭,映著陽光分外好看,加上她本來就生的好,一時之間,引來不少矚目。 尚啟昊遠遠望著孟茯苓,眉頭皺得死緊,死雞是他讓人換的,一般的女子見到死雞不是應該嚇得失聲尖叫嗎? 再則,死雞不易脫骨,可她卻依舊一般自信坦然的樣子,他搞不懂她是裝的。還是真的胸有成竹。 混在場外圍觀百姓中的韓樺霖,此時心里一片柔軟,被一種難言的情愫填滿著,目光灼灼地盯著孟茯苓,舍不得移開。 因為不放心孟茯苓,她前腳剛啟程進京,他后腳就緊跟著、在暗中保護她。 聽到京里流傳著關于她不利的謠言,他既心疼,又生氣,可他與她只是朋友,他沒確切的立場幫她辟謠。 韓樺霖幽嘆了口氣,目光又移回孟茯苓的手上。只見她動作熟練利落,即便那邊的香燃的飛快,她卻一點都不急躁,手下的動作給人一種游刃有余之感。 香未燃盡,孟茯苓已經把一只整雞骨rou分離,清晰可見,雞是雞,骨是骨。